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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上善若水,大爱无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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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谢】以下各位:

——签到啦!——

注:先传后改错字哈!

从此我是“壕”,你们有“沟”,啧啧……

昨晚上做梦,一晚上都在写题丶外话。想想真是醉啊,现在轮到真写题外话了,好像就记得一句,我说我要去承包鱼塘了,大家江湖再见,

------题外话------

她没有回答,像是冷了,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赵樽看着臂弯里脏兮兮的“睡美人”,脸上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唇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将额头抵住她的,轻轻一吻,双臂慢慢收紧,手腕上的伤口,好像没有再痛。

“阿七……”

这是她的依赖。

夏初七睡得很沉,但也不是沉得被人抱起来了都不知道的主儿。她惊了一下,睁开了半只眼,恍惚间看见是赵樽的脸,扯着嘴巴笑了笑,眼睛里闪着一抹快活的光芒,然后双手将他一抱,眼睛一闭,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那样放心地睡了过去。

他没有叫醒她,拿过郑二宝献殷勤一般递过来的貂皮大氅,轻轻裹在了她的身上,拦腰一抱就往内室走。

过惯了动荡不安的行伍生涯,他不会在男女之事上与对方倾轧一般闹得撕心裂肺。挣扎、折磨、互相咬得鲜血淋漓再来后悔的情感有太多的表演痕迹,那些都不是他。他就愿意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等到有一天,再无战争,再无杀戮,生活安宁,她还睡在他的身边,孩子在膝前环绕,不论窗外大雪纷飞,还是烈日骄阳,他们恬淡,悠闲,如此而已。

赵樽不是一个因为一件事,一句话就去否认某个人所有好的男人。

若说先前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别扭,如今看她累得像一只小狗般蜷缩在那里的样子,赵樽心里多大的火气都没有了。更何况,他也不知道不明白,东方青玄当时受了那样重的箭伤,她要是不闻不问,还是楚七吗

在郑二宝自省的时候,赵樽已经走到了夏初七的身边。

他是没有进去通传,甚至也没有给楚七拿一件外袍,他就是心里气不过她,为他家主子爷鸣不平,所以才故意把她给凉在那里的。如今活生生挨了赵樽一个窝心脚,想到楚七先前的好,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再说,这样冷的天气,屋子里没有生火,她一个姑娘就那样睡着,要真是冻病了,结果难过的不还是他家爷吗他家爷难过了,受罪的不是他吗

“哦!闭就闭。”郑二宝揉了揉被踢痛的地方,有些憋屈的翘起了嘴巴,“怪不得话本里做坏事的都是太监……果然……如此。”

“闭嘴!”赵樽低骂一句,大步走了过去。

“主子……奴才只是……只是……”

身子僵硬地停顿一瞬,他黑眸一沉,转向拿着拂尘站得极为端正的郑二宝,几乎是带着恼意的一脚踹了过去,磨牙,低声斥他,“郑二宝,你胆子大了啊”

然后,他见到了在桌边儿椅子上酣睡的夏初七。

自顾自慢悠悠说完,他撑着额头起身拉开了书房的门。

“不下了。”

书房里,赵樽一个人下了会儿,推开棋盘,叹了一口气。

“阿七……你赢了!”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元小公爷大惊失色的看了一眼赵樽,不由又想起了以前京中的传言来,都说赵樽身上的男儿气概,总能让男人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的一直是男人。一念上头,他越想越害怕,就像见了鬼似的,一眼都不敢再看赵樽,飞快地出了书房的门,头也不改抬,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决定今天晚上回去找两个小娘好好练练,纠正一下。

完了完了!难道他一直爱的人是……天禄

夏初七那天说过的话不期然入脑,元小公爷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痛,你也痛,他伤,你也伤。这就是爱情。”

冲他摆了摆手,赵樽没有说话,指尖慢慢拂过已经下完的残棋,一颗颗重新归置在棋盒里,开始自己一个人慢条斯理的对弈。看着他的样子,元祐起了一半的身姿有些僵硬。几乎是突然的,看他这样孤零零的样子,他心里的某一处像是被什么利物狠狠剜了一下,酸涩得难受。

