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云突变 第四十三节(2/2)
张举微微颔首,笑道:“大师这话,给了我很大信心。”
襄楷仔细看了他一眼,问道:“安定帅把你说动了”
张举笑笑,没有说话。
襄楷略显吃惊地接着问道:“他亲自到辽东,难道就是为了说服辽东乌丸大人峭王苏仆延吗”
张举点点头,说道:“我来,就是想亲口问问大师,此事有几成胜算”
“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襄楷问道,“正远,当年你拒绝张角的邀请没有参加黄巾军,说你不愿意看到天下生灵惨遭涂炭,我听说之后很敬佩,但是现在你为什么又要重走这条路呢”
张举面如止水,没有说话。
“我一再给伯云写信,告诉他不要重蹈覆辙,这种做法,张角,张牛角都已经试过了,行不通,这种征战天下的做法只会把大汉推入更加深重的苦难,只会让天下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凄惨无助地死去,这是罪孽啊。张角师徒都因为罪孽深重遭到了天遣,难道安定帅还没有吸取教训,还要一意孤行,非要走上这条没有希望的路吗”襄楷稍稍有点激动,说话的语气较为凝重。
张举神情一动,面上微微变色。在襄楷的言词里,很明显对他们的计划没有信心。
“安定帅目的何在他是不是想自己做皇帝”襄楷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他对我的做法很不满意吗”
张举沉吟良久,说道:“伯云很赞成大师的做法,但他认为大师太过自信了。大师劫持了天子,另立合肥王为君,大师知道天下有多少人会支持和承认这个新天子呢”
襄楷嘴唇微掀,想说什么,但迟疑了一下后,又咽了回去。
“大师想利用洛阳的奸阉毒死大皇子,扳倒大将军何进,然后再让他们大开城门,欢迎新天子回洛阳主持朝政,是吗”张举问道。
襄楷手捋长须,笑而不语。
“但假如朝中的奸阉失败了呢大将军在洛阳重立天子呢大师想过如何善后吗”张举看看低眉垂目的襄楷,缓缓说道,“大师认为凭借黑山黄巾军的杨凤和白绕就可以阻挡朝廷的北军吗你要知道,皇甫嵩,朱俊,卢植如今都在洛阳,任何一人统兵出征,杨凤等人都很难战胜。”
张举拿起火钳,轻轻夹了两块木炭放入火盆,继续说道:“大师还得到了黄巾军大帅张燕的承诺吧但张燕一心想占据太原,他出兵冀州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一点,大师应该比我们还清楚。至于荥阳的奚大先生,势单力薄,指望他阻挡北军,似乎有点太难为他了。”
“我们在渔阳的力量不是很强大,无法帮助大师,所以……”张举抬头看着襄楷,说道,“伯云为了确保大师的计谋万无一失,这才想到借助鲜卑人和乌丸人的力量……”
襄楷苦笑,无奈地说道:“谢谢你们了,但我的确不需要这样的帮助,伯云这是在引火烧身,祸害大汉啊。正远,你为什么不劝劝他为什么不阻止他”
张举喟然长叹,说道:“我的话他听吗”
“现在北疆的乌丸人有几个大人愿意出手相助”襄楷问道,“他那个兄弟,辽西的丘力居一定是义不容辞了,还有谁除了峭王苏仆延,汗鲁王乌延呢鲜卑人呢我听说东部鲜卑的大人弥加和他也有不少年的交情,是真的吗”
张举点点头,说道:“除了大师说得这几个人,伯云还专门到白檀城会晤了慕容风。”
襄楷大惊,他脱口而出道:“伯云他疯了吗他想干什么他想把北疆拱手送给慕容风吗”
“大师误会了。”张举急忙解释道,“鲜卑人陈兵边境,短期内肯定要入侵大汉。位于幽州边境的慕容风自前年被汉军击败后一直没有恢复元气,他的出兵,伯云认为不过就是为了应付一下鲜卑大王和连的邀约而已,他估计慕容风不会冒险进攻幽州。”
“但问题是,假如我们要南下支援大师,就要在渔阳起兵,这样幽州立即就会陷入战乱,这个时候,谁能保证慕容风不会趁机入侵幽州从中浑水摸鱼伯云正是从这一点出发,才主动会晤慕容风订立盟约的……”
