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世界三 豪门假子(1/2)
这是和抓文机器作战的防盗章, 跳定的妹子别急稍后就可见正文了!
“我信。”琴歌道:“但是我没有拿自己的性命来要挟别人的习惯。”
命是自己的, 为什么要指望别人来珍惜。
秦逸沉默下来, 低头替他检查了下伤口, 却并未给他上药, 只道:“愈合的不错,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以后就不必我亲自来给你上药了……不过我会交代好药童,给你准备足够的清水。”
琴歌道:“多谢。”
秦逸笑道:“你是要谢谢我, 莫说这次救了你的小命, 要不是我,你这张脸现在还不能看呢。”
琴歌端着水碗的手一顿,道:“抱歉, 对于这一点,我就没办法感激你了。”
秦逸哈哈大笑道:“不谢我治了你的伤,只谢我借你水梳洗……琴歌你果然有趣,连我都有点喜欢你了。”
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但对于你们这种将自己的喜欢当成恩赐的人,我却委实喜欢不起来。”
秦逸笑容一僵,叹道:“刚说你有趣,马上又变得无趣起来了。”
又道:“不过你的外伤虽好,但内伤却……我很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居然把五脏六腑伤成这样。”
琴歌不答,继续用他的饭。
秦逸也不勉强, 笑笑道:“好在虽然我配不出来能治好你内伤的药, 但却也不是无法可想。”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本薄册出来, 推到琴歌身前,道:“这本《长春诀》,是一本内家秘诀,虽然威力不怎么样,但在养生上,却远胜其他……”
琴歌并不去接,道:“这世上,但凡能练出内气的功法,都非泛泛。秦大夫好意我心领了,这东西,我不要。”
秦逸脸色微变,道:“在我眼里,琴歌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赌气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并不是只有大秦才有内修功夫。”
他若不得自由,要功法何用
他若能得自由,虽然内修功法难得,但也没珍贵到连他都得不到的地步,他为何要稀罕这些人扔给他的东西
再说,他既然要练武,便不会去练一套“威力不怎么样”的武功。
秦逸也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话,缓了缓语气道:“我知道你自己也能得到,但我敢保证,天下论养生之法,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高明的,这东西是……”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道:“以你身体的状况,普通的内家功夫只怕……”
琴歌打断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请恕我直言,便是秦大夫奉命与我治伤,也未免管的太多了。”
秦逸神色微僵,苦笑一声,又道:“其实,我给你这东西,也是为了赔罪。”
“嗯”
秦逸点点自己的肩头,道:“你那一箭,是我射的……要不是我那一下,你早就在外面逍遥自在了,哪里会多受这么多的罪所以这本《长春诀》,算是赔罪。”
琴歌淡淡道:“那我便更不会收了。”
“为什么”秦逸不明白,他都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要怎么样
琴歌道:“你我身份立场不同,你射我一箭,我不会恨你,你治好我的伤,我亦不会谢你,因为你乃奉命行事,这些原是你的本分——但我岂会收你的东西,以致日后战场再遇,束手束脚”
秦逸气结,道:“你放心,你不必束手束脚,就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再练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琴歌却已将该说的话说完,将《长春诀》推了回去,不再吭气,低头将自己的午饭用完。
琴歌的倔劲儿秦逸是见识过了的,知道他下定了决心的事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不得已将东西收了回去,静静等琴歌用完饭,才又开口道:“琴歌啊,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不是傻子,陛下对你的看重你也应该感觉到了,为何还要刺杀陛下,以致落得如此处境——你这又是何苦”
琴歌淡淡一笑:“如此处境如此处境有何不好吗躺累了可以翻身,可以坐起来,甚至还能走两步;可以自己用两只手来吃饭、喝水、梳洗;有一扇小窗,可以看见天光,可以嗅闻到花香,下雨的时候,甚至还能亲手接一捧水;门外时不时可以传来狱卒的脚步声,有时候甚至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你可知道,这些,都曾是我梦寐以求的……”
“我琴歌此生,自以为坚强,可是在宫中的那一个月,却无数次差点疯狂、崩溃……”琴歌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看着秦逸,淡淡道:“你问我为何杀秦王,那我问你,或者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或者彻底被驯化,丧失作为人的尊严,变成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你要怎么选我问你,除了杀死秦钺,我可还有别的出路可走”
秦逸半晌无语,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干涩道:“这些……的确是陛下做的过了,但是陛下这么做,也都是看重你、喜欢你,才会想……”
“喜欢”琴歌嗤笑一声,道:“能麻烦你别玷污这个词吗”
“怎么叫玷污”秦逸怒道:“就算你不喜欢秦王陛下,可也不能这么侮辱陛下的感情!陛下若不是喜欢你,会在你身上花费那么多的心思他若不喜欢你,会舍不得让那些人碰你他若不喜欢你,你还能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和我聊天他只是……贵为一国之君,不懂得怎么去喜欢一个人罢了。”
“喜欢两个字,需要懂吗”琴歌淡淡道:“一岁的孩子不懂何为喜欢,可看见母亲受伤,会难过的哭,林子里的野鸡不懂得什么叫喜欢,可是老鹰过来,会把孩子护在翅膀下面,会奋不顾身的上去搏命……喜欢,难道不是将心比心,难道不是呵护疼爱喜欢的人痛苦的时候,他会更痛苦,喜欢的人伤心的时候,他会更伤心……”
“你说秦钺喜欢我,他是怎么喜欢的”琴歌冷笑一声,道:“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时候,他想的是,为什么我还不屈服,还不崩溃,该用什么手段才能更打击我;我被人鞭打炮烙的时候,他想的是,怎么才能让我更疼、更怕、更受伤;我心有寄托的时候,他想的是,怎么让我绝望,怎么让我丧尽尊严。他不让人碰我,难道是心疼我、可怜我,知道我会生不如死,才手下留情的吗不是!他只是见不得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弄脏罢了!”
