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年之约七年痒(2/2)
继光曾经数度遇上鸿蒙紫气,但威力绝没有像这次的强大,心中凛然之下再次将两极混元真气凝聚,陡的一声大喝,双掌全力推出,危急之中,这招已尽了全力。
轰隆隆,场中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响,尘土飞扬,继光的一个身一哦子竟被震得凌空飞起,空中连续几个翻滚,扑塌一声摔了下地来。
扶桑姥姥也在这招硬碰之下,蹬!蹬!连退了五六步,但她生一哦性一哦凶悍狠毒无比,立时猛吸一口气,硬把翻腾的血气稳住,倏的向继光扑去。
就在扶桑姥娃身影腾起的同时,场中蓦起二声娇喝,两道银芒,一左一右向她横卷而至。
但,扶桑姥姥对凌波仙子和白衣罗刹由左右攻来的剑势,竟然视若无睹,仅把双袖轻轻往后一拂,立有一股劲气卷起,将二人扑来的身形震起,仍然原式不动的向继光冲去。
眼看继光就要伤在她的双掌之下,蓦然
一道焰焰的光华,倏从地下飞起,迎着扶桑姥姥的身形卷去,扶桑姥姥万料不到继光重伤之余,仍能出剑攻敌,仓促中几乎被那道剑芒穿一哦胸一哦而过,还幸她内力已到收发由心之境,眼看剑芒迎面射一哦到,猛的双袖往上一抖,身形倏地升高八尺,就势空中一个翻滚,人已向右方斜掠一丈多远。
饶是她应变迅速,一件玄衣下摆,仍被剑芒截下下一尺多长的一幅,她生平从没有吃过亏,这遭穿衫被割,更是暴怒如狂,脚尖才只一点地,呼的一声又复凌空拔起,二度向继光扑来。
继光这时早趁那一剑削出之势,纵身跃起,玉剑一震蓝焰暴射,连人带剑向扶桑姥姥飞扑过去。
二下势子都猛,但见人影闪动,剑光一阵乱颤,两人倏合即分,双双暴撤五尺,继光步法散乱,连打了几个踉跄方才站稳。
扶桑姥姥却是凶睛怒凸,双手十指箕张,白发根根竖一哦起,形状犹如厉鬼一般,可怕已极。
这时被扶桑姥姥震退的白衣罗刹和凌波仙子已双双赶到了继光面前,一左一右护卫在他身旁道。
继光一手横剑当一哦胸一哦,一手剑诀前指,双目射一哦出两道可怕的光焰,紧盯着扶桑娃娃,口角之内沁沁流一哦出两行紫血,双方斗公鸡一般对峙着,谁也不敢先行槍攻。
凌波仙子和白衣罗刹都是幼承家学,见识广搏,虽然见继光这形状,心里十分痛惜,但谁也不敢出声说话。
扶桑姥姥内功一哦精一哦纯,稍事调息便已复原,蓦地一声暴喝,双袖倏地往外一甩,一股迷蒙紫气,狂飘一般向前卷来。
迅猛、急疾,和其他的人所用不大相同。
继光猛的一震腕,一阵剑啸丝丝,顷刻之间,连挥七剑,立时大喝道:“你们快退!”
