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90章(1/2)
次日本有朝会,不过玉旈云和石梦泉都没有上朝,之后玉旈云也没有到议政处去。翼王一直哭丧着脸,对人道:“你们别看内亲王平时不苟言笑,一副冷面将军的样子,其实既善良又孝顺。她对那个老宫女就好像对自家长辈一样,唉……”
群臣有哪个会相信玉旈云“善良”,不过既然是她姐姐身边的老宫人,且又是石梦泉的母亲,她留下料理后事正在情理之中——只能算她不太没心没肺罢了。当然,也有一些人听到了王氏中毒而死的传言——不消说,这是赵王的授意,所以石梦泉在东台大营被拥为舒鹰后人,以及宫中频频出现舒鹰标志等事也不早不晚地被重提了出来。所以有些人,或者存心或者无意,开始议论,是否王氏畏罪自杀,是否玉旈云正在处理这事的善后,以便保住自己的亲信……
翼王只是装聋作哑——他当然知道玉旈云不是在替王氏守灵了。因为他一早已经去凤藻宫悄悄警告过她,要她加强禁军的防备——王氏被抬去内务府验尸的时候,很可能会出事。权衡大局玉旈云只有趁着大家都在早朝去侍卫府调派人马。
议政处今日又没有什么大事,廉郡王和雍穆公等几个直把鼻烟壶玩个不停。翼王假装欣赏着他们的收藏,心里却盘算,自己是要去亲眼看着今天的恶斗以随机应变,还是远远地躲开纷争好渔翁得利呢
他还没拿定主意,公务已经讨论完了。赵王第一个起身告辞——他到哪里去翼王怕开口提问会引人怀疑。不过幸而雍穆公替他问了出来。赵王道:“小女失踪了数日,全无消息。今天进宫之前有人到我府里报告说有线索。老夫没来得及听就急急忙忙来上朝了,这会儿,当让要赶回去。”
“王爷为了国事可真是鞠躬尽瘁啊!”有人随口奉承。
翼王也跟着附和,心想:老狐狸打算离开是非地么这只狐狸躲开了,那另一只狐狸呢此念一起,立刻定下了自己后面的行动——跟众位议政王告别后,就来御书房找庆澜帝,不料庆澜帝正要摆驾,他一问,才知道庆澜帝是要到凤藻宫去的。
“王嬷嬷虽然是皇后的侍女,但也侍奉了朕十几年。”庆澜帝道,“如果不是昨天有杂务缠身,朕也早该去凤藻宫看看她了,还顺便安慰安慰皇后。”
既然你要去,那么我也去。翼王想着,道:“何止要安慰皇嫂,就连内亲王平日像是铁打的人,昨天也伤心得……唉,臣弟真怕她的身体会再支撑不住。”
庆澜帝道:“王嬷嬷是石爱卿的母亲,又曾经抚育玉爱卿,难怪他们两个悲痛——他俩可都是朕的臂膀呢!”
翼王道:“皇兄可不能凡事都倚靠你的这两条臂膀,万一臂膀没了……”
庆澜帝皱眉瞥了他一演,翼王仿佛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臣弟的意思是,臣弟不忍心内亲王继续操劳,想快点跟她完婚,过逍遥自在的日子。那时,皇兄可就不能依靠她啦。”
“皇弟原来有这样的打算”庆澜帝道,“当初你和内亲王订婚的时候,不是说今后你们要女主外、男主内么你现在变卦,内亲王能答应”
翼王道:“不是万不得已,臣弟才不想主外——皇兄上朝的时候高高在上,散朝后又匆匆离去,听不到臣子们的议论。臣弟可听不下去了——石将军为国家出生入死,立下多少汗马功劳,现在竟然有人怀疑他是舒鹰的后人。连王嬷嬷不幸去世,也被人说成是畏罪服毒。更过分的是,还有人怀疑是内亲王为了保护石将军把王嬷嬷毒死了——这还不是最可恶的——臣帝方才还听到有人说内亲王和石将军合谋篡位!皇兄,内亲王为国家劳心劳力,病还没有好,就被人这样冤枉,你说,能不叫臣弟寒心么”
庆澜帝瞪起了眼睛:“竟然有这种事玉爱卿一向忠心耿耿,石爱卿分明就是贺城县平民之子,怎么和舒鹰扯上关系谁在说这些混帐话你告诉朕。”
翼王道:“说的人实在太多了,臣弟哪里能都记得不仅是大臣里,连后宫里也有——其实王嬷嬷中毒而亡的谣言就是昨天有人向母后报告的,令母后不得已答应要让内务府验尸。内亲王为了这事老大不高兴呢!”
