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约会(2/2)
“一个月工资多少呀”顾扬继续笑眯眯地问。
“十万!”对方回答,往高说了不吃亏。
顾扬:“……”
顾扬诚心表示:“你这工作还招人吗我也想来。”
现场有人笑出声。
之前杨毅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些阿姨就是被鑫鑫百货的老板雇来,故意添乱抬价的村镇妇女,当然不会是什么真的售货员。顾扬和她们聊了一会,心里大概有了底,于是找了个借口溜去二楼:“杨总。”
“果不其然,被打了”助理过来开门,看着他脏兮兮的衣服打趣。
“没有,其实我们聊得还行。”顾扬心有余悸,“但阿姨们确实有点凶。”
“所以呢”杨毅问,“聊出什么了。”
“如果将来购物中心真的开起来,应该会需要很多保洁阿姨吧”顾扬说,“可以把这个岗位留给她们吗”
“……一般都是外包给清洁公司的。”杨毅迟疑,“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我觉得可以试试。”顾扬很肯定。
这些阿姨都是附近村镇里的家庭妇女,除了外出务工外,也没有别的收入来源。普东山离家近,寰东又是出了名的待遇好,能有一份五险一金的稳定工作,对她们还是颇有吸引力的。
而且就像顾扬说的,这些阿姨确实有点凶。
所以还能反过去施压鑫鑫百货。
毕竟购物中心晚开一天,大家就会少一天的工资。
对于精打细算的劳动女性来说,不能忍。
“前期筹备,商场扩建改造时,也有不少工作机会的。”顾扬说,“阿姨们其实人不坏,也能吃苦。”只是稍微有点文化水平欠缺,所以目前比较……令人头疼。
“行!”杨毅果断拍板,“你把这事搞定,将来我们可以多设一个清洁部,没问题。如果还能让她们欺负欺负张大术,我给你奖金翻三倍!”
张大术就是鑫鑫百货的总经理,擅长游击战和拖延战,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穿长袍端茶壶往那一杵,跟个民国穿越来的电杆似的,光是看着就脑袋疼。
顾扬和人力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拿到了大致能给到保洁的薪资待遇,再回接待室的时候,底气也足了不少。阿姨们原本只是被一天五十雇来演戏,没想到还真的演出了一份稳定工作,当然喜不自禁,排着队在小本子上登记了联系方式和身份证号。
“那就这么定了,将来购物中心建好之后,大家可以凭现在的登记,优先来寰东应聘工作。”顾扬说,“就算自己不来,也能介绍亲戚来,一样有效。”
“什么时候才能开啊”有阿姨问。
“也就这两年吧。”顾扬清清嗓子,态度诚恳,“如果鑫鑫百货的张经理同意签合同,那速度还能更快一点,况且也不用等商场建好,只要这里破土动工,到处都是赚钱的机会。”
而张经理如果不同意,小本本上登记的电话也就成了废纸。阿姨们经过一番讨论,在每天五十块和一份薪资不错的稳定工作之间,觉得还是应该选择后者,于是大家集体去三楼找张大术,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肯签合同,这破商场看着就像是要闹鬼,有人接手就不错了,怎么还舍不得卖。
……
杨毅打电话宣布:“从今天开始,顾扬就是我的人了。”
“那有件事,你听了一定很高兴。”陆江寒丢下手里的笔,“你二十万的酒,就是被他拿走了。”
杨毅还沉浸在胜利带来的喜悦中,一时半刻没自拔出来,过了足足一分钟才长吁短叹地表示,我还以为你是拿去泡妞用了,看来真不能高估。
“说说看,顾扬干了什么”陆江寒笑着靠在椅背上,“居然能让你这么满意。”
温暖的光线,绿色的植物,咖啡机的研磨声,和面包的香气。
每一个早晨都是美好的。
周五下班的时候,杨毅特意跑到总裁办公室,进行人道主义试探:“你最近心情还好吗”
鉴于对方的表情实在可疑,陆江寒觉得下一刻八成就会接一句“伯母给你安排了个相亲”,于是随手抄起文件夹,把人打了出去。
霸王龙已经进化成暴虐霸王龙,杨毅长吁短叹,让助理给顾扬叫了一杯薄荷茶,提前为明天冰镇践行。毕竟陪陆江寒看歌剧,这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任务,心理创伤至少三年起步。
而天气也很配合气氛,周六居然下起了细细的雨夹雪,虽然和北方的鹅毛大雪没法比,但也顺利地让这座城市在湿漉漉的地面中颠倒,用来烘托一切不真实的疑惑——至少当陆江寒拉开车门,看到里面的顾扬时,他的确是很疑惑。
“杨总说他临时有事。”顾扬及时解释,“所以让我陪您参加这个活动。”
“不是活动,是《海边月光》。”陆江寒坐在他身边,“富华赞助了寰东的促销,我至少得去捧个场,也去看看那件你做的衣服。”
原来就是看演出吗顾扬闻言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小小的遗憾,他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工作内容。不过话说回来,看歌舞剧为什么不能直说,搞得这么神秘,自己就差把寰东脑补成地下军火集团,中东和非洲的那种。
路上有些拥堵,等老阎把车开到城市剧院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了两分钟。迟到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幸好贵宾座不用穿过观众席,两人在领路员的引导下,很顺利就找到了a-13。
邓琳秀也刚好唱出第一个音符。
明亮的蓝白色海滨,和婉转曼妙的嗓音,是翱翔于水面的一只海鸥,轻快而随意,让在座的每一个人心生欢喜。
艺术能让时间暂停,也能让时间飞逝。
情节一场场递进,黑色的幕布也一次次垂下又升起。阳光白云、电闪雷鸣、惊涛骇浪和那艘最终沉没的船,美妙的歌声里饱含着无数的悲伤情绪,在月光下随风飘荡,最后和银白裙摆一起,轻轻地、缓慢地,垂落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