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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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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安详地躺在病床上面,他问小助手,他的第五位好友是在什么时机下突破50关卡的。

小助手说是他的第五位好友得知他坠楼,沈而铵冲过去一事时。

茭白无语。

行吧,岑景末不用去搞了,但岑景末会来搞他。

因为岑景末跟沈而铵是天敌般的关系,命运注定他们势必会对上。那他作为沈而铵的好友,能没用场?不能。

再说吧。

等岑景末搞他的时候,他应该能攻下郁岭的活跃度。就像他走小黑屋那一遭,拿下礼珏跟章枕的活跃度一样。

这个圈子里的人物,总有关联。

单人病房,茭白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他把视野范围里的冰冷仪器都看了个遍,眼珠都转累的时候,有人来看他了,是他没想到的人。

“亲爱的,我又来了。”姜焉出现在病房门口,红裙妖娆。

茭白愣了愣:“你怎么还拎着行李箱?”

“我来西城演出。”姜焉掩上病房的门进来,“这边一酒吧雇了我乐队一个月。”

茭白顺势问:“钱多吗?”

“超多。”姜焉抛了个媚眼。

茭白暂且信了。

姜焉把银色行李箱放一边,他塌腰趴在病床的护栏上,凝视了茭白片刻,幽幽叹气:“第一次来看你,你戴着呼吸机,被绑在病床上,胃管尿管什么的插了很多,整个头部肿得厉害,我心想这谁啊。这不是我家亲爱的吧,

回忆那一幕,姜焉在笑,眼睛却是红的,他撇着红唇埋怨,“我第二次过来,你神智不清醒,打我。”

茭白不敢置信,真的假的,他一点印象都没。

“千真万确。”姜焉唇边的弧度收了收,“章枕跟戚爷都没告诉你?”

茭白摇头,完全没有。

姜焉不说了。然而茭白已经知道了,他意识醒着的时候是在手术室,后来再恢复就是听到章枕说话,中间的那部分没有记忆。

看来在那期间,他疯过。人体机构真是一门奇妙的奥秘。

“过去了过去了。”茭白反过来安慰姜焉。

姜焉说漏嘴怪自责的,他暗中确定茭白是不是在强装坚强,确定半天,没看出有假装的迹象。姜焉既松口气,又略复杂。

他之所以对茭白投缘,被吸引,是因为他们属于一类人。但他的道行差了点,还是会回头看两眼。茭白却是始终往前。

姜焉恢复成了一贯的肆意快活,他手指一处,说原来那儿有一大堆微量泵,都是药,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

见茭白在走神,姜焉把手伸进被子里,给他按腿部肌肉,手法熟练:“全麻有可能会影响记忆,你感觉怎么样?”

茭白舒服地哼哼:“好得很。”

姜焉看一眼茭白额头的疤痕,他拉开斜挎包的拉链,从里面捞出一个圆乎乎的蓝瓶。

“这祛疤膏你用用。”姜焉把药膏放柜子上,继续按他的腿,“虽然没有戚家给你准备的贵,但好用。”

姜焉笑容明烈:“哥哥亲身体验过。”

茭白跟他道谢。

老子毁容了,茭白想,没关系,完成任务了,身体上的所有病伤疤痕都会被修复

姜焉没有来一会就走,外面的戚二对他传达了章枕的吩咐,希望他多陪陪茭白。

章枕不吩咐,他也会那么做。

茭白跟姜焉闲聊,听他提起卡伦,说是个很厉害的人。

那一点茭白不意外,在狗血世界里,攻或者受身边的医生朋友都是神仙,无所不能。

“主要是帅。”姜焉挠他脚心,风骚之气从骨头缝里跑出来。

茭白的嘴一抽:“看上了?”

“是个直男。”姜焉耸肩,“掰弯直男会遭天谴。”

茭白说:“那不掰了?”

