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坦诚(2/2)
顾引一听这话眼眶又控制不住地红了,半晌他哑着嗓子说:“要的……”
尽管以前萧二少经常有小秘书马上要哭了的错觉,可事实上他从没弄哭过顾引,床上不算。
然而今天萧纵刚开口,那边眼看着豆大的眼泪就往下掉。
萧纵又气又心疼,但还是板着那张盛世美颜,语气硬邦邦的:“我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该还手的时候就要换手,你在外面被欺负,丢的是我的脸。”
顾引听见这话眼泪掉不出来了。
……这剧本对不上啊。
“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萧家有什么资源和人脉,我有瞒过你么?魏勉有怠慢过你一次么?”
萧纵坐在床边,月色照不到他身上,那张明艳的脸和深邃的目光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协调感,在明暗的交界处美得仿佛一碰就会消散掉。
顾引没由来的想起一句话——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碎琉璃脆。
“你杀过人吧?”他突然问。
顾引的脸色僵了僵,却听他继续说:“有在学校开二级军火的胆子,怎么就没胆子告诉我你被东南军区欺负了?你存心气我的吧?”
“还有vca的事,”萧纵缓了口气,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太阳穴也突突地疼:“我这次要是没锤死,你是不是还编了一套话准备骗我?”
顾引不敢接话。
事实上七处早就已经跟他对好口供了,如果不是叶雨濛横插一脚,而顾引又不争气地昏了几个小时,萧纵这回能得到的就是一整套“oa在群体恐慌中受伤”的证据和说辞。
“听说东南军区有个叫七处的地方,还挺出名的,连萧靖川都知道。”
说到萧靖川三个字时,还不忘冷嗤一声。
顾引真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萧纵大概是在易感期,脸都气得有些发白,顾引担心他气出个好歹来,壮着胆子挪到萧纵身边,也不敢往床上坐,而是缓缓伏低身体,蹲身在萧纵腿边,把手和下巴都搁在他的膝盖上。
这是一个温顺而臣服的姿态。
顾引似乎毫不介意在他面前展现出这个样子,他心里装着太多秘密和解决不了的问题,宁可不去思考,把自己交到萧纵手里,让他来主宰自己的一切。
顾引曾经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萧纵。
不可否认最初是被这张脸吸引,萧纵漂亮迷人,那双桃花眼又容易给人一种留情的错觉。
可顺利地待在萧纵身边后,顾引还是被他那种充沛的经历以及认准一件事就义无反顾去做的干劲所惊讶。
萧纵面临着无数的难题,内部有来自爷爷的、公司的、冷家的问题,外部有科技研发失败,金融投资亏损这种大型集团企业运营中不可避免的差错。
在萧纵眼里,现有的问题都只是没解决罢了——早晚都是要解决的,只不过还没有找准契机和方法。
连魏勉苦中作乐的吐槽功力,其实都是进入恒华后跟在萧纵身边才学会的。
萧纵盯着那双小鹿似的迷茫又无辜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顾小引,我妈总担心我玩弄别人感情,”他轻轻自嘲一声:“可我现在觉得被玩弄的是我。”
“我的挫败不止来自我以为在这段关系中我才是主导的一方,还源于我付出了同等的感情后,却得知在你心里依然不是值得托付和坦诚的人。”
萧纵的语气比周蘅卿那种长官式的要温和得多,可顾引一听见这话,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不,不是的……”
他缺少的安全感源于无力阻止分化后所发生的一切,可这些其实并不是萧纵带来的,相反,萧纵是他唯一的那扇玫瑰花窗。
假如他不那么固执地把自己走进死胡同里,或许大猫猫就不会这么以为了。
顾引的脑袋自发热期开始后就一直钝钝的,不过即便不处在发热期,恐怕他对上萧纵这种纯脑力工作者,也只能输的一塌糊涂。
他慌慌张张地摇了好几次头,泪水就顺着动作划过脸庞滴到了手背上,就是萧纵那天在病房里抠抠搜搜摸了半天的位置。
萧纵按住他的脑袋,免得他在动到腺体的伤口,顾引只得可怜兮兮地开口道:“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真的?”萧纵居高临下地瞥他,哼哼唧唧地说。
“真的!”
“以后我问什么都说?”
“都说!”
“那东南军区呢?”
“……”
顾引脸上瞬间空白,萧纵又好气又好笑,对着他的脑袋一通乱揉:“给你急的。”
绝路逢生顾小引就差没对月亮发誓,他已经顾不上思考掉眼泪丢不丢人,现在只想哄好被伤到心的大猫猫。
他说:“我、我只能告诉你我的事……”说完又眼巴巴地瞅着他。
“别哭了,哭得信息素都变成苦瓜味的了。
萧纵把人提溜上来,抱在怀里,同时翻开他的掌心。
顾引是右撇子,但跟人动手时却惯用左手,碎镜子划破的也是左手的手掌,现在伤口愈合得只剩一道粉红色的印子。
医生说过段时间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痛吗?”
顾引又要摇头,在萧纵的死亡凝视下,改为小声说:“不痛。”
萧纵突然又问:“你身上的疤呢?”
出了这么多次任务,总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退伍时被要求一并去掉了。”顾引越说声音就越小。
所有的东西除了记忆,其他全都没有了。
萧纵一听血压又要升高。
顾引赶忙抱着他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纵冷冷道:“谁说我生气了,我为什么要跟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生气。”
家养的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就是大了点、橘了点、头上王字显眼了点罢了。
我不生气啊,我一点都不生气。xd
病房内开了一会儿窗就变得有些冷了,顾小引光脚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冻得悄悄地卷起了圆润的脚趾,萧纵干脆把人捞到了大床上,伸手去探被子。
顾引紧紧抱着他不松手,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不要生气,你……你答应过给我一个免死金牌的。”
嚯。还会讨价还价了。
萧纵被子也不捞了,用力扳起顾引的下巴,问:“我就没明白,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顾引想起白天在大嫂面前掉眼泪,顿时觉得脸烧得慌,在萧纵的逼视下,才结结巴巴地说:“铭……铭牌……”
“?”萧纵莫名其妙道:“铭牌在我这儿啊。”
又没丢。
“……”顾小引完全不知该怎么接话,闷头就想往被子里钻。
放过引引叭,引引真的知道错惹!
愈合时期的oa腺体一直在散发着信息素的味道,病房干净雪白的被褥每天都会换,但还是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这对易感期的萧二少来说并不是太友好。
易感期的alpha易怒、冲动,还容易上头,萧纵也不例外。顾引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拱得萧纵一肚子火。
他隔着被子连手带脚把人按住,低声威胁道:“伤好了吗,你就不能消停点!”
“好了。”顾引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又特地多拱了两下。
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又开始作了。
萧纵板着脸,道:“再乱动,知道老公要干什么了吗?”
要揍人。
顾引从被子里探出一双有些红肿的圆圆的眼睛,又怂又乖地哽着嗓子说:“老公要
扌喿
我了。”
萧二少:……
————看,天上有架大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