他深吸口气,略显激烈的情绪平复下去,语气淡淡道:“如果是我琴歌喜欢他,而愿意原谅他所做的一切,甚至受宠若惊,那是我琴歌自己犯贱;但若是他秦钺,因为觉得喜欢我,就可以肆意妄为,将人如同畜生般糟践……抱歉,喜欢两个字,没有这么龌蹉。”
秦逸一时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勉强开口,道:“但不管怎么样,陛下对你终究是……不同的。”
连他自己,也无法再将喜欢二字说出口。
琴歌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也懒得再反驳他——秦钺对他自然是不同的,因为他是秦钺还未得到、未征服的,秦钺对他,说白了不过是两个字——“不甘”。
秦逸轻叹一声,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正色道:“我此次来,除了给你送《长春诀》,还有一事。”
他顿了顿,方道:“先前陛下审讯时,亲口答应会放你回质子府,但是,陛下虽重诺,我们做臣子的,却不得不替他的安危着想——你若想出去可以,但是必须答应,今生今世不能再对陛下出手。”
出去
琴歌神色恍惚了一瞬,而后轻笑一声,道:“我说了,你就信”
秦逸正色道:“只要是你琴歌说的话,每个字我都信。”
琴歌叹口气,道:“那我倒不好骗你了,抱歉,我做不到。”
今生今世不对秦钺出手,难道要他见到秦钺就束手就擒不成而且这个地方,根本就困不住现在的他。
秦逸苦笑,叹道:“早知道你不会答应了。”
沉吟好一阵,又道:“不管先前陛下做了多少过分的事,你也不得不承认,陛下这次对你,是该杀能杀而未杀……”
琴歌默然。
秦逸道:“罢了!我也不要你发誓绝不同陛下动手,我只要你答应,日后你便是要杀陛下,也只能光明正大的出手,绝不再行鬼魅刺杀之事。”
琴歌淡笑一声,道:“你是料定了我此生不可能有胜过秦钺的机会”
“不是,”秦逸顿了顿,道:“当日陛下被你刺伤,昏迷前说,他秦钺可以死,但是,绝对不会死在你琴歌手中……陛下最不愿死在你手里,可是你却偏偏是这世上,最有机会杀了他的人。”
琴歌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我绝不再行刺秦钺就是。”行刺之事,他原就不喜,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愿动用此等手段。
秦逸松了口气,起身道:“我这就去回禀陛下。”
迟疑了一下,又道:“不管你信不信,陛下他对你……”
琴歌打断道:“我信不信有什么意义吗”
秦逸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便是陛下再对不起他,可在他差点杀了陛下,且从未放弃过杀死陛下之心的情境下,陛下依旧坚持放他——这少年冰雪聪明,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陛下的情义不过是,不屑一顾罢了。
秦逸连药箱都忘了,几乎是逃一般离开囚室,而后苦笑,这些话,他该如何对秦钺转述
正在发愁,一拐弯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背对着他,负手站在院中,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温暖,只觉得莫名萧索。
顿时一愣:“陛下……”
秦钺没有反应,秦逸上前,轻声道:“陛下,臣有负重托,他没有收。”
秦钺淡淡道:“我知道。”
“陛下方才……”秦逸犹豫了下道:“都听到了”
“嗯。”
秦逸有些头皮发麻,赶紧回想刚才可曾说过什么不敬的话,更没敢问秦钺感想如何,从怀里掏出《长春诀》呈上去道:“陛下,这东西……”
秦钺接过,抬手便撕,秦逸惊呼一声:“陛下,使不得!”
