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56(2/2)
“你把她放床上不就行了。”
“不行……我手臂僵硬了。”
何独秀扑哧一笑:“你怎么突然那么没出息。”
柏士卿求救的望向他,何独秀这才抿着嘴把宝宝接了过来,看着他松一口气一样揉着自己的手臂,又没忍住笑了起来。
要不是笑得太厉害伤口会有些疼,何独秀肯定要捧腹大笑。
柏士卿从方才窘迫的状态之中缓过来,坐在床边看着抱着孩子的爱人,突然凑上来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何独秀却因为对方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而害羞了起来,他推了一下柏士卿,板起脸道:“干嘛”
“谢谢你。”柏士卿低声道:“谢谢你送给我的一双儿女,我现在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圆满了,知足了。”
“……你,干嘛突然矫情。”何独秀轻轻摸着女儿的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何独秀的伤口好的很快,一周之后就出院了,他走在前面,柏士卿小媳妇似的抱着柏人可跟在他身后。经过这几天的调|教,他在抱女儿的时候胳膊总算不僵了,还能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给何独秀拉开车门。
这些天下来,柏人可倒是经常睁眼睛了,不过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时间依然在熟睡,这是新生婴儿的天性,何独秀想多跟她玩一会儿也无可奈何,不过哪怕女儿不睁眼,只是看着她,柏士卿这家伙也能盯着一整天。
这是他亲手迎接来的生命,是他跟何独秀相隔七年再遇的第二个孩子,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千金,柏士卿的心里满是柔软和幸福,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肩头挑着一个重担,这个担子可真重啊,就像是全世界那么重。
油然而生的责任感让他在面对何独秀的时候满是愧疚与怜惜。
他在手术室内亲眼看着医生如何划开爱人的肚子,在血淋漓的皮肉内将宝宝翻出来,这一切都让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其实何独秀不知道,柏士卿当时难得的有了头脑一片空白的感觉,一股莫名的恐慌遍布他的四肢百骸。
当医生从哪个被撑的巨大的胎囊内把宝宝拿出来之后,柏士卿告诉他们:“请把胎囊取出来,我有一儿一女就满足了。”
他无法再忍受何独秀再来一次这样剖腹的经历,尽管何独秀因为打了麻醉并不疼,但是他却疼的无法忍受,那每一刀,每一针,都好像在凌迟他的心脏。
而这件事,柏士卿还在思考怎么告诉何独秀。
他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跟取下一个女人的子宫那样严重,也不确定何独秀能否理解他的心情,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
“小柏以前闹吗”
“不闹,可乖了。”何独秀说:“跟女儿一样乖。”
柏士卿在心里对他说七年前辛苦了,嘴上却笑着道:“还想不想生”
“你喜欢就要啊。”何独秀十分坦然,眨巴着眼睛道:“而且这一次好像因为你在身边的缘故,我的伤口好的很快呢,上回有小柏一个月,还重复做了一次缝合手术,因为里面的一层不知道为什么没长好,裂开了,又割开重新缝了一次。”
柏士卿听的心惊胆颤,何独秀却说的云淡风轻,还故意夸张的说:“当时超级受折磨的。”
“这么折磨……就因为我喜欢,你就还要生”
“那又没关系的,咱们又不是养不起。”
柏士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生了。”
何独秀疑惑的转脸,柏士卿继续道:“我觉得……你那个胎囊,取出来更好。”
何独秀呆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起来,道:“怎么,一儿一女就圆满了知足了”
“嗯。”柏士卿道:“孩子太多了,我怕疼不过来。”
何独秀促狭的眨眼:“就因为这个”
“……还有,我舍不得你这么辛苦了。”
何独秀一脸得意的道:“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你是不是看到我动手术害怕了”
“嗯。”
何独秀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坦然,他又呆了一下,道:“其实我没觉得辛苦,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手术就是眼睛一睁一闭……”
“我现在眼睛一睁一闭,全是你肚子被划开的样子。”
何独秀陡然打了个哆嗦,凶巴巴的踢他一下:“别说的跟恐怖片儿似的。”
“比恐怖片儿还吓人。”柏士卿伸手摸他的头,何独秀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道:“其实孩子对我来说算是意外之喜,我本来就不是女人,胎囊拿出来也没什么,你要是想的话,那等我伤再好一些,就去做手术拿了。”
柏士卿顿了一下,暂时没有把胎囊已经被他自作主张的拿掉告诉何独秀,他道:“那就等你伤再好一些。”
