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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搜查贰号公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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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商城是晚上9点下班,但是此刻,尽管玻璃幕墙外的天色已经浓如墨染,位于三层的查理奥精品店里却是人影重重。

林香茗向精品店的经理大致说明了情况,希望他们配合警方协查,提交该款戒指的购买客户的资料。经理满口答应,但是在电脑里将该款戒指的代码一输入,立刻就面露难色。

“怎么了?”林香茗问。

经理愁眉苦脸地说:“这款戒指是为了纪念查理奥创建三十周年的限量纪念版,全世界才打造了一千只,我们这个精品店只售出了三只,都是客户购买的,这一级别的客户资料是绝密的。”

“这是什么话!现在要你们协查,啰唆个什么!”旁边的马笑中狐假虎威。

那经理也是见过世面的,一望即知这是个小蟹:“警官先生,您要理解,商家有商家的规矩,如果没有高层的允许,我们绝对不能把客户资料向外泄露,请您考虑我们的饭碗。”

“嘿!你要不交出资料,老子现在就砸了你的饭碗!”马笑中一副土匪样。

经理赔着笑:“警官先生,您知道我们的客户都包括哪些人吗?有许多,我把名字给了您,您也未必就真能查得了人家。”

这下可把马笑中气坏了,伸手就要揪那经理的脖领子。

林香茗一把将他拦住:“不要胡闹!”然后问那经理:“如果我们想要查询客户的资料,需要得到你们公司哪位高层的允许呢?”

经理说:“我们大中华区总经理沈萌女士,您一定知道的,这个月的《时尚》杂志就是用她的照片当的封面,不过她常住香港,平时非常忙,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

插着裤兜靠在墙角的呼延云走了上来,对那经理说:“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就说呼延云想要查理奥的客户资料。”

经理一愣:“您说您叫什么?”

“呼延云。”他的口吻仿佛对这个名字异常厌倦,却多少又流露出一点自豪。

经理看着这个衣着普通、胡子拉碴的家伙,神情半信半疑。

呼延云道:“放心打吧,你知道北京不是个以貌取人的地方。”

经理老大不情愿地拿起电话,打过去,没说两句,神色肃然起敬,放下电话,对呼延云说:“沈总说了,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你都听他的!”呼延云指了下林香茗,走出店外晃悠去了。

“这小子!”马笑中吐着舌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郭小芬和刘思缈也惊讶地望着林香茗,林香茗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什么,开始看那已经解密的客户资料。

第一只戒指是某高官买给他的情妇——一位著名影星的,第二只是个16岁的少年买给他的女朋友的。

“这款戒指多少钱?”林香茗问那经理。

“这款戒指是白金打造,镶钻,设计获得当年hrd awards大奖,所以价格昂贵,高达5万美金。”

“5万美金?!”林香茗睁圆眼睛,“一个16岁的少年怎么买得起?”

经理苦笑着说:“那孩子是一个银行支行行长的儿子。”

“哦。”林香茗接着看第三只戒指销售的客户登记资料,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是他?”

大家一起看去,只见电脑上清晰地显示出一行字:“21世纪房地产公司的总裁徐诚。”

“他是给谁买的?”林香茗问那经理。

经理想了想说:“好像是他的一个情妇吧,两个人一起来的,那个女人个子比他还高,很漂亮,说话娇声娇气的。”

林香茗看了看客户资料上的戒指销售日期,抬起头,四下一望,指着角落里很不起眼的监控摄像机说:“你马上把当天的视频资料调出一份给我。”

回到局里时,已经是晚上10点了。在小型多功能厅里,林香茗用投影仪把视频资料放出:一个穿着低胸透视黑纱裙,美艳绝伦的女人挽着徐诚的胳膊,一起走进查理奥精品店,很快挑选了那款戒指,结账,离开。

“当务之急,是得迅速查出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林香茗说。

“这个好办!”马笑中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把二郎腿一跷,“我找个本市最有名的花户来,一准儿能认出这个妓女。”

郭小芬很惊讶:“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妓女?”

