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劫是缘?(2/2)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来时,耳畔传来了一声模模糊糊的声音。
“姐,要是这路永远都没有尽头就好了,我就可以载着你就这样一直一直的走了。”
我浅浅一笑。这话他以前似乎说过,我一直没太当一回事儿,此刻听来,却觉得很是欢喜。
可不是么,人世有大多的烦恼和无奈,至少骑在车上的这一刻,不用去想那么多,只用静静的去感受每一缕风,每一寸光景,每一个擦肩而过的分分秒秒。
我刚准备张口说话,忽然觉得刚才那一句话,声音好生奇怪,嘶哑而又虚弱,像是…
正这么想着,我的手上忽的沾上了一抹湿湿黏黏的东西。我正要把手抽回来,就被他大力的紧紧按了住。
“姐…”
我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这声音真的不对劲!像是垂死边缘的人才会喊出来的一样。
“赵醇,你快停车!你到底怎么了,快让姐姐看看,快啊!”
我趁着他手里的力气一虚,快速的将手抽了回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我那手上全是血。一阵撕心裂肺的哀鸣急急的涌上了咽喉,我失声痛哭道,“赵醇,你怎么了告诉姐,你到底怎么了”
他剧烈的咔咳了起来,整个人随之一阵接一阵的抽抽了起来。我另一支环在他腰上的手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堵一堵的淌了下来。
我赶紧用那只手摸索了上去,在胸口处紧紧的按了住,撕声哭喊起来,“你快停车,让我好好看看,不然姐死都不瞑目啊!听到没有!赵醇!”
他咳得越来越剧烈,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他使出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那车稳稳的停了住。
车子才一稳下来,他整个人就栽倒了下去,我也跟着整个的扑了下去。
我哭着急忙挣扎几下爬了起来,撤掉了自己的头盔后,又疯了一样扒下了他的头盔,他嘴里包着的一口乌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脸上也被之前咔出的血给然得面目全非。
我拼命的拽住他的肩膀,将他拖到了我的怀里来,三两下扒开了他那件厚厚的皮衣,这才看见他胸口上那个鲜血淋漓的大口子,真不住的往外涌出血来。
前后看了看,他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啊前不挨村,后不着地的,我上哪儿找人救他啊!
再一想,不对啊!他接我来的地方就是在医院来着,如果他想活的话,那个时候就会去医院急救了的,可见…
这家伙是报着寻死的心故意把我带到这儿来的。
我一手按住了那个不断涌出血来的伤口,一手扯下了我裙子的边角,用那布条替他擦开脸上的血渍,一边大声哭喊着救命。
他又是一阵距离的咔咳之后,仰头望了望身后,声若游丝的道,“看来是到不了。”
“赵醇,你想去哪儿跟姐说,姐带你去,说啊!”
他虚弱的笑了笑,艰难的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哭得歇斯底里,“赵醇你这个傻瓜,大笨蛋!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我怎么救你啊!你这个笨蛋!有什么你跟我说不行么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个地步,你这个傻瓜啊!”
他双眼泛红,嘴唇一个劲的颤抖着,脸上却还硬挤出了一个笑容来,“你不不要难过。自从小雅离开了我以后,我就没想过要活着了。你不要有负担。我只是觉得能这样死才、才更值得。以、以后,没有人可以再骚扰到你们了。你、你要带着小九九,好好替我活、活下去……”
“不!赵醇!你自己好好活着,你听到没有!好好给我活着!赵醇!”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在了他的脸上,他笑着闭了闭眼,又勉强的撑了开来,“你别、别哭了,我死都不怕,就怕你哭…”
这句话也不是他第一次说了,可唯独这一次,听得我肝肠寸断。
说完这话之后,他的手耷拉拉的软了下去,唯独那双眼睛,还一直那么舍不得似的好好的看着我,那眼里,还隐隐的含着一汪泪。
当那一汪泪水终于顺着他的脸颊缓缓的滑落而下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碎了开来。
我拼命的嚎啕痛哭,哭到咽喉一阵火辣辣的疼,哭到那眼睛都快被泪水给糊得睁不开眼来,然后,我怀里的人,那双一只呆呆望着的眼,还是慢慢的……
闭了上。
我紧紧的拽住他的手,不停的晃着他的身躯,可是那无情的黑暗,还是将他身上仅有的一丝温度,都给一点点的抹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