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白雪不懂事(2/2)
形骸不明局势,又颇有自知之明:他的谋略见识不及这马炽烈、侯亿耳等人,唯有极度谨慎,万不可莽撞。他问道:“贤弟,发生了何事”
烛九于是将熔岩老道率青阳教徒来袭,又被马炽烈逐走之事说了。形骸心想:“青阳教对断翼鹤诀志在必得,他在此地,也在意料之内。”
侯亿耳点头道:“马先生,你救了我孩儿,我很欠你一分人情。咱们双方不如联手行事,共同瓜分好处,不知你意下如何”
马炽烈见侯亿耳貌不惊人,斜觑道:“你又是谁”
侯亿耳昂首报上名号,马炽烈倒也听过,苦笑道:“好极了,好极了,又多了个麻烦的硬手。”
侯亿耳道:“只要阁下一句话,麻烦便不再是麻烦,硬手反而成了帮手。”
马炽烈想了想,倏然一掌朝侯亿耳打下,侯亿耳见机极快,也劈出一掌,两人掌力一碰,气流狂涌,好似巨浪。形骸袖袍一拂,将那气流化解,护住烛九等人。
马炽烈断喝一声:“好!”借着侯亿耳掌力,身子倒飞,打向形骸,形骸立时使出“遁梦”功夫,借梦境之气,一招轻飘飘的还击过去。马炽烈见状惊愕,真气与之一撞,竟一齐消了,全无半点动静,就如微风拂柳一般。
形骸心想:“他功力更胜往昔,常态之下,我虽有胜算,却非拼到千招之外。”
马炽烈看看形骸,目光震撼,又看看侯亿耳,缓缓点头,道:“老子生平最恨迷雾师,第二恨龙火贵族,如今两者齐全,看的老子好生手痒。”
侯亿耳笑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乃是千年前的大英雄,何等潇洒,何等自如,什么事看不穿,想不透恨不恨,咬咬牙就忍得过去,手上痒,自有大把敌人给你杀。又何必在乎一时痛快”
马炽烈体型缩小,变回人样,走入塔内,不久仰天大睡。白雪儿、陈若水见此人竟是个如此邋遢的中年汉子,心下暗呼奇怪,又知他眼下并非敌人,都放下心来。
白雪儿问道:“侯爷,他说这山间强敌无数,且一个个儿都狡猾得很,咱们....咱们这么进去,危不危险”
形骸道:“武功练到马炽烈这般地步,乃是一代宗匠,就如我一样,绝不会和小姑娘一般见识,你放心,无论如何,你二人当能无恙。”
白雪儿心下害怕,但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她本以为形骸武艺天下无敌,足以保得住她与姐姐平安,可却万想不到光在这山脉里头,就有如此多与形骸、侯亿耳势均力敌的高人。
她深知此刻万不能离开这位侯爷,也总觉得只要留在这侯爷身边,自己与陈若水绝不会遭遇危险。可侯爷他未免有些莽撞,有些糊涂,常常独自跑出去“惩恶锄奸”,撇下白雪儿她们不管,唉,白雪儿今后得好好提醒他,莫要弃自己可爱可怜的小徒儿不管啦。
晨间,众人启程,这一回由马炽烈领头。他在这山中已闲逛许久,熟门熟路,走了一天,路过一片山地。白雪儿见雪地上躺着许许多多的死人,被雪罩住,冻得僵硬,仿佛石头一般。白雪儿惶恐不已,拉住形骸手掌道:“侯爷,这些人....怎地死了”
形骸道:“此处想必是那场大厮杀发生之地了。”
马炽烈点头道:“前头就是泉龙寺,那位叫齐宫的土地爷就在里头。”
白雪儿问道:“前辈,那齐宫的土地爷...知道天机洞在哪儿,对么”
马炽烈仰天大笑,声音满是自嘲之意,说道:“就怕大伙儿都弄错了,这齐宫狗屁都不知道,那咱们可当真愚不可及,白忙一场。”
白雪儿道:“可那...天机洞到底有何要紧为何大伙儿要做到这般地步甚至连性命都不顾了”
马炽烈道:“里头听说有绝世神功,练成之后,天下无敌。”
白雪儿朝众人脸上看去,除了姐姐,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坚毅之色,似绝无半点退缩的念头。她颤声道:“可天下无敌,又有何用”
马炽烈笑道:“天下无敌,就能杀光你的仇人,就能保护你的亲人,就能解开那该死的诅咒,从苦难中解脱出来。”
形骸叹道:“白雪儿,我自不想要练得天下无敌,但若似马炽烈这样的人物获得了神功,我的国家就会受苦受难,所以与其旁人得到,不如由我保管。”
马炽烈朝形骸瞪来,目露凶光,形骸目光冰冷,与他对视,侯亿耳忙挡在两人之间,道:“吵什么吵什么说了大伙儿平分,共得好处,相互制衡,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
白雪儿心乱如麻,她只觉得侯爷师父、马炽烈、侯亿耳、烛九都好荒唐,好辛苦。她不喜欢这样打打杀杀,出生入死的日子,她更向往风轻云淡,赏花观月的生活。
在她的梦想之中,她也曾想身负绝世武艺,成为誉满世间的女剑仙,也曾想周游天下,踏遍山河,但真正的仙家,不该都是无忧无虑、淡泊万物的么为何要这般钻营,这般算计,这般冒险,这般为生和死而担忧,为仇与恨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