“行行行,你厉害,小爷我回去抱小娘了。”

元小公爷被呛了话,虽然不怎么服气,却又不得不承认,在女人问题上他可以略胜一筹,可下棋嘛,他真的是玩不过赵樽。

“不这样,不能赢你”

“天禄,你好贱!竟然这样赢我。”

这个时候,元小公爷才发现,趁着他分心的时候,赵樽已经把他给灭了。微微张嘴,他愣了一愣,给了赵樽一个绝世贱笑。

冷冷抬起手来,赵樽没有拿棋,却是喝了一口热茶,指了指棋盘,“下完了,回去找你的北狄女人吧。”

赵樽低沉慵懒的声音一入耳,元小公爷正絮叨的嘴停了。然后,激灵灵吓住了,丹凤眼一挑,恶狠狠瞪他,“不是吧天禄,我就说说而已,又不是真抢你女人,你用不用这样狠”

“你死了!”

“呃”一声,元小公爷猛地就想到了楚七那张脸,稍稍尴尬了一下,风情地摸了摸鼻子,唉声叹气地说,“也是,若是旁的妇人嘛,那倒也成,要打要杀还不是一句话。可换了我表妹,她那性子,这样只会弄巧成拙。她呀……真是一个不一般的妇人。天禄,不瞒你说,在开平那些日子,我与她天天相处,都没有找过女人,搞得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也对她动心了,你说这……爱情,究竟是啥呢对,我感觉我对我表妹这个,就是她说的爱情,跟她在一块儿,就没工夫想旁的女人了,一定是这样……”

“真的你这样能”

他说得铿锵有力,赵樽却突地抬头,眸色古怪地瞥他。

“何必呢!”元小公爷摇摇头,“你就是这样,苦了自己,成全了别人。要换了我,像今天这事儿,我他娘的一刀捅死东方那厮,把女人给拖回来,好好整治一番,看她下回还敢不敢了”

“滚!”

可瞥着他冷寂无波的面色,想了想他终究还是咽回了笑声,改为一声叹息,然后一本正经地逗他,“天禄,听说营里今晚上俘虏了好些长得不错的北狄娘们儿。反正小爷我这素了这几个月了,也刚好有点心思,要不要差人送两个来,咱俩一起玩玩”

听了他这句话,元小公爷差点儿爆笑。

“看你可怜。”

灯光照在赵樽的脸上,没有情绪。

“怎么没有”元祐打量一下他的脸色,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棋子,慢悠悠落下,连嘴唇带眼睛都在笑,“我与你下了快二十年的棋了,从未赢过你一局。可今天晚上,看来你得败在小爷的手上了”

“有吗”赵樽声音懒懒的。

“天禄,你今天心不在焉”

将校们其实早就已经离开了,只有元祐留了下来与赵樽在灯下对弈。

书房里面,灯火大亮。

……

……

可这一个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时辰又到凌晨了,她实在太疲惫太累,打了几个哈欠,眼皮打着架,索性蜷缩在椅子上就睡了过去,睡得口涎直流也不知道。

她没好去打扰,找个背风的椅子坐下,撑着下巴等。

这里原本是北狄军为哈萨尔准备的行馆,如今赵樽顺理成章地接了过来。她进去的时候,郑二宝守在房外,告诉她说,赵樽正在书房召见几名将校,布置下一步的行军任务,让她在外面等着。

赵樽住在建平城内一个叫清风院的地方。

她找人问了一句,就知道地方了。

一个人出了药堂,外面的雨声似乎大了。她撑了一把伞,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这才发现,她不知道赵樽住在哪里。好在如今建平城被大晏军占领,街上还有很多在收拾战场的兵士。

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如风,她看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的东方青玄,吩咐了几句医嘱,只说她明日再过来,有事随时叫她,便告辞出来了。如风要派人送她,她拒绝了。

不过,虽然心知肚明,她却并不去探求真相。人有的时候,糊涂一点并无不好,真相若是生命之重,她又如何承受得起

谢什么呢虽然他是“失足跌落,不幸中箭”,可夏初七从来都不相信世上有这样巧的“失足”,要东方青玄真能失足失到箭镞上去,那他就不是东方青玄了。

“多谢了!”

