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2)
梁少闻言转头就去调侃沈秋戟:“沈老大,你怎么就只给二绒送苹果,不给我们送啊?”
“我哪里有钱买那么多?我只买得起一个,肯定只能送顾绒啊。”梁少又往他伤口上撒盐,沈秋戟没好气道,“但是今晚我会群发祝福消息给你的。”
槽点太多,梁少不知道是该可怜沈秋戟的贫穷,还是感谢他群发祝福语没有遗漏自己:“……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沈秋戟还假装不经意的秀了波恩爱,“今晚我和顾绒不回来睡了,先提前祝你们圣诞节快乐。”
梁少心情更复杂了,羡慕道:“有对象真是好。”
李铭学闻言瞥他问:“你不是说你只想和纸片人在一起吗?”
“倒也是。”梁少点点头,“今晚打游戏吧,不复习了。”
李铭学:“……”
顾绒下午四点左右就和沈秋戟出了学校,打算顺便在外面吃个晚饭。
两人因为一直在外面玩,顾绒都没怎么看手机,不过就算看了也没用,因为他没加学校的表白墙,更不在宿舍,所以看到表白墙最新一条表白消息的梁少,没法把这件事分享给他们,只能和李铭学说:“李铭学,你看,咱们学校表白墙有人拍了顾绒的照片在问呢。”
“真的吗?我看看。”李铭学听见这话也立马打开自己的扣扣看空间。
他和梁少都加了覃城大学的校园表白墙,表白墙那经常会有人匿名告白,也有人因为在学校里遇到了喜欢的人,又不好意思上前要联系方式,就会拍下那人的照片,或者描述一下那人当日所在地点和联系方式,然后匿名或者不匿名请求表白墙发出来,再求问这人的联系方式,有些人还会标注询问一下情感状况,说如果有对象就算了。
顾绒就被拍了。
但是今天表白墙发出来的这条却只询问了顾绒的联系方式——
【[图片][图片]在学校超市遇到的小哥哥,很喜欢他,想问问有没有人知道这位小哥哥是谁?或者有没有联系方式,可以告知一下吗?麻烦墙君匿名,谢谢啦。】
这是一张明显趁主人没注意时拍下的照片,照片上的顾绒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一条天蓝的长裤,打扮干净清爽,正站在学校超市的奶茶架旁边,侧身举手,微微抬眸盯着架子上的奶茶,像是在犹豫到底要挑选什么口味的。
顾绒长得真的很好看,五官精致,皮肤雪白,所以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他,却没有丝毫女气。
哪怕这是一张没有刻意找角度凹造型偷拍来的照片,也依旧能够看出顾绒比普通人优越的五官及外貌。
因此这条说说被表白墙发出来后,底下有不少人都在感慨说这个男生长得好好看,都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还真是。”李铭学哑然失笑。
他瞧见后的第一反映就是还好沈秋戟没加表白墙,他今天出门时也没有带顾绒借给他的那个智能机,不然沈秋戟瞧见了怕是要气疯。
再往下翻翻评论,李铭学看到有人说了提到还艾特了顾绒——
【夏诗:他是大一环艺2班的顾绒。】
【车舸:这不是我们班的顾绒吗?顾绒】
李铭学想了想,在这条表白说说下帮着顾绒补充了下情感状况,不过没有道出顾绒性取向,只说:【李铭学:他有对象了,而且感情很好。】
一般这样说了以后,偷拍表白的人看到了应该就会放弃,并给予祝福。
然而看着这条说说的梁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用手肘戳了戳李铭学:“诶,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好像也有人偷拍过方哲表白?”
方哲就是深陷于林慧娴和颜娉之间的男人。
但就算没有这件事,李铭学也认识他,毕竟方哲的照片经常在覃城大学的表白墙上出现,他啧声道:“他被拍的次数多了去,你说的是哪一次?”
