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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风尘三友赌生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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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光摆手道:“多承老前辈关怀,晚辈感激不尽,今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冒昧与人冲突便了。”

银杖叟又向两个老怪物拱手,银杖点地,纵身跃起,斜斜向墙外掠去。

银杖叟走后,百毒尊者略感失望地伸了伸懒腰道:“被这老叫化唠叨了许久,真是煞风景得很,如今既已无事,我们还留在这里于什么走吧!”

四海神偷意兴阑栅地看下继光一眼,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武继光却仍陷在一种沉思状态之中,他为目前所发生的变故而感到愤怒万分,不论武林各派对他误会如何,基于侠义立场,这件事情他必须一哦插一哦手过问,同时,他坚信这事绝不是赤地千里符风作为。

为了洗刷江湖上对地灵门的误会,他也必须马上出面把这事情一哦弄一哦个水落石出。

见四海偷和百毒尊者都已站起身来,他蓦然开言道:“两位如果有事,请各自便,在下无论如何要把这件事情访查清楚,同时找机会斗这个神秘的香车主人,看看此人究竟具有什么通天彻地的神通”

四海神偷哈哈大笑道:“妙啊!老偷儿正觉忽来闷得发慌,大哥有这意思,老偷儿自应追随左右,哪有离去之理”

百毒尊者一哦陰一哦森森地道:“老夫倒不相信,就凭一个糟老头和一个妖女,便能把武林闹得如此天翻地覆,依我看来,暗中必定还有主使的人,也许这是项前所未有的大一哦陰一哦谋,可惜老夫生平不喜欢管人闲事,否则,我倒要斗斗这个暗中主持全局之人。”

四海神偷又是一阵狂笑:“老偷儿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但你应知道,你我都已行将就木,而大哥却正如旭日初升,我们既和他结一哦交一哦 一场,便应襄助他,在江湖之上,诛恶除一哦奸一哦,扬名立万,才是正理呀!”

百毒尊者青惨惨的脸上,倏现一种湛湛光辉,猛地一拍大一哦腿一哦道:“算你说得对,我们就这样办!”

语音竟是坚决异常,这江湖人称老毒虫的怪物,和武继光的一哦交一哦 情显然已由奇异的结一哦交一哦 ,一变而为真挚的友谊。

四海神偷既把百毒尊者说动,又复慢条斯理地道:“老毒虫,你我武功在伯仲之间,永远都未曾分出一个胜负,如今我你再来一番赌赛如何”

“此刻谁有工夫和你赌赛办正经事要紧。”

“我所说的赌赛,正和此事有关,你敢不敢再和老偷儿赌这一场。”

百毒尊者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老大什么时候曾经怯过场只要不但搁正经事,你尽管出题吧,老夫就接受你这场挑战好啦!”

四海神偷哈哈一笑道:“不怕你不接受!”

随用眼光,瞥了继光一眼道:“大哥如今不是为了香车屡次出现伤人,误会到他身上,而感到烦恼吗你我不妨分头进行查访这暗中捣鬼之人,同时以十日为期,谁先得着线索,便算谁得胜,你意如何”

“好,咱们一言为定,就这样办,十天以后的此刻,我们仍在此会面。”

武继光见他们为自己的事竟然如此热心,不由感激地一拱手道:“二位老前辈如此关怀,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你两位都是身如野鹤闲云,无忧无虑的人,何苦为在下之事而卷入是非漩涡”

两人同声大笑道:“大哥你太谦啦。昔日刘关张桃园结义,誓同生死,你我之结一哦交一哦 ,岂能视同儿戏你的事情,便是我们的事情,说那些谦虚话便显而易见了,尤其那位老前辈三字,说出来更是该打,如今时机已迫,我们就此走啦。”

话落纵身一跃,一东一西,倏忽之间,便已消失踪影。

武继光被他们的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他自出江湖以来,所遭遇的,都是凶凶杀杀,很少有人对他诚意结一哦交一哦 ,不想这次和这二个老怪物开玩笑似的,一场口头结义,他两人竟是如此重视,可见平日一哦性一哦情怪僻的,不见得便是不可一哦交一哦 的人,而貌似忠信的人,也不见得便是可一哦交一哦 的人。

这时,时间已一哦交一哦 二更,独自慨叹一番,觉得四海神偷与百毒尊者虽自告奋勇替他去追查此事,但想到武林各派人材多,一时之间也不能把事情查出来,他二人虽是驰名江湖的怪杰,不见得便能顺利成功。更何况,自己一身之事,怎能寄望别人

想到这点,便决心仍去丐帮总坛一道,看看当时出事情形,以便寻找一点可供参考的蛛丝马迹。

当他跃出那座废园时,蓦地……

一阵辚辚车声,传入耳内,心里倏然一动,暗忖:“这时候怎么会有如此急促的车声

莫非是那一哦话儿出现”

立时一长身,急如箭发地循着车声射去。

这座旧宅,距离官道并不太远,只几个起落,便已到达,赫然一辆敞篷香车,从东方驶来,滚滚黄尘,呼地绝尘而去,隐约之间已看清那驾车者,乃是一个蒙面的黑袍老者。

这一发现,顿使他又惊又喜,大喝一声:“停车……”

呼的身形平空拔起,空中双脚连踩,急如星泻地尾随紧追,“步步青云”轻功身法,妙绝武林,一阵急驰,距离香车已经不远。

那辆香车似乎已经发现有人在后追赶,驶得更快,一阵辚辚急响,车已穿过一座松林,因有上次的经验,武继光深恐又被它逸脱,丹田猛提一口真气,速度猛加几成,呼地穿林而入。

这片松林又黑又暗,骤从月光下进入,只觉眼前一黑,已失去那香车的踪影,急拢目光一看,只见那香车已驰出林外,立时又一声大喝道:“今晚你就走上天去,小爷也要把你追上。”

呼的一式“物换星移”从林中射一哦出,猛向车上扑去。

这时,香车正驰骋在一条斜坡之上,又快又急,但却显得有些歪斜,好象已经失去控制一样,武继光刚扑上车篷,车已向路边倾侧,他原是一个驾车好手,就势身一哦子一翻,落向车辕之上,这才发现,驾车者早已逃了。

当下,顾不得别的,双手抢着缰绳,一拉一抖,香车从几乎翻覆的险境中,恢复平静,仍然照常前驶。

车辆恢复平衡之后,方才一丢缰绳,一掌护一哦胸一哦,一手前伸,猛地把车帏一掀,真是活见鬼,里面竟什么也没有。

突然一少年仰面一阵狂笑道:“石某素不喜妄加入罪,别的事情,暂且不说,驾车闯入武当清宫逞威的,可是你们师徒”

武继光还未及答言,林中突起一声吆喝,一个身背古剑,长髯飘飘的老道长,口念无量佛,缓慢地走了出来。

这位道长乃是峨嵋五子中仅存的罗浮子,他面一哦色一哦陰一哦沉地对着武继光冷冷一瞥,俊美少年慌忙拱手,深深一揖。

但罗浮于并投有理睬他,对着飞云堡主,微微点头道:“王兄也来了……”

蓦然发现,飞云堡主身边的白发老媪,脸上突现惊容,慌忙稽首道:“原来‘鸱目姥姥’也在这里。”

这位‘鸱目姥姥’乃是当年名震三湘的“岳一哦陽一哦剑客”的老伴,也就是飞云堡主的师一哦娘一哦,在武林中辈份极高,为人也最高傲急躁,翻眼便要杀人。

她见罗浮子对她打招呼,微微点头道:“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竟连峨嵋派掌门人的法驾也惊动了。”

