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不可相求(1/2)
夙潇其实并不相信苍溟说的那些话。不止不相信,她甚至还觉得眼前这位颇俊俏的青年脑子有毛病。
她指了指他的头,颤着声音问了一句:“你……你要不要去医馆坐坐”
苍溟好看的眉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说:“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
夙潇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和自己相不相信无关,因为自己压根就不可能相信,哦,除非自己像他一样傻了,那自己就会相信的。
就在刚才,这人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她并不叫李嫣,她叫夙潇。她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李园的心魔,她沉入其中,忘了之前的记忆,将自己当做了真正的李嫣。
哦,这人还告诉自己,真正的李嫣早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了,她早已生了两个儿子,还贵为楚国的太后。而他,名叫苍溟,是自己真正的未婚夫婿。
说实话,她很想笑,可是看了看对面人的神色,她就知道自己不能笑的太明显,遂一手撑着下巴,掩饰的很是辛苦。
苍溟讲完了,手抚茶杯,茶烟袅袅,罩的他面色都有了几分柔和:“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虽然顶着李嫣的脸,但你是夙潇,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她听到他很是认真的说出这一句话,终究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努力做出几分端庄的样子来:“那个……夙潇……额,本来的我,生的好看吗”
苍溟怔了一下,继而眸子眯起,带了一抹狂傲的笑意:“自然是——好看的。”
夙潇嘴角抽了抽,问的又不是你,你得意个什么劲啊!
她觉得,眼前青年很有去做说书人的天分。她正在思考要不要向他推荐这个大有前途的职业,只听他凉凉的又说了一句:“要怎么样你才信呢潇潇”
她很想回一句,你不用多费口舌了,任是你今天说出一朵花来,自己也是不会信的。
但是,她忍了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究是将这句话压了下去。不止如此,就说自己还能和颜悦色的坐在这儿同他讲话,而不是一脚将他踹翻送去医馆,归根结底,那也只能是一个原因,自己打不过他啊!
不止自己打不过他,就将那些草包的禁卫与自己加起来,也打不过他啊!
她再仔细的看了看这人,面容很是年轻,最多二十出头,她舔了舔嘴角:“那个……我想问你,你的功夫是怎么练的啊”
苍溟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竟含了几丝宠溺:“怎么练的你想要知道那嫁给我,嫁给我,我自然教你。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比如说,让你怎么样才能相信,这一切只是场幻境,潇潇乖,功夫的事情我们不急。”
夙潇一时被他声音蛊惑,竟怔了怔。就这么一怔的功夫,她似乎听到他仿若呓语的低喃:“这承影剑连阵法都能破开,那稍微让这幻境消散一刻也应是可以吧”
她刚要问这话什么意思,便觉得眼前地动山摇,雾障重重。
隐约中,是这人起身立于半空的身影,他手中结了一个什么印记,然后便是从高空劈下来的一道剑影。
模糊中,身旁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丝丝缕缕的白烟消散在半空。她伸手触去,却只能抓到一片虚无。
她这才有些慌张:“那个……苍……苍公子……”
玄衣的青年一步步走过来,站定在她的眼前:“请叫我苍溟。”
“好吧,苍溟。”
可奇怪的是,待苍溟站定,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茶楼还是那个茶楼,甚至于,面前的茶杯上还印着她的唇印。
她跑到轩窗边去看,底下的长街人山人海。她指了指苍溟:“你刚才做了什么”
苍溟笑吟吟的说:“刚才嘛给你变了个戏法,好玩吗”
她随手拿起茶杯掷过去:“好玩”
苍溟长臂一伸,竟从空中捞过那个茶杯,仍是带着淡笑将它放在桌子上:“你难道不觉得,我连变戏法这种事都会,很是十项全能”
夙潇笑眯眯的说:“十项全能那你生个孩子给我瞧瞧”
“……”
苍溟默了半晌,才幽幽说了一句:“生,怎么不生。咋们不止要生一个孩子,还要生一双孩子……”
夙潇憋了半晌,很没有什么气势的说了两个字:“闭嘴。”
苍溟似乎心情颇好悠悠然坐下来饮了一口茶。
夙潇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他耗下去了,遂正色了几分说:“你送我回去吧,李家那些人虽不干我的死活,但夏夏和阿皎,我总得去看一看的。”
苍溟将茶盏转了个圈,似笑非笑的说:“潇潇是忘了,我带你离开的时候,可是有一并将她们捞出来的。”
夙潇颓然:“好吧,我就是想回去看看……”
苍溟知道她还是为了李园。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这本就是李嫣原本的情绪,她被这些情绪牵着走,难免做出一些不符合她脾性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他心里也是极不舒服。遂淡淡的说了一句:“李家的人死了个七七八八。”
这话刚说完,夙潇的脸陡白。
苍溟气结,重重的将茶盏置在桌上,看着她更白了几分的面色,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李园还有他那个未婚妻子活着。啧,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最后看到,那李园为了救那个未婚妻硬生生挨了两刀。”
夙潇别过头曲,脸上笑靥如花:“哦!竟还活着,那可真是命大。”
苍溟皱眉,心想,这可真得尽快让潇潇离开这李嫣的躯壳了,不然,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
可夙潇心下却不这么想。她只是觉得莫名难过,这种难过很奇怪,她能感到自己心上钝钝的疼,眼眶里也酸涩的厉害,蕴满了泪水,可她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其实对李园很陌生,陌生到从始至终只见过三次。
可她不知道怎的,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
她恨他,可是她却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恨他什么是夏夏说的那些往事吗可是她明明不记得半分……就像刚才,她听到此人说李家的人死了个七七八八,那一瞬间的惊慌无措不是骗人的。可在知道李园还活着的时候,她又会想,他为什么还没有死。
这一切的情绪,她都来不及反应,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流出。
这一切,都让她陌生,仿佛,那并不是她。
苍溟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指了指面前的茶盏,示意她坐下来再喝一杯:“你虽然不相信我说的,但你是不是也不记得关于李园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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