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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冷酷仙境【4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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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从西部队回来。”

“江凯华呢?”

“留在渠阳分局了。”

“钱还在吗?”

“在。”

说到这儿,邢朗脸色一沉,冷笑道:“廖文杰从火车上扔下去的钱的确是假钞,在点钞机里一张都过不去。”

“廖文杰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小岚说廖文杰趁她清点十一号车厢的人数的时候跑到车厢出口,等她追过去,人已经跳下去了。”

魏恒抬眸看着他:“死了吗?”

“昏迷不醒,当时就送医院了。小岚和大陆看着他,明天就往芜津医院转。”

魏恒轻吁一口气,又看着他胸前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

邢朗拉开外套拉链,掀开左侧衣襟:“胳膊中了一枪,没伤到骨头,就穿了个眼儿。”

经他云淡风轻三言两语的解释一番,魏恒默默的在脑海中重现了江凯华狗急跳墙想要枪袭警察的一幕。

魏恒摸了摸他右臂毛衣下的一层纱布,心里似乎堵了许多话要说,却又好像空荡荡的,一个字都不曾说出口,沉默了许久才道:“当心一点。”

邢朗撩起他耳后没有扎起的一缕头发,把玩着说:“本来我也没当回事儿,出生入死的时候多了,一个狗急跳墙的老东西而已,形不成气候。不过后来西队的法医帮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有点后怕,万一那老东西动作再快一点,这一枪打在我心口怎么办?我要是死了,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魏恒还认真听着,前半段见他言辞颇为恳切,心中很受触动,但是最后一句话实在煞风景。

好像邢朗保重生命,努力活着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他找别人,不让他‘便宜’了别人。

魏恒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你如果少说几句,我就被你感动了。”

邢朗笑笑,揽住他的腰,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

顾忌这里是警局,且魏恒面薄,所以他没有放肆,但是魏恒却偏头追逐着他的嘴唇,在他唇上吻了又吻。

邢朗忙竖起食指点着他的额头轻轻把他往后推开,看了看左右空无一人的楼道,笑道:“怎么回事?忽然这么热情。”

魏恒拨开他的手,掏出手机给徐天良打电话,让他把车钥匙送下来。

自打撞破他们俩的关系,徐天良就不在做邢朗的顺风车,今天亦如是,把车钥匙送下来就不留功与名的走了。

回到家时是凌晨三点半,邢朗站在508房门口,看了看手表,迟疑道:“你……”

“我待会儿过去找你。”

魏恒留下这句话,就利索的推开507房门走了进去。

邢朗很意外,其实他刚才是想嘱托魏恒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并没有什么不单纯的想法。

魏恒主动提出和他‘夜间私会’,让邢朗有种被千万彩票兜头砸中的感觉,砸的他有点晕头转向。

虽不知后事如何,仅听魏恒说那一句话,邢朗已经高兴摸不着北,心说就算什么都不干,搂着睡一觉也是好的。

他已经被魏恒清心寡欲的性子逼到了如此境地。

十几分钟后,他拖着半条罢工的左臂刚从浴室出来,就听房门被敲响。

魏恒脱掉了大衣,还穿着白天的休闲裤和衬衫,衣着齐整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你洗澡了?”

魏恒站在玄关换了鞋,皱眉看着他湿淋淋的头发。

“……嗯。”

“碰到伤口了吗?”

邢朗觉得现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卖惨的好机会,于是抬了抬左臂,无病呻吟的‘嘶’了一声:“好像进水了。”

其实他很有受了伤洗澡的经验,完全没让伤口沾到水。

魏恒瞪他一眼,指了指沙发:“坐过去,我帮你重新包扎。”

刚才在警局他就发现了,西部队的法医帮邢朗包扎的略有松动,而且纱布渗出了血迹,连毛衣都浸透了。

邢朗垂眸看着他冷淡又俊俏的眉眼,和他下颚与脖颈相接处的一道优美的弧线,发自肺腑的觉得一个大男人竟然连脖子都这么好看真是没天理可讲。

他心念一动,计从心来:“太累了,算了。”

“你坐着不动,有什么可累的?”

