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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太狠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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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的反对当然没有收到任何作用,疑心重重的翟让坚持逼迫李密写信,李密被迫无奈,也只好提笔写了一道嘲笑辱骂陈丧良的书信交给翟让,翟让也立即依计行事,命心腹士兵假称李密部下,携书前往洛口仓与陈丧良联系。同时翟让还暗中交代心腹士兵,让他主动向陈丧良交代,就说这道书信是自己逼着李密写的,李密是无奈从命。

翟让派出的信使在下午时就回到了虎牢关,向翟让交代说自己假称是李密的部下之后,在隋军营中受到了礼待,又是赏酒又是赐肉,看完了书信后陈丧良一度发怒,咆哮质问李密这是什么意思信使报告说这道书信是翟让逼迫李密所写,陈丧良这才转怒为喜,还马上又问起李密可有其他书信或者口信带去,信使否认后陈丧良又有一些生气,让信使给李密带了一句口信,要求李密在明天日出之前,务必要与陈丧良恢复暗中联系,否则一切后果李密自负!

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李密身上的嫌疑也越来越大,尽管徐世勣还是尽力劝说翟让冷静考虑,以团结大局为重,疑心大起翟让还是听了翟弘与翟摩侯的怂恿,命令瓦岗军暗中戒备,严密监视蒲山公营的一举一动,同时又决定继续对李密隐瞒情况,严密封锁关城,不让李密可能派遣的使者有机会出城与陈丧良联系,等第二天再看陈丧良的反应。徐世勣再度劝说,结果却遭到了翟让的训斥,徐世勣无奈,只得被迫从命。

做为一个聪明人,李密当然也有暗中布置眼线细作窥视瓦岗军的一举一动,历史上翟弘这个草包在私下里怂恿翟让干掉李密自己当皇帝,这样的机密事李密都能探到风声,瓦岗军暗中戒备和监视友军这么大的动作,当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得过李密的耳目。大吃一惊之余,李密除了拼命探听原因之外,为了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李密自然少不得让心腹走狗组织嫡系军队暗中备战,防范万一。

结果这么一来,恶性循环马上就出来了,发现李密军动作的瓦岗军更加警惕,自然少不得暗中提高警戒级别,动员更多的军队暗中备战,察觉到瓦岗军这么做,李密军当然也不敢坐以待毙,只能是发动更多的军队连夜戒备,如此反复。李密本人也是愁得一夜没睡,不明白翟让为什么会突然脑袋进水这么做,却又死活搞不懂原因,虽然隐隐猜到其中有陈丧良的魔爪搅风搞雨,却又因为情报不足的缘故,无法知道真相,布置对策。

很幸运,二月二十这个晚上虎牢关内部虽然一片风声鹤唳,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李密军和瓦岗军都十分克制的保持冷静,没有象杜伏威和苗海潮那么真刀真枪的火并。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李密就立即去拜见翟让,试探翟让昨夜命令军队戒备的原因,结果却得到了翟让已经去了虎牢关西门城墙巡视的消息,李密无奈,只得又带着一队亲信上到虎牢关西门城墙,这才见到了正被一大群瓦岗军将领簇拥的翟让。

曾经亲密无间只差穿一条裤子的李密与翟让这次见面,气氛十分古怪,以翟弘和翟摩侯为首的翟让亲信全都是手按刀柄,小心保持与李密的距离,弄得李密的学生王伯当和亲兵队长蔡建德也是紧张万分,悄悄按住刀柄,还有意无意的护住李密前方。还好,翟让和李密两个当事人都还算冷静,李密问起昨夜之事时,翟让也鬼扯说是自己的激将计得手,成功激怒了陈丧良,自己担心陈丧良连夜偷袭,所以让军队在夜间严密戒备。

翟让这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李密用脚指头猜也知道他是鬼扯——真要是防范隋军夜袭,翟让还可能不把情况告诉李密,让李密也做好准备同时避免误会然而李密再问起翟让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时,翟让则答道:“蒲山公你的队伍连日辛苦,需要休息,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听到这样的话语,李密立即就可以断定情况不对了,便索性直接说道:“翟大王,学生斗胆问一句,是不是陈丧良奸贼那边又有什么动作了还是针对学生的动作如果有的话,还请大王明白告知,倘若学生真做了什么对不起瓦岗义师的事,学生情愿断颈谢罪。此外学生还想提醒大王一句,陈丧良这个小贼为人卑鄙奸诈,最擅长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当年杜伏威与苗海潮从亲如手足到反目成仇,就是因为这个奸贼一手造成,还请大王慎思,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翟让的神情有些难看,强笑道:“蒲山公此言何意,老夫怎么听不懂难道你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是老夫在防备于你”

“翟大王,学生当然知道你不是防备我。”李密说了一句违心假话,又道:“学生只是想问,陈应良奸贼在昨夜之前,是否有什么无耻举动还请大王明白示之。”

“是又怎么样你做贼心虚了”

