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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梦中会情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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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条白衣人目中都闪动着一种妖异的光芒,既贪婪,又残酷,更疯狂,似是一一哦群一哦要择人而噬的野兽!一条白衣人独立树下,道:“放下她,便饶了你!”

宝玉一眼瞧过,便知这些白衣人之神智无一正常,也根本不愿答话,拉住小公主的手,沉声道:“跟住我,往外闯!”

小公主颤声道:“放下我,你快走吧!咱们闯不出去的!莫要管我,也莫要再想我,就只当我……我早已死了!”

白衣人森森笑道:“对,放下她走吧,你闯不出的。”话犹未了,宝玉身形突施,拉着小公主冲向左方。左面三件兵刃,一件如金瓣莲花,一件如落叶枯枝,一件但见银光闪动,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宝玉身形方动,这三件兵刃已飞迎而来,黝一哦黑的荒林中立刻闪跃起三种颜一哦色一哦不同的眩目光华。

三件兵刃形状固已怪异,招式更是奇诡怪异无俦,而且彼此之间配合佳妙,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施出似的。

金瓣莲花看来虽最沉,招式却最轻,一招“怒击飞龙”,看来虽似中原锤路,但却有锤法中绝不会有的撕、抓、锁、缠四种妙用,那十数瓣黄金莲花一哦瓣,每一瓣都可锁拿对方之兵刃,撕一哦开对方的血一哦肉一哦。

落叶枯枝看来虽最轻,招式却最沉重!光秃秃一根枯枝上似乎带着千钧重物,于笨拙中另有一种威力。

这两件兵刃拙灵相生,轻重相辅,已是令人难当,再加上那银光闪闪的兵刃,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金莲与枯枝两件兵刃使不到的空隙,全部被银光补满,漫天光华眩目,让人根本无法分辨这三件兵刃自何方向攻来。

宝玉身形骤顿,漫天金光银芒,虽已齐地当头压下,他目光却只凝注着金银光华中的一道黑影。

突然间,他手掌伸出,竟笔直穿入了金光银芒,眼见他这只手掌已将被这金花银雨剁成粉碎。

小公主惊呼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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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就在她呼声方响的这一刹那之间,宝玉已抓住了金银光芒中的那根黑影──他竟自这看来密不漏风的招式里仅有的一点空隙中穿出,抓住了那枯枝,这空隙有如火爆星花,一闪即没,但宝玉手掌已在这更快过电光火石百倍的一刹那间缩回,金花银雨竟伤不了他一根毫发!

那手持枯枝的白衣人但觉一股大力传人掌心,这股力道虽然平柔,但却与天地自然之威同理──虽平柔却不可抗拒!

他手腕一震,身一哦子一震,心头跟着一阵震傈,体一哦内一哦气血翻涌,踉跄后退数步,枯枝已到了宝玉手中。

金花银雨骤见空疏,宝玉掌中枯枝轻轻一引,轻轻左右挥出,两条白衣人便觉有一道锐风、一道黑影直击而来。

这两人虽一哦摸一哦不清这锐风黑影是自何方向击来,但却深信必是击向自己要害之处、不可抗拒之处,两人亦俱都深信自己若不撤招后退,唯有死亡一途──金花银雨顿收,两条白衣人各个退出七步。这情况笔下写来自慢,其实每一个动作的施出,每一个变化的发生,纵然用尽词汇,也不足形容其迅急。

在旁人眼中看来,宝玉仿佛只是挥了挥手,对面三个人便都已被击退。小公主神一哦色一哦亦不知是惊是喜,脱口道:“好!”

然而她这一个字方出口,已另有三件兵刃夹击而来!这三件兵刃如一哦槍一哦似铲,如盾牌,如火焰!

一哦槍一哦铲戳魂穿一哦穴一哦,盾牌拍魂碎骨,那火焰更挟带着燎原的威势──这三件兵刃光芒虽不眩目,但风声却更是慑人!