神态之间,傲慢已极。

罗浮子深陷的双目,闪射一哦出一丝怨毒的光辉,对着武继光狠狠一瞥,拈须一声长叹,回想过去峨嵋五子名震武林,不料如今竟只剩下他一个人,顿把万丈雄心尽皆丢弃,连那争夺天下第一高手的野心也暂时抛却,此刻满脑子所充塞的,只是仇恨以及难以遏止的愤怒。

鸱目姥姥见罗浮子半响未答话,又轻蔑地哼了一声道:“老身本已封剑退隐,再不向外事,是强儿一再坚请,必欲老身再出山一次,此来本欲斗斗那个老魔,不料只是这般一个黄一哦毛一哦小子,咳,强儿也一哦胡一哦 闹了。”

在她的口中堂堂一个飞云堡主,竟变成了强儿,而且对武继光似乎轻蔑之极,罗浮子口虽不言,心里却冷冷地哼了一声,暗道:“老婆子,你不用倚老卖老,等会你就知道,这个一哦毛一哦头小子,同样不好斗呢。”

再说那俊美少年,碰了罗浮子一个软钉子,心中大怒,他乃是武当耆宿铁木道长的关门弟子,也是武当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一朵奇葩,名叫石逸,和武当现在的掌门人凌风道长平辈,论起辈份来,并不比罗浮子低。

他也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见罗浮子对他不理不睬,霍地身躯一转,径向武继光走去,对武继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他风神俊一哦逸,一一哦团一哦 正气,绝不象行凶作恶之人,心里不由大感奇怪,暗忖:“如此人物,怎会沦为魔道”

因为心有疑窦,语调自然而然便变得和缓起来,当下把手一拱道:“阁下便是江湖人称‘魔崽子’的那位仁兄吗看你仪表不俗,为什么要如此在江湖上作恶”

武继光也在这一刻时间之内把对方打量清楚,觉得这个少年绝不同于白面书生等人,也许是惺惺相惜的缘故,心中顿起好感,立时拱手还礼道:“尊兄高姓大名,系属哪个门派

关于江湖传言的一切,均属误会,尊兄如不嫌弃琐碎,兄弟倒愿稍加分辨。”

石逸微笑道:“在下姓石名逸,系武当门下弟子,尊兄如有隐衷,兄弟自当洗耳恭听。”

就在这时刻,飞云堡主已率同手下向武继光身边一哦逼一哦来,气势汹汹,根本就不容人有分说的余地。

武继光昂然屹立,冷眼向他一扫,嗤地发出一声冷笑。

石逸一怔,对这阵势很是不满,冷冷地哼了一声,正待出言阻止,罗浮子已猛地一步踏前道:“年轻人,还不与我闪开,这里不是套一哦交一哦 情、结朋友的场合,待贫道来教训教训他。”

石逸刚才碰了一个软钉子,此刻又见他如此不近情理,不由怒上加怒,冷笑一声道:“此间不是峨嵋混元观,何以不准旁人说话”

罗浮子见一个年轻后辈居然敢于对他话语讥讽,顿时大怒,大喝道:“你是哪个门派的,叫什么名字胆敢目无长辈,对贫道如此无礼。”

石逸冷冷地道:“在下武当门下石逸便是。”

“凌风道长是你什么人”

“乃是在下师兄。”

罗浮子陡地一阵呼一哦呼冷笑道:“原来你是倚仗在武当辈份高,对贫道无礼吗”

“在下绝不倚势欺人,但也绝不卖那些倚老卖老,不分是非皂白者的帐,今晚对付此人理应把情由先行问清再说。”

武当毕竟是一个大派,罗浮子虽然心里愤怒十分,却不愿对他轻启争端,一怔之下,高声喝道:“事实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见那车轮之上一片血迹吗”

经他这一提醒,大家不由一齐闪目向香车望去,只见好端端的一辆华贵香享竟然斑斑累累溅满了血迹。血淋淋的事实顿使在场诸人又增加了一层仇恨和愤怒。

飞云堡主高声喝道:“请道长替兄弟掠阵,待王某见识见识地灵门的功夫。”

罗浮子深知这个少年不太好斗,落得顺水推舟,把身一哦子微向一边一闪,已让出一片空隙来。

飞云堡主双目暴射凶光,铮地长剑出鞘,手挽剑诀,伸指指着武继光说:“亮出你的兵刃来,本堡主要叫你死也做个明白鬼。”

武继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今晚这辆香车并非在下所驾,在下也不过是追踪者之一。劝你们休要一哦逼一哦迫太甚,须知隐忍也有个限度。”

飞云堡主满腔积愤,哪里容他解说,大喝一声道:“谁听你那些鬼话!”

嘶的一剑,劈一哦胸一哦递到,飞云堡主身为一堡之主,武功自是不凡,剑势乍展,已是一片银芒涌现。

武继光深知如果一经接战,便是一场惨烈凶杀,他实不愿意再度生出事端,而是事有误会,难道你们连让我说几句话的工夫都等不得吗”

飞云堡主处心积虑要报血洗飞云堡主之仇,今晚他率领全堡高手,总算用飞网与绊马索将香车截住,同时又发现此人便是赤地千里之徒,哪还会错过机会因此,他便私下存了一个杀人夺剑之心,明明听着武继光喝叫,却故作充耳不闻。

剑光一闪,银芒如练,又复拦腰卷到,嘶嘶剑啸,疾速异常。

武继光剑眉一扬,冷冷哼了一声,正待出手。

蓦然……

蓝影一闪,石逸倏地往前一趋身,一式“分光掠影”,出手如电,伸着两个手指,猛向剑身夹去,这式“分光掠影”手法,乃是武当派镇山绝技之一,端的神妙无比。

飞云堡主正全力运剑,猛觉剑身一紧,竟被来人把剑夹一哦住。百忙中,他猛运两口真气,嘿的声,往回一夺,人也借势后撤五尺,这才看清夺他剑的竟是那位武当高弟,不由勃然变一哦色一哦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替他助拳”

石逸仰面一声长笑道:“俗语说得好,‘拳打理不开’,贵堡主纵使神功盖世,终不能不讲理呀在下并无相助这位兄台之意,但望把事情一哦弄一哦清楚再说。”

飞云堡主陡地一阵狂笑道:“好呀,想不到堂堂武当派,竟然帮着这个万恶不赦的凶徒说话,哼,我真为你们武当派可惜。”

旋地笑声一敛,大喝道:“看在凌风道长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还不与我让开。”

脚下跨步趋身,气势汹汹,又准备向武继光攻去。

石逸绝不因他发怒而稍动神一哦色一哦,竟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对着武继光说话。

武继光深为他这种是非分明地举动而感动,忙对他含笑拱手道:“兄台义举,在下十分感激,但在下实不愿因此使兄台卷入是非漩涡,还是由我来对付他们吧。”

石逸冷笑道:“你不必过意不去,兄弟此举绝非为你,你最好把事情坦诚相告,如有欺骗,兄弟剑下照样不饶人。”

这时,飞云堡主已冲到了面前,他绝不愿和武当派轻启战端,如果万一不可避免,他也要寻找一个可借之词。

因此,他并不直接招惹这位武当高弟,身形滴溜一转,让过石逸,又向武继光攻去。

突然,人影闪动,石逸又挡在他面前,冷冷地道:“在下还是那句老话,等我把事情一哦弄一哦清楚再说,如果你一定要蛮不讲理,那就由石某陪你走几招好啦。”

站在一边的罗浮子早就对石逸感到不满,此刻见他居然向飞云堡主挑战,暗忖道:“他纵然得有高明传授,也绝强不过掌门人凌风道长,对付凌风道长尚且不惧,难道会收拾不了你”

他的如意算盘是先行把石逸绊住,好让飞云堡主放手向武继光进攻,等到他们双方打得一哦精一哦疲力竭之时,他再出手夺剑,神剑到手,将来黄山论剑之时便多了一份致胜把握。

故在石逸刚把话说完一时,骤然往前一飘身,冲到石逸面前喝道:“武林七大门派向来步调齐一,你这般不明是非,不听劝导,贫道于迫不得已时只好代表凌风道长管教管教你了。”