马笑中得意扬扬:“我是干吗的?片儿警!眼睛只要这么一扫,连这人内裤是三角的还是平角的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看这女的,走一步屁股扭三扭,弯腰挑戒指的时候,对面是个男的店员,她奶子都快掉出来了也不捂,她要不是妓女,我管你叫妈!”

半小时后,那花户来了,一张坑坑洼洼的瘦脸涂得像鱼肚一样白,小小的眼睛眨个不停,一进屋先给大家鞠了个躬,然后又挨个儿给每个人鞠躬,嘴里不停地叫着“政府好”,郭小芬忍不住笑出声来。

“屎壳郎,你他妈的少整那没用的!”马笑中指着投影屏上的影像,“这女的,认识么?”

外号叫“屎壳郎”的花户抬头只看了一眼,就惊叫了起来:“这不是芬妮么!”

“这个女人最近在哪里?”林香茗严肃地问。

屎壳郎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在天堂夜总会混,原来是接散客的,后来被21世纪房地产公司的总裁徐诚包了,不过前一段时间失踪了。行里都说她被一香港大老板看上,当二奶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像她这种超a级小姐,当二奶就算是到家了……”

“你来之前是不是嘬排气管了?净给我放废屁!”马笑中说,“还知道些什么?拣有用的说,不然我搓你的灰!”

“马哥,马哥,您知道我这人,60岁的鸡巴——没多大挺头儿,哪次见到您我不是稀里哗啦泻个干净?”屎壳郎点头哈腰,笑得像一朵快要蔫巴的花。

“操!你丫拐弯抹角骂我是鸡呢!”马笑中照他屁股就是一脚,“给我滚!”

屎壳郎一溜烟走掉了。

“那两个火柴盒是天堂夜总会的,贾魁和王军也是夜总会里的常客,看来这个天堂夜总会里大有文章……”林香茗沉思片刻后说,“小郭,你们上次在天堂夜总会救过的那个姑娘,也许能给咱们提供一些线索,我看咱们现在去找她一趟吧。”

“不行!”旁边的呼延云说。

林香茗奇怪地问:“为什么?”

呼延云指了指窗外的夜色:“这个时候,她肯定在天堂夜总会里上班呢,咱们去找她,即便是穿便衣,也会引起别人的好奇,一旦发现是警察,那她就该有危险了。”

所有人的心头,都不禁浮起一丝感动。没想到这个平时昏头昏脑,在专案组里寡言寡语的人,在保护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女孩子时,竟有这样一番细心。

林香茗点点头说:“我主要是怕夜长梦多……那咱们就明天中午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吧。”

第二天中午,林香茗和郭小芬、刘思缈、马笑中、呼延云一起,来到了娟子住的那条胡同附近,由郭小芬将她叫出,上了车用笔记本电脑给她看了查理奥精品店的那段视频,娟子一眼就认出来了:“没错,这就是芬妮姐……她现在在哪里啊?”

一时间,每个人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才好。林香茗将车开出很远,在路边找了个成都小吃的馆子停下。馆子外面支着个很大的凉棚,摆放着破破烂烂的桌椅。他们走进去,找了个稍微干净些的圆桌,围着坐下。马笑中点了些川北凉粉、担担面、酸辣粉之类的,大家边吃边聊,呼延云独自要了瓶啤酒,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饮牛似的,没过多久目光就模糊起来。

“这款戒指你见没见芬妮戴过?”

