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世间奇物(1/2)
“宇文将军,宇文柱国,你救救下官,救救下官,这件事你知道,你清楚,你可以为下官做证啊!宇文柱国,下官求求你了——!”
如果说打着灯笼能从宇文述大将军找到什么闪光点的话,那就是宇文大将军收了钱起码还干实事,还从没干过什么只收钱不办事的缺德勾当——这点也比很多优秀公仆要强得多。除此之外,这次出面打黑枪的又是与宇文大将军有仇的苏世长,也成了让宇文大将军出面干预的一个重要原因。
鉴于这两点,知道云大少卿确实是无辜躺枪的宇文大将军只稍一犹豫,很快就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站出班列向隋炀帝拱手说道:“圣上,关于云定兴云少卿收受陈应良礼物馈赠一事,微臣知情,微臣可以做证,云少卿确实没有任何营救犯官高士廉的不臣举动。”
满朝大哗,隋炀帝惊讶问道:“爱卿如何得知此事”
“因为就在当天,云少卿又把那些礼物转赠给了微臣。”宇文述硬着头皮说道:“事发当天,微臣在离开皇城回家时,偶遇到了云定兴,他就把那些礼物原封不动的转送给了微臣,并且说明是同僚馈赠给他的礼物。当时云定兴并没有向微臣恳求任何事,更没有提起关于犯官高士廉的一字半句,微臣认为,这点就足以证明,云定兴并没有任何为高士廉脱罪的意图。”
宇文述没把话说得太明白,隋炀帝却明白自己宠臣的意思——如果云定兴真打算为高士廉脱罪,那时候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但云定兴压根就提这茬子事,这点就足以证明云定兴确实没打算搀和进高士廉的事。此外,以云大少卿的为人,如果真的收了陈应良的贿赂为高士廉说话,至少也得把陈应良的贿赂克扣一半再说,绝不可能原封不动的转送给宇文述,还不向宇文述提出任何请求。
“这……,到底是什么事”李渊当然也明白宇文述的弦外之音,可正是因为明白,李渊才更傻眼和茫然,“那些珠宝被陈应良小子全部送给了云定兴,云定兴又把那些珠宝送给了宇文述,互相之间还都没有提起关于高士廉的一句话那陈应良小子怎么救高士廉”
隋炀帝也在有些糊涂,向宇文述疑惑问道:“宇文爱卿,云定兴真没有向你提起高士廉的事”
“禀圣上,真没有。”宇文述如实回答,又往自己脸上贴金,道:“如果云少卿真向微臣提起此事,微臣肯定一口拒绝,但云少卿确实没有提起此事,送给微臣的礼物,也说明了只是同僚之间的互相馈赠,并没有向微臣提出任何请求,所以微臣看在同僚之谊份上,这才勉强生下他的礼物馈赠。”
隋炀帝有些晕头转向了,疑惑的盘算了片刻,隋炀帝转向了这件事的挑起人苏世长,问道:“苏世长,你说陈应良贿赂朝臣为高士廉脱罪,现在收受陈应良的朝廷官员已经找出来了,但他们全都不承认陈应良有为高士廉脱罪的举动,现在你有什么话说”
“微……,微臣……。”其实最傻眼的还是站出来给别人当枪使的苏世长,吞吞吐吐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含糊答道:“微臣只是风闻此事,如实上奏,具体情况不甚明了,还请陛下恕罪。”
“苏别驾,这话不太对吧”陈应良的远房伯父裴矩那肯错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立即就微笑着接过话头,问道:“苏别驾,你在弹劾陈应良的奏章中,不是已经列出了陈应良的礼物清单了吗苏别驾连礼物是什么这样的细节都能查清楚,还能说具体情况不甚明了”
大冷的天里,苏世长的额头上却隐约渗出汗迹,期期艾艾道:“我,我是风闻,风闻此事。”
“敢问苏别驾,是在何处风闻此事又是在何人口中风闻此事”裴矩毫不客气的追问道。
苏世长哑口无言了,隋炀帝的脸色也更难看了,隐约明白这事背后定有故事——毕竟,隋炀帝这个皇位就是通过残酷的政治斗争从亲哥哥手里抢来的,对这些栽赃陷害打黑枪的手段再是熟悉不过,苏世长能够清楚奏明陈应良的行贿礼物细节,却不敢交代消息来源,隋炀帝自然能够猜到背后定有蹊跷。