东方青玄的几名亲信,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命保住了,放心吧。”

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夏初七为昏迷中的东方青玄包扎好,直起酸涩不堪的腰,看了看一直守在边上的如风,还有被锦衣卫拎过来,从头到尾都在瑟瑟发抖的老大夫,微微一笑。

“好啦!”

……

……

郑二宝瘪瘪嘴,缩了缩脖子,心里又怎会不知道这事与“军心不稳”根本就没有关系。他家爷性子就是闷,就是别扭,一直别扭着也不会开口。可他也知道赵樽的性子,既然都这样讲了,谁又敢拂了他的意思

一室人纷纷应了,同时噤若寒蝉。

“是,爷。”

顿了顿,赵樽压沉了声音,“违者,军法处置。”

“……”几个都存了心思人,同时怔愣。

“为了稳定军心,爷受伤的事,谁也不许多嘴。”

临出门时,他想了想,突然下了狠心,觉得应当去找楚七,告诉她,怎能只顾着锦衣卫那个祸害呢他家主子爷也受伤了。可他心里想着,后面那位爷,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沉声吩咐一句。

找陈大牛来没有别的,肯定是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郑二宝唯唯诺诺的去了,什么话也没有多问,只与陈景对视一眼,心里皆是一叹,为他家爷觉得憋屈。

“去,让人找大牛他们来。”

赵樽没有说话,就像没有听见似的,默默的由着孙正业把他的伤口都包扎妥当了,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面无表情地吩咐郑二宝。

被“点”了一下,孙正业仍是莫名其妙。

“哎哎哎,老朽这就治。”

“老孙,你今天话真多,赶紧给主子治伤。”

郑二宝重重咳嗽了一声。

人老了,话也多,刚刚赶到建平的孙正业,哪里知道他家爷现在心里的难受用着楚七的药,楚七却不在他的身边,对于一双刚刚相恋不久,还处于“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阶段的男女来说,这样的话,其实是一种难堪的煎熬。

“爷。”孙正业抽了一口气,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朽先给您消毒,再包扎。这个消毒水是从京师带来的,以前在良医所时,楚医官配好的方子,老朽觉着效果极好,就一直用着……”

看着他浑身上下像被鲜血给泡过的样子,孙正业紧张得手都在发抖,尤其翻开他手腕上的箭伤时,发现渗出来的血已经把他的里衣和伤口黏在了一起。撕开衣服的时候,衣带着肉和血,可以想象那种疼痛,他却像不知道,一声都没有吭。

但他不仅没有杀人,其实一直未动,冷漠得像一尊雕塑。

不管后来说得有多动听,只此刻,在窗外纷飞的细雨下,赵樽独坐灯下的冷寂身影,仍是笼罩了一层浓重的寒霜和郁气。屋子侍候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就怕惹恼了他,会拔刀杀人。

说来说去,他还是介意她为了东方青玄嚎啕大哭的事嘛夏初七又哭又笑继续嘲弄他,他终是叹息了一句:老子怎会和东方小儿计较再说,他要死了,如何让他践行诺言,为本王抬花轿

不与万物争高下,这确实符合赵樽的胸襟,却半点都不像他对待女人问题上的霸道态度。所以夏初七嗤之以鼻,明明就是吃味了,装什么高尚呀尔后,他更傲娇了,他说:本王握得了杀人的剑,攻得下坚固的城,难道还容不下女人的一滴泪