郭小芬把戒指的照片给娟子看。

“嗯,见过,这款戒指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徐总给她买的,好贵的,连睡觉她都舍不得摘下来呢。”娟子说。

“你能详细跟我们说说芬妮的情况吗?”林香茗说。

娟子点点头说:“芬妮姐是我的妈咪过去带的姑娘,特别漂亮,好多男人来夜总会里都爱点她,但是后来有个徐总包了她之后,她就不轻易接散客了。前一段时间她突然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连妈咪都不敢打听。”

“失踪前,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么?”林香茗问。

“有。被包了之后,芬妮姐轻易就不出台了,但是后来,好像徐总又有了新欢,对她冷了下来,她就又回夜总会了。可是她跟徐总时间长了,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一下子没了徐总给她钱,日子就过得有点艰难,一喝醉了就骂骂咧咧地,说了徐总好多的难听话,说知道他的好多事,将来都抖搂出来。”娟子说,“听说了这些,徐总就派了他的两个手下,一个就是那天晚上欺负我的姓王的,还有一个姓侯的,威胁芬妮姐,让她不许胡说八道。可是一来二去,姓王的和姓侯的都和芬妮姐好上了,经常带她去宾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一段时间。”

林香茗说:“你说芬妮受过威胁,那么她应该警惕性很高,不会和不认识的人开房吧?”

娟子点了点头:“她也挺害怕的,除了徐总、姓王的和姓侯的,失踪前的那几天,她根本不接任何客人了。”

“她是哪一天失踪的?”

“我想想,好像是6月15号——没错,就是那天晚上10点左右,她在夜总会出台,姓王的来找她,说徐总要她去什么贰号公馆,她就匆匆地走了,再也没见。”

这个时间与蕾蓉尸检后对死亡时间的估计相吻合。林香茗接着问:“你还记得她的身体上有什么特征么?”

“她的右边肩膀上刺了一朵玫瑰。”

林香茗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纸,推到娟子的面前:上面印着一朵玫瑰的刺青,是蕾蓉从尸段上提取的。

娟子一看,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芬妮姐……她到底怎么了?”

林香茗这时可以确定,通汇河北岸的无名女尸,尸主一定就是名叫“芬妮”的妓女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要激动,前一段时间报纸上刊登过的、在通汇河北岸发现的无名女尸,现在可以初步认定,就是芬妮。”

娟子一愣,手抓着胸口的衣服,满面惊恐地看了看围着桌子坐成一圈的每个人,又把目光投向凉棚外:烈日下,一片白花花的地。

“我刚来那会儿,有个客人把我欺负哭了,芬妮姐护着我,把我拉到后面,用蘸了热水的毛巾给我擦脸……”娟子念叨着,两行泪水淌下了粉莹莹的面颊。

大家都不由得垂下头去。

“哭什么!小姐嘛,卖的就是肉,早晚都有挨刀的一天!”

平地一声雷!这冷漠而狠毒的话把众人震得目瞪口呆,更加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说出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天堂夜总会里挺身而出搭救过娟子,昨天晚上还提醒林香茗要注意保护她安全的呼延云!

郭小芬感到一阵头疼,真的——头疼!

娟子用一双泪眼瞪着呼延云,认出了这个醉醺醺的家伙,就是曾经为了救她而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她咬了咬牙,低声申辩了一句:“小姐也是人。”

呼延云斜睨着她:“小姐也是人?在你们眼里,感情、肉体、尊严、道德,统统都不过是换钱的玩意儿。把‘小姐’和‘人’画等号?别他妈的糟践‘人’这个字了!”

娟子“呼”地站了起来:“你……你太过分了!我想当小姐吗?你住在城里,知道我们乡下人有多难吗?没有钱,我上不起学;没有钱,我爸爸外出打工,一去几年都没有消息;没有钱,我妈妈得了病也治不了,尿毒症,疼得她整夜整夜在床上打滚……我出来挣了钱,自己省吃俭用,寄回家给妈妈治病,可是钱不够,最后妈妈就疼死在县医院的过道里,可是我还得挣钱,寄回家供妹妹上学,不能让她走我的路……”

她说不下去了,呜呜地哭着跑出了凉棚。

郭小芬扔下筷子,追了出去。

洗马河岸边的垂柳下,娟子扶着石栏,伤心地哭泣着。郭小芬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阳光照在河面,仿佛流淌着一抹碎银。一只蝴蝶从对岸飞来,停在石栏下的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上休憩,两只米黄色的翅膀一张一合。