还好,苏世长在朝廷里也有粗大腿可以抱,见隋炀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苏世长背后的封德彝迟疑了一下,便也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向隋炀帝奏道:“圣上,不知有一事你是否觉得奇怪,陈应良刚入仕途,与云定兴云少卿结识不过数日,无缘无故,为何要向云定兴送出如此厚礼此事太过蹊跷,还请陛下明查。”
封德彝的话还没有说完,裴矩和裴蕴的目光就已经一起转向了金紫光禄大夫虞世基身上——因为封德彝在明面上可是虞世基的人。更加无辜躺枪的虞世基则是张口结舌,既搞不懂麾下党羽封德彝和苏世长为什么会把矛头对准陈应良,又没机会向裴家兄弟表明清白,只能在心里暗叫倒霉,知道这次裴家兄弟肯定要恨上自己了。不过虞世基也一向与裴家兄弟不和,虱子多了不痒,对此倒也没有太过惧怕。
皮球又踢回到了陈应良的面前,好在陈应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忙行礼说道:“禀陛下,微臣送给云少卿这些礼物,是对他有所请求,但微臣绝不是为替高士廉脱罪,微臣只是向云少卿借了几名工匠,请他安排几名不当值的工匠协助微臣,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只是为了借几名工匠”
隋炀帝更是惊奇,忙将目光转向云定兴,云定兴也赶紧磕头说道:“禀陛下,确实如此,陈应良只是向微臣借几名工匠,微臣就安排了几名不当值的工匠协助于他。”
“你借工匠干什么”隋炀帝更加糊涂的转向陈应良问道。
终于轮到裴蕴出场了,见火候已到,前戏还已经超过准备的做足,裴蕴立即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禀陛下,此事微臣知情,陈应良借工匠是为了赶制一件奇物,还把这件奇物送给了微臣,但陈应良送给微臣这件奇物,只是为了对微臣聊表孝心,并没有任何恳求微臣替高士廉脱罪的举动。”
“裴蕴怎么自己跳出来揽事了”李渊大吃一惊,心中益发觉得此事不妙。
“这到底是什么事”隋炀帝更糊涂了,向裴蕴问道:“裴爱卿,具体情况究竟如何,仔细说来。”
“遵旨。”裴蕴恭敬答应,又更加恭敬的说道:“圣上,在微臣向你禀报之前,还请圣上开恩,允许微臣先问苏别驾几个问题。”
得到了满头雾水的隋炀帝允许,旁观者清的裴蕴立即转向了苏世长,微笑问道:“苏别驾,你能查明陈应良贿赂朝臣的礼物清单,那么再想查明陈应良把礼物送给了谁,对你而言应该更加易如反掌吧既然如此,你在奏章之上,陛下面前,为何不公开点名受贿之人为谁得知陈应良将那些礼物送给了云少卿后,你为何又如此惊奇”
苏世长嘴巴紧闭,心中茫然失神,裴蕴又突然问道:“苏别驾,昨天陈应良去了我家的事,你也知道吧”
苏世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猛的回过神来,赶紧拼命摇头,矢口否认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苏别驾,别演戏了。”裴蕴笑吟吟的说道:“你明面上参的是陈应良,实际上参的是我,你知道陈应良昨天去了我的家里送礼,又不想直接点出我的名字,就干脆只点出礼物内容,让陈应良无可抵赖,被迫交代出我,对不对”
苏世长额头上的汗迹更明显了,硬着头皮说道:“裴大夫误会了,下官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裴蕴呵呵一笑,道:“好吧,苏别驾是否真有此意,现在先搁置一边,本官现在可以明白告诉你的是,陈应良昨天下午是去了我家,也给我送了一件礼物,不过那件礼物我只收了一半,还把他臭骂了一顿,让他把礼物剩下的一半留在家里,以便本官今日奏请圣上亲临陈应良的家中,亲眼目睹这件奇物的制做过程。”
苏世长惊讶抬头,隋炀帝和其他文武官员也都是大吃一惊,然后隋炀帝赶紧问道:“裴爱卿此言何意,是何奇物,能够让你奏请朕亲临陈应良家中,亲眼目睹制做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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