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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克萨达 第二十三章 马戏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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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登的思维很呆板,而菲茨斯蒂芬又有条生花妙舌。菲茨斯蒂芬解释说,惠登打电话给他实在太过鲁莽,他不得不假装听不懂。此时菲茨斯蒂芬已经想出一着令惠登可以稳稳赚到一万元大钞的妙计——总之他让惠登这么相信了。

惠登回到他的藏身处,而菲茨斯蒂芬留在科登太太那里。这可怜的女人现在得知了太多内情,而且又不喜欢自己知道的东西,这就判了她的死刑。杀人本来就是灭口的首选方法,安全稳当,菲茨斯蒂芬近来所有的经验都证明了这一点。他跟莱格特的那段经历告诉他,如果他能叫她留个声明,将某些暧昧不清的疑点做个令人满意——真假参半——的说明,他的处境就会大为改观。她怀疑他的居心,不想帮他这个忙。后来她还是依他口述写下声明,但拖到了近午。他叙述了自己是怎么逼她就范的,过程不太令人愉快;不过总之他是得逞了,然后就把她掐死——她丈夫整晚都在外搜索她的情人,回到家时菲茨斯蒂芬刚办完事。

菲茨斯蒂芬从后门逃走——目睹他离开房子的证人是看到他的照片上报后才想起来的——跑到旅馆与我和维农碰面。他跟我们一起去了“钝角”下惠登的窝藏处。他很了解惠登,知道这个蠢货对他的二度背叛可能会有什么反应;他也清楚科登和芬尼都会毫不迟疑杀了惠登。菲茨斯蒂芬坚定地认为他可以信任自己的运气,还有赌徒们所谓的情境几率。要是这个如意算盘没打成,他还可以在下船的时候故意摔一跤,手枪走火干掉惠登——他还记得自己解决莱格特太太的手法有多干净利落。他有可能因此被责备,甚至惹上嫌疑,不过实在不太可能因此定罪。

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了他。惠登看到菲茨斯蒂芬跟我们一道,怒气冲天,拔枪就想杀他,结果我们杀了惠登。

这个疯子的故事就是如此:他自以为正常,想对外界证明自己失常,最终也如愿以偿。他其余的罪名都撤销了,被送到位于纳帕的州立疯人院。他在一年后出院,我想疯人院的官员并不认为他已痊愈。他们是觉得他“肢”离破碎,应该不会再惹祸端。

据我所知,埃罗娜·哈尔顿把他带到普吉湾的一个小岛上去了。

她作为人证在他的审判里出庭,自己倒没有受审。她丈夫和菲茨斯蒂芬都曾为了自身利益试图杀她,这令她逃过了法律制裁。

我们一直没找到芬克太太。

汤姆·芬克因为他对菲茨斯蒂芬的所作所为,被判五到十五年刑期,在圣昆汀坐监。他俩现在似乎都不再责怪对方,还在证人席上为对方说尽好话。芬克说他放炸弹的动机是为他继子报仇,但这话可没人相信。他是想在菲茨斯蒂芬把实情全盘托出以前,就把他解决掉。

当初芬克从牢里放出来后,发现有人跟踪他。他觉得恐慌,但也庆幸可以借此脱身。当晚他从后门溜出去,没让米奇发现,偷偷买了做炸弹的材料,然后又溜回去,花了整晚制造炸弹。他说有消息给我,其实只是为到克萨达找个借口。炸弹不大——外壳是铝制肥皂盒包上白纸——他和菲茨斯蒂芬握手时把东西偷递过去,轻易瞒过我的耳目。菲茨斯蒂芬以为那是埃罗娜要他转交的东西——重要到可以不顾递交时的风险。他若拒拿就会引我起疑,而且也会泄露他和芬克的关系。

他偷藏起纸包,等我们离开后才打开——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汤姆·芬克自认安全无虞,因为既有米奇作证从芬克出狱后就盯牢了他,又有我可以说明他在爆炸现场的举动。

菲茨斯蒂芬说他觉得爱莉丝·莱格特描述她姐姐莉莉被杀的经过纯属虚构,说他觉得她——爱莉丝——才是元凶,却编了套谎话伤害加布丽埃尔。大家都理所当然认为他讲的没错——每个人,包括加布丽埃尔——虽然他没有任何支持性的证据,纯属猜想。我原本有意请我们巴黎分社的探员看看关于这个早年的案子还能挖到什么,但决定还是算了。这事除了加布丽埃尔,与谁都毫无干系,而她看起来对目前挖掘出的事实也足够满意。

目前她在柯林森家人的照顾之下。报纸首度登出号外,控诉菲茨斯蒂芬杀了埃里克时,他们马上就去克萨达找她。柯林森家没有必要赤裸裸地承认他们曾经怀疑过她任何事。安德鲁将遗嘱文件交出,另外一名执行人沃尔特·费尔丁接管之后,柯林森家就理所当然地以她最近亲属的身份从安德鲁手里把她接了回去。

在山里待了两个月,她的治疗圆满成功。回到城里时,她看起来脱胎换骨,从外到里都焕然一新。

“很难相信那些事情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某个中午,她跟劳伦斯·柯林森与我在当天晨间与午后的审讯之间吃午饭时,她对我说,“你说是不是因为事情太多,让我麻木了?”

“不是的。记得你以前几乎一天到晚都沉浸在毒品里吧?那让你免于痛苦,算是你的运气吧。只要不再碰吗啡,那一切就永远都会像雾里看花一样。什么时候你想睁眼仔细回味的话,只要吸一大口就成。”

“我不会,永远都不会。”她说,“就算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乐滋滋地逼着我戒毒,我也不干。他那时候可乐在其中了,”她转向劳伦斯·柯林森,“他咒我,拿我取笑,用种种狠话威胁我,搞到后来我都以为他是想勾引我呢。要是我现在有时候好像很没教养的话,劳伦斯,那你得怪他:他就没给人带去过什么好影响。”

看来她恢复得有些过头了。

劳伦斯·柯林森跟着我们一起笑,但笑意蔓延到下巴便戛然而止。我想,他八成觉得我这人的确不能为人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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