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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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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110及时赶到,寡不敌众的方诚实还是被揍得鼻青脸肿,额头和下巴各缝了4针。在医院住院观察了两天后,医生确诊没有脑震荡等其他方面的问题,这才批准他出院。当天上午,杜敏特意请了半天假去接方诚实出院。

回到家,方诚实忽然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屋子杜敏已经认真收拾过了,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家具全都擦得一尘不染,最让他惊讶的是,卧室的书桌上竟然还摆了一个花瓶,里面插了一束红玫瑰,配了满满一大捧满天星。

“花哪儿来的?谁送给你的?”方诚实不知不觉警惕起来。

“我自己送给自己的不行啊?”见这个男人如此敏感,杜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顺便数落他,“从咱们认识到现在,你似乎只送过我一次玫瑰花吧?好像还是花店打折的,才养了一天就开始打蔫儿!”

“谁叫我没钱呢!”方诚实悻悻地回答,继续目光专注地研究那束花,“怎么会忽然想到要给自己买花?”

杜敏把他扶到床上,垫个枕头让他靠着:“昨天下班,恰好公司楼下有人在叫卖,一朵才15,我就买了9朵,然后又拿到花店去配了2支满天星,总共还不到30元。我想,你不是要出院了吗,买束花放房间,也能让你有点好心情。”

“哦。”方诚实还是若有所思地皱着眉,“你是坐公交回家的吧,公交车那么挤,花竟然没挤坏?”

“切!我举得那么高,怎么可能挤坏?”杜敏干脆给方诚实示范了一下将花高举过头顶的动作,“我两只手轮流举着,就当举哑铃瘦胳膊了。”

原来如此。方诚实在终于释然的同时,鼻子也忽然有些发酸,当下叹口气闭上眼,不再说话。杜敏见他忽然间失去了和自己继续聊天的兴致,不觉有些悻悻然:“那我去给你做午饭了。烫一份青菜,再熬个排骨汤,午饭先简单点凑合,晚饭再给你买好吃的,行吗?”

“随便。”这次,方诚实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见他一下子又变回了前些日子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杜敏的心里又开始突突往外冒小火,当下她也不再多话,气咻咻地往外就走。

不一会儿,厨房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方诚实这才缓缓睁开眼,眼角不知不觉已是湿润一片。两天前在麻将馆发生的一幕再度浮现在眼前:他自己都没想到,当那个姓蔡的二流子对杜敏极尽猥琐之词的时候,自己竟然会爆发出那么大的愤怒和勇气。更没有想到,面对着3个凶悍的彪形大汉,杜敏竟然会不要命地冲过来,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挡在他面前。如果说,这不是一种夫妻之间才有的相濡以沫之情,那又是什么?

只可惜,婚姻中有一大堆现实的问题,光有相濡以沫之情并不足以维持一段婚姻。这和光有爱情也不足以维持一段婚姻是一个道理。

这两天,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医院,想了很多。

从他在交友网站上写信给杜敏的那一天想起,一直想到两年后的今天。

他还记得,自己在网站上打开杜敏的资料,看到照片那一刻的怦然心动。那个扶着三角梅、头上扣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笑得和花儿一样灿烂的阳光女孩就在那一刻进入了他的心里。当时他还在想,能够拥有这种灿烂笑容的女孩,必定单纯、善良而可爱吧?

和杜敏正式交往以后,他才发现,所谓的想象往往都是一相情愿的。杜敏虽然善良、可爱,也没什么心机,但并不是一个不计较物质条件的女孩。她的小虚荣、任性,在他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中都可以感觉出。当时,他还以为这是“80后”女孩都有的通病,只要结了婚有了小孩,总会慢慢改掉的。

然而,婚后她对生活细节没完没了的挑剔,对他家人朋友无休无止的指责以及谈起身边那群富有的同事、同学时的羡慕眼神,才让他明白,虚荣和任性并不是一个小毛病,也不是依靠他单方的包容就可以解决的。只要她的交际圈还是那群中产阶级,只要岳父在经济上还是无条件地宠溺女儿,只要她始终不认可他能给得起的生活方式,战争之火就不会停止。

一路争争吵吵地走来,相互嘲讽、冷战,甚至是动粗,他们全都用过了。到了现在,方诚实还是看不出解决两人之间的婚姻症结有什么良方妙药。他只是悲哀地看到:不过短短一年多的婚姻生活,就改变了两个原本善良快乐的人。

结婚前,杜敏虽然娇气任性,但还算是一个善良漂亮、讨人喜欢的女孩,说话做事都很斯文。如今,斯文的气息在她身上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每当杜敏双手叉腰、瞪圆眼睛跟他吵架的时候,总让他不寒而栗地联想到“悍妇”这个词。