“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啊?”娟子哭累了,喃喃地说。

“他在感情上受伤害了,挺惨的,天天喝酒,喝得脑子里面不大正常。”郭小芬说,“其实他人很善良的。”

“我知道。”娟子说,“那天晚上,就是他救的我么。”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郭小芬突然问:“对了,有个叫贾魁的,在天堂夜总会混,你应该认识吧。他和芬妮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

“你说的贾魁,耳朵上是不是有一撮黑毛?”娟子说,“他是个贩毒的老混子,攀不上芬妮姐的。”

郭小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娟子:“你认识这个人么?”

娟子一看:“这个女孩叫陈丹,好像是个大学生,经常来天堂夜总会出飞台,说是挣点零钱花。因为长得漂亮,徐总、姓王的都带她到外面开过房……贾魁好像和她认识,不久前的一天,两个人还在夜总会里推搡过。”

“推搡?是什么原因?”郭小芬问。

“不知道,当时场子里特别乱,我只记得陈丹恶狠狠地跟贾魁说,他的死期快要到了!贾魁害怕得不行。”

郭小芬点了点头:“谢谢你。”

娟子惨笑了一下:“我走了,你去跟他说,既然他这么讨厌我,我不见他就是了。下次……下次他也别救我了。”

郭小芬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呼延云,还没有回答,娟子已经走远了。

回到凉棚,只见人去桌空,只有小伙计正在拾掇碟碗。回到车里,朋友们都在等她,她便把刚才和娟子的对话跟车上的人讲了。

呼延云脑袋靠在窗户上,呼呼地睡着了。

“看来徐诚和他的手下,与芬妮的被杀,有着不可脱的干系。杀人动机就是芬妮被徐诚冷落了,扬言要泄露他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香茗皱着眉头说,“关键问题在于,指控他们的证据在哪里。”

大家都沉默了。徐诚是房地产的大鳄,在财政两界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打蛇打不到七寸会被反咬一口,徐诚可是一条巨蟒,不要说林香茗,就是市局局长许瑞龙、市政法委副书记李三多,想要动他也要顾忌三分。虽说警察这个工作就是得罪人的,但是单靠一股血勇,动辄挑战权贵,那么任谁的警服穿不过三天就得给扒下来。

回到局里,刚一进办公楼,郭小芬眼尖,见一个看上去眼熟的人,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正在往外面溜,立刻喊了他一声,那人站住了,哭一样地笑着。

“是你?”郭小芬认出来了,正是夜探莱特小镇时,带着一群人向他们发起攻击的那个保安头子潘大海。

“是,我是来销号来的。”潘大海说。按照规矩,刑事拘留后,如果因为特殊原因中断拘留,提前释放,本人必须在一周内到拘留地报到,俗话叫“销号”。当初,潘大海还没有被送到拘留所,就因为高秘书的干预,和王军一起被释放了,因此市局就成了他的“拘留地”,只好来这里销号了。

“回去,夹起尾巴做人。”林香茗教训了他一句,又问:“你的鼻子,好了吧?”

“好了好了,一点都不疼了。”潘大海摸摸鼻子说。那天晚上,林香茗一拳就打断了他的鼻梁骨。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拳头还不够硬?”

潘大海吓得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腰弯得跟虾米似的。林香茗笑着摇了摇头,和刘思缈、马笑中、呼延云一起上楼去了。

郭小芬却原地未动。

“潘大海,我问你一个问题,就一个。”她说。

“啊?”潘大海一脸懵懂地望着她。

郭小芬慢慢地说:“你当保安,肯定学了些搏击术,谁是你们的搏击教练?”