“坐着也累。”

魏恒:“……那你怎么样才不累?”

邢朗便笑道:“躺床上不累。”

这句话,他故意说得意味悠长,暧昧不明,想从中听出歧义的人,自然能听出来。

魏恒当然听出来了,也懂得他的心思,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静了片刻,然后挑唇一笑:“那就去床上。”

邢朗快被他这勾眉弄眼的模样迷死了,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当真?”

魏恒微微笑着,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然后不留痕迹的收回,提着药箱走向卧室:“那你就别过来了。”

邢朗忙跟过去,关上卧室房门,上了床靠在床头,看着他掀开药箱,拿出纱布、剪刀、酒精、消炎药等物。

邢朗感叹道:“其实你不给我换药,我还死不了。如果你管杀不管埋,就把我扔在床上,恐怕我活不到明天。”

魏恒侧眸看他一眼,然后抬腿上了床,跨坐在他腰腹上,向他靠近,看似想吻他,却只在他唇前盘旋,笑道:“我现在还不打算在床上弄死你。”

邢郎扶住他的腰,暗里使劲儿:“我倒很想,在这张床上,跟你斗个死去活来。”

魏恒抬手附在他脸上,拇指轻轻擦过他的下唇,微微一笑:“好啊,我等着。”

察觉到邢朗的眼神忽然间有了变化,好像下一秒就会蓄力把他掀翻,魏恒忙按住他的胸膛:“别动,我帮你换药。”

其实魏恒按在邢朗胸前的那只手的作用只是螳臂当车,神奇的是,他还真把一辆滚滚巨轮拦停了。

邢朗绝望的发现,他无法拒绝魏恒的任何一个要求,魏恒不许他乱动,他就像被施了咒似的一动不动。

邢朗用力叹了口气,拿起桌角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衣服脱了。”

邢朗正在打火,闻言顿了顿,然后咬着香烟,把身上的一件长袖t体恤拽下来扔到地上,末了叼着烟冲他痞笑:“下面的用不用脱?”

魏恒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赏邢朗的半裸体,被他身上扑面而来的热烘烘的体温和混着沐浴液的清香味熏的有些面红耳赤,默默的沉了一口气,才动手解他绑在左臂的纱布,转眼就变得冷淡:“你不是累了吗?少说话。”

子弹打入他的三角肌,没有伤到主要血管和骨骼,的确只是需要休养几日便好的皮肉伤。

邢朗把烟灰缸放在床边,磕了磕烟灰道:“不累了,想跟你聊聊。”

魏恒扔掉浸了血的脏纱布,用棉签蘸取酒精在他伤口部位消毒:“聊什么?”

魏恒离他很近,近到随时可以拥抱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幻觉,邢朗又在他颈窝里闻到上次的香水味,但是他很清楚魏恒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他把香烟塞到嘴里咬着,腾出手扯掉魏恒绑着头发的发圈,手指穿过他柔顺乌黑的发丝,在掌心盛了满满的一捧。

“聊聊蒋紫阳。”

魏恒默了片刻,道:“已经查证过,公务员二期那套房子就是江凯华的。江凯华发家之前和他的妻子住在那套房子里,后来搬走了以后房子一直没有卖。但是在那栋房子里找不到蒋紫阳,只有蒋紫阳产下的一具死婴。”

邢朗把玩着他的头发,无视了左臂伤口传来的阵阵灼痛:“我们也没有在火车上找到蒋紫阳。”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邢朗道:“说来听听。”

魏恒直起腰,看着他说:“我看过现场,蒋紫阳至少流了三升的血,而且她身体很弱,既然她生下来一具早产儿死婴,那她会不会在生产分过程中……”

邢朗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帮他补充:“一尸两命?”

魏恒缓慢的点头。

邢朗的目光转冷:“如果你的假设成立,那么江凯华被人脏并获还不承认是他绑架蒋紫阳的理由也就有了。”说着嗤笑一声,抽了一口烟:“绑架是绑架,杀人是杀人,绑架判不了死刑,但是一个孕妇死在他手上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我怀疑江凯华把蒋紫阳藏起来了,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罪加一等。”

魏恒皱眉:“江凯华不承认?”