“简直岂有此理!”庆澜帝怒道,“后宫里哪个不守规矩的人胡说八道,让朕查出来,一定乱棍打死。走,先到凤藻宫去!”
兄弟二人即在太监的簇拥下来到了凤藻宫。在门口刚好和内务府的何广田碰上。这位总管太监赶忙倒身行礼,他后面跟着的一大队人也都跪下。庆澜帝赐了平身,看到队伍里有林枢等好几位御医,即问道:“来这么多大夫,做什么”
何广田道:“这点小事没敢上奏万岁爷,是老佛爷的意思——”因说了要给王氏验尸的事,和翼王所说一点不差,又道:“原说要抬到内务府去验,不过老佛爷体恤石将军的孝心,必定不愿王嬷嬷受大太打扰,所以特准在凤藻宫里验,因把太医们都请来了。”
“混帐!”庆澜帝骂道,“凤藻宫是什么地方”这个一向如笑弥勒似的皇帝铁青了脸:“如果王嬷嬷是在朕的乾清宫里逝世的,你们今天是不是就要在乾清宫里来验……”
他还没说完,何广田等一干人全都吓得又稀里哗啦跪倒:“奴才们不敢!”唯有林枢垂首道:“其实验尸并没有万岁想得那么不堪,验毒尤其简单,只要用银针扎一下,立见分晓。决不会弄污凤藻宫。”
“这不是弄污凤藻宫的问题。”庆澜帝道,“朕已经听说了,有人造谣生事,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这些话朕连一句也不信——什么石爱卿原是舒鹰后人之类的,你们难道忘了吗朕才刚刚让石爱卿回贺城县修葺他父亲石秀林的陵墓。你们如今怀疑石爱卿的身世,岂不就是怀疑朕你们觉得朕是瞎子么”
“奴才们决不敢有这样的心。”众人都碰头。
“你们都要验尸了,显见这就是怀疑王嬷嬷的死因。”庆澜帝道,“显见这就是怀疑朕的眼光,你们还说不敢”
“奴才们的确不敢。”众人道,“实在是奉了太后的旨意……”
庆澜帝虽然即位以来对外大兴战事,但是对国内一直讲求“仁”“孝”,所以太后的懿旨连皇上也不能不听。“母后究竟听了什么人的谗言朕非要……”
才说着,听玉旈云的声音冷冰冰地插进来:“万岁爷,既然他们要验,就让他们验个够好了。只要万岁爷您相信自己没看错人,他们还能验出什么名堂来”
“玉爱卿,你……”庆澜帝看看玉旈云阴沉的脸,无声地道:这显然是赵王要生事,爱卿就不怕么而玉旈云冷淡如常,也镇定如常,好像是说:万岁放心,一切尽在臣的掌握之中。同时,仿佛不经意扭头瞥了一眼,目光所过处,当初石梦泉亲自挑选的勇士们“正好”巡逻到凤藻宫门前,见到庆澜帝在此,就一齐行礼,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连衣袂在空中振动之声都满是威慑力。庆澜帝也就放下了心,道:“好,就让你们验,要是验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也统统有罪!”说着,一甩袖子,自己先走进了凤藻宫。
一行人到了凤藻宫的偏殿里,待庆澜帝夫妇落了座,何广田就招呼小太监们上前协助诸位大夫们。石梦泉虽然知道母亲终究难逃此劫,但心里还是既悲痛又愤怒,玉旈云轻轻地在旁边拉住他的手肘:你放心,我总会替你报这个仇的!他也就转头看了看她,一夜的疲惫暂时消失:不仅是报仇,还有更艰苦的未来需要一起面对。
大夫们多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拈着银针各自选择各自的着手点。丝毫也不出人意料,每一支银针都变成了黑色。何广田用托盘将银针捧着呈给庆澜帝看:“皇上,明鉴,看来太后老佛爷听到的并不是谗言。”
庆澜帝望望玉旈云,看她有何对策。后者就凑近了仔细观察,银针上的黑色深浅不一,玉旈云指着每一根针依次向大夫询问时从何处落针,大夫们一一答了,果如翼王所料,在咽喉处落针的,银针颜色变得最厉害。玉旈云便佯做不解,道:“王嬷嬷果真是中毒身亡的,不知心肝脾肺肾哪一处被毒素侵袭得罪厉害”
