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鉴定结果(2/2)
太突然了。
以前掌握的证据难道现在可以用上了?聂兰想。
可是,聂兰现在却开始挂着自己的宝贝湘茹,挂着老公。如果十二年前没把自己掌握的证据鉴定拿出来是因为当时设备技术不允许,那么现在呢?如今的聂兰已变得犹豫不决。而之前蒙建忠说的那番话,让她隐约感到这事不是没必要查这么简单,是根本不能往下查。而那些所谓的证据,最好也不要拿出来。
就像蒙老说的那样:我知道还是你明事理。
聂兰放下炒勺走出厨房,不由自主地走向女儿房间。
蒙湘茹正趴在桌子上掰着手指头数数,估计在做数学题。
“茹茹,坐正身子,”聂兰站在门口说,“还有,做题的时候尽量别数手指头,不够用怎么办?”
蒙湘茹小辫晃动一下,回过头去冲妈妈嘿嘿笑:“不够用可以数别人的嘛。”
聂兰微微一笑。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担心起女儿,所以才过来看看。
次日,聂兰和蒙刚一起到了队里,之后她就去了化验室。
她束起头发,换上白大褂,走到试验台前。她从冷柜中拿出托盘,里面放着三支注满血液的针管,分别标注着1、2、3。1号针管是女乞丐的血样,2&65279;号是杨雨静父亲的,3号是杨雨静母亲的。
看着这三支针管,聂兰愣住了。因为她突然想到,十二年前,她的老师赵国森没有对死者父母验血,她至今没弄明白原委。就算当时的dna技术不够成熟,也可以测一下他们的血型,这可是最基本的程序。死者的血型虽是测过,但测试仅仅是为了要和有关张猛的那截断指作出区别。
聂兰记得自己只是随便问了赵国森一句,可赵老师当时的回答显然是有失水准的。他说:“领导吩咐过,让我们将重点放在仔细调查死因上。死者身份已确认,就没必要再走过场给其父母验血。我们得体谅死者父母的情感,不能让他们更加难过。”
聂兰点点头。
可是当时她没弄明白,关于这件事她越来越不懂。
不懂的事情太多,聂兰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但是没有,日子还要过,她已不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不会轻易对所有不懂的问题刨根问底,不可以,因为她已经是一个小女孩的妈妈了。
但是,聂兰依然想知道,夏小琴为什么会突然进了精神病院。
一九九七年三月,蒙刚和聂兰去医院看望袁瑞,袁瑞身上到处是抓痕,每一条都深到肉里,浑身上下,深一条浅一条,触目惊心。
甚至左手背大拇指下方,被抓掉一块肉。
聂兰忘记了他们四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当看到自己昔日男友受到这样的伤害,只是目瞪口呆。
夏小琴被锁在家里,蒙刚和聂兰来到袁瑞家的时候,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披头散发,嘴角不时闪着诡异的笑。她拿着一把钝刀,一下下划着自己胳膊。
聂兰咋舌,蒙刚马上冲上去夺过了夏小琴手里的刀子。
聂兰看到蒙刚偷偷流下了眼泪。
夏小琴被诊断出精神病,她有家族病史,在去精神病院的车上,她双手用力抓着铁窗边哭边喊:“老公,你不要离开我,老公,我是爱你的!”
已经有两年没有再去看过夏小琴了,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聂兰记得那个时候袁瑞一直意志消沉,她和蒙刚经常去医院看望袁瑞。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避讳谈及夏小琴,袁瑞也一直没提她发疯的原&65279;因,三人每天都是说说笑笑。一瞬间,聂兰感觉他们甚至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阳光、暖风、绿叶、三轮车、天都市和让人发困的下午。
聂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会儿工夫,血型已分析完毕。
1号女乞丐的血型为a型,基因型是ai;2号杨雨静父亲的血型为a型,基因型是ai;3号杨雨静母亲的血型为b型,基因型是bi。
聂兰拿起之前从卷宗室复印来的材料,上面写着“死者杨雨静,血型o型”。
聂兰脑子空空的。
因为,这样一个结果,根本不能说明死者和女乞丐哪个是杨雨静。杨雨静可能是她两个中的任何一人,又可能谁都不是。
而且聂兰记得,当时天都大学没有两个人的任何血型记录。
只能把三份血样送去警官医院作dna鉴定了。
也许要带上一片小小的肉片。
还有,或者还有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