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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不想离婚(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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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意还未回过神来,殿上忽然传来椅子翻倒的声音,她本能地回头去看,见到容晴花容失色地喃喃道:

“怎会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

容晴很快收敛好自己震颤的心神,深深望向她道:“若是被我发现这是圈-套——”

她说:“我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去。”

……

大火从林子里起来,蔓延到御花园内。

铺天盖地的火势烧了三天三夜。

有人说太子还在里头,可御林军进去了,却被火势吓退,里面只逃出一个太监,被烟熏得失去了声音,所幸被救了回来,在牢中将当日之事写在纸上,呈与柳如意和容晴的案前。

白纸黑字,还带着不知怎么沾染上的血迹。

容晴静静地盯着那张纸看,镜头转到那宣纸上,良久……

有湿润的水痕滴滴答答地落在上面。

字迹化开。

有宫人的惊呼声在背景里响起,“娘娘!”

镜头里的光却慢慢暗了下去,直到一片全黑——

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字。

三年后。

光重新出现的时候,是在宫外的一处集市上,有人喊着“包子,卖包子嘞,三文钱一个”,也有做着手工玩意儿的摊贩在摆弄自己的商品,七彩的小风车在摊车上呼啦啦地转。

有个小女孩拎着个花篮,喊着:“新鲜的花儿,瞧一瞧吧?”

她一路走了几步,忽然从旁边伸来一只手,将她花篮里的一朵紫色的凤仙花抽走了,女孩儿好奇地抬头望去——

周围的吸气声此起彼伏。

原来那是……

满头白发的一位年轻女子。

有人定定看了她两眼,喊着“妖怪啊!”匆忙逃窜开去,结果还没来得及走远,就被那女子身后的家丁拿着棍子追了上去,喝道:“乱叫什么!竟然对我们家夫人不敬!”

听见家丁的话,剩下的人倒是正常些,只聚在一起议论、指指点点地说:“怎么这样年纪就白了头?”

“哎!也是个苦命人吧!”

在这背景音里,女子迈步准备走了,被她拿了花的小女孩儿动了动唇,想要伸手去找她要钱,就被她身后的人轻轻拨开,从怀中摸出几文钱,放进她的花篮里,那家丁免不了粗声粗气道:“闪远点,莫要挡了夫人的路。”

就在这时——

前面有人传来声音道:“这儿有一个。”

那白发女子便快步走了过去,正见到几个家丁对着一个戴着面具的、脖颈边露出几分灼烧伤疤的弱女子拉拉扯扯,想要让她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看看。

那女人不动声色地跟他们抵抗,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看来是个哑巴。

白发女人走到近前,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去看这个长得无比妖娆漂亮、却又满头华发的人,直到她轻轻挥了挥手,出声道:

“都退下吧。”

那些动作很重的家丁都松开手,退到一旁,她则是走到那哑巴的身边,温声道:“抱歉,我在寻人,他们动作太粗鲁了,应该是吓着你了。”

说完,她偏头同身后的人道:“下回再遇见这样的,不许动武,何必在人家的伤口上再撒一次盐呢?”

那戴着面具的哑巴低着头,像是在跟她道谢一样,地上的摊上都是新鲜的、水灵灵的菜。

华发女人低头帮她把几颗萝卜放回摊上,动作仔细又认真,那朵紫色的凤仙花被她临时地放在了旁边的地上,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一样的湿润痕迹。

等到将萝卜都摆好了,她再次跟那哑巴道歉,说句失礼了。

说完,她起身就想走,身后打扮成家丁模样的容家老大看了看她,有些无奈地说道:“小晴,这都已经三年了,咱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你又不让人摘面纱面罩,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容晴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若是她还活着,她一定会来见我。”

说完,她就执意往下一个地方赶去。

容家的护卫们浩浩荡荡地跟着她走,原地,那个戴着面具的哑巴啊了一声,指了指摊位上的那朵凤仙花,听见她声音的人不耐烦地同她说道:

“那花我们夫人不要了,送你了。”

等到那些喧嚣都已经远去——

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坐在那里,良久之后,她颤抖地伸手去拿那朵凤仙花,有清泪从她的面具下划过,滴答地落在面前的地砖上。

有小孩儿拉了拉身边大人的裙摆:“娘亲,那个哑巴好像在哭诶……”

“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作甚,你若是不好好念书,日后也定要跟那个哑巴一样被人欺负!”

