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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花灿烂,人有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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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刀,苍白的手。

钟毁灭的脸一哦色一哦更苍白。他的脸上充满了怒意,瞳孔也已在收缩。

皇甫擎天仍在凝视着他,发亮的眼睛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一种不知是已接近解脱时的欢一哦愉还是无可奈何的悲伤

两个人的目光接触,仿佛触起了一连串看不见的火花,就仿佛遥远苍穹中划过的流星般。

“你好。”皇甫擎天忽然开口说。

“我好。”

“我知道你一定很好。”

“我当然好,你当然一定知道。”钟毁灭淡淡的说:“否则你怎又会约我来”

皇甫擎天的眼中仿佛有针在刺他,他转头注视着远方一棵不知名的树,过了很久,才又缓缓的说:“你错了。”

“我错了。”

“你错在不该来的。”

“我是错了。”钟毁灭说:“锗在不该跟你结拜。”

他脸上的怒意仿佛淡了些。他接着又说:“如果我们没有结拜,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钟毁灭仿佛在冷嘲:“我的心里就不会有气,你也就不会有痛苦。”

皇甫擎天目光重落,再次凝视着他。

“你错了,我也错了。”皇甫擎天淡淡的说:“你错在跟我结拜,我错在我是皇甫世家的人。”

“不是,我们都没有错,错只错在命运。”钟毁灭说:“命运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为什么要让你是皇甫擎天。我是钟毁灭”

刀光重现。

话声一落,钟毁灭就已拔一哦出雪中的刀。

刀光一闪,这次断落的不是一丈外的松树,而是皇甫擎天的发一哦丝。

如果不是他闪的快,断的恐怕是头颅了。

刀光漫天,刀如闪电。

刀声破空。

皇甫擎天连闪了七次身法,却是无法甩脱那一哦柄一哦漆黑的刀。

钟毁灭眼中的血丝又浓了,浓如火。

漆黑的刀,纯白的剑。

刀与剑相碰,迸出火花,就仿佛流星相碰时所发出的火花般灿烂。

火花和目中的怒意几乎已快将皇甫擎天燃一哦烧。

钟毁灭的残、怒、狠、快,都已在他的一刀一刀下展一哦露了出来。

反手一刀,淡淡的斜挑而上。

皇甫擎天明明看见他这一刀的出手和部位,明明可以躲得过的,可是等这一刀到了他的眼前,他却还是无法避开。

刀光划过,血花溅起。

血花如雪花般溅飞,洒落。

雪花凄凉,血花热情。

皇甫擎天的左肩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他已感觉到力量逐渐顺着流一哦出的血而消失。

雪花银白,血花鲜红。

血花很快的就和雪花凝结。

银白瞬间成了鲜红,就宛如蔷薇绽放般红艳、凄美、哀怨。

钟毁灭的眼孔中已看不见血丝了,他的双眼已红得如蔷薇,刀却还是漆黑的。

漆黑得就仿佛死亡前那一刻那样陌生、遥远,却又仿佛是你至交好友般的拥抱着你。

皇甫擎天的瞳孔仿佛在扩散,他的眼中已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两种颜一哦色一哦。

漆黑和银白。

并不是漆黑的那一刀,并不是银白的那一哦团一哦风雪。

当那一刀向他砍过来时,他没有看见那一刀的锋芒,只看见那一片漆黑。

只看见如情一哦人张一哦开一哦双臂般的漆黑,柔柔的向他涌了过来。

就在这一片漆黑刚要拥住皇甫擎天时,忽然停了下来。

钟毁灭高举着漆黑如死亡的刀,凝注着已快虚脱的皇甫擎天,他的眼中露出种无法叙述的表情。

那是种又恨、又同情,还带有一些悲伤。

到底是结拜的兄弟,在最后的一刹那间,钟毁灭面临了抉择。

这一刀是砍下去或是不砍

砍下去,从此江湖中再也没有皇甫擎天这个人。

不砍,后果....

命运的改变,往往在于人的一念间。

如果在最后一刹那间,钟毁灭不迟疑了一下,这个故事或许就无法发展下去。

砍不砍

就在钟毁灭一哦内一哦心自我挣扎时,他看见一一哦柄一哦纯白带有冰冷光芒的剑,无声无息的刺入他的右一哦胸一哦第七根和第八根肋骨间。

然后他的人就仿佛泥般的躺了下去,一倒下去,就看见皇甫擎天高高的站在他的面前,手中纯自的剑尖上正在滴着鲜红的血。

“就因为你是皇甫擎天,才要这么做”钟毁灭忽然问。

“是的。”皇甫擎天的声音仿佛有了痛苦之意。“就因为你是钟毁灭,我才必须这么做。”

“你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不能。”

“因为你是皇甫擎天。”钟毁灭说:“做官的要杀人,一定要等到命令下达时,才可杀人”

“是的。”

钟毁灭冷笑,他将头转向别处,将目光停留在远处一棵古松上的一只不知名的飞鸟上。

“你为官,我为寇,所以你就必须抓我,因为这是自千古以来就不变的道理”

“是的。”皇甫擎天淡淡的回答着。

“好。”钟毁灭回过头来,深深的注视他。“你不愧为我钟毁灭的结拜兄弟。”

风在吹,吹过雪地,带走了血腥,带走了寒意,带走了残冬....

无论风带走了任何东西,有一样却是任凭谁也无法带走的。”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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