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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鬼拜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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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涯点点头,“还有吗”

周茂想想又道:“有一次我不在,我们整个工作面的顶上啊,就轰轰响,跟打雷似的。当时我们队里几个工人,都不停地说:罗小军咱们一起上班的,玩得也不错,你别搞我们啊!好一会儿那声音才没了!”

罗小军就是出事那个工人的名字,一般人遇到疑似亲朋熟人的鬼魂作怪,都是这么喊几声,让他们别闹了。

谢灵涯隐约觉得奇怪,和施长悬对视一眼,暂时按下没说什么,“走吧,去矿井里。”

……

虽说外界是大白天,但井下一片漆黑,而且由于深入山腹,空气流通没怎么好,会有些憋闷,又潮湿,矿灯能照到的区域也有限。

谢灵涯一到矿井里就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的确很容易害怕。

周茂说:“我们这井下呢,尤其讲究风水。不过不是大师你们那个风水,而是通风和排水。”

谢灵涯点头,矿井中有些有毒有害气体,粉尘什么的,通风十分重要。

要是吸入有毒气体,人一晕容易产生幻觉,所以这种地方的迷信规矩,有的其实只是大家总结的有用经验,只是当时不懂原因才套上一个迷信的外壳。

周茂反复强调,一定要听他的,不能脱下矿灯、安全帽,不能带火种,井下很危险,种种安全事项可以说都是保命的关键,不能有侥幸心理。

大家一一记住,这些方面周茂说了算。

施长悬一直拿矿灯照着周围看,周茂就给他介绍各处分别是干什么的,到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巷道,周茂照了一下里面说:“这里是存放炸.药的,还要进去看吗”

“看看吧。”施长悬示意往里走。

周茂走在前面带路,顺口解释:“必须这么造弯,也是为了安全。”

弯曲的巷道内除了矿灯照射的地方全是黑暗,潮湿憋闷,偶尔还有水珠滴在谢灵涯的安全帽上,滴答作响。

谢灵涯走在后面,忽然感觉前面的人停住了,“怎么了”

周茂牙齿打架:“前、前面怎么还有灯啊。”

谢灵涯觉得奇怪,探头一看,还真是,前面弯道壁上隐隐有光亮,“你同事吗”

“谁、谁啊”因为身边好几个人,周茂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几步,又问道。

空荡的巷道内没有丝毫回答。

而且他一往前走,那灯光也往前,凭着弯道,仿佛在躲他一般。

刘先生忽然带着点哭腔道:“不是……那有光怎么没影子啊!”

谢灵涯一寒,往旁边一看,没错,他们几个人打着矿灯,巷道壁上是有光也有人影的,怎么前面没有呢

一时间巷道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剩点滴水声。

滴答,滴答。

周茂往后退,口中说道:“小军啊,我老周对你可一直挺好!你别闹我!”

谢灵涯捏着符,拦住周茂:“别走啊。”

周茂这么大一个汉子,这时也虚得很:“你们和他聊呗,我在道口等。”

谢灵涯:“……”

不对不对,周叔一定没看过恐怖片,你和道士分开还能行

施长悬却按了一下谢灵涯的手腕,“收起来吧。”

谢灵涯不解地看着他。

施长悬把矿灯晃了两下,淡定地说道:“那是我们的灯光反射在地面的积水,前面什么也没有。”

三人仔细一看,还真是如此!

