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祸害荆州(1/2)
揉着自己被颠得火辣辣疼的娇贵屁股,杨长史从马车里探出了脑袋,冲着骑马走在前面的刘琦嚷嚷道:“大公子,我们用不着这么急着吧反正从襄阳到酂县也没有多远,最多明天傍晚就能抵达酂县,急着赶路也没多大意思,慢点走,不用急。走快了,在下的屁股实在受不了啊!”
刘琦公子是一位厚道人,并没有不讲礼貌的对杨长史的无礼要求置之不理,而是特意放慢了一点马速,先与杨长史的马车并行,然后解释道:“仲明先生勿怪,因为我们今天在天黑前必须要抵达筑阳,在筑阳城外的文聘将军营中过夜,所以脚程得加快,就请先生暂且委屈一些,不然的话,先生下来骑马吧,这一带的路确实不好走。”
“大公子,不是外臣多嘴,这条路得修一修了。”杨长史历来喜欢得寸进尺,指着车下的路面抱怨道:“大公子你自己看一看,这还是你们荆州的官道,路上都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杂草碎石,还有,你看,那边的路基都垮塌了,早就该修了。”
“仲明先生教训得是,这条路确实损坏颇为严重。”厚道人刘琦老实点头认错,又解释道:“不过这倒不是父亲舍不得花钱粮修缮,主要是襄阳西北的主要城池全都毗邻汉水,水上航运发达,军民百姓都喜欢走水路不喜欢走陆路,走水路运粮运兵也比陆路方便,陆上道路没有必要大力修缮,所以这条道路是有点荒废得严重。”
“那我们为什么不走水路水路坐船又轻松又平稳,还可以听曲饮酒,比陆路舒服多了。”杨长史得势不饶人,又向刘琦追问道:“大公子放心,在下没有晕船的毛病,要不我们舍马乘舟,走水路去酂县如何”
不知为了什么,刘琦的脸色黯淡了一下,有些不想回答杨长史这个问题,杨长史却紧逼不放,再次开口追问时,刘琦才很是勉强的回答道:“委屈仲明先生了,在下也不是故意刁难仲明先生,让在下弃水路走陆路,实际上是家父的意思,在下不敢违背父命。”
“为什么”杨长史糊涂了,心说刘表老儿吃饱了撑着了,怎么连儿子去酂县走什么样的道路都要管
刘琦的神色又黯淡了一下,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因为荆州的水师副都督、我的表兄张允,去了南郡,所以父亲要我走陆路。”
说罢,刘琦向杨长史一拱手,然后拍马又向前领路去了,留下杨长史在车里满头的雾水,不明白张允去了南郡与刘琦走什么路有什么相干不过咱们的杨长史也不算太笨,还尤其的擅长窝里斗打横拳,猛然想起蔡瑁乃是荆州水师正都督后,也顿时明白了刘表为什么安排刘琦走陆路和刘琦神色古怪的原因,同时杨长史心里难免是幸灾乐祸,暗道:“哈,想不到刘表老儿家里的内讧情况,竟然比袁绍袁本初家里的内讧情况还要严重,蔡瑁那小子该不会已经悄悄干过除掉这刘琦小儿的事了吧”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但是还没有老糊涂的刘表对大儿子刘琦的眷顾与关怀,这点还是让咱们的杨长史有点钦佩,刘琦的队伍才刚到和成渡口,驻扎筑阳的荆州大将文聘就已经派来了队伍在和成迎接,护送着刘琦的队伍北上,虽然文聘派来的队伍并没有说这是刘表的安排,但杨长史还是可以猜得出来,这必然也是刘表为了预防万一做出的安排——毕竟张济军已经抵达了酂县,刘琦如果突然在北上酂县的路上挂了,就是真凶都没地方找去。
明白了这一点后,常年替陶副主任出使外军出生入死的杨长史同病相怜之下,竟然对刘琦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感觉,又实在嫌破路坐车太过颠簸,便索性换了战马骑乘,又乘机策马来到了刘琦身边,一边与刘琦并骑而行,一边突然向刘琦问道:“大公子,你与蔡瑁将军的关系就恶劣到了这地步你父亲身为一州刺史,主掌荆州的生杀大权,怎么也不管一管”
正在心事重重的刘琦愕然扭头,惊讶的打量杨长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杨长史也是同情刘琦,便说道:“公子如果不便回答,也可以不用回答,在下是个外人,也不便插手公子的家事。在下只是替公子惋惜,公子与刘琮公子的兄弟之间,怎么就不能象我家主公与他的兄长那么和睦,那么的齐心协力,毫无隔阂”