“你也真的是,想的话当时手术的时候不说,害我又要多挨几刀。“
柏士卿低头轻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遇到何独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什么魅力能让何独秀这么喜欢他,但是他十分庆幸被何独秀无条件信任和喜欢的人是他,否则像他这种爱情的小傻瓜,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想来,谁还能配得上何独秀这样奋不顾身的爱情呢就连柏士卿都不认为自己完全配得上,那七年的空白期,对于他来说,将永远被遗憾与内疚填满。
何独秀不知道他想的事儿,回到家就乐颠颠的朝楼上跑,吵着要洗澡,在医院里面医生管的很严格,何独秀自从生完孩子到现在,已经近十天没洗澡洗头了,这会儿光感觉身上有虱子在拱。
何母却不许他洗,直说坐月子的时候不能洗澡,不然会留下病根儿。
何独秀只好解释:“我又不是女的,现在也不算是生孩子,顶多就是做了个小手术,把肚子里头的小东西取出来而已,用不着女人那一套的。”
“医生说你不许沾水。”
“那是因为我伤口当时没好。”
“那总得要养一个月吧”
何独秀默了一下,道:“就那么一指的口子……”
“那一致长的口子也是口子。”何母坚决不同意,还拿来了一顶蓝色的月子帽,道:“戴上这个,头发隔着就不油了。”
何独秀嘴角抽搐,忙躲过那个东西,道:“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他迈开脚步要跑,又被巴芙叫了一声:“慢点儿走。”
何独秀只好放轻脚步,一步一台阶的上了楼。
柏士卿在后面抱着宝宝笑,跟在他身后上了楼,何独秀生无可恋的靠在床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叫:“神神,我真的想洗头。”
“晚点我帮你洗。”
何独秀的眼睛猝然亮了起来。
晚些时候,吃完晚饭,柏士卿果然说到做到,将浴室内的温度打暖,给何独秀放了热水,将屋内浴室内熏得都是温热的水汽,然后把他叫了过去。
托柏士卿的福,何独秀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他总觉得跟柏士卿呆在一起久了,不光是免疫力提高了,就连自愈能力都强了很多,当时汪俊亲自给他拆纱布的时候都一脸惊奇,说他这伤口好的就像是手术发生在一个月前一样。
柏士卿前几天就知道何独秀浑身不舒服了,所以在离开的时候特别走在了后面问了汪俊,后者怎么说的来着,他说别人估计不能洗,何独秀体质强,保暖措施做好准没事儿。
何独秀幸福的脱|掉衣服,刚要躺进巨大的浴缸,柏士卿却把他抓过来拿保鲜膜在他伤口处裹了一道子,这才让他下水。
何独秀幸福的脸顿时垮掉:“你知道我有强迫症吗”
“忍着就好了。”柏士卿把他的胳膊按进水里面,拿搓澡巾给他搓身,何独秀闷闷不乐,老是想伸手去揭保鲜膜,但每次都被柏士卿眼疾手快的阻止,他只好放松身体躺下去,撇嘴道:“你这样弄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柏士卿一顿,道:“那我现在就拿毛巾给你擦干,直接上床。”
“别啊……”那水都泡了,不搓灰多难受。何独秀担心他真的直接把自己拿大毛巾包出去,只好忍气吞声:“那我待会儿要揭掉保鲜膜把后背也洗了,伤口旁边轻轻的洗,行吗”
“好。”柏士卿答应了一声,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一旁放着一个老大的盆在接着从龙头里面流出来的热水,何独秀看了一眼,只以为是柏士卿待会儿要用,过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给自己用的。
何独秀一个星期没洗澡,身上一揉一团灰,他十分嫌弃现在的自己,等到浑身搓好,立刻跳出去要求换水重新再洗一遍,柏士卿先拿柔软的厚毛巾裹住他,然后将浴缸内的水放掉冲洗,之后又撸着袖子把那老大的盆里接好的热水端起来,直接倒进了浴缸内。
何独秀顿时明白,柏士卿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他等二次放水的时候冻到,他重新被柏士卿安排进水里,柏士卿又放了一些温水进池子,然后绕过去将何独秀的脑袋轻轻拉下去,用淋浴冲着头发。何独秀仰着头,眼睛软软的看着对方,轻声说:“你跟谁学的。”
“学什么”柏士卿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他的手指被水泡的发软,略过头皮的感觉十分舒服,何独秀半眯着眼睛,道:“突然这么体贴。”
柏士卿笑了:“体贴这东西从来都不是学来的,遇到了最想照顾的那个人,自然而然就体贴了。”
何独秀脸上扬起一抹微笑,雪白的脸对上柏士卿认真的面孔,他任由对方的手指轻柔的抓着他的头发,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甜言蜜语呢是跟谁学的”
“甜言蜜语这东西,其实是因为甜遇到了蜜,我遇到了你,也是自然而然的,发自肺腑的。”
何独秀没好气的道:“你还一套一套的。”
柏士卿给他冲干净了头发,拿干发巾包住他的脑袋以免着凉,道:“也就你有福气让我一套一套的说。”
他从何独秀的脑袋转移到了胳膊边儿,拉出他细长的手臂朝上面涂浴液,何独秀还是盯着他看,柏士卿略略抬头,道:“怎么了”
“我的身体好像有点儿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