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怎么回事儿？（2/2）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面孔越来越清晰，顾不得悲哀，人影揉了揉眼睛，“啊......”惊叫声控制不住地叫起来，“他们在笑！他们竟然在笑！”恐惧从没有这一刻来得强烈，人影想要逃跑，但是那颤抖的双腿好象失了力气，不但没有迈动一步，反而双膝一弯，一屁股再次跌坐在泥水里，殷红色的带点刺激气味的泥水溅满一身。

粗壮的右手轻轻地摸了把被溅满水的脸，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掌上的泥水，殷红如血，舌头微微地添了下嘴唇边的泥水，有些像苦丁汁加一丝未发酵完全的葡萄酒，“这明明就是血，而且是悲伤绝望时才流出的血！”

人影还没有从这一切莫名其妙的情况中发应过来，突发的情况发生了，只见地上那些尸体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当它们一能形动时，就开始找身躯的其余部分，有的抓起半骨半肉的肤体糊乱地绑在身上，有的抱起如被砸碎的西瓜般的脑袋挂在肩上，有的更是抓起一把把连泥带碎肉的大肠，大把大把地往残破的肚皮里塞。

已经吓得失去思考，差不多缩成一团的人影的显得更加无助与彷徨。

当尸体各自将身躯的其余部分找齐时，它们注意到了这个世界的异类，那个在瑟瑟发抖的异类。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人影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般叫道，声音尖锐而沙哑，充满了恐惧与无助。但是那些尸体不为所动，一摇一摆地走向已被吓破胆的人影。

眼见尸体越走越近，扑面而来的尸气跟嗜血刺激得人发疯发狂，人影双眼圆睁，眼珠子上充满血丝，就像一双玻璃球上布满血红色的裂痕，随时就要破裂。大颗大颗汗珠顺着额头划下，流经脸颊，滴落在血地，溅起朵朵血花。而他的呼吸犹如拉风机一样，呼啦呼啦地吹着，好象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拼命吸尽几口气。

“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方能保护自己，快去寻找强大的力量！”心灵深处响起来一种充满诱导的声音，但是强烈的刺激很快将这诱导声音淹没在恐惧之海里。

遥远的极处突然闪过一点亮光，将昏暗而僵硬的云层迅速消融成一个大窟窿，极光越来越亮，窟窿也越来越大，最终将整片天空都披上充满光明而生机的云霞。

腐烂的尸体被极光一照，顿时如寒冰碰到烈火般迅速地开始融化，望着那些因痛苦变得扭曲的而又充满熟悉的脸孔，人影又犹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心中充满不舍。

五指颤抖地向前伸去，想要抓住前方那让心里又害怕又不舍的尸体，但是五指在尸体前方一公分处又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尸体脸上那一丝轻蔑，虽然它的面孔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但是人影还是明确地捕捉到那一丝本来不该存在的轻蔑。

“没想到他们连死了都看不起我！”人影悲凉地想到，随后又自嘲道：“但是自己难道值得他们另眼相看吗。”

亮光极处白衣飞扬，隐隐约约可以辨别一个女的在天空中翩翩飞舞。盈盈一握的腰肢在上下舞动间尽显柔软纤细，完美的身段在群袖翻飞间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地上的人影紧紧地盯着看，甚至强光已刺痛了眼睛也无所知觉，此时，他忘记了刚刚那惊心动魄的恐惧，忘记了痛心疾首的悲伤，忘记了这充满疑团的世界。

“强大的力量啊，快去寻找强大的力量！”就在人影处于迷失自我时，又有一个极具诱导性的声音轻缓地从心底里响起。

“力量自己是多么的渴望啊，可去哪里寻找呢！”人影心里闪过自嘲。

“这片土地上藏有神秘的力量，快去找到它。”仙女般的女子轻言细语道，犹如一首天外之音般悦耳。地上人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但是却无法看清对方的面貌，好象对方的脸颊上漂浮着一层面纱，将她的真面目好好隐藏起来。

“不不，我不要力量，我要你！”地上人影胸口一热，脱口而出道，说完，脸上微微感到一丝火辣辣，但是有点害羞的眼神依然裸地盯着对方看。

突然感到一丝愤怒的嘲弄，虽然人影看不清女子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还是清晰地感觉到。

“没有力量，你如何来追求我！”悦耳但带点冰冷的声音从女子口上漂出，说完，女子毫不犹豫地转身，竟然向着来处飞去。

“不......”人影着急地向前奔跑几步，双手高高地伸向天空，想要抓住飘飞的女子，可惜，女子早已脱离人影所能抓拿的高度。

女子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人影恋恋不舍地仰望高空，看着那钝白的身影，他突然感到一丝熟悉！

“难道自己认识她”

“难道是她！”

人影终于想起记忆深处曾经有个淡淡的白色身影如雾如烟地俏立在尸体堆，周围那红得发紫的鲜血反而更加地衬托出那份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正是她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但是正是她的同党将自己的族人推向死亡的深渊！

本来对她充满爱慕的心情顿时如一面脆弱的镜子般四分五裂，喜、怒、哀、乐，瞬间充斥着整个心房。

“不！！！”难以承受心中那五味具全的折磨，人影发泄般地惨叫道。

群山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淡红色的太阳难得爬出云层，照射在毫无生气的树林上。

“不......”修斯高声叫呼着，猛地从一块暗青的大岩石上坐起，急促地呼吸几下，颗颗豆大的汗水从肌肤里渗出来，北风一吹，顿时浑身凉飕飕的。

“好奇怪的梦啊。”修斯摸了把额头的汗水，心里感叹道，“不过，这真的是梦吗，竟然感觉如此地清晰，就好象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慢慢回忆起梦中的情景，纤细女子的身影在修斯心里若隐若现，毫无疑问，他对那女子充满兴趣，甚至已经到了爱恋的地步，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不过，对方的另一重身份限制了修斯心中的痴想，一想到对方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仇人，修斯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

“哈哈......想个屁呢，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永远无法弥补的距离横在自己面前呢，她怎么可能成为自己的另一半呢！永远不会的！”好象要杜绝心中那本就不该有的情丝，修斯自我嘲笑道。

“就算是在梦里，她也是高高在上的，自己只有仰望的份，更别说在现实里，估计自己连仰望的机会都会没有！”

一想起自己如同地上蝼蚁般的生命、地位，想起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距，想起了自己的坎坷过去，修斯的眼角增添了少许哀愁。

“老天可真会开玩笑，给了一个家，却是充满暴力与辱骂，没有快乐，没有尊严，没有生命的任何乐趣，哪怕自己是一条狗，那也活得比自己要好！真是不明白，对于这么一个人生，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眷恋！”

“有时常常在想，只要自己往山头一跳，那么这一切的痛苦都会随风而去。多么诱人的想法啊，可自己为什么就是这么想不开呢，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迈出那最后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