石逸冷哼一声道:“今天就是太上老君下凡,若不讲理,石某同样对他不客气。”

一句话说僵,顿把罗浮子气得须发俱张,双目喷火,气虎虎地道:“好个狂妄的东西,贫道今晚若不教训教训你,你真会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掌一圈,呼的一掌,当头劈下,他在七派掌门人中与紫虚上人同为两大绝顶高手,功力深纯无比,一掌之势,犹如山崩地裂,威不可挡。

武继光纵身上前,正待替他接下这一招,飞云堡主倏地一声大喝,运剑如飞,嘶嘶连攻三剑,一时剑气森森,犹如平地涌起一座剑山。

武继光面容一变,脸上杀机涌现,一股不可遏止的怒火直冲脑门,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小爷真的不敢同你动手吗”

话犹未了,怪笑之一哦声 骤起,两条人影急如奔电地飞来,一个奔向罗浮子,一个突入飞云堡主的剑影之中。

轰然一声大震,来人巧妙地接下罗浮子猛攻的那一掌,尘土飞扬中双方各自后撤两步。

罗浮子陡觉来人臂力雄浑,功力竟不在自己之下,心头顿觉凛然。睁目一看,来人竟是江湖人人头痛的怪物,以擅使百毒驰名的百毒尊者,不由又是一惊,他实不愿和这老毒虫轻启争端,当下强露笑容,呵呵一笑道:“贫道与尊者,素无过节,尊者此举究竟是何意思”

百毒尊者一哦陰一哦森森地道:“老夫平生不问江湖是非,也从不和武林人交往,如今只有一句话,我大哥绝不是香车主人,任何人若妄想向他下手,那就是我和老偷儿的死冤家、活对头。”

罗浮子误以为他所说的大哥,便是赤地千里符风,心头又是一惊,暗忖道:“一个赤地千里符风便已把江湖闹得鸡犬不宁,若再加上这两个老怪物,那就更不得了啦。”

他脑子不住地打转,眼睛已偷偷向那面望去,果见四海神偷挥着一双鸟爪似的双手,把飞云堡主一哦逼一哦得节节后退,嘴里更不时啧啧怪笑道:“亏你不羞,就只这么一点点伎俩,便妄想向我大哥寻仇,真是差得太远啦。”

两个老怪物突然来临,顿使场中情势大变,飞云堡主与罗浮子刚才气焰万丈,此刻已是自顾不暇,罗浮子虽不愿开罪百毒尊者,而这老毒虫却已掌上凝功,缓缓向他一哦逼一哦近。

武继光本就不愿和这一哦群一哦人作无谓的战斗,突见两个老怪物来到,不由分说,便打了起来,虽感其情,心里却是大不乐意,蓦地高喝一声道:“住手!你两位且先请过来,我有话说。”

说来奇怪,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那么高傲怪癖的人,此刻竟然乖乖地把掌势一收,一左一右地跃到下武继光身边,齐声道:“这种不可理喻的狂妄东西,大哥还和他们客气什么”

武继光面一哦色一哦陰一哦沉地摇了摇头。

此刻场中空气沉闷已极,各人都紧张惊奇地呆望着武继光,连那位身怀绝技的武当高弟石逸也不例外。

不是吗这个号称魔崽子的少年,出身奇,武功奇,为人更奇。万想不到,他居然能指使两个讧湖上人人头痛的老怪物。

继光把两个老怪物喊到身旁后,目光向全场一扫,大声说道:“在下姓武名继光,启蒙师尊乃是万里云烟陆通,再拜先师则是当年地灵教主邯郸老人。”

遂取出白玉箫悬空一震道:“这就是他老人家当年所用的兵刃,也可以说在下已全部承袭了地灵门的衣钵。”

稍顿一顿又道:“也许江湖许多朋友对在下有所误会,事情当由香车而起,当事情发生之初,香车确为师兄赤地千里符风所驾,嗣后则多系旁人嫁祸冒充。就以今晚之事说来,这辆香车也是在下半截下,可惜的是车上一哦奸一哦人业已逃逸。在下话说到这里为止,信不信由你们。”

那位久久未说话的“鸱目姥姥”,此刻倏然朱拐一抡,冲上前来,呼一哦呼一阵冷笑道:“你这些话,只好去哄哄那些三岁小孩,休要在老一哦娘一哦面前胡说,想那地灵教主在老身才出江湖之时便已七八十岁了,老一哦娘一哦如今活到八十有二,难道他一百五六十岁尚还活在人间这不是哄鬼吗

“如今别的话不说,飞云堡的那笔血债,却是非用血还不可,不论那老魔是你师兄,或者是师傅,老一哦娘一哦今晚且先拿你开刀!”

不由分说,朱拐一抡,呼地一声,当头劈下,别看仅只核桃粗的一根铁拐,劈将下来,竟如泰山一般,呼一哦呼风啸,十分惊人。

百毒尊者与四海神偷齐声怒喝道:“你敢!”

双双挥掌,正待出手,武继光早已身形一飘,抢上前去道:“待我来。”

呼地一掌劈出,但见一阵疾风劈空如轮,恍如狂飙陡降,嗡然声响,那么凌厉沉重的拐势竟被一掌震斜。

两个老怪物虽在那一次赌赛中失手在他手里,但并没有真正测出他的武功究竟有多深,这时见他出手,才深深觉出这位“大哥”功力之深,实属世所罕见,不禁暗暗赞叹不已。

武继光一掌把鸱目姥姥的朱拐震斜后,厉声喝道:“在下再次声明,近日香车屡在江湖行凶之事,武某也有个耳闻,正在追查此事,但绝不是敝师兄赤地千里符风所为,请勿误会。”

鸱目姥姥一哦性一哦如烈火,既经出手,哪里肯听,朱拐一震之下,又复拦腰卷到,沉重的铁拐所荡起的劲风,刮得遍地沙尘,漫空急舞。

武继光忍无可忍之下,蓦地长笑一声道:“你这般蛮横,以为小爷怕你吗哼!既然一定要打,那就叫你识得小爷的厉害。”

跨步拧身,电旋一转,一溜亳光随着一旋之势,冲霄而起,震撼江湖的白玉箫业已撤到手中,一点一拨,又把铁拐震得直荡开去,蓦地往前一趋身,白玉笛带着一串摄人心魄的怪啸,顷刻之间,连攻三式。

这位鸱目姥姥,花信之年便已成名江湖,晚年闭门苦修,武功更是一哦精一哦进,但那副火爆的脾气却是始终未改。

武继光的笛招攻到,她硬是不闪不避,朱拐一横,叮当一阵急响,硬将这三招挡开,跟手发招反击。

朱拐属于重兵器之一种,招式展开,呼一哦呼风啸,但见漫天劲风四溢,拐影重叠如山,瞬间便把武继光卷入一片拐影之中。

武继光蹩了一肚的气,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了,立把邯郸老人所遗留的绝学施出,纵身突入拐影之中,和她抢攻起来。

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凶狠拼斗,端的险恶万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足以致命的辣招狠着,一上来便形成拼命之局。

起初还可看清双方的出招换式,渐渐地,招式越来越疾,但见两条人影一哦交一哦 错,倏然急转,拐势箫招所激起的劲风潜力,把周围的草木沙石震得一扫而光。

四海神偷与百毒尊者虽在江湖闯荡一生,也为这种凶狠的苦斗,感到心惊不已,不自主地把脚步缓慢前移。

飞云堡主更关心,他手横长剑,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场中,以备随时抢救。

罗浮子久有夺那天下第一高手的野心,此刻看到武继光和鸱目姥姥的这场罕见打斗,一丝寒意陡从心头泛起,他真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场究竟如何。