“绑架杀人,还让人质一尸两命,数罪并罚,他怎么可能承认。被捕之后来来回回就一一句‘我是为了我的女儿’,再往深处问他,他就一个字不肯多说,非要请自己的私人律师。念在这老东西有点影响力,姑且让他耗到明天早上。”

“为了他的女儿?这又是什么意思?”

邢朗摇头:“不知道,但是你想,江凯华那么有钱,为什么绑架蒋紫阳?既然他的目的不是钱,那就只剩下‘人’,或许他绑架蒋紫阳的原因是出于某种恩怨。”

魏恒沉思片刻:“但是江凯华能和蒋紫阳存在什么恩怨?他们相差着年龄和社会等级,并且他们没有交叉的社会关系。”

说着,魏恒猛然一顿,目光悠然亮起,看着邢郎的眼睛:“除非是……父辈的恩怨,牵扯到了子女。”

这是一条全新的思路,邢朗从未想过,当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好像所有谜题在这条思路上都可以疏通。

邢朗撑着床铺坐直了,牢牢握住魏恒的腰:“对啊,江雪儿失踪,蒋紫阳被绑。江雪儿是江凯华的女儿,蒋紫阳是蒋钊的女儿,两个受害者都是子女,而作案的是一名受害者的父亲。或许这层恩怨,就是江凯华和蒋钊的恩怨?”

魏恒担心他一时激动拉扯到伤口,把他按下去,拿了一卷纱布缠绕在他伤口上:“很有可能,接下来我们调查的重点应该在江凯华和蒋钊的社会关系上,这两个人一定存在某种关联。”

郁结已久的思路突然冲破瓶颈,并且给他帮助的人还是魏恒。

邢朗似叹似喜的捏他的脸:“宝贝儿,你真是太棒了。”

魏恒低垂着眸子笑了笑,撕了一段胶带粘住纱布,抬头看着他,问:“喜欢吗?”

邢朗的手顺着他的衬衫下摆钻进他的衣服里,手掌熨帖着他光裸的皮肤,在他腰侧滑动:“喜欢的要命。”

魏恒弓起腰背,抬起双手搭在他肩上,微微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你想好了明天怎么面对他们吗?”

“谁?”

“今,不,昨天你在公共频段里说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邢朗见他不抗拒,手掌缓缓上移,滑到他的肩背,佯装不知:“我说什么了?”

魏恒作势要把他的作乱的那只手揪出来,邢朗忙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嗯……你怎么想?”

“我?”

魏恒哼笑一声:“我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无亲无故,我什么都不在乎。”

邢朗的眼神微微一暗,想起了一些别的事,不过没有说出来,而是道:“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办?”

“不怎么办,本来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你我都是单身青年,搞对象了,谈恋爱了,再平常不过的事。”

魏恒微微蹙着眉,看似仍有顾虑。

邢朗笑道:“你说你什么都不在乎,这句是谎话,如果你不在乎,就不会提出这个问题问我。你在乎我的看法,对吗?”

魏恒抬眸看他一眼,不语。

邢朗没有过多解释,也没有说一些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只是把他拉到怀里,抱住他,说:“你放心,我已经认定你了。”

魏恒闭上眼,靠在他胸前歇了一会儿,然后把他伸到自己衣服里的右手拽出来,掖了掖衬衣下摆,下床走向门口。

“诶,去哪儿?”

“回隔壁睡觉。”

邢朗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还折腾什么,天马上亮了,过来躺一会儿。”

“碰到你的伤口怎么办?”

邢朗叹了口气:“死你手里我心甘情愿,过来吧。”

魏恒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了卧室房门:“算了,你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睡觉,我也很累,没精力陪你折腾。”

说完,接连响起两道关门声,客厅里灯随之灭了。

邢朗倒头躺在床上,无奈的抬起手背盖住双眼,遮挡天花板上洒下的灯光,心说这特么到底是谁在折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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