白衣罗刹和凌波仙子,知道这种鸿蒙紫气威力惊人,立时衣裳飘飘,倒撤一丈多远,闪目一看场中。
但见漫天的剑芒已和那股紫雾接触,轰隆隆,发出一阵沉雷也似的闷响,继光陡觉剑身重如山岳,运转都难,赶紧双掌一推,再次把两极混元乾坤手施出,才算把那股如山潜力档住,但仍被震退了五六步。
扶桑姥姥也被那奇幻无比的轩辕七斩,惊得横里飞出八尺,但瞬又怪吼一声,向前扑来,双掌齐运,一连劈出一十一哦八掌,她是存心要把眼前这少年拾下,竟不惜耗尽真元,掌掌都用上了十成功劲。
狂飙般的掌风潜力,怒涛般一波一波由四面卷到,汇成一股力量奇猛的回旋气流,刮碍四下砂石纷飞,草木尽偃。
武继光和扶桑姥姥连续用两极混元乾坤手对拼了二掌,内腑业已受到极重的内伤,全凭一股真元支持着,此刻见扶桑姥姥又复全力攻来,只得猛一咬牙,勉强提一口真气,把轩辕七斩施开,嘶!嘶!七剑连环,一气儿攻出,刹那之间,蓝光暴射,漫天剑气,立在身前布起一幢绵密无比的光幕。
扶桑姥姥虽出尽全力,竟一时无法冲破这重剑幕,但这老怪物目光何等利害,早已发现继光已成强一哦弩一哦之末,绝难长期支持,当下桀桀一阵怪笑道:“难道这时你还不甘心腑首认输吗须知妄图称霸武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呢。”
继光气极,双目一睁,一哦精一哦芒迸射,嘶,嘶,削出二剑,大喝道:“你少要做梦,小爷但有三寸气在,决不向你认输。”
“好小子!有志气,看老身收拾你。”
“有本领就使出来,小爷绝不惧你。”
双方对话之间,又迅猛无匹的攻守了三十余招,继光此时虽然居于极端劣势,但却悟撤了不少轩辕七斩中的一哦精一哦微,无论扶桑姥姥的攻势如何凌厉,他仍能勉力化解,是以一时之间扶桑姥姥竟无法奈何他。
这时最为焦急的还是白衣罗刹和凌波仙子,虽眼看继光受到扶桑姥姥的一哦逼一哦迫,却无法握手,她俩自知功力太差,上去不仅不能帮忙,反倒会使继光分照顾,是以只有站在一旁干着急。
此刻见继光的剑势忽然转强,局势也渐稳定下去,方才把一颗提起的心稍微放宽。
扶桑姥姥明明发现继光身负重伤,以为轻易便能打发,不料竭尽全力攻了许久,对方虽然吃力异常,但总没有办法攻破他那绵密剑幕,心中也觉暗暗心惊,更对少年的深厚基础钦佩不已。
时间在极度紧张中,一分一秒的度过,此刻日正当中,秋一哦陽一哦照射在继光苍白的脸上,黄豆般大的汗珠.颗颗的顺颊流下,他感到头脑有些昏昏,心脏也狂跳不已,知道这是因为真元耗损过度的关系,这由金一哦精一哦玉魄剑上所射一哦出的剑芒长短可以看出来。
但,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支持着他,仍然使剑法丝毫不乱一招紧接一招的攻出,不过剑光所笼罩的圈子却愈来愈小了。
这时,扶桑姥姥破罗似的声音又响了:“小子,你只答应老身,彼此和金蜈宫一哦精一哦诚合作,老身立即晓你一条小命。”
继光气愤填膺,猛提一口真气大喝道:“你在做梦!”
丝!丝!剑芒大盛,顷刻之间扩及到二丈开外。
扶桑姥姥桀桀一阵怪笑道:“小子,你倒倔强得很,可是你真力已渐耗尽,到时不待老身动手,就得虚脱而死,老身不过可怜你一身武功来得不易,才好言劝你说,你以为老身真的没法收拾你吗”
就这时刻,倏然远远一人冷然接口道:“老巫婆亏你不脸红,这般威一哦逼一哦一个后生小辈算得什么英雄”
白衣罗刹一见这人来到,不禁大喜,高喊一声道:“书一哦婬一哦伯伯快帮着他把那鬼婆子赶跑,他已经负伤啦!”
就这说话的刹那工夫,书一哦婬一哦已长衫飘飘,倏然到了继光身旁,桑娃娃面前,厉喝一声道:“住手!”
呼的一声急疾无比的罡风,直向扶桑姥姥卷去,扶桑姥姥嘿嘿冷笑道:“老穷酸你是来找死!”
长袖猛的一抖,倏向书一哦婬一哦劈出的那股罡风迎去。
轰!一阵震天价的暴响过去,扶桑姥姥斜斜歪歪倒退八步,脸上颜一哦色一哦骤变,书一哦婬一哦也双肩摇晃着退了二步,但他知道胜利之机,仅在这一瞬间,倏地往前一趋身,厉喝道:“再接穷酸这一掌试试!”