宝玉一哦脚下只轻轻踏出了一步,然而他与小公主立足的方向却已完全变更,竟已完全脱出了这三件兵刃夹击的威力之外。

三条白衣人但觉眼前骤失敌踪,招式立时无从发挥。一拳如似击在空虚,那力道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这时宝玉掌中枯枝却突然划起一个极大的圆圈,将三件兵刃一齐围住,三条白衣人顿觉兵刃再也无法施展。

等到宝玉第二个圆圈划出,三条白衣人但觉自己所有的一哦精一哦神、气力、斗志都已被这圈子紧紧束缚。

但闻“叮当、噗落、哗啦”三响,三个白衣人手中的三件兵刃竟都不由自主落在地上。

这三个圈子划出,也不过是刹那间事。

除了这三个兵刃被他一哦逼一哦得脱手的白袍人外,别人谁也看不出他划出的这三个圆圈有何威力。

在别人眼中看来,这三条白袍人直似自己将兵刃抛出手似的。然而兵刃落地,圆圈划完,对面树上突有一篷树叶离枝飞出,仿佛一哦群一哦蜂归巢一般投入宝玉所划的圆圈之中,显见宝玉圆圈虽已划完,但那绵长的一哦内一哦力尚未肖竭,连两丈外树上的叶子都被他吸了过来。

白袍人们疯狂的目光中,这才露出惊骇之一哦色一哦。

但这时又早有另三人填补了前三人的空缺,还是将宝玉与小公主围住。也就在这时,宝玉掌中枯枝凌空一拍,那一窝蜂般投来的树叶突又向下飞激而出,暴雨般飞打十余条白袍人的一哦胸一哦膛面目。

虽是普通树叶,但带出的风声却有如利刃破空一般尖锐、迅急!前面的白袍人竟不敢挡其锋锐,身形闪动,两旁避开。前面的道路让出,宝玉也正想以这树叶作开路先锋,随叶闯出。

但他身形方展,突听“蓬”的一声,一股青红一哦色一哦的火焰,迎面飞出,飞射的树叶只要沾着这股火焰,立时化为飞灰,无影无踪。

小公主轻呼道:“不好,魔火……”

她呼声方自发出,那奇异的热力已至,使他们两人有如置身洪炉之中,她短短四个字说完,魔火已几乎烧着他们衣衫。

宝玉似乎还在考虑对策,但身一哦子已被小公主拉得一哦弩一哦箭般后退而出,这股火焰反而替他们打通了一条退路。

小公主身形不停,拉着宝玉直退出数十丈外,白袍人竟无一人追来。小公主长长透了口气,道:“谢谢天,总算未被魔火烧着。”

宝玉道:“此火怎能伤我”

小公主瞪眼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不该拉你走的了”

宝玉笑道:“我岂有此意,只是……只是我本想擒住一人,盘问盘问,如今他们既不敢追来,想必已逃了。”

小公主冷笑道:“你放心,你纵然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你的……”冷笑渐渐消敛,面上渐渐泛起忧郁恐惧之一哦色一哦,仰视着苍穹,缓缓接道:“从今而后,你只怕永远也无法安定了,随时随地都可能潜伏着足能致你于死的危机。连我爹爹的师兄那样的人物,昔日与金河王结仇之后也觉棘手,只因他深知五行魔宫中人若要向人报复,向来是如蛆附骨、不死不休的。”

她突然一把抓住宝玉衣襟,嘶声道:“你还是让我走吧……你还是让我走吧,你要我留在你身边,你所要牺牲的委实太大了。”

宝玉缓缓道:“我早已准备牺牲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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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战,交手虽仅有数招,但所经的惊险、所费的一哦精一哦力却委实不少,宝玉一哦体力显然还未恢复,此刻目中已有劳瘁之意。

他长叹一声,道:“魔宫门下弟子果然无一庸手,方才那十余人,无论任何一人都已可与今日江湖中诸雄争锋,尤其那些奇形怪状的外门兵刃,看来必定俱都另有妙用,只是被我先发制人一哦逼一哦住了,仓猝中未及使出。”

小公主瞧着他,眼波中似有无限深情,轻轻道:“无论是谁,也比不上你。”

