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天都密谋(1/2)
袁瑞打开门的时候只感觉有种奇怪的味道迎面而来,却说不出是什么。
“翠!”
他听到有脚步声从厨房方向传来,他满脸笑容地朝厨房过道看去,那人却不是刘悦。
夏小琴围着围裙冲袁瑞微笑,她像只小鸟蹦蹦跳跳来到袁瑞身边,说:&65279;“老公,你回来了!”
“嗯。”袁瑞有些莫名其妙,他微微点头凝视着夏小琴,“你怎么来了?”
“老公,我……我想你了。我怕你这些天吃得不好,所以来看看你,给你做顿饭吃。”
“哦。”袁瑞看了一眼她便坐到沙发上,他跷着二郎腿从包里拿出一份《天都晚报》。
“老公,我正给你做着一道菜,给你补补营养。”
袁瑞头也没抬,盯着报纸说道:“做吧。”
“刚刚还出去给你买了一瓶好酒。”
“嗯。”
“你不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袁瑞抬起头,看到满脸微笑的夏小琴。此刻,夏小琴正搓着双手,脚尖微微踮起,像个小姑娘一样期待袁瑞的回答。
袁瑞左右看了看,端着报纸问:“刘悦呢?”
“翠?”夏小琴眉毛轻轻上扬,“翠妹妹刚才看我炒菜,就偏吵着要出去
买些菜来给老公你露一手呢。刚刚你在路上没见到她吗?”
袁瑞盯着夏小琴的笑脸:“这么冷你就让她出去?”
“老公,我刚刚在厨房呢。她说去,我也腾不出手拦她,”夏小琴说,“你关她太久了,人家小女孩都想出去透透气。”
“哦,”袁瑞翻过一页报纸,“她原谅你了?”
“原谅?嗯,当然。我们现在情同姐妹。”夏小琴走到袁瑞身边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老公,来餐桌旁坐着,我们一会儿就开饭了。”
“等会儿刘悦吧。”
“不,我炒了很多菜,得让你先尝尝,快快。”
袁瑞被夏小琴用力拉到餐桌前就座,不多时夏小琴就端来一盘子飘着异香的炸肉。
“其实这道菜原名叫椒盐里脊,做出来的里脊肉应该细细长长,可是我刀功实在不敢恭维,炸出后一个个都胖嘟嘟的,怎么看也不像里脊,还是直接叫椒盐肉片吧。炸肉片外面包的是用鸡蛋混合淀粉调成的蛋糊,这样炸出的里脊吃起来比较酥软。”
夏小琴把盘子摆到袁瑞面前。袁瑞看到的其实只有炸肉而已,不过包&65279;裹肉片的一层表皮黄灿灿的。他轻轻一嗅,味道奇香。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喜悦表现出来,依旧是副无所谓的样子。
夏小琴微笑着,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离开餐桌,她拉上了屋子里所有的窗帘。
袁瑞却还是面无表情,虽然他很饿,他闻到炸肉的香味都已忍不住流出了口水。可他却把头歪向一边,他假装表现得对桌上香喷喷的炸肉一点兴趣都没有。连日以来,他变得厌恶夏小琴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且一下子这么高兴,她像只野兔子在他身边蹦来蹦去不断撒泼、献媚。她高兴地跳到每个大窗户前,本来天气就阴沉,她猛地拉上窗帘,所有的光都被她带走了。
昏暗,夏小琴发现自己最近超爱灰色调。
袁瑞见她突然拉上所有的窗帘也并未说什么,他已经习惯了她所有的怪异举动。他皱皱眉头,起身去按墙上的日光灯开关。
夏小琴轻盈地走到袁瑞面前,伸手挡住开关按钮说:“不要嘛,别开灯,这样多浪漫。”
袁瑞愣住了。他的脸上写满了厌恶、厌倦、疲惫和无奈,而他身边的女人却是万分喜悦,这个叫做夏小琴的女人冲着他的老公袁瑞微笑着点头。
袁瑞不说话,又坐回餐桌前,他把头歪向一边,一手托腮一手无聊地敲打桌面。这会儿,夏小琴朝他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双筷子,并斟上一小杯白酒。
袁瑞闭上眼睛,轻轻一嗅:“用什么肉做的,闻起来挺香的。”
夏小琴等待这句话像是已经很久了,她站在袁瑞身边,她穿着大大的围裙,她双手紧握。昏暗的房间里,袁瑞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欣慰地笑了。
这会儿,夏小琴有些神经质地背起了菜谱:“肉250克,蛋2个,淀粉5汤匙,料酒3茶匙,姜片10克,葱段10克,盐、椒盐、油适量。每片肉都被我认真地切过,五厘米长,一厘米宽。肉片两面轻切十字花刀,再旋转90度……”
袁瑞无奈,他并不理会夏小琴的唠叨。他盯着那个盘子,那是种他从来没有体味过的肉香。夏小琴的声音依然在耳边不厌其烦地游荡,袁瑞不语。他举起筷子,朝那盘炸肉伸了过去。
屋子里一片昏暗,外面的光似乎在努力挣脱窗帘的禁锢,但是无济于&65279;事。女人看看窗帘,冲着夹起肉片的袁瑞微微一笑。
袁瑞终于把肉片送到嘴里,他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怎么会这么好吃?