双掌一翻,一股威猛无匹的罡风,狂飙一般巷起,隐挟排山倒海之力,滚滚滔滔卷到,他在一招硬接之下,已知这老婆子的功力耗去很多,是以这掌已把数十年一哦精一哦修功力全部使出。
扶桑姥姥冷笑一声,炭条似的手指倏然伸出袖外,横拍过去,竟又硬接了书一哦婬一哦这一招。
砰!两股掌力再度接实,轰然又是一声巨震,扶桑姥姥蓦地一声厉啸,人已腾空七八丈高,脚尖踏着树梢只一点,二度腾身,人已到了二十余丈外,只闪得几闪,便已不见,无疑地她在这一招硬碰之下已然吃下大亏。
倒把书一哦婬一哦怔在那里半晌做声不得,白衣罗刹顿脚道:“这老婆子坏得很,伯伯怎么把她放走了呢”
书一哦婬一哦长叹一声道:“伯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说来真是惭愧,若不是她和这位小哥恶战了许久,耗去她大部分真元内力,伯伯这点功夫又岂是她的对手”
二人一边说着话,正待转身看视继光时,蓦然
噗通一声,继光已仰面摔倒在地,吓得凌波仙子和符小娟同声惊呼,一齐向她身旁扑去。她二人可说是关心者乱,试想继光此刻真力耗尽,全身脆弱异常,怎经得起她俩的舍命猛扑
就在她俩体躯刚要扑到继光身上之时,蓦然
一阵柔风骤起,竟把二人硬生生的一哦逼一哦退,二人不禁同时一怔,抬头看时,挡住她俩的竟是书一哦婬一哦,目注二人沉声喝道:“你俩怎如此不懂事他此刻正是极其虚弱之时,哪能再受惊拢。”
说完俯下一哦身去,轻轻拉着继光的手腕看了看脉象,随即把头连摇,凌波仙子和符小娟见他这种表情,只急得眼泪汪汪,拉着书一哦婬一哦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一哦性一哦命绝可保得住,只是……”
“只是怎样嘛快说呀!”
话落倏然出手一阵挥拍,替他试着拍了几处一哦穴一哦道,又俯身下去推拿了一阵,方才轻吁一口气,将身形站直。
符小娟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到底要不要紧”
书一哦婬一哦一面拭去额上的汗珠,一壁轻叹道:“且待他醒转来再说吧!伯伯所能尽力的也仅此了。”
凌波仙子却于这时,倏然一声惊呼道:“他醒啦!”
果然继光这时双目业已睁开,一翻身摇晃着站了起来,符小娟抢步上前一把将他扶住,掏出绢帕缓缓替他揩去嘴角的血迹,同时急促的道:“光哥哥,你现在觉得伤势怎样快试着把真气运转,书一哦婬一哦伯伯说你将因此失去武功呢。”
继光刚才竭尽一身功力,和扶桑姥姥全力支撑,当时全凭着一种坚强的意志,与求生的欲一哦望,是以能支持了那么久,之后,书一哦婬一哦来到,强敌退去,一哦精一哦神懈,便即昏厥过去,醒来之后只觉四肢酥一哦软,一哦精一哦神萎顿异常,当时还未想到失去功力之事,这时小娟一提,不禁暗吃一惊,赶紧试着把真气提聚,不禁颓然长叹。
符小娟一直都紧一哦靠在他身旁,一见他运气的情形,便知不妙,这时见他叹气,更已确定书一哦婬一哦所料不差,只急得她心里怦怦乱跳。
凡是练武的人,都把武功视若生命,武功失去,就等到于判了死刑,尤其像继光这种风云人物,更比死还要难受。
小娟深悉这点,竟不再问,忙安慰地道:“这可能只是暂时的,休养几天必定可以复原,我们还是去稻香村吧,也许四位姨一哦奶一哦奶一哦会有办法。”
继光黯然摇了摇头,此刻他可说是万念俱灰了,一切的雄风壮志,尽皆随着失去的武功消失。
凌波仙子此刻也知情况十分糟,怔了一会,突然走到继光身旁,道:“你不用焦急,我陪你找我爸爸,他老人家终年采一哦药一哦,必定会有办法的。”
继光又复把头摇了几摇,慨然一叹道:“姑娘盛意,在下心里明白,漫说令尊不一定会有办法,即会有法又往哪里去找他呢同时在下也不愿因我之事连累姑娘,姑娘如果有事,此时尽可请便。”
凌波仙子不禁一愕道:“你这是什么话”
“想我武某,仇踪遍地,如果武功失去之事一旦传出,必然会有许多仇家追踪前来,那时姑娘岂不受累”
凌波仙子冷笑一声道:“你把我车玉蓉看作了什么人你我既已订一哦交一哦 ,便当生死与一哦共一哦,患难相扶,车玉蓉纵然因此血溅黄沙,又复何憾”
继光轻叹一声道:“那又何必呢武某落此下场,那是命运如此,怎能再拖累旁人,在下心意已决,请姑娘不必为我担心!”