“陶使君与他的公子真这么和睦”刘琦惊讶的问道。
“那是当然。”杨长史点头,叹息说道:“荆州与徐州离得太远,公子肯定没有听说过,当年我们徐州的老主公陶谦传位时,我家主公与陶商公子互相谦让到了什么地步当时的陶商大公子为了让我家主公顺利继承徐州基业,干脆当众拔出剑来自刎让位,逼着我家主公继承了徐州,感动得无数在场的徐州文武流泪痛哭。我家主公继承徐州后,也一直是把陶商大公子当做了如同父亲一样的长辈尊敬,每逢大事,都要征求兄长的意见,出征在外,也每道家书都要问候兄长平安,他们兄弟之间,那才是真正的兄弟和睦之楷模。”
杨长史这番无心的感叹之语象一把刀子一样,正好戳中了刘琦公子的心头软肉,让深受刻薄亲人坑害的刘琦公子眼角有些水光闪动,沉默了片刻后,刘琦不由低声说道:“其实二弟人也不错,以前也很尊敬我这兄长,只是继母不能容我,一心想要我的命,让二弟继承父亲的基业。二弟受继母蛊惑,对我也…………。”
“那刘府君怎么也不管管”杨长史很是疑惑的问道:“从刘府君对公子的细心安排来看,他对公子的情况早已是心知肚明,他为什么就出面管一管,你可是他的亲儿子,还是他的长子啊。放任外人欺负谋害自己的儿子,天下那有这样的道理”
“先生误会了,父亲对在下也是十分眷顾的。”刘琦苦笑答道:“只是蔡氏军权太重,荆州兵权多被蔡氏族人掌握,当初父亲单骑入荆,之所以能够顺利接掌荆州,也全赖蔡氏之助,所以很多事情,父亲即便心里明白,也不便做得太过份。”
“对我这个儿子也一样,虽然父亲也知道继母经常诋毁在下的原因,更知道继母与蔡瑁将军是在图谋他的身后之事,却也不便当面指责,而且这事还牵涉到二弟刘琮与三弟刘修,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就更不能表现得过于偏袒了。”
“刘府君是不便过于偏袒,可是公子你也不能过于软弱啊。”杨长史有些不满的教训刘琦道:“象昨天那样,蔡瑁当着公子你的面颠倒黑白,硬把公子你赞成招抚张济的话,说成是公子你要自告奋勇去酂县招抚张济,指鹿为马到了这个地步,公子你……,说句难听点的话,公子你当时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一个!软成这个屌样,也怪不得刘府君的继室蔡氏和蔡氏族人敢这么欺负你了!”
如果换成了别的州刺史公子,听了杨长史这番话,搞不好就是拔刀砍上来了,可是咱们杨长史的运气一向不错,性格软弱到了极点的刘琦公子听了这番话后不仅没有动怒,还连连的点头承认,“仲明先生言之有礼,其实晚辈也知道自己性格太过软弱,也几次都想强硬一些,可就是瞻前顾后,或是怕让父亲为难,或是畏惧蔡氏强权,或是心里胆怯,几次想在蔡氏面前强硬一点,可都没有这个胆量。”
“怕个屌!”杨长史没好气的教训刘琦道:“你是刘府君的长子,也是嫡子,没有刘府君点头,蔡家兄弟姐妹敢把你的蛋给咬了”
“再说了,刘府君也还没到老糊涂那一步,他安排你走陆路不给蔡瑁机兄弟机会,又安排文聘将军派军队迎接你,从这几点就可以看出来,刘府君还是很疼你很照顾你的,你大可以放开了手脚去干,出了问题自然有你父亲兜着,你怕个屌!倒是你如果继续这么软弱下去,继续这么的得混且混下去,让你父亲对你彻底失了望,那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杨长史的这番话虽然粗俗不堪,却字字句句都打在了刘琦的心坎上,连连点头后,刘琦又诚恳的说道:“仲明先生一番点拨,真是让晚辈如同醍醐灌顶,拔乌云而见日月。晚辈斗胆,想再请先生指点一下,晚辈具体该如何做,才能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打击蔡氏家族的嚣张气焰”
“不难,只要做到…,公子你就可以让刘府君满意,让蔡氏家族绝望了。”杨长史倒也没有谦虚,压低了声音指点道:“第一,你要学会拍马屁,学会察言观色和阿谀奉承,拍你父亲的马屁,拍荆州同僚的马屁,拍下属的马屁!拍你父亲的马屁,是为了让你父亲喜欢你,更加眷顾你!拍同僚的马屁,是为了让他们喜欢和你共事,在关键时刻帮你说话。拍你下属的马屁,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给你卖命,为你出生入死,赴汤蹈火!”
