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祭祀(1/2)
病人被送进祠堂后, 溪山村中重归平静。严宵寒和傅深冒着被全村的狗追着咬的风险, 偷偷溜进一户人家院子,听了半天墙根, 大致拼凑出前因后果,据说是那病人染上了治不好的恶疾,村子里的人都认为此为不祥之兆,要在在河边明晚办个祭典驱邪。
傅深腰酸背痛,又累又困,险些没蹲住, 往前踉跄了一下, 被严宵寒张手接了个满怀, 干脆也不劳动他自己走, 径直将他抱出了村子。两人策马回城,在客栈问小二要了热水和饭食, 等洗干净吃饱了,傅将军仰躺在床上养他的腰, 严大人则十分乖巧自觉地坐到床边,把他的两条腿搬到膝上, 替他按摩放松。
“你觉得那‘恶疾’是不是瘟疫”傅深道,“如果真的有瘟疫,村民未免也太平静了。一旦瘟疫大范围流传开来,死一村都是轻的。”
“隐瞒不报才是人之常情, ”严宵寒卷起他的裤脚, 按着小腿上的几个穴位, “你想想,这里的地方官连治下秋夜白泛滥都不肯上报给朝廷,如果他发现溪山村接二连三地出现疑似瘟疫的怪病,他会怎么办”
傅深眉头一跳。严宵寒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管它是不是瘟疫,全部消灭才能永绝后患。村民们都知道如果此事传扬出去,他们全村人都难逃一死,所以才死死瞒着,不敢报官。”
傅深一拍床榻:“什么狗官,岂有此理!”
严宵寒笑而不语。
傅深斜眼瞥了他一眼:“哟,真是奇了,今天怎么不撒娇使小性儿了”
严宵寒能对地方官员的思路一猜即中,估计自己也正直不到哪儿去。以前傅深说这话时,他难免会被轻微地刺一下,这回却像是真正放下了多年芥蒂,变得磊落坦荡起来,颇有点宠辱不惊的意思。
他微笑道:“我再撒一回娇,你还受得住吗”
傅深像是在他心里筑起一座坚固无比的城池,他明白自己坐拥这人所有的爱与宽容,足以令他在这一方天地里俯视众生。人一旦有了底气和依恃,自然就挺胸抬头,不再囿于得失之间了。
“德行……”傅深大腿肌肉猛地一紧,“哎,手往哪儿摸呢”
“放松,”严宵寒好脾气地道,“夹那么紧干什么,腿分开点……我又不干别的,你腿不酸吗给你按按。”
傅深让他轻薄的无话可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一闭眼随他去了。他在脑海里慢慢地梳理这些天来的事,先是京中连发命案,再是荆楚粮税减收,严宵寒在溪山村中药,邝风县秋夜白泛滥……这一系列事件的关键点。全落在这前所未闻的“秋夜白”上。
现在需要弄清的问题,一是溪山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二是荆楚的减收是否跟秋夜白泛滥成灾有关系,三是秋夜白究竟是从什么途径传入荆楚,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生长这种秋夜白遍地开花的情形是仅限于荆楚一地,还是已经蔓延到了其他地方
起初傅深只是一时兴起,想低调地陪着严宵寒走完这一趟差事,没想到出门撞鬼,碰上这糟心事,让他想置身事外都难,也不知道他这是单纯的点儿背,还是天生的劳碌命。
想着想着,困意渐生,傅深不知不觉睡沉了,严宵寒听他呼吸逐渐均匀绵长,便轻手轻脚地托着他的腿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给他盖好,正欲起身离开去洗手,却不防还没直起腰,傅深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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