第199章 婆媳共饮,鸿门宴!(一更)(1/2)
宫里的内侍自然不敢过问他堂堂一个亲王要带谁一起进宫,就算是他要带一两个随从,也没人管的。
所以,抬了轿子就走。
武昙虽然心里发怵,但既然已经跟他上了轿了,就不会再在轿子里跟他争执,到时候闹大了动静,大家都丢脸。
宫里用来接人的轿子,不如官员出行用的轿子那般宽敞,萧樾坐着,就把武昙揽在膝头。
武昙向后仰起脸来看他,还是十分忐忑:“不是说要给太后娘娘接风么,那应该是后宫的嫔妃皇嗣还有宗族里的人都来吧,我这样跟着你去……太后娘娘会不会觉得我不检点”
别说他们俩还没定亲,就算定了亲,也毕竟还没成亲呢,从身份上讲,确实是欠着妥当的。
萧樾占便宜,顺势低头吻了下她额头:“没事!她要真这么说你,你就直接推本王身上,就说本王不检点,死皮赖脸纠缠你的。”
他这话,显然就是拿来哄她的。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她还真能当个理由拿来来当众说吗
萧樾明显是在消遣她的,武昙自然听得出来,但是拿他没办法,就抬手打了他一下,然后哼了一声,低头生闷气去了。
脑袋一垂,就从衣领里露出一截粉嫩的脖颈来。
轿子颠簸,小窗口的帘子一晃一晃的,偶有一点阳光落进来,斑驳点缀,温暖又惬意。
萧樾拿下巴在她颈边蹭了蹭,最后抵在她肩窝里。
武昙虽是被他蹭的有点不自在,不过私底下被他揩油习惯了,也懒得跟他计较。
长宁宫这边,萧樾的车驾一进宫,马上已经有人先行回来给周太后报信了。
偌大的宫室里,周太后孤身立在一座精雕细琢的玉山前面,面容冷肃。
赵嬷嬷从外面进来,轻声的禀报:“太后,小殿下已经进宫了。”
萧樾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再加上也是周太后所出,虽然他小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夺嫡之争,周太后没有很多精力照顾到他,但是作为最小的那个孩子,在做父母的心里总是占着格外柔软的一角的。
周太后虽然这些年对他都不闻不问,但私底下,赵嬷嬷的称呼也没变。
周太后没有回头,只略一颔首:“叫人去请皇帝过来吧!”
“奴婢已经差人去了。”赵嬷嬷道,迟疑了一下,还是斟酌着道,“太后,小殿下过来……是带着武家的那位二姑娘一起的。”
周太后眉心隐约一动,终于回转身来。
赵嬷嬷道:“昨儿个傍晚奴婢去晟王府给郡主搬行李的时候那姑娘就在,今儿个一早高原去晟王府传旨的时候,又正好遇上小殿下正带着那姑娘出门,想必……俩人是一直呆在一处的。”
萧樾这样的身份,按理说是应该格外的重规矩的,但凡是有个行差踏错的,只会是叫整个皇室脸上无光。
而这些年,他在私德方面和个人的言行举止方面也确实没露什么大的错处出来。
现在——
虽说他看中了定远侯府二姑娘的事已经尽人皆知,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了,但毕竟还没有正经的名分,两人就这样的不避嫌,确实是挺伤脸面的一件事。
赵嬷嬷本来也不想私底下来告这个状的,因为周太后和萧樾之间已经整八年没有任何的来往,周太后明面上也对他的事早不过问了,再加上男女之间这种事,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真做到明面上来了,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周太后这做长辈的就只会觉得是武家那个姑娘不检点。
可是现在,萧樾把这事儿闹得这么大,显然摆出了一副非娶武昙不可的架势——
赵嬷嬷倒不是替武昙留脸面,而确实也怕周太后因为对她的不满,反而再跟萧樾之间起冲突,把母子关系搞得更僵。
要不是担心这个,昨天她在晟王府看见武昙之后,回来就该跟周太后咬耳朵了。
周太后不禁皱眉:“武家的那个女儿不是原先是准备配给太子的吗她才多大”
赵嬷嬷也挺有点汗颜的,如实回道:“十二!”
