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2)
但阿砾不怎么认同他的说法,有时候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一次性解决。
“就算这个时候走了以后也会遇上他的啦,这家伙可是说他专门挑了好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下手了。”
阿砾撇了撇嘴,又踹了底下的臭弟弟一脚。
“不过你的身手还挺强。”
同样身为体术高手的中也下意识往她的四肢观察,是和他相同的类型:臂腿如正常人的纤细,筋肉底下却充满了爆发力,随时就能绷紧进入最佳的战斗状态。
看来她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高手,先前说‘没人打得过她’这句话不像是虚言。
目光慢慢游走在对方腿部线条的中也忽然停留在少女那根固定在绝对领域、莫名性感的皮革腿环上,顿了顿,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问起她与白濑的关系。
“你跟这个家伙是有什么过节,让他非要这么执着找你报仇?”
这件事也没什么不好讲的,阿砾稍稍模糊了案情发展,便跟他解释了下。
“这家伙似乎把他姐姐死去的原因归罪在我身上了。啊,还没说吧,我是其实个侦探。前不久我破解了一个案子,他的姐姐正是那个案子里的‘犯人’,估计他认为是我揭露了真相,才会害她姐姐‘畏罪自杀’吧。”
中也挑了挑眉,虽说对于她的身份有些意外,但也没多发表意见,仅是陈述出自己的观点:“你没错。”
“当然,我知道弱者永远只会选择看见自己想看见的,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这么一想,他还真是个‘执着’的人呢。”
阿砾耸了耸肩,转而将话题抛到了他的身上。
“那你呢?他似乎跟你认识,该不会……你们以前是同个团体的小混混,因为你和他们都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接纳了。之后发生了一点误会,他们以为你傍上了个更有钱的团体不带他们飞,于是就愤怒地背刺了你,转身投入另一个集团的怀抱。”
“没想到最后你越混越好,今天一见面就忍不住酸成了柠檬精吧。”
中也:“……”
这猜得也太准了。
这回中也总算是开始有点相信对方年纪小小,却是个侦探的事实了。好半晌,他才从那份回忆中抽身而退,淡淡道:“这都是已经与我无关的事了。”
“你就不介意么?就算他这么伤害你也无所谓?”
“他也就只能依靠踩压别人,才能为自己寻找到生存下去的一口气。”
得到这番回答的阿砾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豁达还是善良,唯有总结一句话:“你,是个好人诶。”
如果换作是坏脾气的她自己,分分钟就能把这二五仔揍得活了又死,死了又活,发誓人生中后悔遇见过她。
被这么评价的中也一顿,扯了扯嘴角说:“‘好人’这个词跟我一点都沾不上边好么。”
要是被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就该明白站在跟前的男人根本就是‘恶’的本身。
但是他似乎预估错了少女的性格。
阿砾好奇地注视了他一阵,权当他是在谦虚,而用手指头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评价他人其实是最为主观的一种臆断啦,我说你是好人,跟你本身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这不妨碍我认为你很好。”阿砾忽而向他露出笑容,“就是在面对着我脚下的这个家伙的时候,你就算不当‘好人’也没关系。”
中也似乎因为这个观点而感到心中有种别样的奇妙在发酵,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可你不是说,当‘好人’比较好么?”
阿砾竖起食指摇了摇,语重心长:“我可没说过当‘好人’比较好这件事。相反,我很讨厌所谓的‘烂好人’,但对于有原则的‘好人’,我不讨厌哦。你并不是前者,应该放心一点为自己感到骄傲。”
忽然一阵笑声响彻在他们之间,唇角遏制不住扬起的赭发青年莫名有了想要弹了下这个小家伙额头的,却又在半路忍住。
“你这小鬼……哪里来的那么多大道理。”
“……话说回来,我忍好久了,别‘小鬼’‘小鬼’的叫我,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好吗?”
同样芳龄二十二的中也:“……你几月份生的?”
阿砾立即以一种‘我早调查过’的得意态度,翘高鼻尖秒答:“五月噢,双子座小恶魔,与天秤座的速配指数是100。”
4月29日生的中也:“……好险。”
差点他就比对方小了。
“对了,你是叫……中也对吧?”
看在跟对方还挺聊得来的份上,阿砾想要顺便跟人认识一下,好拓宽一下自己的生意。
“我的名字是砾,福泽砾,是武……”正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摸索名片,不料这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
“你好,听说有人报案,这里有拐卖犯企图诱拐不良少女,结果反被殴打至昏迷——”
“我走了。”
没等阿砾说完,身旁穿着黑西装的青年就避嫌似飞快扫了她身后的人一眼,迅速不见了人影。阿砾茫然四顾,只看见带队来到自己身后的……条野。
“……你怎么还在这?”
阿砾送上了一个微妙的停顿,眼神木然地注视着来人。
可站在她对面的,却是个哪怕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依然有自信跟她对线的男人。
“既然你都还在,为什么我又不能呢?况且还是你将我喊来在先的,不是么?”
条野扬起一抹完美的唇形,成功用她之前有求于人的事情堵上了阿砾的嘴。见阿砾彻底放弃了挣扎,他紧闭的双目便往先前赭发青年离开的方向转去,面露深思。
“我认为,你最好不要跟刚才那个危险的男人多接近为好……当然,这只是我一点小小的个人意见,无论你遵不遵守我都无所谓。”
阿砾没有略过他话里的那个词:“危险?你是说他‘看’起来很不好招惹吗?”
条野矜持地颔首。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就会乖乖听话了。但阿砾却跳脱了刚才那句话的思维,小小的个子站在他面前,仰头掷地有声地谴责了他的这番行为。
“没想到条野你浓眉大眼的,竟然是个会‘以貌取人’的家伙——怎么能因为人家长相比较有攻击性就怪人家危险呢?!”
条野笑容僵硬。
他又看不见,他哪来的会‘以貌取人’了!
阿砾故作看不见他的表情,掀过这个话题,将手里满脸血的白濑抛给了他们。
“这个家伙就交给你啦,偷窃、行使暴力、杀人未遂、混迹非法组织,估计以前还留有过不少案底,你给我让他在牢子里蹲个五十年都不准出来!”
此刻的条野还小心眼地计较着她方才的话,下意识就想要对她推脱道:“你要知道我是军警,可不是法官,判刑这种事情……”
就在这时,他仿佛听见了某种传入自己耳中的声音,忽然一顿。
阿砾难掩失望地说:“啊……不行吗?”
心音发生了变化。
原本总是如同阳光花海般灿烂又柔软,生动得区别于外人的心音,逐渐蒙上了一层绵绵的忧郁。
(……不行吗?)
条野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不妙……身为正义的军警却接受了‘贿赂’呢。”
——不过算了。
他勾了勾唇。
“啊?”阿砾听得一头雾水,不过看这表情……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