符小娟心一哦性一哦最急,见他们只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禁发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罗嗦些什么嘛别忘了地灵教的复兴大事全都在你的身上呢,无论怎样你必须去稻香村一次,切莫想那些糊涂心事啦。”
书一哦婬一哦这时也一哦插一哦嘴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无论如何你得见见地灵教四姬和你师兄,然后让大家慢慢设法。”
继光点头道:“老前辈所说极是,无论如何我得去一道稻香村,她们还在等着我呢。”
想了一会又道:“不过我想先去看看三光神尼,黄龙师伯现在她庵内等我,他又有石灵丹,或可助我恢复功力。”
白衣罗刹嘴一撇道:“我知道你是要去看看莫郡主,依我看呀,此刻在可不必,还是一心一意去稻香村吧。到了稻香村再派人向黄龙道长讨回灵丹岂不更妥当。”
继光还未及答话,书一哦婬一哦已经不耐,接着符小娟的话风急道:“此时寸一哦陰一哦寸金,不必再争论了,还是先去稻香村的为是,一去那里便已得安全,然后再着人寺找黄龙子岂不更稳妥”
话落不待继光再表示意见,立时纵身而起道:“老夫尚有急事待办要先走一步了,事后通知地灵教四姬中途来接应,你们慢慢来吧!”
书一哦婬一哦走后,继光又轻叹了一声。他此刻心情实在紊乱已极,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哀,倏然涌上心头。
符小娟深悉他此刻的心理,立即上前扶着他的肩膊柔声道:“走吧!不必难过了,纵使武功真的失去也可以重练呀!我将来必定搜遍穷山恶水,寻求灵一哦药一哦替你助长功力就是。”
继光没有再答应,低头迈步就走,他这一行动,才知武功失去之苦,脚步竟然艰难异常。
凌波仙子自和继光对答了那几句话后,便一直怔在那里没有出声,这时见继光举步就走,竟没有理睬她,心里不觉十分难过,正待发作几句,继又想,他此时心情恶劣,何必和他计较,我还是即时去找爸爸吧,找到爸爸后,再赶来助他恢复功力不迟呀!主意打定,立赶上两步叫道:“你二人慢慢走吧,我去找爸爸去,找到后便立即赶来替你疗伤。”
说完急展轻功,急如星泻的奔去。
继光望着她逝去的背影不禁黯然神伤,一个人在患难之中才觉出友谊的可贵,凌波仙子和他相识不久,而对他的友谊竟是这般诚挚真实,面自己所给予她的又有什么呢
由凌波仙子再想到美人和紫衣女魏紫娟,只觉她们一个个对自己十分友好,雾美人二度舍命维护自己,紫衣女也于自己有大恩,面自己却因许多的事情牵累,无法还报人家,想到这事,不禁轻叹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唉!这些人情债只有来生再行报答了。”
武继光发觉自己功力全失之后,正自感慨万千,黯然神伤之际,蓦然……
远远一人纵声狂笑道:“小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闪目一看,只见白面书生纸扇轻摇,一步三摇的由林中踱出来,和他并排走的是司徒森,后面还跟着一一哦群一哦身背长剑的道士。
白衣罗刹不禁冷冷哼了一声,粉脸涌起一片杀机,她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如果这批人意图对继光不利,她必以最残暴的段对付。
继光发现来人是衡山派的人后,心里倒觉坦然,他觉得衡山名门正派,绝不至乘人之危。
正当白面书生向他发话之时,突然又有二个中年江湖汉子流矢一般向场中射来,继光不由陡然惊,如果来人是金蜈宫人,那就有点麻烦了。
这时,白面书生等距离继光已不及一丈,倏地一齐把脚步停下,目注继光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
原来当继光和凌波仙子、白衣罗刹,舍去司徒森等赶来始信峰来,白面书生等也尾随赶到,他为人一哦陰一哦险狡猾无比,继光等屡遇截击,他们却隐身不出,等到将金蜈宫人打败时,他们才又继续跟进。
