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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散步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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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昏昏、四肢麻木的三郎心里萌生一种无所适从的不安感,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他在壁橱里换起衣服。忽然他想起那条腰带,不知道放哪儿了?该不会遗落在现场了吧?一思及此,他立刻仓皇地摸向腰间。不在腰际,他立刻就慌了,摸遍全身上下,好在腰带正好好地收在口袋里。他松了口气,正准备将手电筒与腰带从口袋中取出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毒药瓶的软木塞还放在口袋里呢!

他刚才将毒药滴进节孔中时,由于担心会不小心将瓶塞丢在天花板上,所以先收在口袋里,没想到,在将瓶子丢入房间里时竟完全忘了还有这回事。虽只是件小东西,但若留在身边,恐怕会有暴露罪行的隐患。于是,三郎只好再次鼓起勇气,回到现场并将瓶塞丢入节孔。

这天晚上,三郎入睡之际——这一阵子为慎重起见,他已不再睡在壁橱里——已是深夜三点,但过度亢奋的他根本难以入眠。既然忘记瓶塞,那就有疏忽其他的可能,他不断回想是否有其他任何遗漏,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忐忑不安。为强迫乱哄哄的脑袋冷静下来,三郎依序回忆一遍今晚的行动,思考是否仍有意想不到的缺失。经过一番回想后,至少就他记忆所及,并没有任何遗漏之处。至少他觉得没有任何破绽了。

就这样,他脑中不断回想着案子的整个过程,直到天明。等听见早起的房客走到盥洗室的脚步声后,他倏地起身,准备外出。他害怕面对远藤的尸体被发现的刹那。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场合,一旦有任何闪失而做出不该有的反应便等于前功尽弃,因此他认为外出避开才是最安全的方式。然而,没吃早餐就出门岂不是更反常吗?“啊,说得也是,我在担心什么啊!”于是,他再次躺进床铺。

此后的两个小时,三郎犹如惊弓之鸟般惴惴不安。所幸一切安然无恙,等早餐时间一到,他匆忙用餐,而后飞也似的逃出住处。离开东荣馆后,他漫无目的地在市町闲逛,以消磨时间。

结果,他的计划成功了。

直到中午时分,他才回到住处。那时候远藤的遗体已经被搬走了,警察的初步调查也告一段落。三郎向其他房客打听后,发现果然没有人怀疑远藤的死是他杀。连警方也只是进行形式上的询问,短暂停留后就离开了。

只不过关于远藤自杀的原因,众人倒是没有定论。不过,大家一致认为,根据他平常的言行判断,一定与恋情有关。众人纷纷猜测,于是他最近才被女人抛弃的事实也成为大家讨论的内容之一。只不过,“失恋”这两个字只是远藤的口头禅,不具任何意义。然而,除此之外也找不出其他理由,因此人们只好将自杀的原因归咎于感情问题。

不仅如此,现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疑点。房门与窗户均是从里面上锁,装毒药的小瓶子就扔在枕头旁,事后也证实小瓶子为本人所有,毫无任何可疑之处。根本不会有人怀疑远藤是被他人毒杀身亡的,因为没有人会异想天开到认为毒药是从天花板上的节孔滴下的。

但三郎总感觉到隐隐的不安心,他整天都提心吊胆着。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逐渐松懈下来,甚至开始对自己杀人手段之高明扬扬自得起来。

“怎样?不愧是我的杰作。看到了吧,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公寓里正住着一名恐怖的杀人犯啊!”

他有感而发,这世上可能存在着无数逃过法律惩罚的罪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类鬼话,肯定是以前的当权者编出来的宣传,不然就是人民的愚蠢罢了。只要手法够完美,不管什么样的犯罪,必定能永远隐瞒下去,这成为他自此深信不疑的信念。只是每到深夜,三郎脑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浮现远藤死去面孔的骇人幻觉。自作案的那夜起,他就不再进行“天花板上散步”的游戏了,夜晚他总是想方设法抚平心中不时泛起的疙瘩。事实上,只要罪行不被发现,这样便已足够,不是吗?

只是,远藤死后第三天,事情有了意外的发展。这天三郎用完晚餐,边哼着歌,边拿着牙签剔牙时,久违的明智小五郎突然现身。

“嗨。”

“好久不见。”

三郎表面上看来像心平气和地打招呼,实际上,他内心对眼前这名业余侦探选在这个时间点来访感到相当不自在。

“听说公寓里有人服毒自杀了?”明智一坐下,马上问起这个三郎避之唯恐不及的敏感话题。想必明智是听到风声,因而前来向正好住在这里的熟人三郎探听实情,借以满足他天生旺盛的侦探热情的吧!

