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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湖州来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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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晏把手背会身后去,但仍旧下意识整个人拦在魏鸾的面前,替魏鸾稍稍挡了挡,虽见魏子期眉心跳了跳,他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我都明白,所以我方才便说了,给郭闵安去信。”

“如果……”

“大哥,现在再说如果,已经没有用了。”魏鸾拦了那么一句,她也知道魏子期想要说什么。

如果来不及呢来不及拦住郭闵安的口风,他的奏折已经送到了京城,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可既然来不及了,现在站在这里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她想着便摇了摇头:“先给郭知府去封信吧,现在也只能期盼他还没把这件事情报到京城去,盼着他看在黎晏的面子上,对咱们魏家有足够的包容度,只是这个包容能有多少,咱们就不得而知了。”

……

郭闵安收到湖州的来信,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了。

彼时魏家还是有知府衙门的衙役换着班的守着,魏家门前也再不见人来人往,是一片清冷荒寂。

郭闵安为了魏家的事情,已经头疼了很多天,元乐郡主的玉佩在魏家丢了,到现在为止也没把东西给找回来,甚至是一点线索也没有,魏家宅里该审的审了,该问的也问了,碍着齐王府的面子,他不敢上刑,就怕齐王殿下回了齐州,要来找他麻烦。

齐州的差事,不好当啊——当年齐王殿下自请到齐州封地来,闹了那么久,才心愿得偿,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往后他的差,难当了。

其实做些年间,魏家一直也都是本本分分,偶尔有些小打小闹的事情,这样的人家,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过去了,虽然齐王不在,可魏家那个二姑娘,分量总归是在的,他虽说是个四品知府,也少不了看一看齐王的脸色。

到后来更好了,齐王干脆跑到了齐州来,处处有齐王盯着看着,多少年如一日,对魏家那个阿鸾的心思就没变过,视若珍宝,捧在手心儿上护着,连带着魏家也水涨船高,地位比之从前更加不同,连他平日见了魏业,不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魏业倒是个有分寸的人,从不会在他面前拿乔托大,可他也不敢在人家面前颐指气使,说来这个知府做的实在窝囊。

就连现如今出了这样的案子,他都斟酌着没敢给京城递奏折,就怕齐王殿下“秋后算账”。

照理说来,这种事儿他尽力了,可是处置不了,东西没找到,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事的,回了上面,自然由上面来调查,可这样一来,魏家的麻烦也就大了,要是魏家保不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魏家那个阿鸾自然也保不住,齐王纵使当时无可奈何,那时候还能不找他麻烦吗

郭闵安头疼不已,这会儿坐在后堂中,拿指尖儿不住的按着太阳穴处。

外头有衙役一溜烟小跑着靠近了门口的方向,一时不防备,装了门口的三足高几,上头放着的花差点儿没跌落下来,自然就惊动了屋里头的郭闵安。

他平日里不是个严苛待下的人,可今日正是心烦的时候,一时听见外头的动静,猛然拔高了音调:“哪个混账东西在外面鬼鬼祟祟!”

那衙役压根儿也没打算鬼鬼祟祟,他是光明正大来的,这信从湖州来,明说了是齐王殿下要交给他们大人的,他有什么好鬼鬼祟祟的呢

只不过是无意中把动静给闹大了而已。

他晓得大人这些日子为了魏家的事情焦头烂额,虽说他不知道魏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多少日子了,魏府外头围着的那些人也没给撤回来,可见这个事儿就不会小。

大人心烦,他还惊扰了大人,平白挨了这么一句骂,他也只能生受了。

他站了站,猫着腰:“大人,齐王殿下从湖州送来了信,说是要交给大人亲启的。”

屋中郭闵安一惊,腾地站起身来,带的手边儿茶盏一动,那白瓷小盏滚了两滚,应声而碎,杯中茶叶散落一地,热茶也有大半洒在了他的官服下摆处。

他疾步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手一抬,两扇雕花门被拉开来,屋外的光线洒落进来,金光粼粼的,闪的他双眼一眯,几乎睁不开来。

外头衙役见他出来却面色不好,自然也不敢嬉皮笑脸,只是把手中的信封双手捧着,往上递一递。

他始终是猫着腰的,这会儿越发躬身下去,一面见了礼,一面把东西交付出去:“刚刚送到的,说是挺急的。”

急,齐王当然会急了。

郭闵安黑着脸把信接过来,他果然没猜错,就说了魏家人费那么大的劲儿把消息送出去的,齐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果不其然,这封信送回来的这么快。

当初魏家人要送消息出去,他是知道的,没叫人拦着罢了。

这事儿他也有私心,消息送出去了,齐王还有个挽回的余地,给足了齐王的挽回余地,他才有退路,至少是在齐王殿下面前,有那么一条退路,真要是把魏家人的消息给封死了,不叫他们把出事的消息送出去,那他也拖不住日子,早晚得把事情给闹大了,他受不住的余地,非得惊动了京城不可。

郭闵安深吸了口气,冲着那衙役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那衙役嘴角动了动,开口有话想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儿,又索性咽了回去,讪讪的收了后头的话,再拜了个礼来,转头离开了后堂这块儿地方。

郭闵安是眼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为止,才反身步回堂中,顺手带上了一扇门。

这封信捏在他手上,分量是沉甸甸的,他几乎可以猜到齐王殿下会说什么,却又抱着一丝的希望……

等在一旁官帽椅上坐下去,郭闵安上手将信拆开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深吸口气,又长长的吐出去,如此几次,才将折在一处的信纸展开来,细细的去看那信中所写,一字一句,全然不敢有所遗漏。

这封信的落款处,不单单是齐王殿下的落名,甚至有齐王殿下的印章盖上去,郭闵安呼吸一窒,殿下对这件案子,真是够重视的,连印章都拿出来了,这只是私下里给他送回来的一封信而已,又何必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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