到达始信峰,又趁继光和石鲸夫人对话时,绕道潜入峰后,会合了本派的几个师兄弟,更是悉这次始信峰之战,七大门派伤亡惨重,七位掌门人差不多都已负伤,少林元元大师竟于力战金蜈宫主人时失手伤身,也幸亏元元大师缠住了金蜈宫人,七派掌门人才得安然撤离黄山。
大家得悉全部情况后,原拟即时撤离,白面书生却念念不忘衡山一鹤之仇,一力主张再绕回去看看继光等,如遇机缘凑巧,并可趁继光在力战金蜈宫高手力乏之时发动围攻。
他们绕回峰前后,正赶上武继光和扶桑姥姥那一幕惊心动魄的拼斗,吓得他们隐藏林中连大气也不敢出。
嗣后书一哦婬一哦来到,继光昏厥,他们虽明明听得继光功力全失,但他们自忖惹不起二个女魔星,更惹起书一哦婬一哦,故一直等到这时才发动。
继光见白面书生只是狂笑,不禁剑眉一掀,冷冷的道:“何事今阁下如此得意”
“我笑阁下此时,就像蚊龙游入浅水,猛虎去了爪牙,昔日的威风只有到梦中去追寻了。”
白衣罗剩倏地往前一趋身道:“难道你想趁人之危哼!须知还有姑娘在这里呢。”
“白衣罗刹虽然狠毒泼辣,此刻只怕自身还难保呢。”
“哼,有胆子你不妨试试。”
白面书生久闻白衣罗刹之名,自己怎敢惹起她,突然回头向司徒森道:“师弟若要雪报松鹤师叔当年一剑之仇,此刻正是时候,快动手吧!”
司徒森点点头道:“待我试试!”
声随人落,呼的一声直向继光冲去。伸手便来扣继光手腕。
白衣罗刹娇喝一声道:“你敢!”
银刀划起一道惺芒,疾向司徒森拦腰卷去,白面书生早已料到了这一着,就在司徒森前冲的刹那长剑已经撤出,白衣罗刹撤刀拦截,他也立时剑掌齐挥,猛向她背后攻去,一哦逼一哦得符小娟不得不撤招自保。
再说司徒森向继光攻击既不用长剑,也没有用掌势而用手拿,目的乃在试探,不过他这一手用的十分突兀,其势有如闪电。
就在他的手掌就要艘及继光手腕的刹那,继光突然冷哼一声,手掌倏然一翻,一式“翻云覆雨”,忽的把他手腕攫住。
司徒森不禁大吃一惊,陡的功行铁臂,正待震腕回奔,只觉对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竟是那般柔一哦弱无力,不由失声道:“哦!我明白啦……”
轻轻把手夺回,歉然道:“请恕兄弟不知之罪。”
这时刻,后来的两个江湖壮汉也投到了场中,倏然转身趋到继光面前道:“小魔崽子,索债的来啦!”
继光根本不认识他二人,见他语气不善,不由一愕道:“尊驾什么人,恕我武某眼拙。”
“哼!你是真狂,难道连我昆吾剑严化也不识得”又指着和他并肩站的那个红面汉子道:“这位乃是西南有名的独行侠马玉龙,特来找你算一算杀害点苍三老的那笔血债。”
继光突然仰天一阵狂笑道:“天下徒负虚名之辈多如过一哦江一哦 之鲫,在下岂能一一尽识你要报点苍三老被害之仇对象找错对象了,有胆子就去找金蜈宫主人算帐,何故找上我”
昆吾剑怒道:“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三位怎会遭难”
继光一身功夫全失,本就心情恶劣已极,想不到竟又是上这种不讲理的人,糊涂找上身来,心里更觉恼怒已极,冷笑一声道:“就算因我武某人而死,你又打算怎样”
“一哦抽一哦你的筋,削你的皮为他三个偿命。”
声随人到,倏地往前一趋身,剑光如练兜头向他劈来。
蓦然
剑光一闪,一剑由侧里飞来,当的一声,将昆吾剑严化的长剑直封开去,同时继光身前已多了一个剑眉星眼的俊美少年。
昆吾剑不禁一愕,厉声喝道:“尊驾什么人胆敢从中架粱。”
俊美少年仰面冷冷的道:“衡山派司徒森。”
昆吾剑严化一怔之下,倏然狂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衡山派的高弟,那就奇怪啦,怎的放着‘衡山一鹤’的仇不报,却还要做他的护法使者。”
“你说的不错,衡山派确实与他结有深仇,但此刻报仇却非其时。”
“那为什么”
“他于决斗扶桑姥姥之时,一身功力已经全失,而且此战完全是为了七大门派。”
昆吾剑哈哈大笑道:“他既已把一身武功失去那是天假其便,衡山派若不愿趁此报仇,那就快些闪开让点苍派动手吧!”
