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恐怖的决斗（2/2）
现在，这只手却已变成了块干瘪了的死一哦肉一哦，血已凝结，筋已收缩，手指紧紧地抓着这块抹布，就像是在抓着自己的生命。
他是不是正在抹桌子的时候被人砍断这只手的
桌子擦得很光，很干净。
他在抹这张桌子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李寻一哦欢
李寻一哦欢忽然觉得一哦胸一哦中一阵绞痛。
孙小红目中的眼泪开始向外一哦流，一字字道：“你知道这只手是谁的”
李寻一哦欢沉重地点了点头。
孙小红嗄声道：“他的人呢……他的人呢……”
她忽然冲了出去。
没有人，小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孙小红再奔回来，李寻一哦欢还是站在桌子前，眨也不眨地盯着这只手。
死黑的手，四根手指都已嵌入抹布里，只有一根食指向前伸出，僵硬得就像是一截蜡，笔直指着前面的窗户。
窗户是开着的。
李寻一哦欢抬起头，盯着这扇窗户。
孙小红的目光也随着他瞧了过去，两人忽然同时掠出了窗子。
窗外冷风刺骨，冷得连沟渠里的臭水都已结了冰。
一条更小的巷子，比沟渠也宽不了多少，也许这根本不是条巷子，只不过是一条沟渠。
沿着沟走，走到尽头，就是一道很窄的门，也不知是谁家的后门，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路。
这本是条死巷。
后门是虚掩着的，在推门的地方赫然有个暗赤一哦色一哦的掌印。
用血染成的掌印。
孙小红冲过去，突又顿住，慢慢地转回身，面对着李寻一哦欢。
她嘴唇已被咬得出一哦血，盯着李寻一哦欢道：“上官金虹也早已算准了你要到这里来。”
李寻一哦欢闭着嘴。
孙小红道：“他知道你绝不会先到兴云庄去，因为你不愿再见到龙啸云，所以你心里无论多么急，也一定会先到二叔店里来瞧瞧。”
李寻一哦欢闭着嘴。
孙小红道：“这一切，正都是为你设下的圈套。”
李寻一哦欢的嘴闭得更紧。
孙小红道：“所以你绝不能走进这扇门。”
李寻一哦欢忽然道：“你呢”
孙小红咬着嘴唇，道：“我没关系，上官金虹并不急着要杀我。”
李寻一哦欢缓缓道：“所以你可以进去。”
孙小红道：“我非进去不可。”
李寻一哦欢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不如上官金虹那么了解我。”
孙小红道：“哦”
李寻一哦欢淡淡道：“他苦心设下这圈套，就因为他知道我也是非进去不可的，就算有人已将我的两条一哦腿一哦砍断，我爬也要爬进去！”
孙小红盯着他，热泪又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她忽然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李寻一哦欢，热泪沾一哦湿一哦了他憔悴的脸。
她磨一哦擦着他的脸，仿佛要以自己的眼泪来洗去他脸上的憔悴──世上若只有一样事能洗去人们的憔悴，那就是情一哦人的泪。
李寻一哦欢僵硬的四肢渐渐柔软，终于也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她。
他们抱得很紧。
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
仿佛连一哦陽一哦光都不愿照耀沟渠，巷子里暗得就像是黄昏。
门后面更暗。
推开门，就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扑鼻而来。
是血腥气！
然后，他们就听到一种奇异的声音，仿佛是野兽临死前的喘一哦息，又仿佛是魔鬼在地狱中呐喊！
声音正是从地下发出来的！
地下正有十几个人，闭着嘴咬着牙，宛如野兽般在作殊死的搏斗！
没有人开口，甚至连刀砍在身上也不肯开口。
本来一一哦共一哦有二十七个人，现在已有九个倒了下去，剩下的十一哦八个分成两边，占优势的一边人数远比另一边多出很多。
