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一百零四章 打架(1/2)
云想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难为表哥出门一趟还想着我的生辰。”笑着接过他手上长条状的锦盒,打开来,红色的绒布凹槽内放着一个鎏金的西洋万花筒。
西洋的东西都新奇的很,瞧手中的万花筒做工精细,实属上品,没有千八百两银子拿不下它。
云想容立刻觉得东西有些压手:“凤鸣表哥,礼物太珍贵了。”
“嗨,你叫了我这么多年表哥,如今你也十五了,等于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孩子,送你个小玩意儿算的了什么。”尉迟凤鸣露齿而笑,皓白的牙齿配上他麦色的皮肤显得更加洁白。
云想容并非扭捏之人,且与尉迟凤鸣相识多年,知他是直性子的红脸汉子,若不要他的礼,定会让他多想,便笑着将万花筒放回锦盒,道:“进去吃杯茶吧。”
“这下子不嫌我突然来了”尉迟凤鸣抱着肩膀揶揄的瞪她。
云想容噗嗤一笑:“我竟不知凤鸣表哥也爱计较起来了。你还没有见过我奶奶呢,来见见吧。”
尉迟凤鸣颔首,跟在云想容身后进了山门,径直到了赵姨奶奶所在的东跨院。
赵姨奶奶正和乐水坐在庑廊下的阴凉处纳鞋底,英姿、柳月和柳妈妈洗衣裳的择菜的,忙的不亦乐乎,见云想容领着尉迟凤鸣进来,英姿等识得他的三人都起身行礼。
赵姨奶奶和乐水则有些怔愣。
“奶奶,乐妈妈,这位是尉迟府的大少爷尉迟凤鸣。”
尉迟凤鸣进门时就已经正了颜色,行礼问候:“晚辈见过赵姨奶奶。”
一听是尉迟府的人,赵姨奶奶便知这位是段舒窕的孙子。她与老夫人段舒窈老死不相往来,可与面前的俊后生无关。她笑眯眯的打量起尉迟凤鸣来。
挺拔健硕的伟岸身材,家常半新不旧的月牙白绣翠竹道袍给他增添了许多优雅气息,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笑起来两颊还有酒窝,看起来十分亲善讨喜。
在看看立在一旁手执纨扇身姿婀娜面若桃花的孙女。
赵姨奶奶心里有些念头闪过,笑着招呼尉迟凤鸣到堂屋坐下,吩咐人上茶,又让乐水去预备斋饭,自己拉着尉迟凤鸣亲热的说话,问他几岁了,现在做什么,又间接的问家里的情况如何,父亲是做什么的。尉迟凤鸣笑着一一作答,对赵姨奶奶很是恭敬,且谈吐大方颇有见地,偶尔还有些精致意见,才盏茶功夫,赵姨奶奶就喜欢上这个才十九岁就已经官拜四品的少年人。
云想容坐在门廊下的美人榻上摇着折扇看天,听着屋里的交谈,已经猜到赵姨奶奶在想什么,觉得颇为无奈。
用罢了午膳,尉迟凤鸣起身告辞:“原本今日想多叨扰的,奈何我才刚回京,还有些事情要处置。”
才刚回京就赶着来看云想容了
赵姨奶奶越发了然的笑,“好,那你快些忙去,这会儿也知道地儿了,往后常常走动才是。”
“是,晚辈告辞。”
尉迟凤鸣行礼,临走前还对云想容爽朗一笑。
待他走远,赵姨奶奶看着正在把玩万花筒的云想容眼神了然的道:“卿卿,奶奶想法子帮你说服你爹爹不让你入宫。”
从云想容来到拢月庵,赵姨奶奶也未曾如此肯定的给她回答。云想容新奇的道:“奶奶怎么想通的”
赵姨奶奶只当她姑娘家的脸皮薄不愿意承认,也不说破,道:“不过奶奶也不能保证事情能成,只能尽力而为。”
云想容知道赵姨奶奶定然是想歪了,可她的目的不就是希望赵姨奶奶能在父亲跟前为她说说话么因为一个误会能达到目的,如此也罢,等此番危机解除了在想法子解释清楚也不迟。
云想容感激的笑着道谢。
赵姨奶奶见她开心,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她也曾年轻过,姑娘家的心事她哪里不了解孙女自小命运多舛,好容易过上几天太平日子,又要被段舒窈当成巩固侯府地位的工具。
侯府的利益与她何干她只在乎让孩子过的幸福而已。虽说做了皇帝的女人,已是天下女子最至高无上的尊荣。然孩子有了心上人,强迫拆开,又算什么好事
赵姨奶奶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说服她那个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倔驴儿子。
次日清早用过了早饭,赵姨奶奶叫了乐水来,“你去济安侯府传个信儿,叫咸宁得了空来看看我。”
乐水闻言迟疑的道:“这样怕是会叫府里的人嚼舌您。”
赵姨奶奶无所谓的笑笑:“就算明哲保身,人家该嚼舌的人也不会少嚼几句,自己的孙女现在有了难,哪里能不理会我这个亲的不管,难道指望别人管”
赵姨奶奶多年来静心养性,极少有情绪太大动的时候,可想到段舒窈竟然拿她的宝贝卿卿做筹码,她就有气。府里那么多的姑娘,不说云大同嫡系的,就是旁支的适龄女孩也有不少。要送进宫去,选那些出挑的姑娘过继了来不也一样段舒窈就是瞧她不顺眼,所以连带着咸宁和卿卿,她都瞧不顺眼!