听了李铭学的话,梁少摇摇头说:“倒也是。”
他只是忽然记起好像在一个多月以前,他也在表白墙这里看到过有人偷拍了方哲的照片表白,那个人也是匿名,但是不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用的气泡,都和今天表白墙这里找顾绒的人很像。
当时评论区也有人把方哲艾特了出来,还有人说他女朋友了,女朋友很漂亮,他们感情很好。
谁能想到被夸感情好的方哲和林慧娴没多久就分手了,还转头就和颜娉在一起了。
最近两天吃了复印店扣扣群里的瓜后,梁少就有了个大胆的猜想——那个偷拍方哲表白的人不会就是颜娉吧?她知道了方哲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后,便撬了林慧娴的墙角,把方哲搞到手了。
不过梁少也就是胡思乱想一下,他觉得世上应该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况且人家方哲是异性恋,和顾绒和沈秋戟这两人的性取向完全不一样,就算有人想撬也肯定没戏。
于是梁少也没再继续深想,打开了自己的单机不可描述游戏,开始和他的纸片人老婆度过一个完美的平安夜。
而今晚和沈秋戟住在外面的顾绒,在酒店洗完澡后就觉得很困,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怎样都无法抬起。
九月广场的圣诞夜活动很好玩,他和沈秋戟玩得很疯,到酒店时都累死了——沈秋戟可能不累,但顾绒是真的疲惫不已。
顾绒自己也很奇怪,就算他体力不如沈秋戟,但也不应该这么容易疲乏的,想到自己早上做梦惊醒的事,顾绒就想会不会是自己昨晚没睡好,所以今天才会觉得万分疲倦。
因此他到酒店后就先去洗漱,没等沈秋戟从浴室里出来就睡着了,在这种情况下,沈秋戟就是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
他给顾绒掖好被角,又把空调的温度调整到合适之后便掀被也躺到了顾绒身旁,伸手抱住顾绒。
疲惫之中的人很容易入睡,睡着之后也不容易做梦,因为睡得太深太沉了。
顾绒入睡倒是入的很快,然而睡着之后,他却又开始做梦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埋入了土里,鼻间全是泥土的腥味和湿重,这样的感觉令他窒息难受,所以在眼前豁然明亮,身体也随之变得轻盈,好像堵在鼻子里的泥土全部消失了般呼吸畅通时,便会觉着这前后两种感觉区别很大。
前者叫人厌恶,后者叫人迷恋。
随着耳侧一声鸡鸣,顾绒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被满目的殷红弄花了眼睛,还没看清周遭的景物,就听到一段幽幽的黄梅戏:“雄鸡啼破五更天,云霞淡淡残月弯弯……”
顾绒顺着声源处望去,透过红纱屏风,他再次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梳妆镜前,正在摸制涂粉,编发盘头。
顾绒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不是在睡觉吗?还有他为什么会用再次这个次?难道他已经见过这个女人一次了?
“庄外隐隐马行急……夫君又隔几重山?”
女人还在唱着黄梅戏,歌声哀怨凄凉,顾绒使劲摇了摇头,试图让昏沉的脑袋清醒一些,这个举动像是有效果的。
顾绒掐下把自己,却没有痛感,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可供逃跑的门窗之后,就只能把目光看向这间屋子另外一个人——红纱屏风后梳妆的女人。
如果她是“人”的话。
偏偏红纱屏风就是薄薄的一层,什么都挡不住,所以顾绒可以清晰的看到镜子中的女人并没有五官,徒有一张白皙的面庞。
那她的歌声又是从哪传出来的?
更叫顾绒悚然的是,女人的梳妆方式——
这个女人手旁放着一个妆箧,妆箧里没有什么口红眉笔耳环项链之类的妆品或是首饰,只有一张人脸皮。
因着人脸皮是平铺着的,所以顾绒看不到人脸皮的模样,他从往屏风旁边走了几步,调整了下角度,就看到女人正用手撕着人脸皮,先是撕下嘴巴,如同敷面膜那样贴到自己脸上,然后那双嘴唇如同生在女人身上一般,开始张合起来。
戏腔也在这一刻陡然变得凄厉,像是从人脸皮上撕下的嘴唇在痛呼,女人却无所察觉,继续撕了人脸皮的鼻子贴给自己,这便是她所谓的梳妆。
她撕着人脸皮,黄梅戏也唱个不停——
唱到“谁能赐我千里目,看郎君可添罗衫御晨寒”时,她撕下人脸皮的双目;待唱到“谁能赐我顺风耳,听郎君心底声声唤妻言”时,她又摘下人脸皮的双耳黏给自己。
做完这一切后,黄梅戏停下了,女人的梳妆也完成了,但是镜子中的女人的脸,上面依旧是空白一片。
“郎君,您回来啦。”女人没有回头,只是唤他,嗓音恢复了温柔,“妾为您炖了甜汤,就在屋里的圆桌上。”
顾绒觉得这句话和“大郎,该喝药了”没有什么区别,他才不去管那什么甜汤,只是拼命在封闭的屋子里找寻可以出去的道路。
“郎君。”女人继续唤着他,转身看向他。
于是顾绒就看见,她的脸上,赫然是颜娉的五官。
作者有话要说: 沈:这就是同床异梦吧,你送的绿帽子,很暖和。
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