镜头再转。

皇宫里。

群臣浩浩荡荡地在祭天的地坛下跪了一地,一个穿着龙袍、带着珠帘头冠的身影将手中的祭文丢进火中,火舌窜天而起,下一刻,有人高声唱到:

“恭迎新皇登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侍卫们也跪了一地,与臣子们高声唱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飞鸟从宫墙里惊起,飞向那浩瀚的天际,天边是滚滚的红霞,仿佛连苍天都在庆贺新皇登基,崭新的王朝盛世到来。

镜头猛地回到祭坛边——

正中央,那珠帘衮服下的面目,正是柳如意。

她缓缓地勾了勾唇。

屏幕定格在这一刻,全剧终三个字缓缓地在右下角出现。

……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我们梨子当皇帝了!这是另一个版本的武则天的故事吗!我救命!最后一幕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感觉这是梨子演的最好的一部剧!是真的!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刀我!明明最后是她当上的皇帝,可是我却仿佛看到了她的孤独,依稀想起先皇在的时候无意中夸她的一句:你我都是同路人。”

“呜呜呜呜贵妃和皇后好好磕,她白了头发,拿着那凤仙花一步步朝着那哑巴走去的时候,我的眼泪不值钱……”

“皇后为什么等了十年,居然都不肯露面啊?哪怕她们偷偷地相会过一次,我都不会这样遗憾,她们让我感受了一场死别,又让我看了一场生离啊啊啊,编剧杀我!我要去割腿肉产粮了!”

“回楼上,因为皇后在所有人眼中都已经死了啊,她不能再出现,不然会给容晴带来灾难的,何况狗皇帝还在冷宫外面让人监-视容晴,她根本没有机会暴露,这真是……命运又戏剧,好不容易能见面了,最后竟然是被她的儿子害的,为什么啊?他身上明明流着她的血啊!”

“我感觉小皇帝那里真的是个很好的伏笔诶!小皇帝是整个宫墙里扭曲的结合体,他是戚云裳的儿子,偏偏又在柳如意的手里长大,全宫都知道他不是柳如意亲生的,而且他的母亲是罪人,他偏偏还得绞尽脑汁讨柳如意的欢心,最后发现自己终于熬死了皇帝能上位了,可是大权又掌握在他母亲的手中,还要被冷宫里出来的容晴挟制,他会那么变态真的在我意料之中。”

“同意,这个小皇帝就像是在说,只要是后来要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不论你原先是谁,最终你都会被那极致的权利迷了眼,他真是‘没有皇帝的命、得了皇帝的病’的真实写照……”

“先前的死别我没有落泪,可今天的大结局我真的虐哭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我们却依然不能相认。”

“最后是不是伏笔啊?我觉得容晴肯定是认出了皇后的,她留了那朵凤仙花在摊上,又说了那么一句话,她是不是在等皇后追上去?我不管,在我的心中,她们是he的!”

“我能理解皇后最后的那个痛苦选择,明明心上人如今平平安安,可是她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样漂亮的她了,她真的变得又哑又丑,再自信的人,变成这个样子,都会充满自卑啊qaq”

“我哭了,你呢?”

……

许娇放下了手里的ipa,不再去刷那些评论。

网络上都是一片哭天抢地,可是《宫墙柳》剧组的群里却是喜气洋洋的,因为最后的这两集播放的时候,都破了这几年的电视剧数据和网络点击。

可以说,《宫墙柳》这部作品是完完全全成功了的。

甄导已经给今年的白牡丹奖那边递了资料,就等着之后的审核了,如果通过,今年《宫墙柳》剧组完全可以成为白牡丹奖的有力竞争作品!

