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妈耶，掉马甲了（2/2）
“小白”
陆芷白矜：“……闭嘴。”
也不知白矜做了什么，耳边聒噪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
陆芷有些尴尬，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白矜匆忙叮嘱了几句话，之后便掐了与她的联系。
屋中一下子安静得异常。
身后的目光如芒刺背，陆芷站如针毡，心底猜测对方可能的身份。
白矜之前说，他们二人在魔域里见过，陆芷想了想，她见过且合适来这边的人貌似不多。
怜玉，阿不。
阿不又是男主程珂。
再加上白矜刚刚说话时的语气，隐约透露出来的亲昵嗔言，与她以往的人设几乎不符。
掐指算一算，按照原书中的剧情发展，苍梧宗二长老会收男主为徒，这件事今日才发生过……
陆芷瞳孔一缩，不动声色的退到床榻边缘，目光与对面笑魇如花的少年撞在一起。
满月无声隐入漆黑的云层，屋中陷入一片黑暗，桌上放着一豆灯火，黑衣少年安静的坐在旁边，天人般的容貌一半被微黄的灯火映得明亮，另一半隐入沉沉的夜色中，眉眼低垂，光暗交替之际，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艳鬼。
“你……”
陆芷堪堪说了一个字，对面的黑衣少年已经身形极快的掠至自己的跟前，冰凉的手指非常温柔的抚上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陆芷想要挣扎，对方却低下头来，看着她的目光晦涩难懂，一字一句的开口。
“江，小，白。”
“……”妈耶，这是要掉马甲了？！
“不是，阁下你先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陆芷试图伸手抵抗，面上强笑道，“咱们要不先坐下来，好好说话行吧？”
少年不发一言的盯着她，指下轻柔的抚摸着少年颈侧微微跳动的脉搏。
陆芷吞了吞口水，决定装作不知，一脸痛心疾首：“阁下，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般清风朗月举世无双”
“我又不是君子。”少年淡淡开口打断她的话。
“……”mmp。
微微仰首，陆芷小心觑着少年漫不经心的神情，忐忑不安的同时，更觉得后悔不已。
真他妈蠢死了，明明原书中就有提到过，男主会是二长老贺雁秋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她当时也在场，只顾着看脸，根本没去猜测里面的剧情发展和可能的联系。
陆芷要被自己蠢哭了。
贺褚突然低下了头，手顺着少年纤细的颈侧滑至她的下巴，不轻不重的捏住，迫使对方抬起头，二人之间的气息咫尺相闻。
……太近了。
陆芷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对这样近的距离有些反感，强忍恶意的笑道：“那啥，真的，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江小白。”贺褚突然出声唤她，呼出的气息有些烫。
身形薄弱的少年顿时一个激灵，往后仰头，尝试离他远点，好声回道，“怎么了？”
贺褚微眯眼眸，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面前的人：“你真的是叫江小白？”
陆芷哈哈一笑，故作镇定的道：“当然了，我可是如假包换的。”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始终维持着抬头的动作，陆芷的后颈有些酸疼，她正想动一动，下巴的桎梏突然消失，眼前的黑影一晃，转瞬又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上面。
彼时圆月已出，寒霜似的冷光从窗隙漏下，洒在二人中间的地面上，陆芷抬起头，满地零碎的月光堪堪停在少年的脚边，他手持白玉杯盏坐在那里，俊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半灯火一半月光，有如夜色中出没的鬼魅。
陆芷压下心头的惊惧，也没打算和他拐弯抹角：“你是少主身边的人吧？”
对面的少年没说话。
“我虽然不知你是少主的什么人，但是她与我说过，此次的任务需得魔族以外的人才能行得通，而我离开的那日，察觉到你身上并没有魔族中人的气息，是唯一适合的人选。”她道。
“唯一适合的人选？”贺褚歪首，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声音温吞平缓，“若是在下没记错的话，与你一起在藏书阁的那个少年，也并非完全的魔族吧？为何不猜是他呢？”
好家伙，这是要套她的话吧？
陆芷的表情有些嫌弃：“你想多了，阿不那家伙话都说不了，浑身还全是毒，少主怎么可能会让他来拖我的后腿？”
她语气忽的一转，目光变得犀利，面上似笑非笑：“倒是不知阁下竟然如此的关心我，连与我一起做事的人都识得。”
贺褚：“……”
少年语气幽幽：“想我天生丽质难自弃，阁下这般惦记也是正常不过，只是可惜了，我喜欢的是漂亮小姐姐，对你并不感兴趣。”
一番话下来，周围安静得诡异。
“这小丫头嘴皮子倒是利索得很，生魂也强于一般的人，不如留给老夫补补身子吧。”
贺褚的背后升腾起一缕黑烟，化作了个半身的黑袍人，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的容貌，只看见袍子底下不时露出的枯瘦手爪，就像披着一层人皮的骨架，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渴望。
它无声绕到陆芷的身边，来回嗅了嗅，上好的生魂散发出诱人的香甜，是恶鬼凝神补气的良品。
贺褚看着它的动作，微微拧眉，语气不善的传音过去：“暂时先不要动她，回来！”
墨鬼恍若未闻。
帽檐下，发黑的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它伸出手，想要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生魂引出来吃下去，以往亏损的那些修为定然能很快恢复如初。
竹节似的指尖窜出一缕黑气，无声没进少年雪白的眉心。
陆芷感觉额头有点痒，伸手摸了摸，见对面的少年一直盯着她，心里有些恼火。
“你一直看我干嘛！”双手环臂，少年神情倨傲，“如今咱两好歹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若是敢生出什么坏心思，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贺褚轻轻的笑出了声，又突然脸色一变，目光紧盯着对面少年的眉心。
陆芷想叫他别看了，额头猛地一疼。
惊人的惨叫声在贺褚的耳边响起，而在他的视野里，飘荡在少年旁边的墨鬼身形趔趄狼狈的退到角落，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而他刚刚碰到少年的那只手，此时空荡荡的一片，还带着灼烧后的些许灰烬。
“不可能，不可能！”
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从头到尾，贺褚都未出声阻止，同时也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墨鬼碰到陆芷的瞬间，她的眉心飞快的掠过了一个奇怪的赤色符纹，隐约闪着金光。
墨鬼引出的也不是什么所谓的生魂，而是一小簇不起眼的青白色火焰，它的手还未碰到，便被焰火迅速的灼烧成了一片灰烬。
若非墨鬼及时将手臂砍断，只怕它今夜就彻底的断送在这里了。
它看着那缕青白色的火焰没入少年的眉心，仍旧不愿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错觉，一定是错觉，那东西，应该早就消失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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