“不行,今天任何人也休想动他一根毫发。”
万里独行马玉龙陡的往前一趋身大喝道:“你这目无尊长的任妄东西,还不与我闪开!”
司徒森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他生长深山,从没有出过江湖一步,也没有听过本派所定的那些又严又苟的规戒,只直觉得对一个失去武功的人,不是英雄所为,同时他对继光的一身莫测武功也深为佩服,已动了惺惺相惜之念,决心不让他们侵犯继光的行为。
昆吾剑见他没有做声,以为被万里独行的威风所慑,立即开口高声道:“你是衡山派什么人门下须知七派休戚相关,浑如一体,就是当今掌门天罡道长见了我等也得礼让三分,想不到你竟如此跋扈,还不与我赶紧闪开!”
这些连唬带吓的话,若果是对付衡山派其他的门下,也许可以奏效,对付司徒森不仅没有效果而且适得其反。
司徒森听完昆吾剑这一席话后,倏然俊眉一掀冷笑道:“废话少说,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们一定要用强,那就先行打败小爷再说。”
万里独行怒极,迅速和昆吾剑换了一个眼一哦色一哦,蓦地一声大喝,倏然纵身一掌向继光攻去,此举突兀之极,连司徒森都未曾防到他有这一着,一惊之下长剑一震大喝道:“你敢!”嘶的一声,横削而出。
昆吾剑嘿嘿冷笑道:“你胆子倒真不小呢。”
青钢剑一挥,迅猛无比的对他连攻三剑,一哦逼一哦得司徒森不得不回剑自救。
眼看万里独行那一掌,挟着呼一哦呼劲风,当头向继光压去,只差毫厘便将劈实,只气得继光剑眉掀动,星目放光,冷笑一声,单手一翻掌,疾往上迎,竟忘了自己功力已失,如果在平时,万里独行这点点功力,确不值得他三成功力一击,但今天却又当别论。
就这时刻,倏闻一声惶急的娇一哦呼道:“使不得,快退……”
跟着一阵一哦陰一哦柔力道倏从身后涌来,直向万里独行击出的掌力迎去,但听砰蓬一声震响,万里独行的一个身一哦子忽的凌空飞起,带着一蓬血雨,直向蓑草中落去,狂号了一声,喷一哦出一滩紫血,双一哦腿一哦一伸,便即死去。
这突起的变化,确实震惊了全场,原来白衣罗刹心挂继光,竭力攻出几招,把白面书生一哦逼一哦迫后,翻身便向继光这面赶来,刚好赶上万里独行马玉龙发掌攻击继光,立即提聚玄一哦陰一哦罡煞,一记毒焰魔掌猛然迎出,她这掌是在惶急中施出,可说也是她全身功力所集,是以一掌便把万里独行击毙。
这时昆吾剑也在司徒森的剑势攻击下,倒撤了七八尺,司徒森不为已甚,见他已经后撤,立即停剑不攻。
这一来倒把白面书生一哦弄一哦糊涂了,纵身赶到司徒森面前道:“师弟,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那小子功力已失,我们正好趁此除去,你怎么到帮起他来了”
司徒森冷冷一笑道:“我的想法和你正好相反,一切的恩怨都得等他功力恢复之后再说。”
“如果他的功力永远无法恢复呢”
“那么一切的恩仇就此一笔勾销,想我司徒森昂藏七尺,岂屑向一个毫无抵抗的人下手况且他此刻内心所受的痛苦已经够大啦,我们岂可再落井下石。”
白面书生倏然面一哦色一哦一变道:“这小子乃是本门公敌,即令你不肯动手,我等也绝不能轻易将他放过。”
随对着那一哦群一哦道士把手一挥道:“下手!先把那小子拾下再说。”
司徒森蓦地一震剑大喝道:“哪个敢于动手,先叫他尝尝我的长剑。”
吓得那一哦群一哦蠢一哦蠢一哦欲一哦动的道士齐把脚步一窒,都把目光看着白面书生。
白面书生可惹不起这位师弟,眉头一转,沉声喝道:“你纵然瞧不起我这师兄,难道连衡山派的门规都不顾了”
司徒森冷笑道:“衡山派堂堂名门正派,绝不会有这种不顾江湖道义的门规,若果真有的话,哈哈,我司徒森并不稀罕这种师门。”
白面书生勃然一哦色一哦变道:“你好大的胆,胆敢擅自批评本派,你就不怕那剜目断臂之刑吗”