此刻场中,双方已疾雷奔电地一哦交一哦 换了三十多招,鸱目姥姥白发蓬飞,脸如厉鬼,朱拐抡动之下,厉吼道:“且叫你尝尝老一哦娘一哦的‘击楫中流’拐法。”

怪啸声中,拐杖骤变,一抡的点、打、扫、劈,顿时风起云涌,层层叠叠,势若钱塘一哦江一哦 潮,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武继光仓促之中,竟被攻得连连后退。

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脸上倏然一哦色一哦变,双双擦掌,便待前攻。

飞云堡主一抖手中长剑,哈哈狂笑道:“怎么样想一哦群一哦打吗”

纵身一跃,冲上前来,飞云堡所属的高手们也粉纷拔剑而起围绕上来,眼看一场一哦群一哦殴即将展开……

蓦见武继光剑眉挑一哦动,双目暴射神光,大喝道:“击揖中流拐法不过如此,且叫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午夜惊魂’三式。”

骤然一阵慑人心魄的呜呜怪啸声起,一道毫光冲霄而起,倏化毫光万点,有若长虹横空,侧卷而下。

这宗震惊宇内的午夜惊魂三式,确具河山变一哦色一哦之威,顷刻之间,不仅扳回颓势,而且把鸱目姥姥一哦逼一哦得倒撤一丈八尺。

鸱目姥姥一哦性一哦如烈火,宁折不弯,眼看自己败象已露,心比刀割芒刺还要来得难受。她紧一哦咬牙关,朱拐抡转如飞,竭尽全力,横扫竖劈,疾出三拐,妄图挽回颓势。

但这宗神奇招式的确是奇奥绝伦,箫声拐影中,但听声闷一哦哼,鸱目姥姥惊蛇般暴撤一丈有余。

她满面凄厉地把朱拐一掷,人已疯狂般向黑暗沉沉的松林中狂奔而去,无疑地,她已经失招了

她懊丧、悲愤地把满腔怨毒尽皆发泄在这一掷上,噗地一声,那根随她多年的朱拐,竟齐根没入衰草之中,由此可想她臂力是如何的惊人。

威镇三湘的鸱目姥姥败了,以往的威名象她逝去的年华一般,埋葬在这座松林边缘。

在场诸人不禁一齐骇然,相顾一视,武继光从容地把白玉箫收起,感慨地摇了摇头,他没有胜利者的骄矜,相反地,倒为这位不分情由,一味斗狠的成名人物无端把一生英名葬送而惋惜。

四海神偷抚掌一阵大笑道:“大哥,有你的这一式‘风木含悲’,叫她输得口服心服。”

武继光目视飞云堡主,歉疚地一笑,百毒尊者突然开言道:“大哥,你该回去歇歇了,我和老偷儿,随后就到。”

武继光点子点头,陡地身形拔起,返身跃入林中。

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神秘地互换了一个眼一哦色一哦,转身倏然飘起,一闪不见。

没有人再对他们拦阻,但也没有人相信武继光刚才解说的那番话,惊怖!愤怒!萦绕在每个人的脑际……

飞云堡主垂头丧气地一声长叹,罗浮子面一哦色一哦陰一哦沉沉地望着武继光逝去的人影,贪婪、嫉恨,一哦交一哦 织在他心头,脑际如电旋般疾转:“怎样才能设法除去这个劲敌怎样才能把那罕世奇珍金一哦精一哦玉魄剑夺到手中……”

就这时刻,武林人深所信赖的太岳庄主穆天虹偕同那位美妾离魂妃子,突然神秘地由林中走了出来,身旁还多了一个手摇折扇的中年文生。

他仍是那般满面春风地对着在场的人拱手哈哈一笑道:“各位兴致不浅,如此深夜,犹在此间赏月。”

飞云堡主因曾和他口角相争,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罗浮子的脸上却突然泛起一种异样的一哦色一哦彩,慌乱稽首道:“不瞒穆兄说,我等又一次栽跟斗啦。”

穆天虹故作惊诧地道:“江湖居然还有人使得道长栽跟斗”

“穆兄何必往贫道脸上贴金”

随用手一指那辆香车道:“香车虽经飞云堡的王兄截下,人却让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般说来,人已朝了像罗”

“老的倒没见到,只来了那个小魔崽子。”

旋又一声长叹道:“那魔崽子武功奇奥,功力绝伦,连名震三湘的鸱目姥姥竟也败在他的手里,唉,这两个魔头若不铲除,武林人将无宁日了!”

穆天虹微叹一声道:“兄弟虽有扫荡一哦群一哦魔,维护武林正义之心,无奈人微言轻,又复缺少志同道合之人,只有眼看着劫运形成而束手无策。”

罗浮子陡地目射奇光道:“穆兄侠名满天下,只需登高一呼,必定一哦群一哦山响应,贫道不才,倒愿为穆兄一尽绵薄。”

随又对着怔在那里的飞云堡主稽首道:“王兄何不请过来谈谈”

飞云堡主于悲痛失望之余,正思广结后援,以便对付香车主人,只因和太岳庄主,曾经一度口角,故不好意思走过来,此刻经罗浮子一喊,正中下怀,立刻大步走了过来。

太岳庄主就象没有以前那回事一般,满面堆笑地迎上前来,拱手哈哈笑道:“王兄一向可好”

“托福,托福,一切还是老样,只是……只是……唉!一言难尽。”

太岳庄主忙安慰道:“贵堡所发生的事,兄弟业已尽知,不瞒兄台们说,关于那魔头的巢一哦穴一哦,经兄弟派人暗中一再侦察,近已得到线索,一挨人数足够,便可进行犁庭扫一哦穴一哦。”

又替那中年文生对两人介绍道:“此位乃是漠北妙笔书生文宇屏,特来拜候中原武林道的友人们。”

罗浮子与王强忙趋身上前,握手寒喧。

那中年文生神态之间极为冷峻,只傲慢地微徽把头一点,纸扇轻摇,却把一双满含诧异一哦色一哦彩的目光向负手站立一边的武当高手石逸投去。

太岳庄主穆天虹一眼看见石逸,立时如发现异宝般,忙问道:“那位世兄,是什么高人门下高足”

罗浮子余怒未息地冷哼一声,道:“武当凌风道长的师弟石逸。”

太岳庄主察颜观一哦色一哦,已猜测到他二人之间,必定曾经发生过不愉快的事,立时跨步上前,含笑招呼道:“久仰石兄,人中之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穆某实是仰慕得紧。”

石逸为人机一哦警一哦异常,人虽呆立一旁,早把这些情形看在眼内,觉得穆天虹其人,口说仁义,实际内藏一哦奸一哦诈,一心要看看他究竟搞些什么鬼,他正待继续听下去,穆天虹已走了过来,向他搭讪,遂接口冷冷地答道:“石某江湖末流,哪值得庄主如此看重。”

穆天虹哈哈一笑道:“石兄太自谦了!如不嫌兄弟冒昧,何不也请过来谈谈。”

石逸漫声答应着,随同穆天虹缓慢走到罗浮子等身旁,几人一齐席地坐下。

穆天虹口若悬河,纵谈天下大势,举凡武林中所发生的大小事情,他无不和亲自目见一般,说得头头是道。

罗浮子与飞云堡主不由深为动容,而石逸却是愈听愈觉怀疑,渐渐地,穆天虹把话归人正题,蓦然开言道:“难得诸兄对兄弟如此推心置腹,此间不是谈话之所,何不请到敝庄,再从长计议”

罗浮子捻着长髯点头,道:“穆兄所言极是……”

就这时刻,林中陡起一阵夜枭夜的怪笑,穆天虹脸上颜一哦色一哦骤变,陡喝一声道:“什么人……”