潘大海说:“王军啊,他当过特种兵,既给我们徐总当司机,还是他的保镖。”

“这就对了……”郭小芬自言自语道,正要向楼上走,突然接到总编办公室的电话,让她马上回报社参加年中总结会。这一阵子,她天天跟专案组混在一起,已经多次旷会,想想自己终究在《法制时报》工作,案子破了还要回去,不好太肆无忌惮,所以给林香茗发短信告了个假,就匆匆往报社赶去。

行为科学小组的办公室里,呼延云和马笑中靠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刘思缈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屋子里只有空调轻微的嗡嗡声。

林香茗坐在窗前,凝视着路边的杨树,在白得发腻的阳光下,树叶耷拉得像白癜风患者的脖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他喃喃起来:“蕾蓉根据尸体上蝇蛆的生长状况,已经将芬妮的死亡时间锁定在6月15日夜里12点之前。娟子告诉我们,王军是6月15日晚上10点左右把芬妮叫走的,带她去徐诚的公馆。如果能够证明,在芬妮生命的最后两小时里,她是和王军、徐诚在一起的,那么王军和徐诚就有重大的犯罪嫌疑。可是目前我们只有娟子的口证,却没有任何的物证……”

他的侧影好美,冰雕似的,在窗前的阳光里似要融化,充满忧郁。

刘思缈看得不忍,说:“我又把徐诚带芬妮去买戒指的视频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视频……”林香茗站了起来,走到电脑旁边,慢慢地说:“我在想,芬妮被王军从天堂夜总会带走,夜总会那种地方,应该有监控视频作为记录,如果我们能拿到视频……但这还不够,王军完全可以说,他把芬妮叫走,是到外面说了说话,然后芬妮自己走了,他并没有带她去贰号公馆。”

“公馆,公馆……”林香茗的目光浮动,犹如清晨湖面上飘起的雾:“徐诚住的贰号公馆相当高档,为了安全起见,一定也有监控视频。那么,我们首先取得芬妮离开夜总会的视频,然后再从贰号公馆中,提取到她后来进入公馆的视频。不就可以证明她这段时间确实是和王军、徐诚在一起了么……”

“可是,徐诚完全可以辩称:芬妮来公馆没多久,就从后门离开了啊。”刘思缈说。

“贰号公馆位于市区最繁华的一角。”林香茗目光渐渐清晰起来,“围绕着公馆的各种公共设施:广场、红绿灯、电线杆子,还有地下车库,到处都安装有监视器,而且无论日夜都保持开启状态。我们把6月15日公馆内外的所有监视视频都调取出来,一一查验,我敢说,一定只有芬妮进公馆的,而没有她离开的!一段受害者有进无出的视频——这就是芬妮被杀害在贰号公馆的铁证!”

“如果视频显示,她和徐诚或王军后来又离开公馆了,该怎么办呢?”刘思缈又问。

“时间!时间才是致命的因素!”林香茗说:“芬妮10点离开夜总会,刨除来公馆路上的时间和在公馆逗留的时间,她离开公馆至少也应该是在11点之后的事了!距离她死亡只剩下一小时!我不能说,在这一小时里,跟她在一起的人就一定是杀她的人,可是如果这个人想摆脱犯罪嫌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个人带回局里,仔细审讯,除非他能说清芬妮最后这一小时的死亡之旅是怎样度过的,否则,谁也休想再把他捞出市局!”

“还有一点,王军告诉芬妮说带她去贰号公馆,会不会是奉了徐诚的命令,把她带到别的地方杀害了?也就是说芬妮根本没有去过贰号公馆。我不相信徐诚舍得让自己的公馆变成出人命的凶宅。”刘思缈说。

“我也不相信杀人现场在贰号公馆内。”林香茗说,“但我认为徐诚还是会把芬妮叫到公馆,玩弄她之后,再让王军等人把她带到其他的地方杀害。徐诚的很多行为,比如对媒体公开宣称自己就是在囤地和捂盘,以招致网友的痛骂为乐,属于严重心理变态行为……至于你说芬妮根本没有去过贰号公馆,也有这种可能,但眼下只好冒险试一试了,我相信总还是能从公馆的视频中,找到些蛛丝马迹的。”说到这里,他脸上那一向柔美的线条,突然犹如海边壁立的巉岩一样坚韧起来:“就这样,今晚同时搜查天堂夜总会和贰号公馆!”

