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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灵猫之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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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小高看着眼前女子,依然恭敬的喊着姑姑。

她之前喊她夫人。

她却说,自己不是什么夫人。也是,这女子虽得王的恩宠,却没有什么名份。

如今的王确实有一位夫人,却不是眼前女子,而是赵国的公主永意。

小高偷偷抬眼看向眼前女子。她依旧穿着素色衣衫,王宫内一向很忌讳这些不吉利的颜色,可这女子一向这样穿,那王却也未曾说过什么。

如今的王,不像历代的君王从乱世中杀出,才坐上那白骨垒起的天下尊位。

他生来为王。

可这天下的事,哪里就有这么容易了,虽生来为王,可听说此前十几载,在赵国为质,虽不知其间经历了什么,可从那王灭了整个赵国,王族一脉尽屠,只留下一个永意公主,那也能窥见一二。

在赵国为质十三年,被曾经盛极一时的吕相国接回秦国后,便坐上了那高位。

他听宫中的老人说,王那时年幼,吕相国独揽朝政大权,王过的很是隐忍凄凉。

直到那王一步步谋划,在其二十二岁亲政之后,才真正算得是这天下的秦王。

可那王二十二岁在雍城举行冠礼时,还发生了一件事。那事之后,当年的宫人几乎没有多少幸存,幸存下来的,也早已被逐出宫去。

到底是时隔多年,当年蕲年宫的那桩秘辛,流传下来的也不过只言片语。

他仅仅知道,和眼前女子有关。

他曾经还不在这女子身边侍候时,便听过这女子的许多传闻,那些传闻里,如今的王对她很是爱宠。

他知道他们的王,是当今天下最惊才绝艳,暴戾冷情的王,能得这样一位王的爱宠,他有时会想,她会是怎样一位女子。

他后来得那女子青睐,去她身边侍候时,永意公主已经被立为夫人。

他去那日,那女子裹着狐裘,呼出的白气扑在脸上看着竟有些模糊,她手指曲起,执着子的手顿在半空,看过来的一眼很是慵懒。

后来那女子落胎,他看着永意夫人站在白玉的台阶上嗤笑,而那女子就躺在地上,渗出的血水濡湿了她的裙摆,再无生息。

他当时脑海里莫名想起这女子是习剑的,剑术可与当今的王媲美。可不知何故,她的一身剑术尽废,他想,若她身子大好,那永意夫人还能如此吗

那王来的很快。

依旧是玄色的衣袍,俊美无俦的一张脸。

有医女过来劝阻:“王,此时,您还是回避的好。”

“给我滚开!”可那声音,细听却是在发抖。

他看着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又有一盆盆的汤药被端进去。

他站在殿外,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殿内再也听不到什么声响,寂静如死。

他站的几近麻木,却忽的听到一道暴戾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拉出去杖毙”

他心下一惊,却见那宫殿的门开了,乌泱泱一众人皆伏跪在地,瑟瑟发抖,他眼角瞥见那宫内大滩的血迹,有宫人伏跪在地上擦拭。

有宫人被拖着出来,那血迹从殿内一直延到白玉的台阶下,整片天地几乎都充斥着哀嚎声,他闭着眼,那样毒的日光照在身上,他却觉得心底止不住的发寒。

所有人都觉得那女子活不成了,他也这样觉得。

第四日,有大臣跪在阳宫门前进谏,他听宫人说,是因为王启出了那块千年的黄花梨木,要为那女子做一张暖榻。

千年的黄花梨木,当世绝有。

他当时看着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放在那床榻上,他止不住的想,若这女子死了,这天下可会为她陪葬可他不敢想。

他看着这宫中人人自危,惶惶不安,心下涌起难言的酸涩。

许是天意如此,竟让他窥见那样一幕。

没人能够料想到,那女子落胎却是另有隐情。

那王站在巍峨高阁之上,眼前是九丈石阶,永意夫人拾阶而上。他站在栏外偷偷看着这一幕,心底止不住的心惊。

那王一贯冷厉的凤眸染了血,几近绝望。面上苍白渗出冷汗,眉越发狷狂,鬓发都有些乱了,再无君王的威仪。

抬眸轻笑间,那煞气却逼得人几欲后退。

“你当真找死!”

永意夫人倒是缓缓一笑,那声音却有几分嘲讽:“是我害了她吗可那灵猫,是你亲手猎来送她的,不是吗。”

那王突然一手钳住她的下颌,语气变得轻柔:“是啊!我送的灵猫,我杀了我的孩子。可是,也轮不到你伤她半分,你猜猜,若是她不好了,我会怎样对你”

“我看她灵猫之香作用,当时有滑胎的征兆,这才帮你一把,天衣无缝,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曾经送她的灵猫有什么用处。这样,不好吗”

那王只是阴沉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半晌,才突然轻笑出声,定定对着她说:“永意,你即此刻开始,还是好好祈祷她能醒过来。不然,在这秦宫呆的久了,你怕是都已经忘了自己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用处是什么你若是连这唯一的用处都没了,你说说,对于弃子,我会怎么做。”

她突然浑身一怔,语气却是急切起来:“你不能那样对我,明明是你我先相识。呵!她早就该死了,我才是你的妻子,就算广白君在又能如何,她还是活不了。”

那王顿了一顿,凤眸陡寒:“她活不了永意,你这说法,倒是有意思。”

她语气含了恨意:“她本就该死了,她那次去战场……”

那王手指曲起,一寸寸捏紧她的脖颈,满脸的暴戾:“你当真找死!”

“咳……咳咳,你为了她,当真是无情。我定不让她好过。”

小高回想当时,他听到这儿时已经浑身冷汗,他从不曾想过,那女子落胎,竟不是永意夫人所致,而是那王。

可言谈间,那王对那女子很是在乎,既是如此,又何故不要那个孩子

而永意夫人说的战场,那王瞬间变了的脸色,他不敢往下想,只觉心跳如雷。

那夜他当值,他亲眼看着那女子曾日日抱着的灵猫被拦腰斩断在殿内,血溅了满地。一众的宫人发白着脸,死死盯着地面,不敢看半分。

那王端坐高位,闭了闭眼,有些倦意:“敛了吧!若日后潇潇问起,知道该怎么说”

她昏迷七日,醒来后越发沉默,形容却是日渐清泠。

有一日,她却是问:“怎么这些时日从不见灵猫”

当时他心底一惊,还是回道:“姑姑病着的时候,也没人在意,怕是扰姑姑清闲,当是丢了。”

她脸上乍然浮现笑意,却是缓缓伏下身子,用手遮了半边脸,声音似哭似笑:“果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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