谢灵涯:“…………”

周茂和刘先生反应最大,不禁闹了个大红脸,“我、我还以为……”

谢灵涯非常理解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种情况下冷静思考的,刚刚他差点也想就地超度了,“哈哈哈,虚惊一场,走吧。”

施长悬忽然道:“直接去罗小军出事的地方吧。”

周茂和刘先生都僵了一下,他们心跳还没恢复过来呢,“现在、现在去啊”

施长悬点头。

刘先生只好白着脸道:“那,那去吧……周师傅。”

得亏周茂老工人了,提提胆给他们带路。快走到的时候,周茂战战兢兢地介绍。

罗小军去世的地方,也就是前方,是一个落煤点,煤从溜子运到落煤点,从一个斗口倾斜下去,一个落煤点能储存上百吨的煤。

施长悬看了一眼运煤的溜子,问道:“他是跌死的”

之前刘先生就是这么说的,周茂听了却是有点发寒地道:“他在那儿摔下去啊,本来斗口处还有个挡墙,不知怎么他居然翻了过去!那后面的煤全都砸在他身上,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我觉得,是埋死的!”

一个能装上百吨煤的大空间,先跌下去,然后是那么多煤源源不断砸下来,重重压在身上,层层叠叠。

一时间没人说话,刘先生的呼吸声更是重了一些。

似乎每个人都不由自主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过了一会儿,施长悬的声音才响起,“往前走吧。”

啪嗒,啪嗒。

空荡的通道内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众人一个激灵,侧目看去。

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带着悠悠的回声,是什么人在向这边走来么,套鞋踏在地上,重重的,啪嗒,啪嗒……

可这是一条笔直的通道,用矿灯照过去,什么都没有。和刚才弯弯曲曲的巷道不同,一眼就能看到底,甚至那黑洞洞,曾经吞噬过人生命的斗口,唯独看不到声源。

周茂和刘先生脸色猛然一变,眼睛瞪大,瞳孔收缩,嘴角抽紧。

这回总不是什么反射了吧

“我艹!”两人同时叫了一声就往外跑。

“嗯”他们跑得太快了,谢灵涯都没反应过来,“你们别跑啊!”

喂你们跑什么,留下来看我秀一波操作再走啊!

那两人身上都有谢灵涯画的符,他觉得完全可以留下来见证他的操作啊,他手里都夹着几张符箓了。

这时,施长悬再次阻止了谢灵涯,他握着谢灵涯的手腕轻声道:“别动。”

谢灵涯不解地看着施长悬,只见他抬手在自己眼皮上抹了一下,冰凉的手指蘸着什么液体滑过,待谢灵涯睁眼再看去,矿灯所照的地方赫然多出一个“人”。

隔着段距离看去,“他”半边身体都在斗口之内,上身死死扒在斗口的挡墙上,穿着套鞋的脚一下一下往上扒拉,想要爬上来……

正是这样的动作,发出了类似脚步的啪嗒声。

谢灵涯下意识退了一步,但很快看着这个鬼,“咦”了一声,“还真不对啊。”

……

周茂和刘先生跑出去一段距离后,也后悔了,但是一瞬间太吓人了,他们下意识拔足狂奔。

“我们回去找大师吧。”刘先生战战兢兢地说。

周茂却有些怕,“先喊喊……”

“不然我们找几个人来吧”

不等他们讨论完,就见两束灯光照着谢灵涯和施长悬出来了,两人不疾不徐,十分镇定,衬得周茂和刘先生更怂了。

“谢老师,施道长,没事吧”刘先生汗道,“我们正想回去找你们……”

“罗小军,他的套鞋是不是绿色的”谢灵涯问了一句。

还真是,那天周茂看过遗体,他顿时冷汗齐下,“你们看到他了”

“真的是他啊,那就不对了。”谢灵涯看向刘先生道,“施道长查看过大楼和这里的风水,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包括罗小军的生辰八字。刚刚我也看到了罗小军,他魂魄非常虚弱,而且神志还停留在自己去世的刹那,都离不开这周围,不可能有害人生病的本事。”

周茂本来就因为工作环境有些迷信,听到谢灵涯准确说出罗小军的特点,又说自己见到了他,腿都在发软了,“我们能不能上去说”

刘先生却是一脸茫然又惊愕,“不,不可能啊!那我们……”

周茂也被提醒了,“是哦,那白矿长咋回事”