声随人起,猛向林中扑去。

穆天虹起步较早,故先一步到达,不料,刚入林中,一阵急风扑面,一条入影巳迎面扑到,仓促之间,无暇详察,翻掌一推,已打出一股掌力。

那条人影,蓦见他掌风袭到,身形倏然一个回旋,呼地一声从他身旁擦身而过,急如箭矢地往密林中穿去。夜黑,敌明我暗,穆天虹纵使身怀绝技,也不敢冒然再进,竟听任他从容脱一哦去。

就在太岳庄主穿入林中的同时,妙笔书生也已赶到林边,双掌一挫,纵身抢入,蓦见一条黑暗绕树一闪。妙笔书生向以心狠手辣见称,脚下猛地一加劲,疾逾奔电地伸出手向黑影抓去。

那黑影似乎行动十分迂缓,手指刚刚触到对方衣衫,正待吐劲之时,蓦然一阵寒气循着手指遗体而入,不禁大吃一惊,赶紧撤身收掌。

但,就在这一犹豫间,黑影早巳踪迹不见,怒极之下,正待一哦揉一哦身追入,穆天虹已在身后,沉声发话道:“敌暗我明,文兄不可轻进!让他走吧!”

两人扑了一个空,低头退出林外,罗浮子等也已迎了上来。忙问道:“穆兄可曾发现什么了”

太岳庄主面一哦色一哦陰一哦沉地哼了一声道:“被他逸脱了。”

以穆天虹的声誉和武功,竟会让来人从容走脱,可见来人也绝非易与之辈,大家不禁为之心里一寒。

突然,妙手书生文宇屏一声冷哼道:“不好,兄弟着了他们的道儿!”

穆天虹骇然一惊,道:“什么文兄遭了人的暗算”

妙笔书生把手掌一伸道:“你们看,这是一种什么功夫”

穆天虹把文宇屏拉到月影下,捋起手臂一看,只见那只洁白的手掌已全部变成了黑一哦色一哦,一条条的黑煞丝,直从手掌延展到小肘之上,不由大惊道:“这不是武功所伤,而是中毒,咱们快回庄去吧!这毒万万延迟不得!”

妙笔书生文宇屏早于发觉情形不对时,把一哦穴一哦道闭住,一见穆天虹那种惊惶之一哦色一哦,不禁长笑一声道:“中上这点点毒,不见得便能要我文某的命,只是中原武林道上竟有这种暗中使毒伤人的小人,实使兄弟齿冷。”

罗浮于若有所悟地道:“我明白了,这必定是那只老毒虫所下的手。”

妙笔书生忙问道:“此人究竟是谁”

“此人便是江湖人称‘百毒尊者’的那个老怪物,擅长施用百毒,现已经被那魔崽子收容为爪牙了。”

妙笔书生双目一睁,嘿嘿一阵冷笑道:“有朝碰在我文某手里,我要叫他知道文某的厉害的!”

此刻天一哦色一哦已渐近微明,穆天虹再度催促大家上路。一行人鱼贯登程,刹时便消失在一片迷蒙的晓一哦色一哦中。

再说武继光回到旅店之中,细细把事情前后一想,觉得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过明显了,明眼人一看便知,可惜的是罗浮子等人成见太深,竟不使自己有解说余地,旋又想到,香车既在此间发现,这个暗中捣鬼的人,必定也在此地,何不在此再停留一天,暗中访察一番呢

一个人正自静坐沉思之际,蓦然一阵衣袂飘风之一哦声 ,传入耳内,正待起身外出,突然人影一闪,刚才林中所见的那个武当门下的弟子石逸,已闪身飘进房来。

武继光对他甚具好感,一见他走入,忙起身拱手道:“石兄夤夜辱临,有何赐教”

石逸毫不拘束,就势在椅子上坐下道:“特来与兄台闲谈数语。”

不待武继光答言,又复说道:”刚才兄台在林中所说,小弟俱都深信不疑,此时想来,更觉兄台之猜想与小弟之疑窦,已不谋而合。”

武继光不知他说些什么,只睁着眼睛望着他,静候下文。

石逸接着又说道:“小弟不但怀疑有人暗中捣鬼,而且这捣鬼的人是谁,也约略猜着了几分。”

武继光这才恍然大悟,立时接口道:“石兄不愧名门高弟,见事甚明,你我既然一见如故,何不把心中所怀疑的人各自写在手心,看看是否相同”

石逸大笑道:“妙极!”

于是,各在手心写了几个字,同在灯下,摊开一看,两人又同时发出一阵会心的微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原来两人都一般写的是:“太岳庄主穆天虹。”

石逸忽又开言道:“兄弟原来疑心到此点,只因刚才介绍了一位漠北宋的妙笔书生文宇屏,才兄弟有所怀疑,可能是穆天虹派来……”

武继光突然接口道:“漠北来人……”

石逸黯然点头道:“家师铁木道长偕同楚水长鲸陈子亮、青城凌霄剑客一去漠北永无消息,小弟无时无刻不想前去打探一番消息,只因近来惊耗迭起,不得不延到香车之事告一段落后,再邀几个友好同行,如今既已发现漠北来人,倒想从他身上得到一点蛛丝马迹呢!”

石逸这一提起,顿时又勾起武继光对师傅万里云烟陆通的一片孺慕之情,蓦然一声慨叹道:“小弟何尝不是一样,家师万里云烟陆通也是一去漠北,永无消息,实使兄弟寝食难安。兄台如有此意,待此间事了,你我便起行如何”

石逸突然立起身来道:“不瞒兄台说,小弟已偕同罗浮子等应太岳庄主之邀,前去太岳庄,此刻乃是大家休息之时,偷空而来,委实不敢久耽,俾免他们生疑,漠北之行以后再说。”

武继光久就有心一探太岳山庄,当时心里-动,不由脱口道:“兄弟暗中跟随前去如何”

石逸略事沉吟道:“兄台仇踪遍地,这等涉险之事本不应使兄台前去,但兄台既如此信赖兄弟,自当坦诚相告。”

随手用茶水在桌上划了一个奇异的符号,道:“此是本门所用紧急求援符号,兄台如必欲前去,可暗中循此符号前进,不过,那太岳庄主一哦奸一哦狡无比,暗中必定有人从事拦截,兄台总以小心为宜。”

武继光把头连点道:“兄台顾虑极是,小弟自当留心,但兄弟想深入虎一哦穴一哦,一切尤宜小心。”

继光豪迈地一笑道:“兄弟既然存心进入虎一哦穴一哦,对于生死一律就不放在心上了。”

石逸说完,躬身一拱,呼地穿窗而出,纵身一跃而去。

继光心中得着一个这种进入太岳庄的好机会,心里不由兴奋万分,同时更为石逸的那种豪气所感动,暗忖道:“即令没有旁的事故,为了朋友的义气,也应涉险前去,为他打接应才对呀!”

当下,匆忙把身上装束了一番,又放下一块银子在桌上,正待纵身出去。

蓦然……

风声疾动,两条高大人影奔电般射进房来。

正值风声紧急,遍地仇踪之际,武继光无时无刻不在戒备之中,立时举手一扇,把灯熄灭,目光一拢,挫掌跨步,便待攻出。

来人突然嗤地一笑道:“大哥难道连我老偷儿也不认识了”

武继光收掌一笑,遂把太岳庄主业已邀请罗浮子与飞云堡主等前去大岳庄,自己拟去追踪之事向二怪说出。

四海神偷迅速向百毒尊者瞥了一眼,哈哈一笑道:“这事我和老毒虫早已知道啦,还和他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呢!”