“卖国之徒……”襄楷愤怒地拍了一下案几,大声说道,“伯云这个混蛋,他算老几,那慕容风是什么人,他会随便答应一个叛贼的要求。要满足慕容风的贪婪,伯云肯定要答应许多无耻的要求,而慕容风会因此迅速恢复元气,随时挥军入侵我大汉国。伯云与虎谋皮,真是愚蠢之极。”
张举神态自若地微微一笑,安慰道:“大师少安毋躁,伯云岂是那种人你对伯云很熟悉,应该知道他的为人,他怎么会卖国求荣呢只不过利用一下胡人而已。”
“伯云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他以为自己的本事比谁都大,其实他就是一个狂夫。”襄楷不满地骂道,“他利用胡人,胡人难道不也是利用他吗伯云这么做,不但会丢失民心,也会遭世人唾骂的。你回去告诉他,将来我不需要他的帮助,免得粘上他的晦气,丢了我一世的英名。你也一样。”襄楷指着张举说道,“正远,你立即回去,安心教你的弟子读书去,不要和他扯在一起,免得将来有屠门灭族之祸。”
张举笑笑,问道:“大师现在做的事,难道就没有屠门灭族之祸吗”
襄楷哑然,他长叹道:“该给你们的钱我都给了,将来怎么干,那是你们的事,你们好自为之吧。我托付伯云的事,怎么样了”
张举神色平静说道:“人都到了邺城,已经交给韩房了。大师,我们八年没见了,还是谈点别的吧。”
襄楷笑道:“也是,冀州的事马上就要见分晓了,谈多了,反而提心吊胆的。你明天就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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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候砍刀迷上了军市里的一个营妓。
他利用巡营当值的机会,和几个部下打好招呼,夜里偷偷溜进军市,爬到了那个营妓的床榻上。那个营妓对他说了一件事,引起了砍刀的注意。她说自己的一个姐妹前几天死了,是被一个姓马的马贩子打死的。那个马贩子在军市里待了一个多月,平时都躲在营帐里玩女人,很少出来活动。虽然看不到他做生意,但他很有钱,出手也阔绰,经常一次就招五六个营妓玩通宵。
砍刀不信,他说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厉害的男人。那个营妓说,你误解了,不是他一个人用,是他招待几个军队里的大人用。
砍刀顿时警觉起来。他问那个营妓,是什么样的大人,经常来吗
那个营妓笑着说:“是比你还大的大人。他们今天晚上就在那个马贩子的帐篷里喝酒,我有几个姐妹都给喊去了。”
砍刀越想越觉得可疑,他匆忙爬起来穿上衣服,说要去看看。那个营妓随即指点了路径。
砍刀刚刚潜伏到那个马贩子的帐篷外,就听到了潘塔的说话声。潘塔说话嗓音略尖,特别好辨认。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还有几个人,但都不熟悉,估计是几个小军官或者是马贩子的手下。他趴在角落里听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听出什么名堂,里面的人都在胡侃一气。砍刀冻得直哆嗦,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他估计潘塔也和自己一样,是偷跑出来寻开心的,所以打算回去了。
就在这时,里面的那个马贩子突然说了一句让砍刀心花怒放的话。
“子重,回去后告诉他们几个,这几天不要来了。”
“我们要是有急事呢”潘塔的尖细嗓音问道。
“这几天没有什么急事,无非就是唆使颜虎头闹事而已。明天的事如果没有什么结果,你要立即告诉我,我马上派人进城。”
“还有后招吗”潘塔问道。
“估计要断你们的粮食。”那个马贩子说道,“一旦断粮,我估计那个颜虎头肯定要勃然大怒,抄起大刀就要杀进州府。”
帐篷外的砍刀立即象鬼魅一般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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