“嗯,吞下吗啡自杀的。尸体发现时我正好外出,详细情形也不是很清楚,听说跟恋爱问题有关呢。”三郎尽力不让对方察觉自己想回避这个话题,只好装出一副好事者的表情回答。

“他是个怎样的人?”

明智又接着问。之后两人对远藤的为人、死因、自杀方法等问题讨论一番。三郎一开始还用如临大敌的心情谨慎回答,但等到情绪渐渐平复后,态度也自在起来,甚至还想玩弄一下明智呢。

“那你又有什么看法?说不定这是他杀啊。不,我没有任何根据,也相信自杀的可能性。但不是常有伪装得很完美的他杀案件吗?”怎样,这下子连名侦探也没辙了吧?三郎兀自在心中嘲笑明智,并出言耍弄。这让他觉得太有趣了。

“这的确很难说。当时听朋友转述这件事时,我就觉得死因有些暧昧不明。怎样,能去远藤的房间看看吗?”

“这有什么问题。”三郎得意扬扬地说,“远藤隔壁住的是他的同乡,远藤的父亲请他代为保管行李。若说明来意的话,对方一定很乐意让我们进去。”

接着,两人便来到远藤房里搜查。在走廊领着明智走进远藤房间的三郎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凶手本人带领侦探参观命案现场,这恐怕是古往今来未曾有的奇事吧!”三郎差点儿乐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忍耐下来。三郎这一生中,恐怕再没有比此刻更觉骄傲的时刻了。

“嘿!黑帮老大!”他忍不住想如此称呼自己,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帮派首领,一个大恶棍。

远藤的朋友——姓北村,他就是作证远藤正陷入失恋的男子——也听说过明智的大名,二话不说,立刻打开远藤的房间供明智调查。远藤的父亲特地离开老家来到东京为儿子办了一场临时的丧礼,今天下午才刚离开。房间尚未整理,一切维持远藤生前的摆设。

远藤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正好是北村到公司上班之后,因此他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不过在其他人的描述下,北村对现场有了大致的了解,并为两人详尽解说。三郎也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在一旁顺势补充起道听途说来的消息。

明智听着两人的说明,以他洞察世事的眼睛一寸一寸地审视房里的一切。霎时,他注意到桌上的闹钟,紧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或许是被闹钟精致的设计吸引吧!

“这是闹钟?”

“是的,”北村抢着回答,“这是远藤相当引以为傲的闹钟。远藤这个人向来一板一眼,每天晚上都不会忘记将闹钟设定到早上六点钟,就连自杀的那天晚上也一样,所以第二天早上我依然听到闹钟的震天声响。当时实在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悲剧。”

听到北村这番话,明智不自觉地将手指伸入头顶那团乱发中搔弄,一副兴奋莫名的样子。

“你确定这个闹钟当天早上也响了?”

“嗯,我十分确定。”

“这件事情你向警方说过了吗?”

“没有……但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当晚下定决心自杀的人,竟还跟平常一样设定闹钟?”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挺反常的。”

在明智特意询问闹钟前,北村似乎从未怀疑过什么,当然对于明智所言也是一知半解。这也是人之常情。锁上门窗、装毒药的瓶子就掉在死者身旁,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迹象,都让人直接认定远藤是自杀的。

可是听了明智的分析,三郎当下震惊到犹如脚下的地面乍然瓦解崩塌,更懊悔起自己为何如此愚蠢,还特地带明智到现场勘查。

之后,明智以更严谨的态度对现场搜索一番,且没忽略天花板,他试着敲每一片天花板,检查是否有松动的迹象。好在即使是名侦探明智也想不到毒药是从节孔滴下的,事后节孔又恢复到原状了,这着实令三郎松了口气。确认过天花板都被钉死了之后,明智便将注意力转向别的地方,寻找其他的证据。

当天并没有任何新发现。明智调查完远藤的房间后,回到三郎房里,闲聊了一会儿后便告辞了。但是在离去之前,有必要交代发生在两人间的一段对话。这是因为这些话表面上似乎毫无意义,实际上却与本故事的结局有着重大的关联。

明智从怀中取出飞船牌香烟 【18】 点火时,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开口询问:

“你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抽烟,你戒烟了?”

