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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忘记了何时睡着的了,醒来时,头疼得厉害,身上也很酸。外面的天还没有全亮,和我一样昏沉沉的。套好校服,找到那件米色的外套,穿上,照照镜子,还好。
米格来时,见他套着那件几天前买的白色的风衣,质地很滑,穿在他身上很好看,似乎米格只喜欢穿黑白两种颜色的衣服。我看见,米格的眼圈很黑,眼睛肿肿的,说,米格,你又失眠了?
米格轻声说,嗯,然后笑笑,他抬头看我,说宇多你也失眠了?我说,昨晚没睡好。
好像就是一夜之间,大片大片的绿色都变成了黄色,随着风纷纷落下,叶子漫天飞舞,有点像拍电影。
满目萧条,心情也随着空了起来。
食堂的饭,越来越不是人吃的了,地三鲜全用茄子根做的,而且不熟,根本咬不动。前几天有个小子在宫保胡萝卜丁里发现了一只蟑螂,恶心得不得了。九月每次吃饭都要先扫荡一圈米格盘里的肉,然后就扫荡我的,我不肯,拿筷子打她的脑袋。扫荡完了肉九月就把她盘里的酸菜夹给米格说米格吃菜,酸菜大补呢。
对面,小米和子滕,小佳和包子,面对这些猪饲料,照样吃得很香很香。
自从小佳跟了包子之后,包子立刻变了一个人似的,正经了不少,当然,是跟以前相比。小佳对包子吆五喝六的像使唤奴才,我们都笑,说包子终于是有人能管住了。于是包子一有罪行我们便屁颠屁颠地找小佳来解决,效果出奇的好,包子有一次质问我们说你们到底跟谁是兄弟啊,我说,我可不认识你,我们是娘家人。
回到学校时,我们看见好多人在背后看着米格指指点点的,样子有些奇怪。
见到小沫,小沫酸酸地说米格,你这可火了啊。我问小沫说什么啊,小沫说你还不知道呢啊,米格的文章在校刊上发表了,轰动全校了。然后对米格说,米格你写得真好。米格笑笑,说还行吧。小沫说,有好多女生跟我打听你呢,你想不想认识一下啊?米格摇头。
我说,你少在那儿酸。小沫说我才没酸呢。米格笑。
校刊上,米格那篇文章占了一个整版,叫《云淡风轻》,一个韶华的名字。里边到处都是淡淡辛酸的文字,用一种平淡的语调叙述出来,又似乎在吟唱,轻轻地,让人难过。这篇文章我很久就见过了,米格说那是一种彻底的绝望。
叶子纷纷扬扬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