白牡丹奖是这故事设定里在电视剧方面很有权威的一座奖项,能在这里面拿最佳女主角的人,基本都是电视剧的数据收割机,只要出演电视剧,收视率都非常高。

群里有人说道:“到时候我们梨子去竞争最佳女主角,许老师和玉姐可以竞争最佳女配,呜哇!我已经想到了那个令人激动的画面了!一家人占两个竞争名额,太优秀了!”

许娇瞥了一眼,将手机也丢到了旁边,一个人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养神。

……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有人用这种揶揄、打趣的口吻说她和风青玉,总会让她想起当时在酒店里的那一幕。

她满头满身都是冷水,不可思议地看着在浴缸外面站着的人。

风青玉站在那里,一身整齐而干净,除了手中侧向外面的花洒,谁也无法从她面上冷静的情绪里看出她刚做了多么过分的一件事。

花洒的水喷在浴室的瓷砖上,哗啦啦的背景音中——

风青玉问她:“清醒点了么?”

许娇被体内的火热和面上的冰冷撕裂,出了两口气,鼻尖上挂着的水珠落在她的唇上,她随意舔了舔,勾起个笑容来,看着风青玉道:

“清醒了,但鉴于你用的办法让我不太喜欢,所以我就不说谢谢了。”

风青玉听见那声“不太喜欢”,目光落在她有些殷红的唇色上,良久,她声音有些沙哑地回答:“谁会让你喜欢?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叫做沈夜岚的人吗?”

“很抱歉,我不能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温柔,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许娇有些失笑,抓了下旁边浴室门的把手,浑身湿漉漉的,从这浴缸里走出去的时候,她身上的那衣服都紧紧贴在皮肤上,让那些玲珑曲线、该看的、不该看的漂亮景色都隔了层薄纱一样落入风青玉的眼底。

随后,许娇勉强借着门把手的力气站稳了,才侧头道:“也没有很失望。”

从来没有对你们抱有过希望,又怎么能说是失望呢?

风青玉莫名其妙地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正确的意思,她关掉手里的花洒,将它随手丢进了浴缸里,发出了“碰”地一声大响。

她说:“看来我好像猜错了,你爱的人也不是你曾经在我床上叫过名字的那位——”

“不是沈夜岚,也不是我风青玉,那又是谁呢?”

许娇背对着她,低声道:“你不用知道。”

风青玉听见她这句,只觉心脏处泛起几分涩意来,她明明打定主意不要再在这个人的面前哭的,可是现在看着许娇的背影,她还是没忍住自己眼底的潮意。

她想,自己好像真的还是很喜欢这个人。

可口中吐出的却是刀锋一样锐利的话来,好像只有这样跟对方互相折磨、互相伤害,才能让她稍稍感觉到不那么痛楚似的:

“我也不想知道。”

风青玉盯着她后背那延伸下去的脊柱线条,见到那漂亮微微凸起的蝴蝶骨,顿了一秒钟,才继续说道:“我只是想问一问你,那个叫沈夜岚的人,知道她和我一样,只不过是个替身吗?”

许娇没有说话。

风青玉一哂,垂眸看着眼前的浴室瓷砖,还有清澈的水流没有流入下水道里,在她的脚边浅浅地浮了一层,镜子一样地照亮了她有些微红的眼角,还有她眼底写不尽的难过和黯然。

她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没入其中。

直到许娇想要离开的时候,又听身后传来一句:“我是风青玉,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风是微风的风,最古老的姓氏,青玉是释文珦《竹间吟》里‘惓惓思此君,锄云种青玉’的青玉,我的父母希望我像山间苍竹一样,有高尚的品德和坚韧的性格。”

“许娇,我很喜欢你,不过你可以不喜欢我。”

“但是,你不要再把我认成别人了。”

“如果你以后有了……其他的心上人,也不要再拿她们认成别人了,行吗?”

因为被当做替代品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很不是滋味。

风青玉觉得有自己这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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