被这么猛然一问,三郎才意识到这几天以来,他宛如失忆般,竟然一次也没抽过原本视如生命的香烟。

“怪了,我还真的完全没感觉。看到你在我面前点烟,不知为什么我也没想到来一根呢。”

“什么时候开始戒的?”

“我想想看,应该有三天了吧!对了,我记得买这包敷岛牌 【19】 是星期日吧,那么,我三天来一根烟也没抽过,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远藤自杀的那天嘛。”

经明智这么一提醒,三郎才惊觉果真如此,然而他也不觉得远藤的死与戒烟之间有什么关联,当场也仅是一笑置之。只是,从后续的情况发展来看,这绝不是一笑置之的无意义行为——这巧合着实太令人生疑了,三郎的确是在远藤出事当天不再抽烟的。

明智离开之后,三郎依旧有点儿在意闹钟的事,入夜后也辗转难眠。就算知道远藤不是自杀好了,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三郎就是凶手,这么看来,应该无须太过担心。但即使心里这么认为,一想到对手是明智小五郎,三郎便无法平静下来。

只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半个月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原本令三郎相当害怕的明智也没再出现。

“嘿,这下可以画下圆满的句点了吧?”

三郎总算放了心。虽然有时夜里仍然会被噩梦惊醒,但大体上每天过得都还算尽兴,最让他开心的是,自从犯下杀人罪以来,以前完全让他提不起劲的娱乐,竟不可思议地变得富有吸引力了起来。这一阵子他几乎每天外出,四处游玩。

某天,三郎照常一早便出门寻乐,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回家。正当他准备就寝,漫不经心地打开壁橱门、取出棉被的刹那,他忽然“哇”地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叫,踉跄倒退了两三步。

他在做梦吗?还是幻觉?在他眼前,在壁橱里,死去的远藤的头颅正披头散发地从昏暗的天花板洞中探下头来,瞪着他。

三郎惊慌失措,一度想逃出房间冲向门口,但又觉得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于是提心吊胆地走回壁橱前,畏怯地探进头去。没想到,不仅没看错,那颗头颅还咧嘴对着他笑呢。

三郎再次“啊”地大叫,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门口,拉开门。然而,正当他准备往外逃时,背后猛然传来“乡田!乡田!”的叫声。他回头一看,壁橱里的人头正不断地呼叫三郎的名字。

“是我啊,是我啊,用不着逃跑。”

那并非远藤的声音,而是另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三郎这才停下脚步,战战兢兢地转过头。

“唉,失礼了!”

边道歉,边做出三郎曾经每天都要重复的动作,从壁橱里的天花板上往下跳,仔细一看竟然是明智小五郎。

“抱歉吓到你!”从壁橱跳下来身穿西服的明智满脸微笑地说,“我只是在模仿你的行为罢了。”

这简直是比幽灵更为现实、更为骇人的事实。此刻,明智想必一切都了然于胸。

三郎当时的心情着实难以用笔墨形容,杀害远藤的情形在他的脑中像风车般咕噜咕噜旋转闪现,致使他无力思考,只能茫然凝视明智而无所适从。

“对了,这应该是你的衬衫纽扣吧?”明智的口吻极其波澜不惊,并将手上的小型贝扣拿到三郎眼前,“我问过其他房客,没人有这种纽扣。啊,就是这件衬衫嘛,你看,第二颗扣子掉了啊!”

三郎哑然低头看向胸前,果然掉了一颗纽扣,他之前从未注意到这颗纽扣不知何时已脱落了。

“形状也一样,看来没错,对了,你猜我在哪里捡到这颗扣子?是在天花板上,而且还是在你房间的正上方。”

为什么三郎没察觉扣子掉了?当时不是特别用手电筒仔细检查过了吗?

“远藤该不会是你杀的吧?”眼前的明智一脸天真地笑道——虽然此刻,他的笑脸叫人手脚发麻——他瞅着不敢直视自己的三郎,宛如施展致命的一击般说道。

三郎心想,一切都完了。不管明智的推理多完整,光是推理总有抗辩的余地,但他却拿出意想不到的物证,三郎已无计可施。

三郎的表情立刻就垮了,就像快哭出来的小孩,紧闭着嘴,久久站立不动,脑中竟不时朦胧浮现意想不到的久远的过去——例如小学时代发生的事。

两个小时就这么流逝了,他们依然僵持不动。这段时间格外漫长,两人只是瞪眼直视,径自站在房里对峙。

“谢谢,多谢你告诉我真相!”明智最后开口,“我绝不会向警察报案的,我只是想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罢了。你也知道,我感兴趣的是‘找出真相’,其他细节对我而言都无关紧要。话说回来,在这个案件里,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物证。或许你会反驳说有衬衫纽扣,哈哈……这不过是我的小计策罢了。我想,只要手上没有任何物证,你肯定不会认罪。上次前来拜访时,我意外发现你的第二颗扣子不见了,便打算趁机好好利用这点。哈哈,这颗扣子是我去服饰店买来的。一般人通常不大容易发现扣子掉了,而你作案的时候情绪想必一直处于激动的状态中,更不可能留心纽扣这种小事,所以我想这招应该能奏效。