遂从怀内掏出一面闪闪亮光的玉牌,递到武继光手里道:“这是老偷儿从穆天虹身上顺手牵羊得来的东西,暂时就放在大哥身上好啦。”

武继光接过玉牌细细一看,只觉这面玉牌面积虽只有二寸来宽,却雕刻了许多东西,正面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金头蜈蚣,反面刻了八个篆字“众志成城,信誓旦旦”。

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是何意义,猜想定是一种令符或信物之类的东西,当时便顺手往怀内一塞。

百毒尊者突然道:“大哥既欲追踪穆天虹,那就小心点去吧!

“我等也得走了。”

返身一转,已当先飞走。四海神偷哈哈一笑道:“也许我们三人殊途同归也说不定,老偷儿也得走了。”

飒然风响,也走得无影无踪,武继光知道他们有着十天的赌赛,此刻正在较劲呢,遂亦朗声一笑,便向窗外跃去。

循着石逸所说的方向,往前疾赶。果然,在高城不远之处便发现了武当独门暗记方向所指,却已弃路登山。

遂立刻转变方向向那乱山中奔去,一则他十分关心新近结识的朋友石逸,再则穆天虹此次邀请罗浮子和飞云堡主以及漠北来人,名义上虽是私人的交往,实际关系着整个武林劫运,他必须把这事情一哦弄一哦个水落石出。

循着所作的标记赶了有一个多时辰,突然发现,标记业已中断,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了,不由大吃一惊,暗道:“不好!难道石逸已经遭了危险”

隐在附近,又搜索了一遍,仍不见一丝痕迹,心里不由踌躇起来,这种情形有二种可能,一是石逸已没有机会再留下本门暗记,再不,便是已被太岳庄的人发现了他所留下的暗记,而予毁灭了,这一来,不由心中更急,暗忖道:“他们就是行踪再秘密也不可能不露一点行藏,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心里虽在暗中思索,眼光却不断地四面搜索。突然,白影一闪,白衣罗刹符小娟忽从一条幽迳中走了出来,一见武继光不由惊喜万分,倏喊一声道:“武继光,你也来了”

纵身便向他身上扑来,她为人坦率天真,只知一哦爱一哦其所一哦爱一哦,绝不顾及当时旧礼中的那些男一哦女授受不亲的严格界限。

一到身边,便把一颗臻首直投到武继光怀内,一双玉一哦臂,紧紧把他脖子绕住,兴奋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近来实在太孤独可怜了,赤地千里符风因要对付他的敌人,就把她安顿在一位隐居的唯一友人处,可是这位朋友天生怪癖,终年也难得和人说几句话,试想,象符小娟这样一个天真好动的姑娘,和这样一个象死了一半的老怪儿住在一起,怎不把她憋死

住不上几天,她便偷偷地跑了出来,她在江湖之上,不但没有半个朋友,兼以仇踪遍地,还须时时戒备,这种一哦精一哦神上的苦痛,确非一般常人所能忍受。

武继光木然地任由她拥抱着,只觉一阵阵的幽香直向鼻孔中沁入,生理上竟突然起了一种反应,本能地也把双手伸了出去,将她环腰一把抱住。

他这动作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并未经过大脑,两人就这样默然缱绻了有一盏热茶的时间,武继光突然头脑一清,暗中叫苦:“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猛然把手一松,正待把她推开,忽然,他发现那张美丽而熟悉的娇靥比以前憔悴多了,此刻竟满面都是泪珠,紧偎在自己一哦胸一哦前,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儿,哪象是个江湖人人一哦色一哦变的白衣罗刹呢

武继光心地最是仁慈,实在不愿也不忍再去刺伤她,遂轻轻一哦抚一哦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小娟,你最近从哪里来可曾见着你爸爸”

符小娟缓慢仰起那张隐含泪光的矫靥,黯然摇了摇头。

五月仲夏季节,她只穿了两件薄薄的白纺绸衫,越显得体态轻一哦盈,弱不禁风,两人肌肤相亲,武继光不禁又起一阵莫名的冲动,他几度想俯下头去,吻那两片鲜红欲滴的樱一哦唇。

但,他毕竟是一个守礼君子,心头一荡之下,赶紧凝神祛虑,把杂念排除。很自然地轻轻推开了环绕在脖子上的两只雪藕般的玉一哦臂道:“如今风云紧急,你爸爸不在身边,你不该出来乱跑,万一遇上强敌怎么办”

符小娟突然把他一推,咯咯一阵狂笑道:“那有什么了不起!本领平常的,那是他们活该倒霉,自寻死路,如果真正遇到武功高的,拼死了也就算啦!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着凄凉意味,显然她的这宗笑声,并不是狂妄骄傲,而是发泄。半晌,笑声一敛,转过身去,轻轻一叹道:“反正象我这种人,死了也不会有什么人伤心惋惜的……”

武继光见她忽然又伤心起来,也不知她受了什么委屈,忙又趋前两步,走到她背后,柔声道:“你不应该作这种想法,你知道你爸爸是如何一哦爱一哦你啊!如果你真的遭遇到什么危险,他必定会很伤心的。”

“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还年轻,我不能也不愿意把大好青春虚掷在那渺无人烟的深山。再说,我也不放心你,你的处境不是比我更为危险吗同时,你又没有一点江湖阅历,真叫人担心死啦!”

若在以往,武继光不会为这些话而深受感动,但如今情形不同,自和赤地千里符风叙过师门的渊源后,彼此已经是自己人了,论辈份,小娟该是他的师侄女,只以彼此年龄相仿,他不好意思把那‘贤侄女’三字喊出来罢了。

此刻见她对自己那样的关心,不禁大为感动,遂轻拍着她的香一哦肩道:“你不必替一哦我担心,我自己会当心自己的,你最好还是回去吧。等事情水落石出,我会去看你的。”

“不!不!我要你路同走。”

符小娟扭着腰肢,把一颗臻首乱摇。

这一来,倒使武继光大感为难起来,只因此行凶险万分,自己有无危险都难说得很,把她带去,万一有什么凶险,将来怎对得起师兄赤地千里呢

更何况,大家的目标就是她父母,如果和她同行,不是更易引起旁人的误会吗因此,半响都没有出声。

符小娟霍地身躯扭转,幽幽地道:“我知道你很不愿意,但是自从和你认识后,我就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唉!我这叫春蚕作茧,自寻烦恼……”

缓慢移动脚步,向一一哦裸一哦大树下走去,这一句话,说得十分明显,无异把她的心思赤一哦裸一哦裸一哦地吐露出来,继光就是呆子,也不难听出来,不由心头一颤,暗中叫糟道:“原来她竟是这样富感情的人啊,可是……唉……”

猛见她已走到了一株高大垂杨之下,仰首苍穹,呆呆出神,大眼角下的眼泪,映着一哦陽一哦光,就象两颗晶莹的明珠,那种悲痛欲绝之态,不禁又使他心头一震,同时心里也十分不忍。

他深深知道,象她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如此赤一哦裸一哦地把心里的话向对方吐露,已经是十分委屈了,如果再对她刺激,一个处理不当,极易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忙又趋身毫到她身旁,缓慢地道:“我并非不愿和你一道走,而是此行凶险无比,你犯不着和我一同涉这个险。”

符小娟突然转过身来,无比兴奋地道:“你答应了”

语音中充满了惊喜,她根本就没有去想那些凶险的事。

继光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头一点,却没有做声。

就这时刻,一阵强猛的破空之一哦声 响起,呼,呼,三条人影急如箭矢地射来,暴喝一声道:“好小子,原来你在这里……”

两人一惊之下,霍地二下一分,白衣罗刹罗裙飘舞之下,疾若一阵飘风,猛向来人扑去,素手连挥,疾攻三式。

继光闪目一看来人,竟是‘风尘三友”,出声叫喊的就是那以莽撞闻名的“莽头陀”,忙喊道:“小娟,快住手!是自己人!”