而他自己呢?走到现在这种既玩出轨、又失业恶赌的地步,也并非自己的本意,而是有一双无形的黑手,一步一步地推着他走到了今天。而这双无形的黑手,就是这段充满硝烟的婚姻带给他的痛苦、憋屈和种种压力。

方诚实还记得,当初在岳母病床前,他跟岳母说愿意照顾杜敏一辈子的话时,是真心实意的。婚后,他也的确实尽量做到了包容杜敏。可是,和谐美满的婚姻远远不是一个简单的“包容”就能办到的。生活中,处处都是和柴米油盐有关的事,他挣钱不多,可是负担不轻。一头是他的家人亲戚,他们生活在农村,没学历没能力,老的不能自养,年轻的又子女众多,日子都过得很艰难,作为大家庭的一分子,扶助他们他责无旁贷;另一头是他的老婆杜敏,她想要的生活不仅仅是解决温饱,而是能让她有安全感的房子,是和身边的同事朋友一样能在厦门安居乐业、过有品质的生活。他曾经想过两头都顾,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太弱,而这两头又都太重,他根本挑不起。当然,他也曾想过种种方法引导杜敏和自己同甘共苦、一起来分担这副重担,杜敏也确实做过努力,她节衣缩食、精打细算,买东西为了省十几块钱不惜跑上半里路去货比三家……只可惜,她的底线太清楚了:她愿意为之努力和承担的,始终只是两个人的小家,并不包含他的“大家”,甚至,她也不允许他以个人之力去扶助这个“大家”,屡次横加干涉。这一年多来,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发生的大吵小吵到底有多少次,方诚实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每次争吵结束后,自己那种不被理解的痛苦和无奈。那种感觉压抑久了,就像一颗毒瘤长在了他的脑中,不断长大恶化,渐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许,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下,自己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吧?当压力过大无法承受的时候,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总需要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难道不是吗?

在方诚实默默出神的时候,杜敏已经把午饭做好了。

“诚实,吃饭了。”她欢快地跑进卧室,扶方诚实下床的时候,还特意弯腰帮他拢了拢拖鞋。

客厅的饭桌上,已经摆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一碟绿油油的拌青菜,和一盆清香四溢的玉米炖排骨。

在方诚实坐下拿起筷子的时候,杜敏又喊了声等等,先跑去厨房,拿了块湿毛巾来帮他擦手。

所有的一切,她都做得细心而温柔,像一个无可挑剔的贤妻良母。事实上,这两天方诚实住院,她都是这么照顾他的。方诚实知道杜敏对他的这种态度既包含了愧疚,也掺杂着一丝崇拜。毕竟,他挨打是因她而起的;毕竟,所有的女人都崇拜敢于为自己出头的男人。

他也很清醒:两人现在这种和睦温馨的日子只是一个假象。用不了多久,他的工作问题、买房的压力,方家亲戚朋友的告贷借宿、跟柴米油盐相关的种种琐事又会让两人重新翻脸,变成相互指责和伤害的敌人。继续无休无止地吵下去的结果,就是夫妻反目成仇。

“吃吧,赶紧吃啊。看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对面的女人又在用那种面带娇羞的表情看他,就像一个正处在热恋中的小女人。事实上,她用这种表情已经看了他两天了。女人啊,真是一种最具欺骗力的动物。这会看着像是一只娇憨的小猫,回头随便一点矛盾就可以将她打回原形,变成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

算了吧!还是离了吧!趁着这硝烟暂停的时刻,趁着还有这份夫妻情分在,趁着她还没追查出自己和郑芳玲的事并为此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离了吧!为彼此留一份美好记忆,留一个美好背影!

方诚实放下筷子,终于艰难地开口了:“杜敏,我们离婚吧!我同意离婚。”

“什么?”杜敏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辛苦照顾了他两天,费心劳力为他做了这么一餐饭,他没有一丝感动一句感谢,回报她的就是这样一个决定?