大夫们相互望望,有说心的,有说肝的,各执一词。又有一个道:“王嬷嬷中的‘君影草’之毒,此毒素专伤人心脏,所以应当是心脏受侵害最大。”
“哦”玉旈云看看这人,大概就是昨天去向太后告状的陈御医了,“君影草是什么毒物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回王爷的话,”陈御医道,“君影草产在北方寒冷之地,别说中原没有,便是我大樾国境内也罕见。它的毒性十分霸道又难察觉,起初症状和吃坏肚子差不多,无非腹痛、恶心、呕吐、腹泻等,重时才出现心跳紊乱浅缓、呼吸急促、麻木、眩晕、痉挛、抽搐等。不过王嬷嬷先已中了水仙花毒,所以看到这些症状也难往君影草上想。耽误了医治,所以造成心脏骤停猝死。”
“你知道的倒很详细嘛。”玉旈云道,“看来你是君影草之毒的行家了”
“下官不敢妄称。”陈御医道,“君影草实在罕见,我国境内和中原地方恐怕没有人敢自称行家的——别说是医治此毒的行家,就算是使用此毒来害人,大约也极少有人知道。”他想了想,又补充:“下官自己其实也不曾见过君影草,只是觉得王嬷嬷的病有点古怪,所以就去翻查医典,正好找到……”
“果然是‘正好’!”玉旈云刺了他一句,对林枢道,“林大夫,你知道君影草吗你看这验尸的结果能说明王嬷嬷是中了君影草的毒吗”
林枢方要回答,却听外面太监报道:“太后娘娘驾到。”殿内众人赶忙起身迎接。太后就在静襄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后面博西勒低头跟着。
“你们只管验你们的。”太后道,“我老太婆几十年来还没在后宫里见到过这么奇怪的事儿,所以特来瞧瞧。你们不要因为皇上在这里或者我老太婆在这里,就乱了方寸,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无论是什么人想在后宫里搞是搞非,我都会严惩不贷——皇后心地好,我老太婆可不怕做丑人。”说着就让静襄扶自己落座,看也没看侍立身后的博西勒一眼。而博西勒竟也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玉旈云示意林枢接着说。林枢即道:“下官不是极北之地的人,也没有见过君影草。单凭银针来判断,下官不能断定王嬷嬷中的是什么毒。”
这个说法对己方有利,玉旈云暗喜,又道:“那要如何才能判定”
林枢道:“行医有‘望闻问切’,如果王嬷嬷还在生,自然简单些,如今死者不能开口,中的是什么毒就很难判断。王嬷嬷昨日中午还气色良好,是下午突然病发身亡的,下官来到时,已经无法向她询问了。抽搐、痉挛的症状的确有,不过很多毒药都会造成此症状,不见得就是君影草。”
这个说法愈加对己方有利了,玉旈云暗喜。不过那陈御医却道:“林大夫没有望闻问切,下官却来诊治过好几次了。王嬷嬷虽然一开始说自己是种了水仙花毒,但是下官后来越看越不像。所以下官可以断定,王嬷嬷是中了君影草的毒,也许开始中毒不深,后来——也就是昨天突然加大剂量,所以才会暴毙。”
“你这么肯定”玉旈云逼视着他,“那么为什么王嬷嬷好好儿的会中这么古怪的毒又为什么昨天会突然加大了剂量”
“这个……”陈御医看了看太后,似乎有些话要取得她的许可才敢说,但其实满屋谁不知道,就是“舒鹰”两个字罢了。
“你望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还写了字不成”太后不无厌恶地道,“早就说了,只当我老太婆不在,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实话,谁也不会怪罪你。”
“是。”陈御医躬身答应,“其实臣以为……”