他们有十三个人，都穿着暗黄一哦色一哦的衣服，用的大多数是江湖中极少见的外门兵刃，有个人手里用的竟是个铁打的算盘。
另一边本有九个人，现在已只剩下五个，其中还有个是瞎子！
还有条一哦精一哦赤着上身的大汉，他没有兵刃。
他的人就是铁打的！
寒光一闪，一一哦柄一哦鱼鳞刀砍在他左肩上，就像是砍在木头里，锐利的刀锋竟被他的一哦肉一哦夹住，嵌在他骨头里！
黄衣人用力一哦抽一哦刀，不起，大汉的铁掌已击上了他一哦胸一哦膛，他仿佛已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砰”，他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
但大汉的左臂也已无法抬起，忽然沉声道：“你们退，我挡住他们……快退！”
没有人退，也没有人答话。
本已倒在地上的一个人突然跃起，嘶声大呼道：“不能退，我们死也要把他带出去！”
这是个地下室，终年都燃着灯。
灯嵌在墙上，一哦陰一哦恻恻的灯光下，只见她竟是个女人，又高又大又胖的女人，一条刀疤从带着黑眼罩的眼睛直划到嘴角。
她的右眼已瞎了，只剩下一只左眼，瞪着那大汉。
这只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仇恨，仇恨……至死不解的仇恨。
“女屠户”翁大一哦娘一哦！
这大汉又是谁难道是一别多年无消息的铁传甲！
不错，的确是他！
除了铁传甲外，谁有这么硬的骨头！
翁大一哦娘一哦挣扎着，还想爬起来，盯着铁传甲，嗄声道：“这人是我们的，除了我们外，谁也不能动他一根手指，谁也不能……”
“唰”，寒光又一闪，她再次倒下。
这次她永远无法再站起来了！
可是她剩下的那只眼睛还是瞪得很大，还是瞪着铁传甲。
她死得既无痛苦，也无恐惧。
因为她心里剩下的只有仇恨，除了仇恨外，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铁传甲咬着牙，他身上又被刺了一剑，跺脚道：“你们真的不走……你们若全都死了，又怎能将我带走”
瞎子忽然一哦陰一哦侧侧一笑，道：“我们全都死了，也要将你的鬼魂带走！”
他武功虽然比有眼睛的人还可怕，但毕竟是个瞎子，交手时全凭着耳朵“听风辨位”。
无论谁在动嘴的时候，耳朵都不会像平时那么灵的，他两句话还没有说完，前一哦胸一哦已被一一哦柄一哦虎头钩划破了道血口！
钩再扬起，钩锋上已挂着条血淋淋的一哦肉一哦。
血，一哦肉一哦！
铁传甲几乎忍不住要呕吐。
他也杀过人，但却绝不是凶手，他的骨头虽硬，心却是软的。
现在，他几乎连手都软一哦了，已无法再杀人。
他忽然大声道：“我若是死在你们手上呢”
瞎子冷冷道：“这里的事本就和我们无关，我们本就是为了你来的。”
另一人厉声道：“中原八义若不能亲手取你的命，死不瞑目！”
这人满脸麻子，用的是一长一短两把刀，正是北派“一哦陰一哦陽一哦刀”的唯一传人公孙雨。
铁传甲忽然笑了，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而笑。
他笑得实在有些令人一哦毛一哦骨悚然，大笑道：“原来你们只不过想亲手杀了我，这容易……”
他反手一拳，击退了面前的黄衣人，身一哦体突然向公孙雨冲了过去──对准公孙雨的刀锋冲了过去。
公孙雨一惊，短刀已刺入了铁传甲的一哦胸一哦膛！
铁传甲一哦胸一哦膛还在往前挺，牛一般喘一哦息着，道：“现在……我的债总可还清了吧！你们还不走”
公孙雨的脸在扭曲，忽然狂吼一声，拔一哦出了刀。
鲜血雨点般溅在他一哦胸一哦膛上。
他的吼声突然中断，扑地倒下，背脊上一哦插一哦着一哦柄一哦三尺花一哦槍一哦。
一哦槍一哦头的红缨还在不停地颤一哦抖。
铁传甲也已倒下，还在重复着那句话。
“我的债总算还清了……你们为何还不走”
他瞧着另一一哦柄一哦花一哦槍一哦已向他刺了下来，既不招架，也不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