真是邪门了,晟王殿下又不是不谙世事的愣头青,说他会看上哪家的姑娘并且无法自拔了也不新鲜,毕竟年轻气盛嘛,可是武家的那个才十二,就一黄毛丫头,确实有点……呃,那什么。
周太后脸上表情倒是没见出怎么样的变化来,只是眼底的眸光明显一沉。
赵嬷嬷忙道:“不过小殿下这趟带她进宫来了也好,正好顺便让太后您过过眼,想必小殿下也是这个意思吧。”
萧樾显然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她找的他进宫,而特意带了武昙来,自然也是为了给她过目的。
她叹了口气,目光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随他愿意吧。”
当年萧樾离京之后,她就没再管他。
这些年他也没个只言片语捎回来,母子俩虽说是有默契,但是——
不可否认,也是生分了。
赵嬷嬷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说,心里突然慌了一下:“太后,殿下他是小辈儿……”
话没说完,周太后已经出言打断:“一会儿他们来了,你就先带那丫头去后面找沉樱说话吧。”
赵嬷嬷张了张嘴,但是转念想想,皇帝本来就因为不想萧樾结武家这门亲在较劲,周太后这时候不插手其实也好,要不然,这又是一笔糊涂账,于是就应下了。
彼时皇帝那边才刚下朝,带着萧昀回了御书房。
等皇帝喝了两口茶润嗓之后,萧昀才道:“父皇,皇祖母既已回京,不管会不会长住,但至少咱们做晚辈的也该尽尽孝吧今儿个一早母后率后宫过去长宁宫请安,被赵嬷嬷直接挡在了外面,说是皇祖母喜欢清静,不必立规矩,直接把人都打发了。虽说是皇祖母的意思,可是皇祖母多年不曾回朝,这样怠慢着,要传出去,也难免惹人非议的。”
皇帝低头浅啜着茶水,片刻之后才问:“那依你所见,当是如何”
萧昀道:“要么传宗室的女眷和命妇们入宫,为皇祖母设个接风宴吧”
他懂事以后就没再见过周太后,故而对对方的脾气一点也不了解,只是从规矩和常理上推断,才觉得应该这么做。
毕竟——
周太后来者不善,是为着沉樱的婚事回来跟皇帝打擂台的。
趁着还没大闹起来之前,至少皇帝这个做儿子的是应该先把面子做足了,要不然以后受非议起来可就没边了。
皇帝明白他的用意,闻言,倒是略赞许的笑了下,“是该摆一场大宴替母后接风的。”
正说着话,外面陶任之就进来了:“陛下,太后娘娘身边的高公公刚过来了,说是太后请您午间过去长宁宫用午膳。”
皇帝和萧昀齐齐一愣。
陶任之就又补充:“老奴刚得了消息,太后娘娘也叫了晟王殿下进宫,这会儿王爷带着武家二姑娘正往长宁宫去呢。”
皇帝拧眉正在沉思,萧昀已经脱口问道:“他带武昙一起来的”
说着,就联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屏住了呼吸,转头去看皇帝。
皇帝本来也是在琢磨太后突然叫萧樾和自己过去的用意,萧昀这一眼看过来,他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朝陶任之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陶任之解释:“太后娘娘只传了晟王殿下一个,高原是说,娘娘只叫了您和晟王,只是母子吃顿便饭说说话,旁人都无需过去。”
这么一来,带武昙进宫,就是萧樾自己的意思了
萧昀沉了脸,不悦道:“皇叔难道是想借皇祖母之口给他赐婚么”
皇帝抿了抿唇,心里大致也是这么一层想法的,却是有一会儿没做声。
陶任之道:“陛下去吗高原还在外面等着回话。”
“哦!”皇帝定了定神,重新抬眸看了眼外面,“让了回了母后吧,朕和太子一会儿就过去。”
虽然周太后没说让他带萧昀过去,但是他说要一起,她也不可能说不行,陶任之应诺,出去回了话。
萧昀却是在听说又要跟萧樾和武昙见面的时候就有点耿耿于怀了:“皇叔再怎么也是皇室中人,虽说婚嫁是私事,可他总是这般不知收敛,也是难免惹人非议的。”
皇帝知道他是因为武昙不痛快,可是他自己同样也是不高兴萧樾跟武昙搅和在一起,这时候就冷着脸道:“此事上面已经被他抢占了先机,他不过就是求亲,甚至为了这事儿都把兵权交了,朕要强行否了他,怎么都说不过去。横竖不急在一时,先拖着吧,这事儿还得要武勋出面才名正言顺!”
他是笃定了武勋听说了武昙和萧樾的事一定会着慌,所以倒也不急了,就只拖着不松口,等武勋的态度来做定论。
萧昀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遂也就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皇帝看了眼旁边的水漏,就整了整袍子起身:“走吧,随朕去长宁宫。”
萧昀却是踟蹰:“儿臣……”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是不待见武昙,却更不想去看萧樾跟武昙腻在一起的那个场面,哪怕就是他曾经厌恶看不上的一个臭丫头,他也始终看不顺眼她这么跟萧樾搅和在一起。
皇帝对他的心思还是能看透的——
无关乎是有没有胸襟和肚量的问题,主要是萧樾太打他们父子的脸了,这种事换谁身上也会心里不舒服。
可萧樾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能让萧昀回避。
“走吧!”他说:“你皇祖母找朕,必然是为着北燕求亲的事,你也去听听。”
萧昀不由的怔住。
皇帝已经从书案后头绕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太后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去跟萧樾叙旧的,她既然是为着沉樱回京的,眼下迫在眉睫要解决的,就自然也是这件事。
只是——
这件事跟萧樾没关系,她却把萧樾也找了来。
皇帝觉得,他隐隐嗅到了点儿阴谋的味道。
萧昀听了他的话,就不能再推辞,跟着他一起从御书房出来,坐上辇车往长宁宫的方向去。
长宁宫是这宫里最大的一座宫苑,在皇宫建筑群比较靠里边的位置,被皇帝和皇后的寝宫在前面挡着,中间隔了整个御花园,够气派,够排场,就是位置相对的偏远些,正适合一朝太后的身份。
萧樾他们早到一步。
他带着武昙从轿子里出来,直接牵着她上台阶进门。
他上回见他母后还是在正阳宫,那时候她还是权倾后宫的皇后,而非高高在上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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