“我怀疑远藤不是自杀的理由你也很清楚,听到闹钟的事之后我觉得他应该不是自杀。后来我去找警察署长,向临检的刑警详细询问当时的情形。据他所言,吗啡的瓶子其实是掉在香烟盒里的,而药剂同时沾染到香烟上了。警方对此并未特别注意,但仔细想想,你不觉得这件事太反常了吗?据说远藤是个非常一板一眼的男人,既然准备如此周全,打算死在睡梦中,却将药瓶恣意丢在香烟盒里,还任由药剂溅洒到香烟上,这不是太不自然了吗?

“我把警方的说法和我事后的分析结合在一起做进一步思考,更加深了我的怀疑,此时又意外得知你自从远藤死去那天起便不再抽烟。这两件事实虽然具有偶然的一致性,可想来也太过巧合了。于是,我又想起你过去曾热衷于模仿罪犯的游戏。我很清楚,你这个人具有超乎寻常的犯罪癖。

“在那之后,我经常来这出租公寓,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详细搜查远藤的房间。我发现,犯人进入房间的通道除了天花板外,没有其他可能。于是我模仿你所谓的‘天花板上散步’来观察房客的生活作息,尤其经常长时间趴在你房间上方观察,你不耐烦的样子完完全全暴露在我的眼皮底下啊。遗憾的是,我没有掌握任何证据,才会想出纽扣这小小的把戏。哈哈哈……那么,我告辞了。我想,今后也不会再与你见面了,因为我相信,你已下定决心自首。”

即使听完明智纽扣小计策的来龙去脉,三郎也只能僵立原地。当明智告辞离去时,他依然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木然站着,仅茫茫然地想着当自己接受死刑时,会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将毒药瓶丢入房间时,他以为自己没看清楚瓶子掉落的地点。事实上,他连毒药意外淌出并沾在香烟上的情形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事后他将这段记忆压抑在潜意识里,因此才会不自觉地厌恶起香烟来吧!

(《天花板上的散步者》发表于一九二五年)

注释

【1】 约翰·怀特·韦伯斯特(john white webster)为麻省医科大学的化学、矿物学教授,同时在哈佛大学担任客座讲师。因借贷问题而杀害同事乔治·伯克曼教授,最后用研究室的焚烧炉将其尸体烧毁,一八五〇年被处以绞刑。

【2】 尤金·阿兰(eune ara,1704-1759)英国史上著名的杀人犯。表面上担任约克夏哥斯特学校的校长,私底下却是个盗窃犯,并且把赃物出售给别人,他与威廉·豪斯曼共谋杀害丹尼尔·克拉克,并夺取两百英镑,为躲避法律惩罚逃亡在外长达十四年。期间,他栖身于黄梅兰东部诺福克郡境内的京斯林的某间语言学校教授拉丁文。最后仍遭到逮捕,于约克郡被处以绞刑。

【3】 托马斯·格里菲斯·温莱特(thoht,1794-1852)英国文艺评论家。与查尔斯·兰姆(charles b)、华兹华斯(willia orth)有交往。他毒杀祖父、继承其财产后,又毒杀继母。接着,他为同父异母的妹妹投保一万八千英镑后将其杀害。随后,故技重演,为另一个人保险三千英镑后将其毒杀,只是这两次事件均未使他成功取得保险金。一八三一年遭到逮捕,但仅以伪造文书的罪被判无期徒刑,最终死于塔斯马尼亚。

【4】 明治三十五年(1902),东京麦町区的小学生河井助被杀害,尸体除了臀部被人割掉之外其他部位完好。推测应是与当时认为臀肉具有类似兴奋剂药效的迷信有关。明治三十八年,因杀害药局店长而遭逮捕的野口男三郎,被警方怀疑同时涉嫌三年前河井惨死一案,作案动机是为了给岳父野口宁齐治疗麻风病。而就在他被捕的前两个星期,野口宁齐亦惨遭毒杀,死因可能是野口男三郎被迫与妻子离婚,心有不甘的男三郎毒死岳父。但河井事件与宁齐事件证据不充分,且男三郎已因杀害药局店长而被处以死刑,故此处的记载并不准确详尽。