谢灵涯:“白矿长”

刘先生顿时有些尴尬,“呃……”

此前谢灵涯和施长悬就有点默契,觉得翼水矿业有点隐瞒的地方,不过当时以为是什么内部纠结,他们反正不管人事。

来了之后,谢灵涯听到周茂说起矿下发生的事情,又觉得鬼事也不对了。

照他们说,罗小军的鬼魂都能追索到办公室去,把人给闹得大病了,怎么在矿下那么好说话,骚扰人被说了两句也就不闹了,没一个人出事。

待看到罗小军后,谢灵涯就确定了,罗小军果然不是厉鬼。他甚至觉得之前那些事,是不是和周茂看到反射的灯光一样,大多属于自然现象,工人们自己脑补过多,归结到罗小军头上。

出了矿井后,刘先生打了个电话,然后说道:“两位,这件事有蹊跷啊!”

谢灵涯:“正等您给说明一下。”

“……”刘先生有点尴尬,然后从头道来之前含糊的细节。

其实他的职位呢,就是柳河矿白矿长的秘书,这位白矿长是一名无神论者,坚决不相信封建迷信。新上任柳河矿后,大笔一挥批了建个新大楼。

当时就有人劝他请人看看风水,他不以为意,那时候就传遍了全矿,大家倒也不以为意。但是后来罗小军出事,便有人传是因为风水问题。

白矿长不信邪啊,即便因为这件事他压力很大,但还是不信。

白矿长还亲自下井排查问题,最后认为完全就是意外,井下潮湿脚滑,虽然罗小军没有违规操作,但是这种工作危险很多,很难防住所有意外啊。

于是白矿长只要求大家加强安全工作,力求把意外也减少到最低。

接下来就是矿下出现了一些灵异事件,白矿长同样嗤之以鼻,认为是心理作用,大家自己吓自己,完全可以从科学的角度解释。

当然,这时候关于他破坏柳河矿风水的消息,也传遍了全矿,大家都议论纷纷,大多觉得比较玄。

有了这一出,白矿长也是心情不佳,但仍然坚持自己的三观。直到有天加班时办公楼停电,他特别勤恳地点着蜡烛办公,就是这时见到了罗小军的鬼魂,说自己很惨,要求他请人来做三天的道场。

白矿长病了一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也传了出去。

白矿长这回不敢不信了,但又有点倔,不肯找矿里联系的驱鬼师,倒是听自己一个亲戚提起去参加抱阳观的法会,他相信自己的亲戚,于是才让人去请抱阳观的道士。

虽然柳河矿内部流言纷纷,在请道士的时候,刘秘书还是隐去了一些细节,尤其是白矿长那一节。

话说到这里,谢灵涯才明白为什么还算讲究的柳河矿,会不找风水师就建个新大楼。而且他多少能理解那个白矿长的想法,只是这样一来,白矿长怎么会见到罗小军呢这件事的源头其实在白矿长个人身上吗

“我们可以见见白矿长吗”谢灵涯问。

“可以,可以,刚刚白矿长也说想见见两位。”刘秘书忙道。

……

白矿长才从医院回来,正在家里,刘秘书把他们带到家属区去,白矿长还在和人打电话谈工作上的事,只歉意地和他们点头打招呼。

等白矿长打完电话后,谢灵涯两人才和他握手打招呼。

“谢老师,施道长,”白矿长神色间有些焦灼,“我听说,我们大楼的风水没有问题,罗小军也没有冤魂不散可是,我明明在办公室见到他了!”

