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亲爱的爸爸(1/2)
鸣笛声终于抵达门口,叫得里面人心惶惶。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间每过去一秒,酒吧内的气氛就更紧张一分。黄毛他们不知道酒吧有后门,只能傻站着等死,暗骂哪个孙子报了警。
辛愉转到梁彰身边,拉住他的胳膊:“梁彰,快点。”
但梁彰还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迈出步子,眼神流连在向裴的身上。
鲜红的血顺着向裴的脸往下滑,从他下巴而过,滴落在地上。梁彰手抖得不行,身体发麻,想用牙齿把面前那拿酒瓶的男人脖子咬断。
他恨得眼里一片猩红,接近失控。向裴碰了碰梁彰的手背,很轻,好像还蹭了蹭。
“梁彰,你先走。”
现在摆在梁彰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从后门逃出去,二是被警察带走,然后被送回家。
他讨厌选择,特别是在危急情况下。
不想一个人就这样逃掉,太没骨气。可更不想以后都看不见向裴了,这比没骨气还揪心。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对“每晚上”也产生了感情,陈召南和游景都像哥哥一样照顾他,他谁也舍不得。
辛愉瞧梁彰无动于衷,而警察已经快走到门口了,警笛声更像催命符。她语气加急:“梁彰!”
向裴推了梁彰一把:“你想被送回家就留下来。”
梁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他眼皮乱跳,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对向裴说:“那你跟我一起走。”
向裴把下巴上的血抹掉,回答:“我没事,你先回去等着我。”
酒吧后门走出去是条没人的小巷,窄得勉强只够两个瘦子同时过去,砖墙的表面呈灰白,凹凸不平,门下去是三层台阶,左右方各一个很大的垃圾桶,装酒吧每晚上产生的垃圾。
巷子里没人,一只野猫钻过,吓了辛愉一跳,她好不容易松缓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拍拍胸脯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人过来。”
梁彰站在巷子里,背靠墙,听见里面传来警察说“不准动”的声音,那些威严的嗓音格外刺耳,像动物的爪子在他身上使劲抓。向裴挡在他面前的场景不断出现在他脑海中,如何也扫不出去。
“向裴真的会没事吗?”他问。
辛愉沉默了,也靠在墙上,和梁彰面对面站着,仰头望天上朦胧的月亮。
“我不知道,”她的运动鞋踩在台阶上,刮去了她鞋底的一大团泥,“陈召南爸妈用点钱就可以把他弄出来,楚燃飞至少也有爸妈来接但是向裴,他谁都没有。”
警察局可不是什么好客的地方,有可能会让向裴在那里待上整整一晚。辛愉也很烦躁,再想到向裴什么都想自己扛的性格,无比担忧。
梁彰心里隐隐作痛,低着头,嘴唇发白:“我就该留在里面陪着他。”
辛愉摇头:“没什么用的,向裴让你先走,就是真的担心你,绝对不是只说说而已。”
“而且他都说了让你等着他。”
月色让梁彰心里愈发焦急,他有种把月亮摘下来,吞进口中的欲望。
“叫什么名字?”
穿警服的民警坐在电脑前,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地移动,这时停了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向裴看。他眼神里藏了太多不屑,还有惋惜,大抵又以为向裴是什么失足青年,花着父母钱无所事事,还没日没夜在外胡乱玩。
“向裴。”向裴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埋着脑袋,没看民警。
他脑袋上的伤警察已经派人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现在他前额缠了一圈纱布,然而脸上的血还没有清理干净,已经凝成了红黑色,看起来怪瘆人的。
“头抬起来!现在知道丢人了?刚刚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人啊?”
向裴微抬了一点下巴,墨黑的眼睛不眨地看着民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是个坏掉的木偶。
“有头绳吗?”向裴说。
“啊?”
向裴指了指乱得打结的长发:“很挡视线。”
民警问局里的女警要来头绳,递给向裴。向裴迅速地把前面的头发拢起来,露出侧边的几道痕。
民警心里奇怪,按理说进了局子的人,就算在外面再嚣张,看见警察局后面那巨大的几个“为人民服务”的字样都会吓得不行,强壮镇定的人眼睛也撒不了谎,谁不是点头哈腰地对着警察,嘴里还念叨“警察叔叔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
但面前这个男孩表情没有一点的惧色,也不是挑衅,反正就是让人形容不出来的淡定。
民警又问道:“多少岁?”
“十六。”
听到年龄后,民警眉毛一挑:“还是未成年啊,你这样在外面鬼混对得起你爸妈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会每晚上在酒吧里混了啊。”
向裴道:“我在酒吧唱歌打工,还有,我爸妈不管我。”
民警的手挪开在键盘上的位置,好奇地反问:“什么叫不管你?”
“就是不管我死活的那种不管。”
民警呆住了,犹豫了几秒,道:“那也不是你打架的理由。”
面上教训,他心里开始感慨——果然青少年失足多半是因为家庭不幸福。
“我没想打架,是他们那边先动的手。”
“他们动手你就要还手?你知不知道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总觉得打架好像不还手就没面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打架都是小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才叫你有的哭。生活给你一拳,你还没能力还手呢,看你那时候丢不丢脸”
那边还在絮絮叨叨教育,这边向裴的心思全飘到天边了。他想着梁彰脸上挨了好几下拳头,有几下是帮他挡的,约莫着得乌了还真是可惜了那么帅的一张脸,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以前他一直觉得梁彰是书桌前的乖乖仔,没想到今天会伸出拳头打架。
果然警察是以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特别是对待青少年。
民警说了一大通语重心长的话,比向裴以前的班主任还苦口婆心。
等到民警口水都快说干了,他才终于停下来,问:“来给我说说今晚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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