司徒森仰天狂笑道:“司徒森但知行所当行,不知什么戒律,你别把那些大帽子扣我。”
白衣罗刹见他俩师兄弟越说越僵,遂轻声对继光道:“光哥哥,我们走吧,如果路上没有阻碍,也许天黑以前可以达到宣城呢。”
继光点了点头,转身缓缓向山下走去,白衣罗刹亦步亦趋紧随其后,昆吾剑见万里独行已死,自己一人势孤力薄,不敢阻拦,挟起地下的万里独行,飞奔而去,衡山派的一哦群一哦道,因为司徒森的反对,也没有一人敢于阻拦,任令他俩缓缓消失于丛林暗影之中。
白面书生见继光等已经走了,自己再和司徒森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因对这位师弟名虽衡山派,实际并未到过衡山三元观,如果一旦和他闹翻,真的他会说出做得出,以其到时不得下台,何不现在就让着他点呢。
同时他为人一哦陰一哦毒无比,早已暗中想好了一条毒计,暗忖道:“这小子仇踪遍地,我何不暗中把他失去武功的消息传出去,那时纵令白衣罗刹武功再高,恐怕也难保他的安全了。”
主意想定,当下装怍若无其事的淡淡一笑道:“师弟既一定不肯于这时动手,那就便宜他们这一次好啦,如今天一哦色一哦不早,我们也该走了,愚兄须立时赶回衡山,看看掌门师兄的伤势。”
其实,他回衡山是假,进行一哦陰一哦谋才是主要目的,司徒森因不喜欢派规约束,故不愿随他回山,遂把手一拱道:“师兄有事就请便吧,小弟拟到各处观察历练番,以后有机会来衡山拜望师兄。”
说完各自分手,白面书生领着那一哦群一哦道士径自觅路下山。
再说继光和白衣罗刹缓步下山,白衣罗刹深知继光功力失后已成常人,行路辛艰,暗自提聚功力,一手拉着他的手臂携带他行走,故继光功力虽失,脚程仍比普通一般人快捷得多,不到天黑,二人便已到达宣城,立即找了一家名叫悦来店的客栈住下。
虽然宣城到稻香村只有三四天的路程,而且书一哦婬一哦已先行出发通知,料想一二日之内,便有人来接应。
但,白衣罗刹的心情仍然十分紧张,深怕这短短的一二日功夫,会发生事故,她自入江湖以来,从不知什么叫做担惊和害怕,可是这次她尝着这滋味。
继光深切了解她的心情,反而笑着安慰她道:“死生有命,你何必这么紧张呢我虽把一身武功失去,但像白面书生这种人物,我还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呢。”
符小娟皱着眉道:“我自出扛湖以来,生死搏斗不知经到了多少次,但从没有像这次一般心里老是发慌,我担心可能会发生事情。”
继光笑道:“这也许是你太过关心我的缘故,没有什么关系的,你累了一天该去睡啦,我想即令有人想对我不利,但消息也绝不会这么快呀!况且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那白面书生不是好东西。”
“凭他又起得什么作用,不用担心了,去睡吧,我还得静坐一会才睡呢。”
符小娟立起身来打了一个呵欠道:“唔,我倒真有点累了呢。”
说完莲步姗姗走出房去,说实在话她今天一路搀扶着继光赶路,确实是吃力得很。
就在他俩琐语之时,窗外正有一双明亮的秀目,对着里面察看着,当她的目光接触到继光那苍白的脸一哦色一哦时,不禁暗自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符小娟走出房后,她也一闪而逝。
这时才只上灯不久,街上的行人甚多,客店的门前也是乱哄哄的,悦来店的小二正哈着腰在房门前接客人之时,突然香风一阵,走来一个十分华贵美丽的紫衣女郎。
小二见财神爷上门,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上前去道:“姑娘是住店的小店有最洁净的上房,包管姑娘满意。”