“你不要劝我,就快些去吧。我不能眼看着卿卿的事不管。”
乐水见赵姨奶奶打定了主意,便颔首应是,恭敬的退下了。
云想容却不知赵姨奶奶屋里的事,拉着英姿和柳月给她打下手,到厨房亲手炒了几个菜,叫赵姨奶奶来用午饭。
赵姨奶奶见孙女如此懂事乖巧,且她又生的如此惹人怜,心里就越发的打定了主意,定要尽力为她挽回局面。
下午时间,赵姨奶奶教云想容盘针,祖孙两人又到外头携手走了两趟台阶。
到了傍晚时分,山下来了人。
英姿远远看到是济安侯府的马车,急忙回山上报信。赵姨奶奶已有一阵子没见到儿子,拉着云想容的手出来迎。
云敖听了乐水说赵姨奶奶病的厉害,想看看他,他以为生母是病的不行,扔下手头的事就要赶来,恰好孟氏就在一边,闻言也很焦急,云敖允她带着云明珠、云博宜和云传宜一同来。
才刚出府的时候去回老夫人,老夫人差点气的吐血。云敖如今放眼朝堂中事,哪里还有心思去与一个快进棺材的老妪斗法,不自觉恶心她一次,都够那老婆子病十天半月的,他懒得被沾上,出府的时候态度还比从前都恭敬了些,偏生老夫人不吃他这一套,越发的生气了。
孟氏下了车,担忧的问云敖:“老夫人那边不会有事吧”
“不会。”云敖斩钉截铁的说完,抱起七岁的云传宜大步上山。孟氏则由孙妈妈扶着,后头是康孙氏带着云明珠,曲妈妈跟着云博宜,几人远远地被落在后头。
云传宜欢喜的搂着云敖的脖子,稚嫩的童音道:“爹爹,爹爹,奶奶和姐姐来接咱们!”指着前头。
云敖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赵姨奶奶穿了身深绿色的交领褙子,神清气爽的拉着云想容向自己走来,哪里有半分病弱样子
云敖长吁了口气,眉头舒展,放下云传宜嗔怪的道:“娘怎么诓我。”
“你如此的忙,若不诓你,你几时能来还不知道。”赵姨奶奶看着越发沉稳干练的儿子,由心里往外的透着开怀。
云想容则给云敖行了礼。
云传宜几日没见到姐姐早就想得很,冲过来拉着云想容的手:“姐姐,我这些日跟先生学了《劝学》。‘
“是嘛!”云想容牵着胞弟的手,声音赞赏,循循善诱:“那宝儿可将书背熟了”
“背熟了。”
“可会解”
“爹爹交给我了,我默给姐姐听。”云传宜急于献宝似的,和云想容手牵手,一面气喘吁吁的上山,一面朗声背诵‘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一时间,山路上都是孩子中气十足的背书声。
听得在后头跟的气喘如牛的孟氏和孙妈妈笑容满面。前头的云敖和赵姨奶奶也都相视而笑。
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的,洁白的梨花也被染上了红色,随着晚风飘飞。
云明珠仰着头,望着走在自己前头的那些人,心里突然一阵不舒服。她瞪了一眼身边掐了根小草叼在嘴里的云博宜:“博哥儿,你怎么也不多背背书。”
云博宜看不惯云明珠对自己总是凶神恶煞的。人都说他和七姐姐是一母同胞的,母亲已经死了。可为何同样是一母同胞,六姐对九弟无论何时都是笑容满面极有耐心。七姐对自己就像有仇似的。
云博宜哼了一声:“你要背自己怎么不背,做什么问我。”呸的吐了口中衔着的青草,大步追上了孟氏,“母亲,我扶着您。”
孟氏笑着夸赞云博宜懂事。
云明珠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咬着嘴唇不言语。
一旁的康孙氏则是摇摇头,到底不是亲生的,羊肉怎么也贴不到狗身上。
上了山到了东跨院,孟氏带着孩子们给赵姨奶奶行过礼,赵姨奶奶说有事找云敖商议,拉着他到里屋去了。
孟氏和云想容到了廊下。
“卿卿,你身子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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