才说了这几个字,忽然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殿内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就见一件黑压压的事物砸破了宫殿的屋顶从天而降,正朝着庆澜帝的位子落了下去。“快护驾!”何广田尖着公鸭嗓子叫了一声,而玉旈云早已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把庆澜帝推到旁边,石梦泉则飞身上前,将那事物抱住了,打了几个转儿才停下。惊魂甫定的众人望过去,只见他抱着的是一个石头人,背后鲜红的大字写着“萧家娘子舒家走,斑鸠占了喜鹊窝”。
“这……这是什么东西”庆澜帝声音直打颤,问翼王道,“十四弟,这是你从虎脊山带回来的那个石头人吗”
翼王好像早就已经吓傻了似的,瞪着眼张着嘴,愣了老半天才道:“啊……是……不对,不是,我带回来那个背后的字不是红色的……这个……后面的诗……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就是这样的!”博西勒像个鬼似的尖叫起来,“老佛爷您不让臣妾说,臣妾也要说了。这分明就是舒鹰余孽的阴谋。分明是就乱臣贼子图谋不轨,所以把您、皇上都骗到一处来,企图对你们不利……”
“容贵妃!”太后喝到,“不许妖言惑众!”
“臣妾没有。”博西勒道,“臣妾分明在奉先殿里看到皇后娘娘烧纸,那纸上就有舒鹰家的标记,还有石将军的名字……”
“我”玉朝雾惊讶万分,看到满殿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一时全无头绪,只有两腿一软,给庆澜帝和太后跪下:“皇上和老佛爷明鉴,臣妾从来恪守本分,臣妾……”
“万岁,老佛爷!”玉旈云上前一步,“竟然有石人砸坏凤藻宫,不管是舒鹰还是其他的乱臣贼子,首要是保护皇上和老佛爷的安全。请准许臣招集禁军护卫,即刻包围凤藻宫以便护驾。”
“好,好……”庆澜帝呆呆地点头。玉旈云即向石梦泉使了个眼色,让她即刻让负责凤藻宫巡防的禁军进来。
可是石梦泉脚步方才移动,博西勒又尖声道:“不行,不能让石将军去。既然他的名字和舒鹰扯在一起,说不定就是行刺皇上的主使。”
“我朝组训,后宫不得干政。”玉旈云怒道,“我是领侍卫内大臣,难道要听娘娘的命令调度禁军请太后娘娘、万岁爷圣裁。”
“方才内亲王都说了‘后宫不得干政’,还问我老太婆干什么”太后看看庆澜帝,“皇帝,还是你说,你信石将军会造反吗”
庆澜帝面无人色:“现在说……说什么造反……玉爱卿,你……你快快招禁军来,先把朕的御前侍卫都给叫进来……这刺客莫非能上天入地么……”
“遵旨。”玉旈云答应着,却暗暗摇头:这关键时刻,竟要自己离开——虽然只不过是跨出凤藻宫而已,但现在的局势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刻会如何不过,越是如此越是要争取时间。她迅速地冲了出去,把侍立在外的御前侍卫统统招了进去,又吩咐其中一人立即把在附近巡逻的禁军叫来,包围凤藻宫。那人领命即去,不时回来了,后面一路小跑跟着火器营和善捕营的人马。
玉旈云不禁惊了惊:怎么回事石梦泉挑选的固定守卫凤藻宫的人到哪里去了
两营各来了不下百人,也不再请示过玉旈云,就直接把凤藻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善捕营在内,火器营在外,一副连麻雀也不要想飞出凤藻宫的架势。都部署好了,才见两营的军官前来。
“火器营督尉裴力,善捕营督尉孔敬,听候内亲王差遣。”
这还是来听候我差遣么玉旈云暗想,简直像是要来取我性命的。“这个时辰是你们当值”她问。