多年之后的夜晚,在北平赵樽的府邸里,夏初七窝在他的怀里再回忆这次北伐战争时,想到这一夜他受了伤忍着委屈还带兵攻下建平,只为实践半个时辰的承诺,她还会掩面心酸。她问赵樽,你怎会这样傻为什么你受了伤都不告诉我赵樽很傲娇的回答她:上善若水,大爱无言。本王未必不如东方小儿乎

喧嚣、混乱、血腥……这是一段动荡不安的日子。

越是美丽的外衣下,越是隐藏杀机。原本北狄皇帝想趁机收回哈萨尔手上的兵权,再掰倒他的太子位。可如今战局危急,北狄皇帝不得已,不仅没有责怪请罪的哈萨尔,反而在哈拉和林对他大加封赏,再次还于兵权,让他领兵前往漠北瀚海一带,堵截赵樽,而大将军阿古则被派往辽东开元路,与陈大牛周旋。

纵观历史,有实力有能力的人,总招人嫉,哈萨尔也是如此。他是北狄皇帝的庶子,一路披荆斩棘坐上皇太子储位,可北狄皇帝对他并不信任。皇帝偏爱六子巴根,之所以立哈萨尔为皇太子,也是迫于他手握兵权朝中势大的无奈之举。也正因为此,先前才会在六皇子巴根和北狄保守派贵族的挑唆下,被赵樽玩了一计借刀杀人,上演了“阵前召回”的可悲戏码。

可此时的北狄,内乱比南晏更为严重。

这些年来,随着南晏洪泰帝一次又一次的北伐战争,北狄原本幅员辽阔的疆域,一点一点被蚕食,一旦辽东不保,陈大牛转头与深入漠北的赵樽合兵,北狄将会更加被动。

得到消息的北狄皇帝大怒,一夜失去两城在其次,重要的是辽东大门一破,定安侯陈大牛于十月初十已领兵直逼辽东开元路,赵樽也追击北狄残兵从潢水深入漠北草原,驻兵额仁淖尔,北狄江山岌岌可危。

十月初九凌晨,哈萨尔领兵从潢水入迤都,便按先前北狄皇帝的圣谕,将兵权暂时交由大将军阿古,自己只身夜赴哈拉和林请罪。

洪泰二十五年十月初八,大宁城破,不到两个时辰后,建平城破,赵樽兵不血刃,一夜下两城。在攻入建平时,虽然北狄军顽强抵抗,可奈何军心已散,驻建平大约二十万兵卒,死伤大半,余下的或败退潢水,或走开元路。至此,北狄位于辽东的屏障一夜失守,整个辽东地区暴露在了大晏军的面前。

……

……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找好地方了夏初七心里一愣,还没有来得及问,赵樽只看了一眼东方青玄与她死死捏在一起的手,没有说话,转身打马,疾驰而去。

陈景抿了抿唇,终究吐了一个字,“是。”

赵樽侧眸,吩咐陈景,“带东方大人过去。”

低低沉沉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情绪,却熟悉得夏初七心里刹那一暖。是赵十九,他果然这样快就攻入了建平城。夏初七抬头看过去,他在马上,夜色下的情绪不太分明,她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催促如风,“快,把他抬入城里,找个药堂,我要为他手术。”

“建平城已破!”

她心里腹诽着,可看在他是一个“半死人”的分上,她没有狠心抽回手,任由他紧紧握着,放在唇边儿,一直到接近了建平城门,在一阵嘶哑的惨叫声里,前方飞奔过来的几骑。

三个字连起来就是“你做梦”,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觉得这厮真是一个自恋狂。长得好看了不起啊,人都要死了还不忘损别人,认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对他有所企图

夏初七差点儿呛死。

“嗯……”东方青玄发出一个极弱的单音节,幽幽地半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起来,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颤抖着凑到自己的唇边,吻了吻,“你……”一个字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几不可闻地咕哝了两个字,“做梦。”

“醒醒啊!你娘叫你吃饭了!你爹又给你找后娘了。”

紧张之下,她口不择言。

“东方青玄,你快醒醒!”

冷风里,夏初七一边儿跑动,一边儿恶狠狠掐他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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