“第二,你要学会拉帮结派,让一部分荆州文武官员团结在你的周围,和你齐心协力与蔡氏对抗!”杨长史耐心指点道:“蔡氏在荆州虽然权重,但也没有到一手遮天的那个地步,比方说荆州的重臣蒯良、蒯越、文聘、王威和黄祖这些人,就和他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些人都是你可以争取的对象……。”
“哦,对了。”杨长史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忙问道:“公子,你成亲没有或者有没有订亲的未过门妻子”
“没有。”刘琦摇头。
“太好了。”杨长史鼓掌,欢喜的低声说道:“那么公子你回到荆州后,不要犹豫,马上到蒯家提亲和蒯家联姻,南郡蒯氏是荆州唯一能与蔡氏对抗的家族,你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和蒯氏联上姻,那怕娶不了蒯良、蒯越的女儿,也可以娶他们的侄女和堂侄女,反正只要是姓蒯的女子就行!丑不丑不用怕,反正你还可以纳妾,晚上睡觉把灯吹了就行了,但是只要你和蒯氏家族拉上这样的关系,南郡蒯氏即便不马上站在你一边,也绝对不会与你为难,方便你更进一步和他们拉上关系,结盟对抗蔡氏!”
“仲明先生,这么做真的有效!”老实孩子刘琦目瞪口呆的问道。
“你这个傻小子啊!”杨长史仿佛回到了去年在河内给阿异上课时一般,干脆抬手给了刘琦一个暴栗,低声呵斥道:“没有效果我能教你我的主公陶使君何等英雄了得,为了能与四世三公的袁绍家族拉上关系,还不是连面都没有见过,就毫不犹豫的决定了向袁绍的女儿求亲!结果怎么样,我家主公刚娶了袁绍的女儿为正妻,我们徐州的死对头曹阿瞒马上就老实了,我家主公征讨淮南打了半年多的仗,北线兵力何等空虚,曹阿瞒还不是连一兵一卒都不敢越界!”
刘琦瞠目结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刘琦稍一思索,马上就点头沉声说道:“多谢先生指点,晚辈明白了,正好,晚辈恰好知道蒯子柔先生有一位千金已到婚嫁之龄,尚未定亲,晚辈虽然也没有见过这位女公子的面,但晚辈回到荆州后,立即就求父亲遣媒提亲,让晚辈迎娶蒯氏之女!”
“这就对了!”见刘琦也不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好为人师的杨长史难免大感欣慰,又指点道:“除了蒯氏家族外,那些与蔡瑁不对付的荆州文武官员,你也要给我拼命的拉拢,嘴巴放甜点,礼节别嫌麻烦,见到年纪大的,不要管他的官职品级,该叫叔父就叫叔父,该叫伯父就叫伯父,别怕丢脸或者影响身份,你对他们越尊敬,他们就越觉得跟着你有前途有保证。”
“至于那些与你同辈的荆州文武,也一样,你的嘴巴也一定要甜,该叫兄长就叫兄长,该称贤弟就称贤弟,三句话就得打蛇随棍上,争取和对方互相以表字相称。那怕你心里不舒服他到了极点,甚至心里想把他活活掐死,嘴上说的话也一定得象涂了蜂蜜一样的甜!就算不能多一个朋友,也不能多一个敌人!”
“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你更要千万小心的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把他们拉到身边,只要他们能给你卖命,你那怕义结金兰都行!因为你和他们结拜成了兄弟,他们就只有跟着你才有前途,你的敌人想要收买笼络他们,也是千难万难!”
杨长史说一句,虚心求教的刘琦公子就点一下头,对杨长史的崇敬也更深一分,见杨长史滔滔不绝的说得口干舌燥,刘琦还干脆解下自己的水袋,一边双手捧到杨长史的面前,一边恭敬的问道:“仲明先生,那你说的第…呢晚辈必须要做的第…,又是什么”
“当然是兵权了。”杨长史一边喝着水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手里有兵,心中不慌。蔡瑁兄弟之所以嚣张跋扈,就是因为他们手握襄阳兵权,你就算暂时争不过他们,也必须想方设法的掌握兵权,不过这点对你来说应该问题不大,你好歹是刘府君的长子,只要向刘府君开了口,求刘府君让你带兵,掌握一支军队易如反掌。”
刘琦缓缓点头,稍一盘算后,刘琦压低声音问道:“仲明先生,晚辈还想请教一个问题,事关重大,还请先生千万要如实相告。”
“说吧。”杨长史懒洋洋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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