姜焉一击媚眼斜飞向他:“掰。”

茭白服气

章枕给茭白把两条腿都按了将近半小时,他也不洗手,直接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串无籽葡萄,拎起来,仰着头咬一颗进嘴里。

茭白想翻白眼,吃个葡萄都这么骚,他忽地察觉姜焉在看他,便迎上对方的视线。

“亲爱的,你不问我点什么?”姜焉意有所指。

茭白的嘴皮子一扯,既然你主动提了,那我就配合配合。

“之前在你家,你跟我说,局势大洗牌,最后是受过我善心的某个人得利,那个人是指沈而铵吧。”茭白说,“你是谭军的人。”

姜焉用艳红的舌头卷着葡萄,一边面颊鼓出了个包。他这样儿,火辣奔放的风情劲头少了,多出几分简单的孩子气。

“你知道一点局势,却因为签了很多协议,不能对我明说。”茭白继续往下说,“于是你就给我暗示,想要我去投靠沈而铵那个天命之主。”

“天命之主?”姜焉的牙齿咬破葡萄,他都没嚼,连同皮一起咽了下去,“这形容的好,贴切。”

茭白不出声了,等姜焉扩充。

接下来,姜焉说了他的故事,他原本和乐队在北城的酒吧唱歌,客人点什么他们唱什么,他嗓子好,小有名气,有一天他被谭军找上。

姜焉一个搞地下乐队的都知道南沈西戚,至交,大人物,他在听到谭军要他先去戚家,再去沈家时,有种听天书的感觉。

不是他不自信,而是圈子差太大。

谭军却很有把握,他告诉姜焉,戚沈两家交好,却不交心,更多的是浮于表面的上流社会游戏。

他是戚家那位的身边人出身,就会和沈寄的其他小情不同。等于是在戚家镀层金,给自己提高了身价,会被沈寄看重不少。

谭军拿出了一百万。那笔钱对当时的姜焉来说,是雪中送炭,他孤身前往西城,顺利被戚家的人发现,带到了戚爷面前。

之后就是念书,赚酬劳,念书。直到戚爷去南城参加沈老太的寿宴,他在包间勾引沈寄成功,过了段时间就去了南城。

谭军要姜焉待在沈寄身边,成为他所有小情里的首位,没说要偷什么机密文件,就先待着,以后看情况而定。

姜焉住进尚茗苑,沈寄对他的身体很着迷,几乎每次伺候都是一整晚。

那就是头拉磨的驴,一轮接一轮,他装昏迷才能歇会儿。

姜焉以为差不多就那么待着了,没想到半路出来了茭白,还卷走了沈寄放在他身上的特权,导致他被赶出尚茗苑。

谭军非但没怪他毁约,还很开心,说用不到他了。

姜焉说到这,对茭白投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谭军要他去接近沈寄,就是想他当祸国妖物,搅乱沈寄工作之余睡个小情解压,分寸把握得刚刚好的生活节奏。

最好是能获得沈寄的独宠,被他的小情斗个你死我活,导致他不能好好纾解,后院起火,分心分神,耽误工作。

茭白出现了,走上了他还没走的那条路线,尽管有偏差,目的却达到了。谭军的确不需要再用他

“就这么回事。”姜焉吃掉那串葡萄上的最后两颗小扁货,摊手。

茭白啧啧,姜焉这部分在漫画里是隐藏剧情。谭军是整部漫死的最惨的,也是最牛批的一个助攻人物。

助的不是礼珏跟沈而铵的感情线,是沈而铵的事业线。

茭白用余光看姜焉,他后期爱上沈寄了。估计谭军要他做的事,齐霜都抢在他前面做了,他不需要行动。

沈寄被他儿子抢走位置之后,就是个废人,谭军哪还需要防着他。

姜焉没挪窝,最后被沈寄赶走,给官配腾位置。

沈寄到死都不知道,陪了自己十几年的人,拿的两份钱,一份是他付的,一份是别人付的。

他还想着把人留在身边,给他官配做个伴呢。

茭白都懒得嘲讽了。

病房外传来脚步声,医生进来查房,说起茭白右臂的枪伤,叫他过段时间复建的时候好好做,将来想当医生,还是有可能的。

茭白自我安慰,没事,没事没事,做完任务,老子就是一条好汉。

医生走后,病房里很静。静得压抑。

姜焉看着茭白受伤的手臂,抿着唇,少有的沉寂。

“听说沈寄被沈而铵从南城送到了西城,你想好怎么报仇了吗?”