袁瑞终于放下架子,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忘记了夏小琴曾经的疯狂举动,忘记了刘悦还没吃中饭,甚至连一直在黑暗里的女人也忘记了。他举起筷子,他像蒙刚那样狼吞虎咽,他疯狂地往嘴巴里塞着那香喷喷的,呃,椒盐里脊。
“啊!”袁瑞大叫。
他把什么东西给吐了出来,捂着嘴说:“什么啊?怎么会有骨头?这么硬!”
袁瑞把筷子一摔瞪了夏小琴一眼,夏小琴似乎对自己的过失感到极其抱歉。她低头不语,就像在赎罪。
袁瑞又拿起筷子,不过这次他似乎长了些记性,不再一下把肉直接吞进嘴里,再吃的时候他就先咬下鸡蛋淀粉的香酥表皮。
雕花盘儿里还剩下五块肉,夏小琴依然微笑地站在自己深爱的袁瑞身边。
可她老公显然只是换了一种吃法而已,并没工夫研究炸肉到底是不是炸骨头。
袁瑞又夹起一块,用他那洁白整齐的牙齿撕咬下包裹里脊肉的表皮,填到了嘴里。
怎么又是这么硬?
他夹起了那个去掉油炸外皮包裹的里脊肉。
“啊!啊!!!”
袁瑞吓倒了,被他扔到桌上的,竟然是一节已被炸得泛黄的手指头!!
而且,上面竟然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他脑袋“嗡”的一声,刘悦,刘悦,那是今天早上他亲自给刘悦涂上的指甲油,在右手食指上!
袁瑞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他边喊边往后爬,他双手向后乱抓,他扶着地板,地板冰凉,他抬头看着夏小琴,夏小琴依然冲他微笑:“亲爱的,我炸的里脊肉好吃吗?”
昏暗的房间让袁瑞看不清夏小琴的脸,此刻,他已缩到墙角,像个孩子一样蜷身抱着膝盖,他浑身发抖:“那是什么肉!”
“什么肉?呵呵。”夏小琴此刻端庄、美丽,她一步步朝着袁瑞逼近,“不用管什么肉,我只问问你,好吃吗?”
“啊!你别过来!”袁瑞竟已吓得流出眼泪,“你别过来!小翠呢?小翠在哪里?”
“小翠?哎呦,你还想着她哪?”夏小琴脸上终于露出了狰狞,她不屑地笑着,“咯咯咯咯”就像磨牙的声音,“那小丫头已经没机会来尝这美味了。”
说完,夏小琴从盘子里抓出了一块肉,扔在嘴里“咔咔”地嚼起来:“因为,我们已经把她吃掉了,哈哈!”
“在哪?她人……”袁瑞惊恐地看着夏小琴,看着她吃完肉片之后还舔舔手指上的油花,他忍不住想吐。
“你的好妹妹在卫生间呢,快去看看吧。”
没等夏小琴说完,袁瑞就朝卫生间跑去。他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当他看到地上那一堆堆肉片尸骨时,他吐了。
刘悦,刘悦。
袁瑞瘫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凉的地砖不断呕吐,他的眼泪像打开的水龙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
泪水滴到了呕吐的秽物上,他突然很想抽烟,他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他看到身后的夏小琴。
“你,你,你把一个人当牲口杀了。你把我的孩子杀了!你别过来!”
袁瑞跑到沙发旁,他从包里翻着香烟,可是他找不到。
“啊!!!”
《丰收》杂志掉了出来,连同一包小小的粉末。
他匆忙从杂志上扯下一页纸,然后慌慌张张把粉末撒到纸里。他浑身颤抖,纸里的不少粉末被他撒在了地上,他在夏小琴面前用鼻子拼命地吸,拼命地吸。
这些都是假的吧?
他干咳,他浑身剧烈颤抖,他抽搐,最后倒在地上。
袁瑞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窗帘也已被打开,微弱的光照在他脸上。他感觉头脑打着旋,像在空中;他感觉有人正抱着他,亲吻他的额头。
“老公,以后不可以找别的女人了。”
“嗯。”袁瑞浑身虚脱。
“老公,我爱你。”
“我知道。”
“老公,我们从此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真的。”
“刘悦真的死了吗?”
“真的,你不高兴吗?”
“我,我看我们得好好处理一下,这样才能过上好日子。”
门铃突然响起时,袁瑞打了一个哆嗦。他颤抖着跑到门前盯着猫眼往外看,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门开了,来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金丝边眼镜,身形消瘦,可是他脸上却没有微笑。
“怎么了?说吧。”张猛一进门就坐到沙发上。
“呃,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
张猛盯着袁瑞凌乱的头发,问:“是不是搞出人命了?”
“嗯,”袁瑞略带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可他没时间过问他是如何知道的:“嗯,夏小琴把刘悦杀了。”
“就这样杀了呀?挺可惜的,”张猛四下看看小声说,“这不正好。你去报警,然后他们一查夏小琴是精神病,就算不给她判刑的话那这辈子她也别想逃出精神病院了。你不是早就受够了吗?赶快再找一个正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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