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儿子（2/2）
“燃哥。”顾生辉叹了一声，如实相告：“我在食堂吃晚饭，正好几个人一起讨论物理竞赛的事情，有人提起张超然没有进入决赛，我就说了一句‘他以为他能像我燃哥那样所向无敌吗’，谁曾想正好被他听见了，哎，怪我自己说话之前没有扫视一下周围，排除敌情。”
林燃冷声问道：“他揍你了？”
顾生辉说：“没有，可是比揍我更难受，他把我面前的吃的一半的凉皮全倒我头上了，妈的，我放了很多辣椒，这会儿眼睛还疼的睁不开呢！”
林燃有些心疼：“那你是怎么给我打电话的？”
顾生辉说：“勉强的眯出一条缝，你知道的，我眼睛很大，一条缝可以让我看清整个世界了。”
林燃笑骂了一声，又问他：“那你现在在哪？”
顾生辉说：“我在家啊，我特么虽然看起来柔弱，也不是好惹的，他把凉皮倒我头上之后，我忍着眼睛刺痛抄起旁边同学的酸辣粉泼他身上了，可惜的是，没泼到他脑袋上。然后他气的要打我，被食堂值班的老师拉开了，就找来各自班的班主任，最后家长都来了。我靠，我跟你讲，他那个妈妈真的不是一般的泼辣啊，可是算她倒霉，遇到我妈这个连续十年在社区获得辩论赛第一的女王，完胜，嘿嘿。”
“你还笑得出口啊！”林燃一边打电话一边接过江野拧开的水喝了两口，对他说：“这事我知道了，你眼睛要是难受，就让你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还好了，睡一觉大概就好了。”顾生辉说：“燃哥，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事再去揍张超然，不然连累你在致远待不下去可就惨了。”
林燃说：“你放心，我会揍的他找不到蛛丝马迹是我干的。”
“顾生辉？”江野见林燃终于挂了电话，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水，没有看向林燃。
林燃气道：“嗯，他被张超然那小混蛋欺负了，操，我离开市一中放心不下的就是顾生辉了。”
江野没有吱声，不知道低着头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道：“你俩感情真好，我见过他两次，感觉他超级粘你，他是不是”
“不是。”林燃打断了江野的话，没有理会江野话里的酸味，他转身往操场的方向走去：“我今晚不去物理实验室了，你和老刘说一声。”
“去收拾张超然？”江野拦住他，把手里的空瓶子越过林燃投向他身后的垃圾桶里：“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打他一个人就够了。”
“用。”江野说：“你现在走了，我晚上怎么回家，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林燃笑了：“我现在又不是光明正大的走，肯定不能骑上小电驴，把它留给你，你晚上骑，再说了，你放学难道不去酒吧吗？装什么和我顺路。”
超市后面有两颗桂花树，林燃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总之开的挺茂盛的，一丛丛的黄色的小花挤在枝丫间，傍晚的风一吹，香味扑鼻而来，还伴随着花瓣雨一般散落下来，如果是一对情侣站在这里的话，还挺浪漫的。
江野见几朵小小的桂花落在了林燃的头上，伸手替他摘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身后一声压制的尖叫。
林燃不解的回头看去，超市门口站在班长周喻以及班里其他几位女生，正捂着嘴巴激动的看着他俩，随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江野：“”
林燃无奈的耸了耸肩：“一群腐女。”
江野冷着脸，很不爽的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林燃转过头对江野说：“我走了，记得和老刘说。”
“我和你一起去。”
“又来了是吧。”林燃斩钉截铁的说：“我不要你和我一起去，懂？”
江野道：“那我不给你请假，我等会还去林老师那里，和她说你□□头出去打架了。”
“操。”林燃被江野一本正经的样子气笑了：“江野，你被魂穿了吗？你居然能说出这种乖学生的话来。你不应该是冷着脸，或者是暴脾气上来转身就走吗？”
江野淡定的哦了一声：“我只是想换个方式要求你带上我。”
“行吧，我认输。”林燃说：“那我俩都不去实验室，今晚老刘岂不是给胡成宇一对一，有些不甘心呢。”
“那就不要逃课，现在就去实验室。”
“那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张超然那个小王八蛋。”
“”江野心想他是小王八蛋，你也是，你俩都是你爸那只老王八的种。
两个人从操场后面的围墙翻了出去，落地之后，林燃才想到一个问题：“张超然那小王八蛋被顾生辉反泼了一身的酸辣粉，应该不在学校了，操，不能去学校堵他了。”
江野拉着他往路边的树荫下走了两步，这个时间点，门卫大叔会围着外墙转的，他俩还穿着校服呢，万一被看见就不好了。“顾生辉那么牛的？”
“是张超然先泼他一头的凉皮，还是拌了重辣的，这会儿眼睛还疼着呢。”
