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2)
所谓得寸进尺,大概就是谢刃目前的状态,他实在不愿放开怀里的心上人,像是小孩含着糖,时不时就要舔上一两口。风缱雪原本是想纵着他的,后头却也实在招架不住,便道:“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谢刃总算消停片刻:“故事?”
“比如说你小时候的事。”风缱雪坐起来一些,“谢府应当是没什么严苛家规的,你儿时是不是过得很快活?”
“我现在也很快活。”谢刃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小时候啊,我爹娘疼我,也惯着我,惯得我无法无天,将整座杏花城折腾得鸡飞狗跳。于是就有人编排,说我长大后肯定是个祸害,结果没想到我长得还挺端正,估计把他们气得够呛。”
而这回有了在火焰峰引火贯天、诛杀九婴的威名,待事迹传回杏花城中,想来谢员外夫妇又可得意风光上好一阵子。
谢刃继续道:“你是没见过我爹,他可会气人了,每回我一有好事,他就在城里大摆流水宴席,谁平日骂我骂得最凶,他就偏要将人家安排到上席。若有人不想赴宴,推说身体抱恙,他还要带着黄酒和猪头肉敲锣打鼓地送上门,美其名曰,探病。”
听起来是颇为热闹欢快的一家人,风缱雪靠在他胸口:“难怪养出了你这四处横行的儿子。”
“那……你呢?”谢刃用指背轻触他的鼻尖。
“我没有爹娘,自从有记忆开始,身边就只有师父和师兄。”风缱雪道,“练剑,修行,好像每一天都过得差不多,不过并不觉得无聊。书中常说红尘繁华,说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好玩,我也是看完就忘,从未想过要主动离开家。”
直到木逢春觉得不行啊,小师弟才多大点年纪,怎么就一天到晚呵欠连天,跟个小老头似的,便亲自带着他下山,号称斩妖,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在游山玩水,花了整整一年,由南行到北,算是第一回 领略了何为尘世间。
谢刃问:“那你喜欢这尘世吗?”
风缱雪答:“先前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那现在呢?”
“现在尘世有你。”
所以喜欢,喜欢得整个心都透着甜,只觉得尘世什么都好,又温暖又热闹,酒是甜的,连秋千上都开满了花。
谢刃抱紧他,低头又亲了亲。
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说着话,说到后来,风缱雪实在困得不行了,于是将脸往谢刃胸前一埋,扯起被子捂住头,不肯再理他。原想睡着了就能消停,结果却梦了一整晚铺天盖地的烈火,他被烤得焦躁难安,浑身都快化了,在死生边缘恐惧地一挣扎,却听旁边传来一声痛呼,再睁眼时,一片阳光刺目。
谢刃捂着脸,鼻子酸得险些落泪:“你打我。”
风缱雪撑着坐起来,浑身都是冷汗,脸色苍白:“你烧我。”
谢刃茫然:“啊?”
风缱雪将他推开,自己下床喝水。
谢刃委屈巴巴跟在后头:“你做梦了吧,阿雪,怎么做梦也要算在我头上。”
风缱雪扯了扯衣领:“做梦也是因为你压在我身上,什么时候出发?”
“你都这么热了,吃完饭就走。”谢刃道,“从龙王镇到春潭城,咱们抄近道,若是运气好,还能被千丈崖的大鹰带着飞上一段。”
“千丈崖的大鹰并非无主,岂容你说坐就坐。”风缱雪放下茶杯,“这点路程也要偷懒,该打。”
谢刃伸手,满不在乎:“那你打。”
风缱雪凭空变出一把玉尺,还真给了他一下,谢小公子猝不及防,看着自己泛红的掌心,心理压力远大于皮肉之苦:“不是,你怎么还准备刑具呢。”
“初下山时,二师兄交给我的。”风缱雪道,“看你最近有些得意忘形,拿出来用用。”
谢刃将手举到他面前:“打疼了,收拾不了行李。”
风缱雪不为所动:“先前被竹先生打得浑身是伤,也没耽误你下河摸鱼。”
“师父哪能和你比。”谢刃道,“而且师父打完我,都知道要给点甜头哄哄。”
风缱雪便也凑过去,在他唇上一碰,真的给了点甜头。
结果甜大发了。
两人又抱在一起,胡乱吻了好一阵,直到下午才出门。老板娘笑问,二位小仙师是天燥上火了吧,嘴这么红,我昨天说什么来着,就得多喝绿豆汤。
风缱雪拖起谢刃,风也似地走了。
离火焰峰越远,天气也越凉快。满目夏景已变成秋景,这日两人进了一座大山,谢刃见悬崖上的野山枣长得极好,正打算去摘一些,当空却扑棱棱飞来一只木雀,根据那横冲直撞的赶路姿态,应该是附了一封了不得的信。
风缱雪接住木雀,打开一看,信是落梅生写来的,说他已经彻查了飞仙居第十三阁的五十名弟子,其余四十九名都没问题,唯有一个人,名叫乌留须的,在追查灭踪神剑之余,还私自打听了不少其余三神剑的消息,十分可疑。
谢刃问:“那这乌溜溜……乌什么来着,现在何处?”
风缱雪道:“逃了。”
谢刃听得无话可说,落梅生还真是有本事,怎么这也行。
风缱雪将信递给他:“飞仙居的弟子已经在四处缉拿此人,据说是跑去了大古翠岭一带。”
“大古翠岭,那不就在这附近。”谢刃展开地图,“先前你还嫌我要去千丈崖坐别人的大鹰,现在既然要抓人,那我们总可以去蹭一回了吧?这样能省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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