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A大调第二钢琴奏鸣曲》(2/2)
之前说好,如果拿奖,就是姜启上去领奖,人忽然走了,导演也很茫然:“都这个时候了,干什么去啊?”
戴维斯想走又不敢走,说:“导演您别急,我马上问问姜老师,他可能是身体不适。”
过了几分钟,姜启还没回来。
导演:“搞什么幺蛾子。”
终于到最佳配乐奖颁奖,主持人喊了一声罗伊斯的名字。元霄抬头一看颁奖人,就有些懵。
——白问霖怎么在上面?
显然,很多人也没想到,居然会有音乐家跨界来做颁奖人,而且还是刚刚在某个国际时报上出柜的阿尔伯特·罗伊斯。
罗伊斯的认知度很高,主要原因是他的脸,大部分音乐家都长得没什么辨识度,他不同。
但他是个不爱说话的冷场性格,话语也少,活跃气氛的话不会说。面对大众时,他脸上总是冷得像一座冰山。
手里拿着信封,白问霖道:“我是来陪人参加电影节的,但前几天不小心被人拍到了,主办方便邀请我过来当这个颁奖人。”
“我很乐意做这次的颁奖人。”他深邃的目光扫过观众,最后落在元霄身上。
导演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这几排,在台下慌了:“小骆,等下要是拿奖,你就直接和我上去。”
戴维斯:“不行!姜老师还没回来,怎么说也得姜老师去吧?或者我上去。”
导演看他一眼:“你背过颁奖词吗?”
戴维斯:“……”
元霄愣了一下,说好。
他背过颁奖词。
心跳得很快,担心自己拿奖了上去,要说什么,又担心自己拿不到奖,他是想拿到这座金狮的,白问霖在上面,说明了什么?
是不是代表自己要拿奖?
舞台上,白问霖拆开信封,没有悬念地念了获奖影片,而且他自作主张,在后面加了元霄的英文名。
戴维斯望着身旁姜老师空着的位置,张大了嘴。
元霄站了起来,聚光灯在他身上,掌声这么近这么远,好像在云端一般,飘飘然不着地。
导演:“快,叫你的名字,你快上去。”
元霄冷静一些,因为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所以紧张到发汗,他能感觉到白问霖的目光,也能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注视,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慢慢走上台。
所幸没有摔跤。
从白问霖手里接过金狮,元霄站在领奖台上,但一瞬间把颁奖词忘了一半。
因为第一排坐着大量的巨星,他不得不紧张。
全场静默时,元霄才开始说话,他英语流利,口音纯正:“为这部电影写配乐的时候,是我人生最大的低谷。这个时候,是我今天的颁奖人,是他的钢琴,带我飞跃荆棘,指引我站在这里。没有他,就没有我的现在。”
慢慢说着,他想起了颁奖词,捡着重要的说了,说完就要下去,白问霖说:“你不抱我一下吗?”
“啊?”
白问霖张开手臂,元霄被他揽入怀中,心跳得又轻又快,感觉曾经的梦想,如同星辰一般遥不可及的梦,都被他拥抱在怀里了。
这座奖杯,以及白问霖。
元霄怕耽误人家颁奖,不敢多待,赶紧下去了,结果白问霖还不下去,还站在台上,也没有人去提醒他,赶他下来。
白问霖说:“肖恩是个很好的音乐人,不过对我来说,他是最好的。”
元霄脚步顿住,心跳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告白。
不过,白问霖是来做颁奖人的,不是来搅合场子的,他点到为止,从后台下去。
坐下后,导演问:“他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你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他还说了句什么,是不是德语?你们认识啊?”
元霄沉默了好久,艰难地点头。
戴维斯看着元霄的侧脸,忽然翻出那条罗伊斯出柜的新闻来看,接着不可思议地说:“这是你吗?”
元霄笑了笑,没有回答。
戴维斯:“……”
他感受到了降维打击。
颁奖很快结束,元霄收到短信,悄悄地出去,找到白问霖的车坐上去。
“你吓了我一跳。”白问霖看起来很有分寸,实际上做事经常随心所欲,我行我素。
“没想到我会给你颁奖吗?”白问霖凑过去,亲吻元霄的嘴角,他们之间近到连呼吸都紧密地缠绕在一起,“我也是临时这么打算的,想到就去做了。”
白问霖压着他拥吻,吻得元霄喘不过气,才问:“奖杯呢?”
元霄:“上交给导演了啊。”
白问霖:“……”
元霄:“怎么了?奖杯怎么了?”
白问霖叹气:“奖杯里放着我送你的戒指,怪我,应该提醒你一句的。”
“……戒指?”元霄懵了一下,脸一下子红透,比领奖时还红,“我……我不知道,我现在给导演打电话。”
“等一下,不急,等下再去拿吧。” 白问霖说着,手臂拥住他,“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就让我说完吧。”
元霄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敢吱声,睁大眼睛看着他。
白问霖低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元霄,我有一句话想问你。”十指扣着,没有戒指,却远比戒指更加牢固。
元霄屏住呼吸,心跳得像极快的飞驰急进的三十二分音符。
“我想问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白问霖深邃的湛蓝色眼睛,注视着元霄,其中的爱意涌出,紧紧裹住元霄。
白问霖没等他回答,继续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但是和我结婚,你就和贝多芬有关系了。”
“我曾师从克拉拉·胡塞尔,她指导过我一段时间,她是提奥多·莱谢蒂茨基的弟子,提奥多又是车尔尼的学生,而车尔尼,是贝多芬最出色的学生。”
元霄听得傻了,甚至怀疑白问霖是不是为了和贝多芬扯上关系,故意去向胡塞尔学习一段时间,毕竟就元霄所知,白问霖的自大程度很可怖,他绝不会向任何人学习,他只相信自己。
“所以我的小王子,你愿意和贝多芬的曾-曾-曾徒弟结婚,并永不分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