“回王爷的话,本来不当值,正在操练。”裴力道,“不过听说出了刺客,所以立刻就赶来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玉旈云暗骂,你们若在操练,岂有这么快就听到消息又赶过来的不过,她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人,不能硬拼,更不能拿凤藻宫内庆澜帝夫妇和皇太后的性命开玩笑。需要设法先稳住这批人,然后再调自己的人来、于是道:“好,你们很忠心。待我禀明皇上,刺客抓到之后,必有重赏。”
“谢王爷。”裴、孔二人都抱拳道,“这是卑职等份内的事。”
玉旈云“嗯”了一声,才要举步回去,却见赵王从步道上匆匆而来,后面还跟着滕王等几个久也不在朝中出现的宗室老人。她不禁心中一振:不是吃惊,而是激动——今日就要决一生死,这她早就料到了。经过漫长的等待,满是勾心斗角,时时权衡计算,如今终于要有一个了结。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被火器营和善捕营的人全副武装地包围着,她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恐惧。看着赵王越走越近,她的心就越来越兴奋,但也越来越冷静。
“咦,几位王爷怎么来了”她迎上去,挡住赵王等人的去路。
“来不得么”赵王冷冷地看了她一样,“这里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禁军”
明知故问。玉旈云暗暗冷笑,不过回答时还是面无表情:“方才出了刺客,所以皇上下旨把禁军调来了。”
“禁宫里出了刺客”滕王这两年老态毕露,议政处的事务早就交给了儿子,除了宗人府的事之外,他几乎不理朝政,不过还是保持大嗓门:“内亲王你这个领侍卫内大臣的差事可真是办得好。”
此话明显带着刺儿,但是玉旈云不想在这当儿和腾王结梁子,就恭谨地道:“是,正是我的疏忽。不过,我一定不会让刺客动皇上一根头发。”
“早就说嘛……女人当什么亲王当什么领侍卫内大臣”腾王嘀咕着,又对赵王道,“既然凤藻宫里出了刺客,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王爷不必担心。”赵王道,“内亲王不是已经调集了这么多人马来护驾吗咱们找皇上评了这个理就好。”
“评理”玉旈云奇道,“方才翼王跟我说,赵王爷你得到了愉郡主的消息,去寻她去了,怎么这会儿突然又要找皇上‘评理’”
“就是因为得到了小愉的消息,所以才要来找皇上主持公道!”赵王说着,蛮横地一掌把玉旈云推开,大步跨进凤藻宫里。火器营和善捕营没有一个来阻拦的。“诸位王爷,请——”
玉旈云没想到他会和自己动手,也没料到赵王的力气如此之大——好,对敌人了解得越多,胜算就越大。这是真的擂起战鼓来了!她握了握拳头,也跟着走进宫去,一直回到了偏殿。
御前侍卫们已经紧紧地守护在了庆澜帝的身边,那架势简直好像要用身体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似的,连蚊子也不要想伤害皇帝分毫。饶是如此,当赵王出现在殿内,庆澜帝还是“啊”地呼了一声,露出惊慌之色。
“老臣参见皇上、皇后、太后。”
“皇……皇叔……你怎么来了”庆澜帝颤声问。
赵王未答,腾王已经注意到偏殿里的异状,问道:“万岁,臣只听说出了刺客,不过……这……这是在做什么”他指着床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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