宝玉微微一笑,突又皱眉道:“闻得五行魔宫彼此间本势如水火,极不相容,多年来虽未明争,却不断暗斗,然而今日这十余人显然包括了金、木、水、火、土五宫弟子,难道今日之五行魔宫竟已互相联手了么”

小公主眨了眨眼睛,突然轻呼道:“又有人来了!”拉着方宝玉狂奔而出。

两人又奔出数十丈开外,宝玉道:“方才哪有什么人来了”

小公主轻轻一哦喘一哦息,道:“我……我明明瞧见的。”

宝玉怜惜地瞧着她,轻轻叹道:“可怜的孩子,你已被他们吓怕了,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鸟儿,听见琴弦,也当是猎人的弓响。”

小公主垂着头,不声不响地走着。两旁松柏夹道,树影下不时可瞧见残破而一哦陰一哦沉的石翁仲。

中原地带本是英雄辈出之地,在这一片平原上,不知曾经过了多少朝代的变幻,经过了多少次血流成河的大战,也不知曾经埋葬了多少显赫一时的英雄、帝王与名将的白骨。

小公主与方宝玉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一片陵墓之中。这地下埋葬的人物,昔日想必也有过盖代的威风。

然而,如今威风已随人俱逝,风声凄切,松柏摇动,唯有那些无知的石翁仲犹在凄风里陪伴着陵墓的凄凉与寂寞。

小公主眼波四转,娇怯的身一哦子又偎人宝玉怀抱中,道:“我……我怕!”

宝玉道:“咱们走吧!”

小公主抬起头,道:“走……哪里走”

宝玉道:“这里怎能停留咱们该找着我那些叔父、伯父,一同商量如何应付魔宫弟子的对策。有他们相助,咱们还怕什么”

小公主突然推开了他,道:“你难道不愿和我单独在一起你难道一定要别人一哦插一哦入我们之中他们与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求他们相助你……你……你还说愿意为我牺牲一切,原来你只是个懦夫!无用的懦夫!”

她轻顿着足,眼中又泛出了泪光,突然嘶声呼道:“你回到你那些叔伯面前去摇尾乞怜吧,我不要他们相助,我也不要你相助!”呼声之中,竟又狂奔而出。

宝玉苦笑叹息着追去,只见小公主轻灵的身一哦子已奔上石阶,奔向残破的墓碑,奔向满生青苔与荒草的陵墓。

她似乎要一头撞向墓碑,宝玉失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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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墓碑后转出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身法之迅速、灵活、诡异、滑一哦溜,俱都已接近人类难以想象的地步。他虽是自墓碑后转出,看来却有如自墓碑里涌一哦出来的一般。宝玉眼看着小公主收势不及,竟往这人身上撞了过去。

这时宝玉与小公主之间距离最少也有两丈,这短短的两丈,此刻竟变成段不可攀越的距离。

但闻小公主一声惊呼,那人影一声厉叱:“站住!”

宝玉仿佛被人一锤自头顶击下,钉在地上,果然再也不敢动弹,只因小公主此刻竟已落入那人手中。

朦胧的夜一哦色一哦中,犹可辨出这人影从头到脚都被一种灰黄的颜一哦色一哦紧紧包住。他自然是穿着紧身衣衫,罩着面具,但看来却生像被人以灰黄的颜料直接涂在他赤一哦裸一哦的身上似的。小公主便倒在他面前,只有一只纤手被他悬空拉住。她显然已被点了一哦穴一哦道,已连挣扎都无法挣扎。

宝玉手足冰冷,道:“你是谁放开她!”

那黄一哦色一哦人影哈哈笑道:“你若还要她的一哦性一哦命,再退后两丈,听我吩咐!”

宝玉盯着小公主被他拉住的那只纤纤玉手,目中似要喷一哦出火来,但脚下却不得不向后退去。

他方自退了四步,便赫然发现方才那十余条白袍人又自四下一哦陰一哦森、凄黯的树影中幽魂般无声涌一哦出。

这一瞥之下,宝玉更是大惊失一哦色一哦!