“这两天,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们的婚姻中存在太多无法解决也难以妥协的问题……我们再继续这样吵下去,只能是相互折磨。最终,我也许会自甘堕落、沦为无可救药的赌徒,而你也会在无休无止的吵架中丧失你所有的斯文,变成人见人怕的悍妇。我不希望结果变成那样。”方诚实冷静地分析。

见杜敏依然愣愣地张着嘴望他,方诚实狠狠心继续往下分析:“我知道,你之前说想离婚绝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其实,你内心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你想要一所安身立命的房子,而我给不起;你希望拥有蒋薇、陶燕那样的生活,而我给不起;你嫌弃我的家人,怕他们拖累了我们这个小家庭,但是我别无选择,因为那就是我的出身所在,再苦再难,我都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说起来,你和我都没有错,错只错在你和我的成长环境不一样,我们对家庭责任的理解不同,对人生目标的追求不同,我们对生活的期望值也不一样,所以我们很难真正地相互理解,也很难有效地沟通……这一年多来,我们大吵、小吵究竟吵了多少回,我已经数不过来了……杜敏,如果这样争吵不休的日子将会是我们后半辈子一直都要过的生活,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种人生!人生如白驹过隙,就短短几十年,我们身上承担的责任还很多,需要去完成的事还很多。既然,我们磨合了一年多还是不合适,那还不如放手,给彼此一个幸福的机会……”说到后面,他的眼睛早已湿润,声音也已全然哽咽。

杜敏也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滑下了脸颊。她知道方诚实分析的都没错,但是这些经由他的口冷静说出的话,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残忍和痛楚。她含着眼泪问:“诚实,这番话,你为何不能在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就告诉我?甚至,在我怀孕之前就告诉我也好……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才来对我说,觉得对我公平吗?”

方诚实伸手拭了拭眼角,却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餐巾纸递给杜敏,“是我对不起你。怪我太自信,我一直以为能够改变你,能够让你适应我能给得起的这种婚姻生活模式。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你和我,其实都是很有原则的人,各有底线,很难妥协。”

“是啊,各有底线。”杜敏接过餐巾纸,含泪苦笑,“你这么一说,我又不好意思怪你了。其实,我之所以坚持到现在,也是以为能改变你,让你接受我的那些思想观念和价值观。”

这是两人结婚之后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心平气和、毫无保留地交心而谈。

杜敏和方诚实离婚了。

离婚的那天是周五,杜敏请了半天假。办完手续后,方诚实当天傍晚就搬走了。

两房一厅的房子,一下子少了一个人,少了一半行李,顿时就显出了几分冷清和寂寥。杜敏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愣愣地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屋子全然陷入黑暗中,她才有些恐慌地站起来,扑过去开了房子里所有的灯。

陶燕的电话打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那时候,杜敏已经像个死人一样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她接起电话时有气无力的声音把陶燕吓了一大跳。

“杜杜,你怎么了?好像没吃饭似的?”

“对。是还没吃饭。”杜敏没精打采地回答,“我根本就还没起床呢。”

“啊,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起床?你昨晚熬夜了?几点睡的?”陶燕噼里啪啦一连串地发问。

“累。不想起来。”杜敏答非所问。

“赶紧起床吧!过来我这边,我请你和薇薇出去吃大餐。去鹭发美食城吃龙虾如何?流口水了吧?嘿嘿!”

杜敏总算听出了陶燕声音中那份久违不见的好心情,“怎么忽然请吃大餐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好事。是有一件坏事终于解决掉了。”陶燕神清气爽地解释,“我的那4个柜子的货终于卖掉了。还好还好,总算保住本了。”

“哦!恭喜恭喜!”杜敏这才来了一点精神,“南美大叔帮你找的买家?”

“算是吧。不过这买家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不知道又去哪里凑了一笔7万的款子,求我打点折,还是把这批货放给他。我想想算了,如果转卖给新的买家,可能还卖不出这个价,就还是给他了。”

“哦,”杜敏沉思,“他这样折腾了半天,是不是在变相压价啊?从12万美金变成10万美金,你那2万美金的利润可就全没了……哦,天哪,这可是15万人民币!”她痛心疾首,15万啊!这可是她这个工薪族节衣缩食十几年都未必能省下的大数目。

“搞不懂。也许,他真遇到了困难也说不定。毕竟国际上的市场需求瞬息万变,也许这批货在他那个市场忽然不好卖了……总之,我想还是算了。这个结果跟我之前想过的那个最糟结果相比,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毕竟保本之外,还小赚了几千美金,够我付一年的房租了。反正,我已经这么想开了。”

陶燕的豁达乐观感染了杜敏,当下杜敏的情绪又高了些,“对了,薇薇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和李卫东的事怎么处理?”

“她呀,”陶燕叹气,“铁了心要离。李卫东上门来求过她,直接让她给轰出去了。后来是李伯伯李伯母过来求,老人家差点都给她跪下了,薇薇还是坚持要离。”

“她父母知道了吗?”杜敏担心地问。她忽然想起自己离婚的事还没告诉老爸,到时候肯定也会引起一场不小的“地震”。

“应该知道了吧!听说她爸妈明天上午也会赶到厦门来。”陶燕叹气,“薇薇的压力好大!这么多人都在向她施压,劝她不要离。”

“李卫东有拿出什么解决办法吗?”