但,莽头陀早被她一阵急攻,一哦逼一哦得连撤了七八步。气得他虎目圆睁,怒吼道:“野丫头,你真个要和我和尚动手”

这当儿,继光早已纵身上前,把小娟拦住。“怪叫化”也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真是野得可以啦!”

符小娟自懂事以来,所遭遇的不是打就是杀,尤其每年一次的驾车春游,都不啻就是出来和人打架。也就是说,凡来找她的人,全部是仇敌,因此也就有着种特殊的一哦警一哦觉一哦性一哦,此刻见错打了光哥哥的朋友,不禁一怔,怪叫化在旁一打趣,更使她不好意思,一转身躲到继光身后,只是吃吃地憨笑,活脱脱地现出一副少女娇憨之态。

武继光此刻已摆出一副师叔的姿态,正容说道:“这么大的人,还这般孩子气,快过来,我给你引见,他们就是名满江湖的‘风尘三友’,怪叫化、莽头陀、脏道士,三位老前辈!”

符小娟把嘴一嘟道:“谁还是孩子呀”

娉娉婷婷,走了过来,向三人规规矩矩地一一行礼。

这一来,莽头陀的脾气,再也发不起来了,搔着头皮道:“免礼!免礼!我和尚今天这顿打就算白挨啦!”

小娟噗嗤一笑道:“你老人家武功高强,哪会被一个晚辈打着呢!”

莽头陀最喜欢戴高帽子,小娟本来生就一张讨人喜欢的面庞,再这般娇嗔地连叫了几声老前辈,直逗得这位莽头陀满心欢喜,哈哈大笑道:“好,好,算你说得有理,这顿打,就算和尚给你的见面礼好啦!”

这话一出,又引起大家的一阵哄然大笑。

说笑了一阵,已把见面的那种不愉快的空气一扫而空,怪叫化对继光上下打量了几眼,把眉一皱道:“最近风声较前更为紧急,老弟你何故又换上了这身装束而且好象唯恐人不知似的把两件宝物都佩在外面”

由他这微带责备的口吻中,可见这位叫化对他十分关心。

继光微微一笑道:“大哥责备得极是,但此举并非小弟本意,而是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两位‘老弟’的主意,他们认为,既然自己堂堂正正,并未做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要掩饰行藏小弟亦同意他们的说法,想我武某,真金不怕火炼,何惧那些魑魅!”

怪叫化突然睁大眼睛失惊道:“你说什么那两个老怪物会是你的老弟”

这不仅怪叫化迷惘不已,就是脏道士和莽头陀也觉奇怪万分。

继光笑着把那场赌赛对大家叙述了一遍,接着又道:“他们两人,这两位老人家倒对我颇有帮助呢”

怪叫化大笑道:“老叫化过去只知两个老怪物行为怪诞乖张,想不到竟是如此天真一哦人物,别看这种几近玩笑的行为,今后对你复兴地灵教倒是挺有用呢,他们两个可能是你最有力的辅佐呢。”

旋又面容一正道:“老叫化正要找你,有一项重要事情和你商量,此间不是说话之处,且随我来!”

几人随着怪叫化,飞驰到一个小小的破庙之内停下,踏进店门,只觉一阵浓烈酒香直扑入鼻孔。

原来破庙的一角土灶之上正一哦温一哦 着一大缸酒,炉火燕熊,里面似乎还煨了什么。

怪叫化咧开大嘴嘻嘻一笑道:“今天算你两人有口福,怪叫化正煨了两只‘叫化鸡’和一缸绍兴酒,咱们边吃边谈吧!”

几人七手八脚,把火里的鸡子扒出,敲去面上的泥土,立时香气四溢,露出两只又肥又嫩的油鸡来。小娟拍着手笑道:“这种滋味我还是头一次尝到呢!”

莽头陀又找出了两个破碗,把一哦温一哦 好的酒倒出两碗来,大家席地而坐,把鸡撕一哦开,慢慢吃着,怪叫化咕噜噜把一碗酒气儿喝干,这才怪眼一翻道:“你到这地方来,可是追踪太岳庄主穆天虹”

继光点头,随把武当弟子石逸告诉他的话以及自己的疑点,说了一遍。

怪叫化道:“老叫化早就疑心此人深藏不露,笑里藏刀,绝不是江湖一般人所传言的那种人物,此次他邀请罗浮子及飞云堡主秘密会商,不知又要搞些什么玄虚”

继光诧异地道:“这事大哥何以得知”

脏道土噗地把一块鸡骨吐出,接口笑道:“为香车之事,我们连一哦腿一哦都跑断啦,若连这一点点消息都打听不到,风尘三友便算栽到家了!”

说完,端起破碗,“咕咕噜噜”地喝了两大口酒,又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独霸两川的‘川中五鼠’,已联袂而来,要找太岳庄主算帐,这场热闹,有得瞧啦!”

继光勃然动容道:“就是害死莫郡王的‘川中五鼠’”

“不是他们还有谁”

继光立时剑眉掀动,愤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因莫丹凤的关系,一哦爱一哦屋及乌,把莫郡王被杀之仇,引为己仇。

怪叫化察颜观一哦色一哦,早知其意,突然端容道:“你切莫冲动,我们暂时还是来个坐山观虎斗,随时见机行一哦事!”

继光觉得近来之事,已越来越复杂,千头万绪,简直无从推断,低头沉思了一会,猛然抬头,对着怪叫化道:“小可有几项不解的事情,须向大哥请教:“第一,这个假冒赤地千里符风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说是嫁祸,有一两次也就够了。何以一而再,再而三,难道他就不怕引起武林公愤”

“第二,假定此人便是太岳庄主穆天虹,他这样做,目的何在”

“第三,川中五鼠何以要害死莫郡王想那莫郡王既是那般礼谦下士,难道手下便没有几个得力的人”他还待继续说下去,怪叫化已哈哈大笑地把他的话截住道:“够啦!够啦!就这三点,已够怪叫化说上三天三夜的!”

“第一项,你说得很对,如果专为嫁祸,有一次两次已经足够,何以一定要引起武林公愤这点,老叫化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掩护他的另一项一哦陰一哦谋,而故意使武林各派把目标集中在此事之上,另一项可能,也许是一种偏激的报复行为。

至于你所说的第二项,那不过是一种猜测罢了,穆夭虹这个人确有可疑之点,此人被称为太岳庄主,而大家都不知道太岳庄在什么地方如果是正派人士,何不堂而皇之地把庄址告诉江湖人此其一。

“此人外貌忠厚,实际内藏一哦奸一哦诈,那‘春风化雨’外号,纯是沽名钓誉,从那次假郡主哄骗各派人士及推举他为武林盟主这二件事,便把他的企图全部暴露。此次秘密带来一个漠北来客,更足启人疑窦。老叫化此刻难下断语,我们且等到了那里,再看情形,便不难推测他的用心了。”

“至于莫郡王之事,老叫化也可把莫郡王之历史大概告诉你,你也许可从这里面推测出许多问题来。

“想那莫郡王,身为先皇驸马,食邑三湘,经路西南,深为朝廷倚重,声威何等显耀。

就以历次朝廷的赏赐来说,所积累的异宝奇珍,也不知有多少,怎会一朝身死,便只剩下一个弱女和一个老苍头呢”

“况且莫郡王平日恭谦下士,门下奇人异士甚多,也不至于轻易被川中五鼠害死呀此其二。”

“依我叫化猜想,又有两项可能,第一,莫郡王带领众多的属下人中,必定有人和川中五鼠勾结,才能顺利得手。”

“第二,留在长沙郡王府的属下们,一闻郡王被害,明欺郡主是个弱女,便把所有珠宝财物劫夺远扬……”

怪叫化说完这番话,见继光只是默然静听,并没有提出半句疑问,又补充道:“这些话,只是我叫化的粗浅看法,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等以后再慢慢研究吧!”