这东西,可来的不容易啊!
却见秦钺只将封面扯了下来,面无表情道:“他不是说要从南楚找吗换个名字,再送过去。”
将册子扔回秦逸,再不说话。
秦逸告退离开,走出院门,临上马车时再回望,只见那个人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由轻叹一声。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琴歌慢慢睁开眼睛,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手脚微动,却拽动铁链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琴歌闷哼一声,好一阵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
最后的记忆,好像是自己崩溃的哭泣求饶,却还是被通红滚烫的烙铁一次次在身上留下烙印,疼的死去活来,数度昏厥。
刚想起这些,身前便有一股热浪袭来,琴歌看着逼近的通红烙铁,身体反射性的开始发抖,引起行刑的高大男子一阵嘲笑。
“不是说是个硬骨头吗”那人无趣的将烙铁扔回火盆,轻慢的托起少年被冷汗冰水浸湿的下巴,道:“这才动了两道大刑就撑不住了,南人果然柔弱……不过,啧啧,长的还真不赖。”
漂亮是漂亮,可惜身份特别,又是因为那事儿被关进来的,上面发话前不敢乱来。
男子撒了手,道:“东西拿来。”
底下人递了一张纸过来,男子接过,伸到琴歌面前,道:“这上面,便是你方才招认的东西,你应该还记得吧一会儿,乖乖的誊抄一遍,签字画押,就不必再受苦了……嗯”
琴歌抬眼看了一遍,方才或许是疼的太过了,记忆有点模糊,只记得自己疼的实在受不了,他们说什么便认了什么,只求能少受些罪,似乎的确就是这些东西。
琴歌默然片刻,开口道:“按手印可好”声音低低的,沙哑又无力。
居然还敢提条件!
男子阴测测冷笑一声:“你说呢”
琴歌叹了口气,道:“那便算了。”若真要将这份自认是北齐奸细,刺杀秦钺来离间秦楚二国的供状亲手写一遍,等着他和他的家人的,必然是最凄惨的命运,便是楚国也会一并受累。
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男子大怒,大力掐住他的下巴,狞笑道:“是觉得刚才享受的还不够是吧既然不愿写字,那留着那双手也没用,来人,帮琴歌公子把他那漂亮的手指头一根根给我碾碎了!”
琴歌无奈再次睁眼,道:“秦王令你审我,到底是真想知道我为何刺杀于他,还是想逼我抄一遍你编的故事呢你要不要先问清楚再来”
男子神色一肃:“你刺杀大王果然另有隐情”不是说是因为床上那事儿吗难道还有什么内情这是不是要立大功的节奏
琴歌笑笑:“没,我就闲着没事儿杀着玩玩。”
“你!”男子甩开他,道:“看好他!”
琴歌垂下头,睡了过去。
……
秦钺看着锁在墙上的少年,神色冷漠,眼神阴鸷。
少年低垂着头,长发蓬乱的披及腰下,身上还是那身单薄的亵衣,只是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血迹让它早已看不出原本的素白,它的主人也早不见了当初的清冷孤傲,遍体鳞伤的被铁链拖曳着,单薄纤细的身形显出一副凄凉的美态来。
“刚开始倒一副高傲的模样,”先前行刑的男人站在秦钺身边,道:“不过几鞭子下去,就开始哭爹喊娘,等动了烙铁,更是不堪,让他叫祖宗都成,就差尿裤子了。”
秦钺冷笑一声,男人一挥手,便有人将一盆冷水泼到少年头上,少年微微侧了下头,显然是醒了过来。
男人上前拽着少年的头发让他扬起脸来,琴歌抬眼看看身侧的男人,又看看坐在前面的秦钺,又垂下眼眸。
“说!”男人冷喝道:“为何要行刺大王到底是何人指使”
琴歌有些无语,他若真是要刺杀秦王,就该在秦钺戒备最弱的时候动手,怎么会一开始就拼死反抗这男人不明内情也就罢了,这秦钺又来凑什么热闹
“你真想知道”
男人怒道:“少废话!”
琴歌叹了口气,道:“因为……秦王有……狐臭啊!简直不能忍。”
男人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将对话进行下去。
是反驳:胡说,大王根本没有狐臭!
还是质问:大王有狐臭你就要刺杀于他简直岂有此理!
好一阵才醒悟过来,怒道:“你在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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