茭白记得原着里,那老东西也在这座城市,他躲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一边苟延残喘,一边不死心,还想翻盘,到死都没翻。

“我知道一种药,连续喂一段时间,可以让一个正常人变成傻子,成天不会思考,只知道吃喝拉撒,就跟一头猪一样。 ”姜焉的眼里乌沉沉的。

“不能让他变成傻子。”茭白不赞成。傻了不就无忧无虑,想得美。就让他清醒着知道自己有多失败。

姜焉明白了茭白的想法,他满脸冷意:“你受过的罪,怎么也要让他尝个几遍。”

“干脆找一群猛男,按次收费,谁勤快谁赚的多,保准能让他排泄物漏一地。”姜焉舔了舔唇,眼里闪着恶意的光芒,“再把他栓起来,走哪漏哪,遛狗。叫他吃垃圾桶里的残渣剩饭,不吃就往嘴里灌,让他跪碎玻璃上面磕头,磕一脸玻璃渣,再把他的手脚筋全坎断,浸盐水的鞭子抽上几天,上烙铁,挖心头肉,放血。”

茭白听着蛮爽的,小辣椒怕是没少看古风漫,这一套齐活了。

“物理攻击起不到什么作用。”茭白还是不认同,“那种人有一套毁天灭地的霸总世界观,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对待,得看他最看重什么,对症下药,才能让他感受到痛苦。”

姜焉没再提想法。茭白心里有主意,这仇还是得他自己报。

“你让戚二联系陈一铭,叫他过来,我有话问他。”茭白想了想,说

陈一铭还没到,戚以潦就来了。

姜焉拎着行李箱走人,临走前用口型对茭白说了“明天见”。

戚以潦跟猫一起出现在茭白面前,茭白先看的猫。

那一身血,太扎眼。

还有那代表着兴趣跟求生欲的活跃度,不抽一鞭子,就不迈一步。

茭白尝试着把姜焉透露的事告诉戚以潦,和他唠嗑,让他感染自己的这份活劲。

病房里只有茭白的声音,他期间补了几次水,嗓子都说哑了,终于感染到了戚以潦。

活跃度从26蹦到了337。

茭白心说,求生的欲望再强点吧,老变态。

原着里没交代你的后续,章枕的世界屋有间接提到,他中年去你的坟头看你来着,可见你的寿命真的……

希望我的蝴蝶效应能让你有个晚年。

茭白不自觉地叹出声,他要是死了,戚以潦十有八九会当场去世。

这是有依据的。

去年他受处罚昏迷,戚以潦来医院看他,外表没变,那白猫却是浑身滴血,脖子断裂,只挂了层皮,死了。

海上行那次,他一睁眼,看到的也是只死猫。

这回依旧是那么回事。

戚以潦比他惨,他起码是自己杀出血路,戚以潦的脖子被勒住了,得被人救。

可他选中的人是个孤魂,要做任务获得身体,各种身不由己。

没准儿就因为他不是人,才被选。

戚以潦信鬼神,一定深入研究过,或者亲身经历了什么,能感应到他的特殊形体,差不多是这类情况。

茭白一惊,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上面?

草。

戚以潦最初对他的兴趣度跟关注度,都解释的通了

茭白见戚以潦还在松领带,一副很难解的样子,他就随口问道:“晚上不应酬?”

戚以潦听茭白这么问,他勾住领带的手往旁边一扯,终于将领带松开了,喉头滚动着吐口气:“推了,累。”

“休息休息也好,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更要紧。”茭白是真心话,对他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生命太宝贵了,而且脆弱,说没就没。它在的时候,真得好好对它。

戚以潦的目光深邃:“小白说的是。”

茭白咳一声,问起章枕。

“去打沙包了,晚点过来。”戚以潦说着就去洗手间。

茭白怀疑沙包姓沈。

戚以潦洗了手回来,他今天穿的白衬衣,每一处的裁剪都很合身,肩背挺阔高朗,稳重又显年轻,气色也比前几次来要好。

不过他的身上还是有药味,唇色不健康。

茭白看了半天,床尾的被子被掀开,一双手握住他的小腿,微凉的指骨贴上他的皮肉毛孔,他才一个激灵:“姜焉给我按过了。”

“我检查检查。”戚以潦一寸寸地捏揉他的小腿肌肉。

茭白眼观鼻鼻观心,呼吸有点快,心跳也有点,他扛了又扛:“好了没?”