【5】 亨利·德西雷·兰德鲁(henri desire ndru,1869-1922)。兰德鲁是个强盗杀人犯,诱使许多女性到他的别墅,先夺取她们身上的饰品、金钱等财物后再将其杀害,并将遗体烧毁,据说被害者多达百人。一九一九年,兰德鲁被捕判处死刑。

【6】 哈伯特·劳斯·阿姆斯壮(herbert roe ar),英国退役少校、律师。一九二〇年,他用砒霜毒死妻子。第二年,他企图以同样的方式毒杀竞争对手马丁律师,被发现后逮捕入狱,于一九二二年被处绞刑而死。

【7】 恩斯特·狄奥多·阿玛迪·霍夫曼(ernst theodor aade hoffann,1776-1822),德国浪漫时期的代表作家,奥芬巴赫的歌剧《霍夫曼的故事》的原作者。

【8】 埃米尔·加博里欧(etienne èaboriau,1932-1973)法国推理小说家,素有“法国推理之父”的称号。

【9】 伯瓦戈比(fortune du boisgobey,1824-1891)法国警察小说家。

【10】 大正六年《电影管理规则》中规定,男女席位应有所区分。故当时电影院等娱乐场所中,单身男女的座位是分开的。

【11】 江户后期,在说书人口中及小说作者笔下的毒妇,名噪一时。原为京都祇园的妓女,秋田藩继承纷争时,她身为家老那珂忠左术门的小妾插足纷争。

【12】 三世濑川如创作的歌舞伎剧本《蟒蛇阿由》,庆应二年(1866年)首次公演。内容叙述阿由为了寻找前主君的宝物而卖身,没想到,丈夫被杀,钱财也被夺走。于是阿由借着色相诱骗恶徒,替丈夫报仇。

【13】 动作电影《普洛蒂亚》(protea)的女主角,一九一三年在法国上映。于一九一三年十二月在日本的电气馆剧院上映。导演维克特兰,主要演员有乔赛特·安东尼奥(josette andriot)、吕西安·巴泰尔(cien baraille)、查尔斯·克劳斯(charles kras)、吉伯·德鲁(gilbert dalleu)等。第二年又拍摄续集(protea and the ternal autoobile),此次导演为路易·飞雅特。一九一六年第三集(wash protea 3)上映。

【14】 本篇发表于大正十四年(1925年),当时东京男性可入学的牙医专科学校包括东京齿科医学专门学校(位于神田区三崎町,现为东京齿科大学)、日本齿科医学专门学校(位于麦町区富士见町,现为日本齿科大学)、日本大学专门部齿科(大正九到十年间改名为东洋齿科学校,位于神田区骏河台)。此外还有东洋女子齿科医学专门学校与日本女子齿科医学专门学校。

【15】 位于枥木县北部的那须,是有名的温泉乡与观光地,《吸血鬼》开篇也曾提到过此地,不知乱步提到自杀就会想到此地是否有什么原因。

【16】 即盐酸吗啡。吗啡是从鸦片里提炼出来的一种生物碱,盐酸吗啡在医疗中经常被当成一种强力镇痛剂使用。在日本亦受到毒品管理法管制,滥用会导致中毒。甲贺三郞在《侦探小说讲话》(昭和十年)一书中曾指出,将盐酸吗啡溶于水制成饱和水溶液,要达到致死量仍需要十滴以上。

【17】 威廉·莎士比亚(willia shakespeare,1564-1616)为英国剧作家、诗人。这段诗文引自其作品《威尼斯商人》的第二幕第二场,“真理总会显露出来,杀人凶手总会让人找到”的意思。

【18】 日本专卖公社于明治四十三年起贩卖的双头裁切纸烟,昭和三年的产量为六亿九千万根,昭和八年时,十根包装的卖十八钱,五十根包装的卖九十钱。于昭和十四年停止出售。

【19】 日本专卖公社于明治三十七年售卖的国产滤嘴纸烟,昭和初年,二十根包装定价为八钱,昭和三年产量为六十七亿六千万根,仅次于朝日牌(一百一十五亿六千万根)。于昭和十八年停止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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