他并不觉得这两人要在这一点上骗他,太没必要了,尤其想赚钱更不会这样。

谢灵涯现在也不清楚呢,他道:“您能详细说一下那天的情形吗”

白矿长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说起那天发生的事。

当天晚上,白矿长加班到九点,忽然停电了,他想把最后一点工作做完,于是点了根蜡烛。

可是没多久,那烛火突然缩小,变成了绿色。白矿长奇怪又惊讶,想站起来看看。

这时候,烛火变成绿色后却变得越来越大,仿佛焰火一般,照得整个房间成了绿色。

紧接着,墙角忽然冒出一个黑影,对着烛火拜了拜。它一拜,白矿长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揪了一下,而烛火也暗了一些。它越拜,白矿长越痛,烛火也越暗淡。

到了最后烛火只能豆子般一点大时,白矿长已经两眼翻白了。

那个鬼影这时才自称是罗小军,让白矿长找人来做满三天道场,不然,下次它一拜到底,烛火灭了,白矿长也就人死如灯灭了。非但如此,还要去他家里,继续拜他家人。

白矿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他本以为是自己做了场真实的噩梦,可是一检视身上,胸口分明有淤痕,他之前身体很多,完全没有心脏病的前兆,这不是被鬼拜出来的吗

这是什么招数谢灵涯不太了解,但是他知道另外一件事,“所以您也没有看到那个鬼影的面目,不能完全确定它就是罗小军”

白矿长一呆,“我是、是没看到,就一团黑影,可是他说他就是罗小军啊……”

他说着说着就没声了,沉默一会儿才不解地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是做梦,然后有人趁机在我身上弄出淤痕可是他怎么能知道我做了这样的梦呢”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办公室里还有别的阴物,但不知为什么缠着白矿长,又冒充罗小军。

谢灵涯看了看施长悬,说道:“今天晚上,借您办公室的钥匙用一下吧。”

白矿长出事后再也没去那办公室,他寒了一下道:“好的,两位小心啊!”

.

谢灵涯离开白矿长家之前,给了他一道灵祖护身符,让他随身佩戴。刘秘书则招待他们休息,吃饭。

趁刘秘书不在,谢灵涯问施长悬:“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从未见过。”施长悬说罢又道,“但是黑影……”

谢灵涯也点点头,如果是黑影的话,非红非绿,应该也凶不到哪里去。当时听白矿长说完,他心里就想,要是鬼也不难对付,就是不确定会不会是别的东西。

到了晚上,两人带着家伙什进了办公楼,白矿长的办公室。

这个点周遭也没什么灯光了,唯有远处家属区还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谢灵涯把桃木剑和符箓藏起来,掏了一大把纸钱出来,把做卫生用的盆拿来,点燃纸钱,“罗小军,罗小军你在不在啊。”

谢灵涯不停喊罗小军的名字,真正的罗小军当然是听不到的,但他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听得到就行了。

谢灵涯喊了半晌,也没什么回应,他灵机一动,换了个说法。

“罗小军,我们是来给你烧钱的,和你商量一个事情,白矿长请的大师一时半会儿到不了,道场要晚些做,这些钱你先拿着用,当利息,可不可以”

这时,屋内忽然阴风阵阵,温度瞬间降下去好几度。

施长悬久经阵仗不必说,谢灵涯也算有了些许经验,所以都没有大惊小怪,而是扫视起周围。

就如白矿长所说一般,墙角冒出来一个鬼影,面目全无,黑糊糊的,只有个人形,它细声细气地喊:“不行!不行!不行!晚一天,就要七天七夜的道场!”

……出来了。

谢灵涯古怪地看着他,“罗小军”

黑影变大,几乎占了整面墙,用诡异吓人的语调凄然道:“是我,我死得好惨……”

施长悬没等它说完,面无表情地甩出一张符粘在它身上,这黑影便瞬间缩小回原来的大小,滚在地上。

谢灵涯也从旁边的柜子里把三宝剑抄了出来,冲上去照着它就是一顿抽,“你大爷的!你还敢骗我,我可去你的吧!罗小军你再说一遍你是罗小军”

施长悬:“……”

“啊!啊啊啊!”桃木剑抽在身上,抽得它身形越来越暗淡,抽得鬼影身上蒙的黑气都没了,露出一个中年男鬼,连连惨叫,“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谢灵涯打累了,坐在地上,手撑着剑道:“说,你他妈到底干什么,你和白矿长有仇”

中年男鬼犹豫了一下,才抖着声音道:“没、没仇。”

谢灵涯看看他,“你不是罗小军,也没怨没仇,又来吓人,让人做三天的道场,你……”

谢灵涯突然间反应过来,“好啊,你个臭不要脸的,你骗祀来的!”

