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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现场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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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方法耗时最长,但是最彻底、最系统。在美国留学时,刘思缈 曾经专门前往位于纽约中央公园西面的一栋公寓,向居住在那里的林肯·莱姆求教。这位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刑事鉴识专家曾经担任纽约市警察局刑事资源组组长,在一次现场勘查中被一根倒塌的横梁砸成了全身瘫痪。当她坐在维多利亚风格的一楼客厅里,问及在犯罪现场哪种搜索方式最有效时,林肯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走格子!”他看了看自己由于第四脊椎受伤而无法动弹的下肢,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痛恨——

“要知道,像只猫一样弓着脊背,在地板上一寸一寸地前进,终于发现一件被忽视的物证:血迹、指纹、头发,或者干脆是一丝异样的空气,那种感觉比他妈的喝一大口苏格兰威士忌还要爽呢!”

勘查是从门后开始的,这里是室内犯罪现场勘查中的六大死角之一。刘 清楚地记得,一年前,自己曾经在某个谋杀现场的门轴缝隙间提取到一滴血迹,从而锁定了那个嫌疑人。不过现在不需要这么费劲,门板背面的下半部分有大片黑色的污渍,显然是血迹。

“这是李家良被蒙如虎刺杀时流血造成的。”思 打开资料夹,抽出警方在犯罪现场拍摄的一张照片,上面是李家良倒卧在包间大门旁边的景象,老人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表情,身子下面是一摊鲜血。

刘 看了一眼照片,拿起放大镜向上追索,终于在门的大约一百一十厘米左右的高度找到了一个楔形的凹点。

“第一刀从正面刺穿了李家良的腹腔,扎在门上,留下了这个痕迹。”刘 轻轻敲了一下那个凹点,“李家良身高一百七十五厘米,他被扎这第一刀时应该是站立姿态,后背靠在门上,然后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又挨了第二刀,第三刀……”

“警方的初侦报告认为:李家良是想夺门而逃时,被蒙如虎杀死的,这个结论恐怕不大对头。”思 皱起了眉头,“如果他真的是想逃跑,应该是刀从后背刺入,现在这个姿态,怎么看都像是他顶着门不肯放蒙如虎逃走,所以才被后者刺杀的。”

“记录下来。”刘 说,然后蹲在地上,踮起后脚跟,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沿着墙壁向东挪动,炯炯有神的双目盯着手中的放大镜,仿佛在剖析着每一粒灰尘的分子结构。

像只猫一样弓着脊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板上的光斑渐渐倾斜成了梯形。思 叹了口气:“刘 ,这个犯罪现场已经被无数的刑警做过勘查了,你难道真的期望有什么新发现?”

“大部分刑警在犯罪现场都是采矿,而我是在淘金。”刘 冷冷地说,手指轻轻捻起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灰色塑料片,“这是什么东西?”

思 翻开资料夹,在厚厚一摞物证照片里细细查看,然后抽出一张递给刘 :“你看是不是从这个上面掉下来的?”

刘 一看,那是一个几乎粉碎的遥控器,照片旁边标示了该物证系从靠西墙的一张双人沙发下面发现的。她弯下腰,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向西墙望去。

啊!那个遥控器居然还在沙发下面,旁边的黄色楔形卡标号为第17号……也许是所在位置隐蔽,或者警方根本就没有将其列入重要物证,所以才在空空如也的“粮库”里留下了这粒“米”。

她先在地板上用5b铅笔画了一个顶端没有连接起来的△,然后走到双人沙发前,把手伸到下面,用楔形卡的边缘从遥控器后面兜着,慢慢地将其完整地移了出来,用放大镜看了又看,然后问:“初侦报告上说这个遥控器是怎么坏掉的?”

思 回答:“怀疑是不小心被谁踩了一脚,又被踢进了沙发底下。”

刘 摇摇头:“这个遥控器上的受力点十分均匀,哪里是踩,分明是跺的,那个灰色塑料片也是跺碎的一瞬间崩裂出来的……”

思 很困惑:“跺碎?为什么要跺碎这个东西?”

“这个恐怕要你来找出答案了。”刘 说,“你现在把这个遥控器拼接起来,尽量复原。”

思 看了看这个碎裂得活像哥窑瓷片的遥控器,苦笑了一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个立体拼图游戏可不好玩。”

刘 瞪了她一眼:“在犯罪现场,我从来不开玩笑。你忘记去年3月的天通苑枪击案了?为了确认子弹的发射路径,我把几百片钢化玻璃碎片拼接起来,足足花了两天两夜,才实现了弹孔位置重现。”

思 无奈地撇撇嘴,蹲在地上边收集塑料碎片边拼接那个遥控器。

犯罪现场的勘查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如果不得不因故中断,那么就应该在中断处做好标记,以便下一次勘查时从标记处继续,犹如线头相接——注意及时清除标记,以避免被其他勘查人员误认为罪犯遗留的符号。

刘 回到那个△处,将其涂抹掉,然后继续走格子。一直走到东墙,往前是包间最里侧的播放控制间。

刘 站起身,推开控制间的门,仔细地查看点歌用的电脑、音响控制面板等等,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她又蹲下身,看着门后面与墙角形成的狭小区域——宫敬的尸体就曾经蜷缩在这里,还从门角向外伸出一只手……

现在,这里只剩下一圈人形的白线,但仍然令人不寒而栗。

刘 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臂,正要起身离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依照那个人形白线所画出的尸体形态,分毫不差地蜷缩在了地板上,尽力向门角外面伸出一只手……

思 看到那只手,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刘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出了控制间,声音低沉:“我想起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死者的镜子》——波洛看着被伪装成自杀的杰维斯爵士,说了一句朴素而又一针见血的话。”

“什么话?”思 有点紧张。

“波洛说:‘他死得是多么的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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