每次都搞这么一遭。

早就说了让护工给他按了。

立在床尾的人低着头,面色不变,按着他腿的动作也没停,可他却给人一种在极度克制的感觉,那层儒雅的面具都绷到了极限。

茭白察觉拢着他小腿的手掌温度下降,很冰,他打了个冷颤:“怎么了?”

戚以潦不语。

“三哥,你瞒我没用。”茭白冷声说,“你不告诉我,我问其他人。”

戚以潦没回答他,只是把手往下移,沿着他的腿部线条一路滑到脚踝:“这里。”

拇指摁着一处,“刻着两个字母,sj。”

“什么玩意儿?”茭白坐不起来,上半身往上扬了扬,“拍给我看。”

戚以潦一只手握着他脚踝,一只手从西裤口袋里拿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脚踝很白,皮下的青色血管透着模糊的脆弱感。脚踝内侧“sj”二字,显得尤为醒目。

“……他妈的。”茭白反胃。他在小黑屋被注射两种药,感官知觉不定时地变得迟钝,后期时常昏沉迷糊,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刻上去的。

茭白忽然想到什么,眼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他都住院这么久了,老变态这是故意选一个他病情不错的时候露出异常让他发现,趁机告诉他事情,让他做决定。

这是第几次引导他解题了啊。

茭白胡思乱想的时候,床边有轻微声响,戚以潦在翻上面的瓶瓶罐罐,拿起了祛斑药。

“换个,用姜焉给我的那瓶,他说好用。”茭白阻止道。

“那就试试。”戚以潦换掉手上的。

姜焉的祛斑膏很香,一点都不像戚家的那么臭。茭白没忍住夸了几句,也没顾得上管一管戚以潦什么反应,他撑不住地睡着了。

戚以潦把年轻人额头的疤痕涂了遍药,就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点,抹他脖颈上的几处疤。

“侧个身,小白。”戚以潦在年轻人耳边说,“叔叔要看一看你的尾椎。”

茭白迷迷糊糊地照做。

靠着床沿那边的被子撩上去一些,戚以潦坐过去,将年轻人后面的病服下摆捞了捞。

一块白腰露出来,尾椎上面的一寸有一点疤印。

几个月前,那里是狰狞破烂的咬伤,最深的地方隐约都能看见骨头。

戚以潦的手放上去,摩挲年轻人的尾椎:“今天这里疼吗?”

年轻人微张嘴,打着鼾。

戚以潦的面部轻滞,他垂眸看指下的一片白:“好了伤疤忘了痛,说你好,还是不好。”

“好不好的,你都这样。”戚以潦凝视片刻,慢慢俯身,鼻尖快要碰上年轻人的尾椎时,他蓦地停住,直起身。

“扣扣”

护士在病房外敲门,她要进来换输液瓶。

戚以潦让人进来,他慢条斯理地理好领带,将折上去的衬衣袖口放下来,扣上袖扣迈步出去。

电梯里,戚以潦低眉看手机。旁边是一对老年夫妇,他们咬着耳朵说小事,一举一动都很鲜活。身体老了,对生活对人生的态度却是肆意而自由。

戚以潦抬头,透过电梯门看了他们一眼,气息一顿,下一刻,他的胸腔里涌进来一股格格不入的热流,瞬息间烫到他的心脏,冲进他的血管,让他四肢发麻

护士换了输液瓶离开,病房的门被打开,是原路返回的戚以潦。

他的气息没有以往那么平稳,额前也散下来一点发丝,领带又松掉了,眉眼压得很低,喉咙里滚出意味不明的吞咽声,像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猛兽。

病房里没有猎物,只有一个病弱的患者。

气氛也并不凶险。

这一片空间的浮尘都很安宁。

猛兽带着极少外露的侵略气场,一步步走过去,然后,

——掀起了病患的病服。

年轻人的身体很虚,睡得沉,他不知道掀他病服的人是二次行动。

上次又是停顿又是撤离,这次却是掐着他的腰凑上去,高挺的鼻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脊骨。

那鼻尖下移,抵着他有旧伤,多次遭难的尾椎,蹭了蹭,离开半寸。

有温热的呼吸拂上来,一下接一下。

鼻尖还在虚抵着他。

像是在嗅他的皮肤味道,嗅他血管里的血液,嗅他的生命力。

“克制,”有声音在颤动着说。

接着,

吻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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