“哦。”江野应了一声，他发现林燃提及顾生辉的时候，语气里总是疼爱和温柔，有一种江野想了半天，才想到一种感觉，就是林燃把顾生辉当儿子在养的感觉。
“我们去哪？”江野跟着林燃往前走到共享单车那里，见林燃弯腰在刷一辆单车，问他：“骑车去吗？我们两个人应打的去。”
“打的要20块。”
“打的都要20块的路程，你要骑车去！”江野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燃：“你这学霸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跟学霸没关系。”
“那跟你是个抠鬼有关系是吧。”
“行，打的，你付钱。”林燃收起手机，走到路边，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凭什么我付钱？”江野追着林燃坐进了车里，他发现林燃真的能抠出新天际。
“是你非要跟来的，也是你非要打的的，当然是你付钱。”
江野叹了声气：“你他妈就是等着我说出刚刚那句话，然后好讹我车费。”
林燃笑眯眯的说：“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你不是也坐在这里？”
江野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林燃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抠是天性吗？自己初中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也没见自己有多守财，难道是越有钱越抠？
林燃报了个地点，出租车司机调了个头，往市区西边开去。二十分钟不到，出租车停在一处小区门口，光看门前的一处高大上的喷泉，江野就知道，这是个高档小区。
“这是哪？”江野跟在他身后，林燃带着他远离正门，绕过一大片类似小公园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后面，只能容一个人过去。
“快点。”林燃先一步走了过去，压低声音对身后的江野说。
“你他妈的怎么像做贼一样？”
“本来就是做贼啊，万一被保安发现了就遭了。”林燃理直气壮的说。
“这到底是哪？”江野进门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个别墅群，而且还不是联排的，看着都是有钱人待的地方。
“等会儿就知道了。”林燃带着他往后面走去，在最边上的一处独栋别墅门口停了下来。“这是老混蛋的家。”
“我操。”江野简直被林燃的行为彻底的折服了：“你上人家里去揍他，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你不怕他妈在家吗？”
“我只是来观察敌情的。再说了，这不是他家，这是我和我妈的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别墅前后的灯亮了起来，林燃站在树荫下，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恨意，这是江野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之前林燃提起他爸以及张超然时，也没有那么浓的恨意。
所以他想陈星云恨自己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她有孩子，一定像林燃一样，对自己更加的恨之入骨。
“我”林燃很少和江野讲关于他们家以前的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像外婆说的，她一个女儿被别人插足婚姻最后郁郁而终；另一个女儿去给别人当小三，最后死的凄惨。都是悲剧。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唯一记得的画面就是我妈妈经常在花园里整理花草，而我总是在一旁捣乱，而老混蛋在一边喝茶看报，挺美好的画面是吧，可是谁曾想到，老混蛋在我妈刚怀上我的时候就出轨了，还特么在外面养了一个儿子。”林燃伸手摘了一片树上的叶子，放在手里来回的扯，“后来我妈妈还是知道了，和他离婚，搬回孟家巷去，可是我妈妈精神越来越不好，甚至要住院才行。因为这件事，外婆才对阮姨更加的没想到的是阮姨出事在先，外婆那一阵子经常偷偷的抹眼泪，可是更打击她的来了，在你被陈星云带走没多久，我妈就去世了，那一年是外婆最难熬的一年，两个女儿相继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对你有怨恨是一定的，现在你已经回来了，她对你也好，你们之间的芥蒂”
“？？？”江野打断林燃：“你这话题是不是有点跑偏了，而且是偏到南极去了，我们不去来找张超然的吗？”
“哎，随口一聊嘛，不要在意我说什么。”林燃眼尾一扫，一马把江野往后面拉，真的像做贼一样，蹲在了一旁的草丛后面：“操，那小混蛋出门了，他那个狐狸精妈一定不在家。”
“接下来干嘛？”
“揍一顿啊，今天的仇不当天报，留着他到明天吗？”林燃说：“他敢欺负我家的小辉辉，这真的不能忍。”
“行吧，为了你的小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