紫衣女含笑点了点头,小二立即把她领到后面上房,开门进去,果然里面洁净异常,紫衣女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二见主顾定妥,赶紧出去泡茶打洗面水,进出忙个不停,紫衣女朗却不忙着喝茶洗面,打开包袱取出一条通体雪白,形状有些象婴儿似的萝葡来,嘱咐小二道:“你去替一哦我拿个盘子来。”
小二答应着去了,不多时便拿了一只细瓷盘子进来,这时紫衣女郎已用一一哦柄一哦玉刀把那白萝葡一连切下十几片,放进盘内,并把萝葡郑重包扎好,放在包袱之内,这才转过头来,含笑道:“小二哥,你把这些东西送到西厢房姓武的相公那里去,他若是问你,你就说是冰梨好啦。”
小二虽然口中笑应着,面上却是露出迟疑之一哦色一哦,他们干这一行,目光锐利异常,早已看出双方都是武林人物,万一这姑娘在盘子里下了毒,或者是做了手脚,他这个干系可担不了。
紫衣女郎早已看出他心意,随手掏出一块银子往他手中一塞,又取了一片萝葡在口中嚼着,带笑道:“本来这些东西我准备自己送去的,只因他房一哦中还有个白衣姑娘……”
说到这里,故意把这话风刹住。
小二银子到手,似懂非懂的频频点头道:“小的理会得,小的理会得。”
立即端起盘于如飞的奔去,这盘子里的东西何等珍贵,紫衣女郎岂会放心任一个店小二就这般送去。
小二走后,她也立即闪出房门,尾随小二身后跟去。
那小二倒真会办事,一到继光面前,敲门进去后,立刻把那盘萝葡送到继光面前笑道:“这是本地盛产的冰梨,特送一盘来给相公开味。”
继光正自一人闷坐灯下,心里闷烦万分,忽见小二送了一盘水果来,又说得那么委婉,料他一是为了讨几个赏钱,遂顺手拿了一片放入口内,只觉入口甜脆,不到嚼烂便顺津流下,便又取第二片放入嘴内。
不多时盘内十几片都被他在不知不觉中吃下肚去,吃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一哦入小二手中道:“这梨果然可口已极,谢谢你啦,明天若有再送点来。”
小二两面得宝,喜得笑遥颜开,口中住的称谢,心里道:“这样的好事一辈子恐怕只此一回,哪里再找这种梨去”
二小走后,继光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却不断地想着到稻香村后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一身功夫已失,自然不能再掌地灵教了,但地灵教之事势在必行,否则何以慰邯郸老人在天之灵”
他觉得无论如何要找师兄赤地千里来承担,必要时决定用玉笛威迫他承诺,他一个人只顾坐在灯下沉思,却不知此刻危机已经四伏,图谋他的人业已接踵而至,悦来店的四周已不知来了多少高手。
原来此间地处要冲,来往衡山看热闹和打听消息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落脚,就在本日下午,江湖之上突然传出二项惊息:
第一,黄山论剑因金蜈宫的破坏,业已在一场剧烈拼斗中宣告流会,这一役七大门派不仅一哦精一哦英尽失,连同掌门人也都受到重伤。势力遍布江湖每一角落的丐帮,也在这一役中,伤亡无数。
第二,最近雀起江湖的邯郸老人传人武继光于此役拼斗金蜈宫主人时两败俱伤,嗣后独力奋斗金蜈宫主人之师扶桑姥姥,致全身功力全失,现已由白衣罗刹护送下山,将取道宣城前往稻香村……
这消息旋风一阵,瞬刻之间便已传遍了江湖,对于前项消息,大家除了震惊之外,便是叹息,唯独武继光失去功力这件事,就像磁铁一般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于是,许多和继光宿有仇恨的人,立时四出追踪,企图赶去把他消灭。
于是,许多野心勃勃的武林高手,也都纷纷出动追踪,他们的目标在那一哦柄一哦上古奇珍金一哦精一哦玉魄剑。
素日平静的宣城,顷刻之间风云便已紧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