就这说话时间,一缸酒早已不知不觉中喝干,莽头陀站起身来,拍拍肚皮道:“肚子也饱了,你这叫化也唠叨够了,咱们该走了吧”

怪叫化遂也站起身来,对继光道:“我们还是分开走吧!老叫化等先走一步,一路替你留下暗记,你们慢慢随后跟来,此行关系重大,务望小心。”

叮咛已毕,三人纵身一跃而去。

白衣罗刹符小娟,也懒洋洋地站起身来道:“那怪叫化唠唠叨叨,尽说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真把我听厌了。”

武继光可就不同了,他雄心勃勃,暗暗以天下之不平为己任,怪叫化所说,虽是一鳞半爪,却都耐人寻味。他正自一人低头沉思之际,小娟的几句牢一哦騷一哦话一吵,把他从沉思中惊醒,遂也站起身来道:“怪叫化虽平日游戏风尘,滑稽突梯,但这些话,确实不无道理,同时更可以作我们了解事情真相的参考呢。”

两人离开破庙,一路又循着怪叫化所留的暗号继续追踪,渐渐地,已于途中发现敌踪。

幸好两人‘步步青云’轻功身法神妙无比,所有穆天虹于途中所留下的拦截之人,都被他们轻巧地闪过,直到次日傍晚,才到达一个险峻无比的山口,而怪叫化所留的暗号,也突然不见了。

继光把符小娟拉到一旁,低低地道:“太岳庄主的巢一哦穴一哦,可能就在这山口之内了,我们小心点,进去吧!”

符小娟小嘴一撇道:“要进去就大摇大摆地冲进去好啦,何必掩掩藏藏”

继光不以为然:“假如不这样,何以能探得他们的秘密”

就这时刻,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二人赶紧把身一哦子往一丛灌木后一躲,呼一哦呼,五条人影急如奔马地由山径飞来,直向山口奔去。

继光心里一动,暗道:“莫非川中五鼠到了”

那五条人影刚到山口,蓦然,暗影中一声暴喝道:“来的是哪条道上的朋友请暂停贵步!”

来人中响起一个一哦陰一哦沉的声音道:“川中五雄!”

似乎话都懒得多说,而脚下也根本未停留,仍然继续往山口闯去。

但见黑暗中人影幌动,嗖!嗖!跃出十几个玄衣人来,把山口通通挡住,又是一阵暴喝道:“还不赶快把脚步停下,否则,莫怪我等得罪朋友……”

但,那五条人影,去势如电,只听一阵惨呼声起,噗通!噗通!十几条人影一齐平空倒地,那五条人影,仍然都未停留一下,继续往前疾射而去。

武继光不由冲口骂道:“哼,好狠毒的手段。”

就趁这空隙,拉着小娟,也一阵飙风似的,冲入了山口。

进入山口,是一座林木葱郁的山谷,靠着山根,隐隐露出一座高大的庄院,房舍栉比,占地甚广。

再看那五条黑影时,却早已不见了,暗骇“川中五鬼”武功果是惊人,就以这项轻功而论,也足以傲视江湖了。

奇怪的是,自此之后便没有再遇见把风的哨卡之类阻挡,竟一直到达了庄院之前,符小娟心一哦性一哦最急,飒然一跃,已越过了高墙,直向中一哦央一座灯火明亮的大厅奔去,继光伏身墙头,向里略一打量,也随在小娟之后向前奔去。

这座庄院虽大,却不似是太岳庄主的根本重地,各处房舍,都黑沉沉的,既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唯一有动静的,就只这座大厅。

两人轻巧地伏身大厅瓦面之上,向里张望,只见里面灯火明亮,坐满了人,内中有峨嵋派掌门人罗浮子,飞云堡主王强,武当高弟石逸,七步追魂刁童,一哦陰一哦陽一哦秀士侯健,擒龙手王逢吉,神算子李遇仙等。

太岳庄主穆天虹、离魂妃子及那位漠北来客也都在座,看样子,似乎在商量什么重大事情似的。

只听穆天虹哈哈笑道:“穆某为人,江湖朋友均所深知,一不求名,二不求利,但望武林之中彼此能够和平相处,没有凶杀斗狠,便属于愿已足。此次所以不避闲言,挺身而出,实抱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旨,以图弭这场凶杀。若果江湖朋友,仍有疑心穆某意图独霸江湖,那实在是令人寒心之事!”

罗浮子愤愤地接口道:“武林七派,向来和衷一哦共一哦济,不料此次竟各行其是,甚至有人责难贫道认事不明,咳!真是岂有此理!”

飞云堡主冷冷一笑道:“武林七派向以武林领袖自居,夜郎自大,目中无人,依在下看来,又有哪一派的掌门人,值得同道钦仰不是云某当面恭维,比之穆庄主这种宽宏大度,义胆侠肠,真是差远啦!”

穆天虹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王兄实把兄弟抬举得太高啦!武林七派,历史悠久,派内奇能异士多得不可胜计,穆某庸庸碌碌,不过徒具虚名而已,此次自不量力,意图结盟各派,一哦共一哦同对付香车主人,也是一时权宜之计,奉承诸位兄台看得起兄弟,令人从中策划,但愿不负诸君期望,灭去此魔,也可向江湖朋友稍作交代。”

漠北来客文宇屏,目光冷峻地向全场一扫,正待开言,一阵凄厉怪啸倏告传来,跟着呼一哦呼声,由半空飞来五一哦团一哦 黑影,笃!笃!一齐一哦插一哦在厅堂当中的一张八仙桌上。

原来竟是五面小小三角牙旗,黑底白字,中一哦央绣着两根森森一哦交一哦 叉白骨,来势突兀,却是神一哦色一哦自若,起身含笑拱手道:“川中五位当家的,既已辱临,何不现身一见”

语音未落,大厅四角,又起一阵令人战栗的怪笑,五个身穿皂衣的怪人竟鬼怪般人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大厅的四角。

连房脊之上的武继光和符小娟也不知他们是怎样进来的,在场一哦群一哦雄,不觉又是一惊。

漠北来客文宇屏却仰面一阵冷笑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竟都是些装神扮鬼的鼠窃之辈,实令文某笑痛肚皮。”

蓦听当中一个脸皮白皙,瘦长高者一哦陰一哦森森地一笑道:“是吗……”

举袖轻轻往外一拂,一阵隐挟腥臭的一哦陰一哦风倏向文宇屏卷去。

文宇屏冷冷一哼,连身一哦子都未站起,猛地挥掌往外一甩,也劈出一股刚猛无比的劲风。

二股劲风相碰,呼地大厅陡起一阵旋风,刮得那几支臂粗的烛光摇摇曳曳,几乎熄灭。

文宇屏面容聚变,霍地往起长身,咔嚓一声,坐椅四分五裂。他一时大意,吃了一个暗亏,哪肯干休,冷冰冰的脸上,骤起杀机,跨步上前,正待出手。

穆天虹却早于这个时刻趋身上前,哈哈一笑道:“都是自己人,文兄切莫误会!”

说话之间,向着文宇屏,连丢一哦了两个眼一哦色一哦。

这个当先出手之人,乃是川中五鼠中的老大“笑面蛇心”吴独生。吴独生为人狠毒一哦陰一哦沉,一哦奸一哦狡无比,一见穆天虹出面,不禁冷冷一笑道:“穆兄倒说得轻松至极,无故用兄弟麾下‘川南三煞’来作骗取玄都宝笈的牺牲品,哼!这种行为,岂还把‘川中五杰’看在眼内”

穆天虹一听信提起此事,不由暗中大吃一惊。川中五鬼雄踞西南,实力雄厚,此来寻仇,不仅破坏了他的计划,而且公开叫破他的一哦陰一哦谋,若不设法应付过去,全盘计划便将整个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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