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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番外(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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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月回话:“娘娘一闻见那药味儿便吐,奴婢们实在不敢再上。”

“让太医重新配方子。”

“是,奴婢这就去。”

说罢,遮月特意将粥留下方才退出寝殿,左右,皇上还能喂进一两口。

四下无人,姑娘方才抽噎一声,生怕闻恕要喂她喝粥,忙将脑袋靠到他胸膛,“我难受。”

闻恕瞧见桌上放着几块未吃完的山楂糕,这是宋长诀从宫外带的,也是这几日她唯一能咽下口的东西,现下,连这个都不想吃了……

见她如此,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可饶是再心疼,该来的还是要来。

付茗颂哭着叫他喂了小半碗粥,那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碗里,粥都是咸的。

最后一口时,任你怎么哄她都不肯张嘴,只泪汪汪地盯着他瞧。

那可怜模样,试问谁顶得住?

闻恕捏着银勺的手指暗暗用力,嗓音柔和不少,轻声道:“宋宋,你心疼心疼朕,成不成?”

姑娘嘴角耷拉下来,现下该谁心疼谁啊?

可男人眼底的担忧之色,还是叫她迟疑一瞬,张了嘴-

这样的日子过去足足七日,直至膳房新制的膳食摆上桌来,进了付茗颂那矜贵的肚子,且没再吐出来,一众宫人,上至御厨、太医,下至昭阳宫当差的,皆是如释重负得松了口气。

这新制的药膳不但酸甜可口,荤素搭配合理,且还丁点药味儿也没有。

付茗颂多用了几口,生怕又吐,不敢贪嘴,才叫宫人撤了下去。

此事很快传进永福宫,沈太后捂着胸口松了口气,就听杨姑姑道:“好在岑太医用了土方子,想来这有时,民间的土方子,还真顶用。”

“岑太医?”沈太后眉头一扬,“倒未听过。”

杨姑姑笑说:“并非是御医,一个医官罢了,娘娘平日里自是见不着。”

沈太后思忖片刻,盖上茶盏道:“太医院换了几次方子,皇后莫说夹上一筷子,就是闻都闻不得,他既能开出让皇后用膳的法子,往后昭阳宫的食谱,便交了他来做。”

“可娘娘,他不过区区一个——”

“那提为御医便是。”

天大地大,也没她那金贵的皇家子嗣大。

杨姑姑点头应是。

不多会儿,这事便传进了付宅。

恰是晚膳时辰,姜氏手握竹筷,听了丫鬟报信,仰头道:“御医?”

付姝云则是匆匆撂下竹筷,嘴角咧开,笑道:“当真?”

这御医虽不在朝前当差,但却是个正儿八经正五品的官职。

“啪”一声,老太太将竹筷拍在饭桌上,冷哼一声道:“御医又如何,也不过区区正五品,且他无家世可依,能走到几时?”

付严栢忙放下碗筷,“母亲说的是,云儿,你听你祖母的。”

“祖母此言差矣,正五品何以是‘区区’二字?那父亲才从五品呢,论级别,还是咱们高攀了才是。”

“你——”老太太双目凌厉地望过来。

付姝云梗着脖子,又道:“再说,家世背景也并非全然可依,那当今皇后还是父亲的亲女儿,祖母的亲孙女呢,一年多过去了,父亲不是还在奉训大夫一职上。”

这话简直是在戳付严栢和老太太的心窝子,付严栢拍了拍桌,“你放肆!”

“越说越不成体统。”姜氏横了她一眼,却是眉头一蹙,这话还有些道理。

这顿晚膳,终不欢而散。

夜里,付姝云梳洗宽衣,陶菊替她摘了耳饰与发簪,忍不住道:“姑娘变得奴婢都快不认识您了,从前您可不敢这样顶撞老爷与老太太。”

“从前?”付姝云笑了声,“傻陶菊,从前那是为了能得父亲祖母宠爱与庇佑啊,可你瞧付姝妍与五妹妹,哪个在府里不是乖乖听话,哪个得真心相待了?”

尤其是付姝妍,她犯下大错是不假,可父亲那日在宫中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也着实令人心寒。

平日他最疼爱付姝妍,尚能待她如此,往后也未必不会这样待自己,那与其嫁到高门显贵里步步惊心,不如顺了自己的心意,嫁个如意郎君来得称心如意。

陶菊似懂非懂,却又疑惑道:“可姑娘往日里不是常说,往后定要嫁个模样俊朗的郎君么?”

这岑太医,虽不说丑陋,那也比不得姑娘在俞州时念叨的什么李公子、金公子等,至多,算个清秀罢了。

付姝云顿了顿,目光落在窗边的兔子灯上,轻轻道:“我以前不知,这世上能有男子在你磕着碰着、小伤小痛时那般体贴入微,还以为这世上男子,都像父亲那样呢……”

正此时,窗边忽然传来两声哨声——

付姝云猛地抬头,愣了一下,急急忙忙抓起妆台上的珠钗耳饰,“陶菊,快,快给我重新带上!”

须臾,付姝云偷偷支开偏门,果然见岑寅一身藤青色立于门前。

她三步两跳地过去,“你怎么来了?太后不是命你照顾皇后饮食么?”

“都备下了,放了职,顺道瞧瞧你。”-

这个时辰,付茗颂已宽衣躺下,身边的男人依旧是手心搭在她小腹上,即便是睡梦中,依旧会时不时摩挲两下。

姑娘轻轻撇开他的手腕,翻了两个身,挣扎了一下,还是慢吞吞挪坐了起来。

她掀了被褥,跪在金丝棉被上,两只胳膊绕过男人的上身,抬起一只腿,正要垮过去——

倏地,闻恕睁眼,下意识捉了她的胳膊,险些绊倒她,幸而及时扶住姑娘那金贵的腰。

这么一吓,闻恕也吓醒了。

他起身道:“怎么了?”

身侧的人吞咽了下嗓子,揉了揉小腹道:“有些饿了。”

这一个月以来,头一回从她口中听见“饿了”二字,闻恕愣了一瞬,揉了揉她的脸,“等等。”

说罢,他便披了件衣裳,起身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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