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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君若有所悟,再练了几遍,果然比先前威力大了许多。
贺芸抿唇一笑:“阿印,这几年你进步好快,都快超过我们了。”
她正是十四五岁袅袅亭亭的年纪,一袭碧水衣裳,面色秀丽,凝目而专注地看着周印说话的时候,似有一股情意在里头荡漾。
试炼大会虽然决定入内门的资格,但是也要表现突出,才能在入了内峰之后被好师父挑去,贺芸他们三人眼见内门弟子的威风和外门弟子备受歧视的境况,日夜苦练,为的就是能够拜得名师,登堂入室。
有周印这么一个存在,偶尔指点他们,加上他们自身的努力,也确实让他们在外峰弟子里突围而出,成为叶静云看重的弟子。
但这还远远不够。
在修真界,男女双方情投意合,结为道侣双修是常有的事,但由于女子重情,能够修习到高阶女修士的少之又少,久而久之,世人对女子难免产生偏见,也经常有一个男修利用女修当炉鼎进行修炼的情况出现,但这种人一般会被视为邪修。
虽然大家现在年纪还小,但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进入内门是迟早的事情,差别只在于进去之后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别说门派与门派之间,就算门派之中,你实力高强,就会得到更好的优待。
贺芸心气高,又对周印有好感,自然萌生了点别的想法。
她不认识内门的弟子,而外门之中,就黄文君和周印二人入得了她的眼。
但黄文君对刘小宛有好感,论实力也不如周印。
周印虽然性子冷了点,但容貌俊丽,不逊女子,目前也已经有了炼气五层的修为,照这样下去,将来进了内门之后,势必能入了那些长老的眼,得到重视。
最重要的是,周印平时里亲近的也就他们几个,而贺芸自信自己的容貌在整个镜海派也属于十分出众的。
可惜的是,周印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示好,转身径自入了里屋。
贺芸有些懊恼,对上黄文君似笑非笑的眼神,便想追上去。
却见周印背了个竹篓出来,见他们还愣在那里,冷道:“采药的时间到了。”
他们每日都要到后山采药,以备内峰那边的人过来收取。
黄文君噗嗤一笑。
周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黄文君摆摆手,忍住笑:“没什么,我就是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等等我,我也去!”
贺芸咬了咬下唇:“等等我。”
说罢也去拿竹篓。
后山其实不是镜海派的地盘,只不过因为连着镜海山脉,又离镜海派近,所以就被默认为他们的势力范围,实际上这里人迹罕至,终年雾气萦绕,间或还有猛兽出没,就连镜海派弟子,除非采药之需,否则也很少到这里来。
黄文君喊上刘小宛,四人在一贯熟悉的路子上走,沿途把结香花,八仙草等摘下来丢到竹篓里,结香花可以巩固修为,八仙草可以理气舒筋,是炼丹的两种基本材料,至于七星连珠,紫背天葵这种罕有的药草,如果偶尔让周印他们碰上,采回去上缴之后,还可以得到一些归元丹的额外奖赏,对冲击晋阶有莫大好处。
突然之间,一阵尖锐的呼啸之声由远而近,挟着凌厉寒气传来。
“范希木,你还想跑哪里去,把东西乖乖交出来,就饶你一命!”
随着声音响起,方圆几里的草木尽数化为灰烬。
这起码是筑基中期以上的修士!
黄文君他们相顾骇然,来不及多想,连忙筑起周身防御结界,一边就近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躲进去。
范希木驾起飞行法宝,用尽平生极致往前飞掠,衣服上血迹斑斑,面容憔悴狼狈。
但他的努力在对方来说,不过是须臾就可追上的距离。
对方一道火系法诀压了下来,他的防御结界顷刻崩溃。
范希木一口血呕出,从半空摔了下来,颓然倒地。
对方跟着落了下来,轻飘飘着地,说不出的嚣张惬意。
“范希木,枉费你曾是师门最受看重的弟子,到头来被逐出师门不说,未婚妻也跟别人跑了,男人混到你这份上,一无是处,头上绿油油,你不嫌丢脸,我还替你臊呢!”
范希木又吐出一口血,冷笑:“好歹我还被师长眷顾过,总比你好!”
那人登时大怒,又似突然想到什么,生生捺下怒意,笑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你若肯把那东西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师尊那里,也自有我去为你转圜。”
“你道我会信?”
“你我无冤无仇,我不过是奉师命出来找你,就算回去说找不着人,也不碍事,你我各取所需,不是正好吗?”
范希木咬咬牙:“此言当真?”
“自然,我吕瀚远虽然平日里看你不顺眼,可从没有言而无信。”
范希木犹豫半晌,终究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
他咬破手指,在另一只手掌上写下符箓,又默念口诀。
一盏泛着紫色幽幽荧光的灯从手掌上方缓缓浮现。
吕瀚远眼前一亮:“这就是紫霞落影灯?!”
“不错。”范希木把灯交给他,又道:“我要先确保自己安全了,才能将使用这法宝的口诀教予你。”
他瞅见对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顿生不祥的预感。
吕瀚远哈哈大笑:“何须你教我口诀,你不是早就教给你的女人了吗?”
范希木又惊又怒:“和她私通的人就是你?!”
“好教你作个明白鬼,正是我!”
话刚说完,范希木的心口已被对方的火云剑刺穿。
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黄文君他们躲在石洞里,听着外头的动静,大气也不敢出。
刘小宛更是脸色煞白,及至听到吕瀚远杀人夺宝的那一段,不由轻轻啊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
可已经来不及了。
在双方实力差距太大的情况下,结界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对方的耳目何等敏锐,立时便察觉了:“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