这孤魂野鬼多了,不是个个都有供奉,鬼生前本来就是人,自然生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骗祀。

这种事谢灵涯也只是听舅舅说过,有那种冒充名人鬼魂,让人给自己供奉的,更甚者有冒充别人祖先要求吃穿的。单纯的人一听这鬼说自己是李白、杜甫的,还不立刻仰慕地献上食物。

不过这种鬼一般没什么本事,鬼的能力也分大小,它们都做不到威胁人的性命,只能靠吓、骗,好让自己饱餐一顿。

而且他舅舅说的也是老事,现在的人没那么信了,也就骗不到,人家理都不理你。

好比独脚五通,它以前信徒多的时候绝没这么好对付,如今却知道它的人都没几个了,好不容易被人捡回去没吃的也不敢直接弄死,而是吓一吓。

没想到这回谢灵涯亲眼见到一个厉害的,知道害人性命,而且排场也大一些,不是让供奉一些吃食,而是直接就让做道场了!看看人家这个野心!

中年男鬼一听自己骗子身份被戳破,顿时羞愧难当地捂住脸,“大师!我无儿无女,孤魂野鬼一个,没有祭祀,也打不过别的鬼,一衣半食都抢不到,已经饿了十几年啊!”

有祭祀的鬼一年也就吃几餐,没有祭祀的鬼更惨,混点施食,还不一定抢得过别的鬼。像这个混的差的,都十几年没吃过饭了。

正因如此,它才趁着柳河矿人心惶惶,冒充罗小军恐吓白矿长,看白矿长深信不疑,更是狮子大张口,让白矿长找人来做道场。

作为一个能力不怎么样的孤魂野鬼,这个中年男鬼吓人也得冒名,借助人内心的恐惧,人越怕,鬼的气焰才越嚣张。

白矿长也就对罗小军有点阴影,它一说自己是罗小军,白矿长瞬间信了,而且自己就脑补了很多。

“我怎么觉得有点漏洞,饿了十几年你的意思是,这是你头一次做这种事吗”谢灵涯逼问道,“这么说,你以前没有用拜灯那一招害过人性命”

谢灵涯一说,那中年男鬼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卧槽”谢灵涯吓一跳,转头看施长悬,“我这么凶吗”

鬼都给他吓哭了啊。

施长悬:“……”

中年男鬼哭得几乎抽过去,“大师啊,我苦啊!我不是骗人,我这真真的是第一次害人,还未遂!

“我饿了十几年,去年中元节好不容易抢到一碗饭,这时候有个老鬼来跟我说,我要是把饭给他,他就教我一招鬼拜灯,我越拜人越痛,拜到灯灭就死了。

“我哪里敢害人,我就想学了来吓吓人,所以才跟他换了。然后我努力学习,学了一整年啊,今年中元节都没出去抢吃的,我终于可以骗吃的了!

“可是,可是我用了才发现,那骗子老鬼他妈是个清朝鬼,那鬼拜灯只拜得灭烛火,拜不灭白炽灯啊呜呜呜呜哇——”

谢灵涯&施长悬:“…………”

中年男鬼哭得越发撕心裂肺,“那缺了大德的老鬼啊,骗我的饭,这年头谁家还点蜡烛过日子,那比信鬼的人家还少啊!我是找来找去,找来找去,好容易才遇上柳河矿刚死过人,又停电!”

谢灵涯&施长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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