刘思缈大惊:“这太冒险了,一旦在贰号公馆没发现芬妮进入的视频,徐诚就会反咬一口,投诉你非法搜查私人住宅,你一不是警察,二没有搜查证,他一告你一个准儿,你肯定要负法律责任的。何况,就算是我和杜处现在去办搜查证,时间来不及,许局长也未必会同意啊。”

“那就不办!这样,万一行动失败,我没有办搜查证,许局长不知情,责任就由我一个人扛,不会牵累他。”林香茗说,“再说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111条虽然规定搜查必须向被搜查人出示搜查证,但也强调遇有紧急情况,不用搜查证也可以进行搜查。至于我的身份,我虽然不是警察,但身兼行为科学小组组长和专案组组长,他知道我穿制服还是穿便衣!”

“不行!”刘思缈痛苦地咬着嘴唇,“你不要固执,不要……”

她的口气是那样哀婉,林香茗凝视着她眉前一缕凌乱的秀发,不由得轻轻地抬起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思缈……对不起,案子一直没有突破,其实我的压力很大很大……”林香茗慢慢地又把手放下了。

刘思缈看着他的那只手,目光中爱恨交织:“好吧。晚上,两边同时动手,你带人搜贰号公馆,我带另一队人去搜天堂夜总会。”

“你?行吗?你太美了,夜总会的人肯定认识你。一旦他们警惕,销毁视频资料,可就……”

林香茗的话还没说完,刘思缈就打断了他:“不要啰唆,难道在美国警界,只有你们fbi的人才学过易容术?我化妆之后,他们认不出来。我进了夜总会先找娟子,让她协助我进到监控室,然后叫外面的警察冲进来搜查,保证万无一失。”

两个人把行动的具体细节又一一商议妥当,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呼延云已经从沙发上坐起,呆呆地看着他们。

“你醒了?”林香茗问。

“晚上,我和思缈一起去天堂夜总会。”呼延云说。

林香茗说:“你上次在夜总会救娟子,他们一定认识你,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呼延云摇摇头:“我不进去,在外面等着,等思缈办完事情撤队后,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和娟子说。”

把一杯鲜血一样的酒慢慢地灌进喉咙,我的舌头,会不会被染成红色?

穿着黑色西服,粉色的衬衫领子竖起,掩着一截雪白的脖颈,嘴里叼着的那根davidoff,一闪一闪地交替着明暗,唇上一抹浅浅的胡子,掩盖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思缈独自一人,斜靠在天堂夜总会的卡座上,这副打扮,分明是一个想要在午夜寻欢的“t”(女同性恋中的男方角色)。

从这里望下去,dis舞池里的人们上演着夜夜无休的群魔乱舞,抚摩、喘息、呻吟、痉挛,肉体与肉体的激烈碰撞,犹如一群接受集体电刑的死囚在做疯狂的最后挣扎,连脸上的表情,都是相仿的——

高潮到死。

“拉拉?”一个小姐弯下腰,一条鲜美的大腿跪在思缈独倚的沙发上,微微绽开的贝齿充满了诱惑。

刘思缈提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摆了两摆,小姐娇嗔了一声,走掉了。

光,错乱的光,像一条条狂暴的蛇,在每个人的身上流窜。

酒,肥嫩的酒,像一段段处女的舌,舔舐着最隐秘的所在。

光与酒缠绵交糅,正如性爱前温柔而火热的手和唇,让人迷离。

你的手,为什么欲抚又止?

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我是那么爱你,我拒绝了无数人的追求,我只痴痴地恋着你一个人,可是你……

你知道那些深夜里,我曾经怎样地饮泣。

爱是水,极度的压抑,让我变成了冰。

我。

湿润了的视线变得模糊……

一只手,突然抚在了她的肩膀上,是你的手吗?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一个段落的发泄告终,舞池里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嗥叫声,像撕碎了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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