翟弘的一句蠢话差点就引燃了火药捅,左右护住李密的王伯当和蔡建德立即握紧刀柄,好在李密及时喝住,然后李密摇了摇头,苦笑道:“果然被我猜中了,陈应良小贼,你真是有一条缝都能钻进来啊。翟大王,翟老将军,请明白告诉我吧,陈应良小贼这次又栽赃了我什么”

翟弘张嘴就又要胡喷,幸亏徐世勣及时拦住,说道:“翟大哥,你别急,蒲山公,你也不要忙,我们再等等,陈丧良奸贼那里如果有什么卑鄙诡计,算时间也该动手了,我们看了陈应良小贼的动作再说。”

李密这才明白翟让来到西门城上的原因,当下李密也不多话,只是与翟让共同等待,同时心里紧张盘算,分析猜测陈丧良可能使出的离间毒计,应对之法,还有就是如何拆穿陈丧良的卑鄙面目,为自己洗刷清白。那边瓦岗军诸将也是心事重重,许多人都在不断偷看李密,目光中尽是担忧。

又等了约半个时辰,关道西面果然有了动静,十余骑隋军轻骑疾驰而来,李密还道陈丧良是打算遣使入城,心中还尽是冷笑,有信心当着隋军使者的面揭穿陈丧良的无耻诡计,谁知那队隋军骑兵冲到城下后,竟然拉弓放箭,将一支羽箭射上城墙,然后拨马就往回走,口中整齐大喝,“请翟大王亲启!”

没有任何的瓦岗将领请求出兵追击,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那支羽箭之上,翟摩侯亲自带人去拣来羽箭后,远远就大叫道:“叔父,箭上有信!信封上,是写给陈狗官的信,不知是谁写给陈狗官的书信!”

“难道是伪造我的书信”李密心中一沉,但马上又生出一点信心,暗道:“还好,我的笔迹,一般人伪造不出来,希望陈应良奸贼没有察觉那三个暗记。”

书信被呈到了翟让的手中,瓦岗众将簇拥上去同看时,见信封上果然写着‘大隋东都留守陈应良亲启的字样’,其中瓦岗智将徐世勣的脸色还立即一变,马上就认出了那熟悉的笔迹,多少读过一些书的翟摩侯更是如何至宝,马上就夸张的惊叫道:“这笔迹好熟悉啊我们是不是在那里看过”

众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了李密的脸上,李密却是神色自若,微笑说道:“翟小将军,伪造笔迹不是什么难事,学生这一年多来为翟大王操办文书,字迹早有流传,学生当年为杨玄感置办文书,杨玄感兵败后那些书信公文被官府收缴,陈应良奸贼想要找到原件,那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学生为了替单雄信将军讨回爱妹,还曾亲自写信给陈应良奸贼,那个奸贼心细如发,留下书信的可能极大。”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李密,翟让这才取出信笺,打开细看,却见上面的熟悉笔迹写道:“罪人李密,书呈东都留守、右武卫大将军、河南检校内史、许昌公陈应良阁下,匣中密书,罪人翻读,三叹而流涕之……。”

只看得第一句,翟让就露出了疑惑神色,问道:“匣中密书什么匣中密书”

瓦岗众人面面相觑间,在这方面反应很快的翟摩侯已经醒悟了过来,杀猪一样的嚎叫道:“那个木匣!那个木匣!钱向民钱狗官和我们联络的时候,代表陈狗官给李密送了一个木匣,说里面装的是什么祖孙糖,但李密没有当着我们的面打开!”

“对!”翟弘也吼叫道:“钱狗官临走的时候,还在李密的耳朵旁边单独说了一句话!我们谁也没听到!”

在场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到李密的脸上,李密的黑脸也顿时变成苍白色了,脑海中飞快想起至今还放在自己书房里的木匣,木匣里的雪白冰糖,红绸垫底……

当联想到那层隔离红绸,李密顿时就绝望的呻吟了起来,“陈小贼,你好狠!太狠了!好狠的连环计啊!”

“蒲山公,什么连环计”翟让语气冰冷的问道。

“我中计了!”李密又哀嚎了一声,然后向翟让单膝跪下,稽首说道:“翟大王,二月十七晚上,陈应良小贼的走狗钱向民,确实给我送了一盒祖孙糖,祖孙糖里有红绸垫底,学生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那道所谓的什么密书,就是藏在红绸之下,但学生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看过那道书信。而且那盒糖,学生也没吃几粒,就一直放在书房里,再没碰过,大王如果不信,可以马上派人去取来查看。”

翟让立即喝令去取,旁边的翟弘则阴森森的说道:“贤弟,你觉得那道书信,蒲山公还有可能留着吗”

李密的脸色再次苍白了,也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陈丧良如果根本没在那个木匣里藏信,自己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里也交代一句,当翟摩侯亲自带人去取来了那小盒冰糖后,倒光冰糖揭开红绸,绸缎下确实空无一物,但是在新鲜木材制成的盒底上,却有一个圆圆的火漆痕迹,似乎象是火漆密封的书信,没等火漆彻底凝固就放进了盒底一样,还是让李密欲哭无泪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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