“当然有啊。答应彻底和小三断,但是私生子他还是不想放弃。说是先送去孤儿院,到时候再以领养的方式领回来。”

“搞笑!一点诚意都没有!”杜敏气愤,“天天放个私生子在薇薇面前晃,那对她不是一种慢性折磨吗?我呸!跟《满城尽带黄金甲》里那个皇帝折磨皇后一个样!只不过一个是药物折磨,另一个是精神折磨。我觉得后者还更痛苦些!”

“是啊!从我们女生的角度都是这么想的。”陶燕也愤愤不平,“偏偏李卫东还把这件事说成是有天大苦衷的样子。从他的角度,他那么大的家业,如果没有养一个儿子来继承和发扬光大,他这辈子的努力和拼搏还有什么意义?唉,我以前真是太高看他了,还高科技公司的老总呢!还计算机硕士呢!我现在忽然发觉他跟那些没文化的暴发户没什么两样!重男轻女,家族本位主义,特土,特自私!”

杜敏深深地叹了口气:“陶陶,你知道咱们中国为什么出不了伟大的企业家吗?”

“为什么?”

“就是因为有太多企业家都像李卫东这样,自私自利,没有社会责任感。他们创造的财富只想守着归自己和子孙后代享有和挥霍,并没有想到反哺给为公司卖命的员工,更没想到反哺给社会。就拿我现在工作的这家公司来说吧。老板拥有一辆保时捷,一辆奔驰,两辆宝马,很富有吧?保时捷他自己开,奔驰用来接送关系客户,两辆宝马一辆给他老婆专用,另一辆给家里的保姆买菜、接送孩子用。自己平时请客吃饭,动不动就是去舒友海鲜和一代佳人那样的高消费场所。可是他对我们基层员工呢?社医保只给按厦门市平均工资的60来交,每天我们都是超负荷工作,6点过后才能下班,从没给我们算过加班费;加薪很难,但是你工作一旦出了纰漏,扣你的钱很容易;好不容易干了一年熬到可以拿年终奖,他跟你玩起了股权:今年不发奖金,发公司内部股权。于是,人手领到一张小白条,上写1000股,备注:自持有之日起,为公司继续工作满5年此股权才能正式生效!nnd,小破公司最多就算一个家族式的中等企业,离上市还遥遥无期呢。”

“不会吧?还真有这么苛刻的老板?”陶燕乐了,“怎么感觉跟旧社会的周扒皮似的。”

“根本就是周扒皮啊!”杜敏自己也乐了,“所以说,为什么那么多中小企业都没办法发展成大公司,除了媒体上常说的大环境给中小企业的支持不够外,也跟不少‘周扒皮’只富自己、不富员工的固化思维有关,试想这样的企业员工怎么会有向心力和创造力?”

“呵呵,说得也是。”陶燕好奇,“杜杜,你怎么会忽然间对你现在的公司有这么大的意见?”

“没什么,刚才你说李卫东自私,我就突然有感而发的。”杜敏不好意思地换了个话题,“薇薇现在在干什么?”

“哦,她出去买水果了。对了杜杜,你赶紧起床过来吧,到时候我们打个车一起去鹭发。”

蒋薇最终还是离婚了。

和杜敏不同的是,她的离婚过程比杜敏艰难烦琐得多,整个调解和协商过程持续了好几个月。不过,在蒋薇钢铁般意志的坚持下,婚,最后还是成功离掉了。

当然,和杜敏的裸婚裸离不同,蒋薇离婚时分到了近千万的资产,这其中包括蒋薇现在住的那套楼中楼,两套位于名校附近的房子和夫妻名下所有的存款。

关于财产的分割,蒋薇并没有刻意去要求,是李卫东自己主张的。原因是李卫东的父母提出以后还想和媳妇、孙女一起生活,所以儿子要离婚可以,但必须净身出户。潜台词就是:死都不认那个小三,你不是图我儿子的钱财吗?好!一个子儿都不留给你!

奇怪的是,李卫东还真就同意了父母这个看似很绝情的要求,净身出户的唯一条件是允许他每个月可以来探视父母和女儿。

对于蒋薇来说,公公婆婆一向视她如己出,老人家希望和她一起生活,她自然说不出半个不字,虽然这个要求听起来很荒唐——哪有儿子儿媳离婚了,公公婆婆不要儿子,反而是要求跟儿媳一起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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