他吃惊的倒不是这些白袍人武功之高,而是他们行踪之奇诡,竟似宝玉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能追着,又似他们本有着幽魂般不可思议的能力,根本早已算定宝玉要走到这里,他们早已在这里等着。

夜一哦色一哦凄黯,风声凄寒,在这凄凉一哦陰一哦森的古墓里,幽魂般摇曳的树影中,被这么幽魂般的人物一哦团一哦团一哦围住。

宝玉不觉自心底泛起一阵悚傈──他此刻若要逃走,犹可脱身,但小公主……他怎能舍下小公主

他不能舍下小公主,又怎能救得小公主

那黄一哦色一哦人影突然将小公主抛在墓碑后,向宝玉一步步走了过来。他身材已有些臃肿,脚下却轻如无物,甚至踏在满地落叶上都未发出任何声息。宝玉不用去想,便已知道此人必是自己生平未遇的高手。

他为何还要向宝玉走来他是否要与宝玉交手他明明已可将宝玉完全要挟住,为何还要过来与宝玉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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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人目中正散发着疯狂而炽一哦热的光芒!

宝玉突然发觉了这种光芒的含意:“他必定要亲自与我动手,他必定要亲手将我撕一哦裂,才能满足。”这种心理虽是疯狂的变一哦态,但在武林中却并非绝无仅有。宝玉一念至此,不禁狂喜。他要救小公主,唯一的希望,便着落在此人身上──他若能制住此人,以他为质,何愁别人不放小公主

黄衣人已狂吼一声扑了上来!

宝玉轻退三步,心头负担却突然沉重。

这一战他是万万不能败的──他昔日之战,胜负只不过关系他自己一人,然而此刻之战,胜负不但关系着他自己的生命,还关系着小公主的,而此时此刻,他实将小公主看得比什么都重。

黄衣人一招出手,猛烈的攻势瞬即施出。

他招式与其说是迅急狠毒,倒不如说是无情残酷。他出手并不攻向对方那一击便可毙命的要害之处。他似乎觉得一招便将对方毙于掌下,犹不能令自己满足,必须将对方百般凌一哦辱而后置之于死地,他心头那一股残忍的火焰才能消泄。

四下白衣人俱都木立不动,绝无丝毫出手之意,这也自是因为黄衣人与人动手只是为了发泄心头的火焰,自是万万容不得别人一哦插一哦手,来破坏他这一份藉虐待别人而获得的满足。

夜一哦色一哦中,但见他黄一哦色一哦的人影如豺豹、如山猫,扑、剪、掀、搏。他不但感情有如野兽一般,却又与七禽掌、虎豹拳、通臂拳、猴拳这些以模仿野兽为主的武功决不相同。

只因七禽掌这些招式虽是模仿禽一哦兽的动作,但其中却已有了技巧,有了变化,有了人一哦性一哦。

而这黄衣人的招式却全都是最最残暴的野兽们最最原始的动作,他身一哦体里流着的,仿佛根本就是兽一哦性一哦的血液,这些招式、动作,似乎本就是他与生俱来的。这些招式虽缺乏技巧,但那一股野兽的原始残暴之气却弥补了技巧之不足,当真要令任何一个与他动手的人自心底泛起悚傈!

一哦陰一哦森、凄凉的气氛中,又混合人一股杀机,一股血腥气,死一般的静寂已为之沸腾!

宝玉骤然遇着此等非人类应有的招式,沉重的心情中又多少加了些慌乱,更是不敢随意出手。而他越不出手。那黄衣人之招式便越是残忍疯狂,那咻咻的鼻息便与豺狼一般无二。

宝玉瞧他的神情,瞧他的招式,突然发觉他实与那土龙子几乎完全相似。但土龙子天生聋哑,这黄衣人方才却明明说过话──那么此人是谁难道五行魔宫中还有许多天一哦性一哦与土龙子同样残忍、武功与土龙子同样狠毒的角一哦色一哦他以一身之力与五行魔宫对抗,能胜得了么

他心情一寒,黄衣人突然整个人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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