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铃子裹着毛毯躺在厨房的地上,阿开和良子睡在床上,和夫紧摸着照相机躺在音响旁边,而莫卡抱着枕头,趴在地毯上睡得正香,揭下来的创可贴上沾着淡淡的血迹。
她的脊背上粘乎乎的,这汗味觉和性器流出来的粘液一样。
莫卡睁开只剩下一只戴假睫毛的眼睛,冲我笑了笑,我把手伸进她的下面,她扭动身子轻轻呻吟起来。
“告诉你吧,多亏下雨了,你的伤口才不那么疼的,下雨对伤口有好处。”
莫卡的大腿粘粘的,我拿张纸巾给她擦了擦,我的手指一伸进去,她那赤裸的臀部马上踢了起来。
阿开也醒了,朝我问道:
“你昨天晚上在棒女那儿过的夜吧?”
“混蛋,不许你这么叫她,她可不是那种女人。”我一边打着小飞虫一边说。
“反正差不多,阿龙,你可留神别染上病,杰克逊说这一带的家伙可厉害啦,染上病,会一点点烂掉的。”阿开只穿着三角裤衩,倒了杯咖啡。
莫卡伸过手来:“喂,给我根烟吧,要薄荷味的萨莱姆。”
“莫卡,这烟是塞拉姆牌的,不叫萨莱姆。”和夫告诉莫卡。
良子揉揉眼睛,对厨房里的阿开嚷道:
“我不要加奶。”
然后对我说:
“昨天你们在上面胡闹的时候,我拍出了一连串精彩镜头,不骗你们,是激动人心的精彩场面,和夫,你作证。”
和夫没理他,半醒不醒地问道:
“迷幻药放哪儿去了,谁给藏起来了?”
杰克逊叫我化个妆来。他说:
“我真把你当成达那维拉了呢,阿龙。”
沙布洛穿着一件脱衣舞女送给他的银色睡衣。
在奥斯卡家聚会之前,一个谁也不认识的黑人拿来了上,百粒叫不上名字来的迷幻药。我们问杰克逊他是宪兵还是厚生省的人,他摇摇头,只是笑着答道:“是绿眼睛。”
“大概他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吧。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据他自己说曾经当过高中的老师,也不知是真是假。绿眼睛一定是疯颠了,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和谁住在一起,只知道他比我们更早就在日本了。好像是听说阿龙在这儿,找来的。跟你说什么了吗?”
那个黑人怯生生地对我说:“只能给你这么多。”然后看了看屋里的人,像逃跑似地走掉了。
他看见裸体的莫卡,面色不改,当阿开邀请他一块儿玩一会儿时,他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
“不久你就会看见黑色的鸟的,你还没见过吧。你会见到的,从你的眼睛就能看出来,你有一双和我一样的眼睛。”他说着握了握我的手。
奥斯卡说:“这药绝对不要吃。”他叫我们把药扔掉。
杰克逊开始给注射器消毒。他说:“我当过卫生兵,打针没问题。”他第一个给我打了海洛因。
杰克逊拍着我的屁股说:“阿龙,跳舞吧。”
我站起来照了照镜子,莫卡细致而完美的化妆技巧,使我简直换了一个人。沙布洛将烟和玫瑰花递给我,问道:“要什么曲子?”我顺口说:“要舒伯特的曲子。”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眼前漂过甘甜的雾气,我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慢慢伸了伸手脚,关节就像上了油一样,滑润润地流遍了全身。每呼吸一次,就感觉自己身体里五脏六腑都涌了出来,自己仿佛变成了木偶一样。房间里充斥的烟味不断抓挠着我的肺壁。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木偶,听凭别人的摆布,我成了最幸福的奴隶了。鲍布叫着再做得一些,杰克逊让他闭嘴。奥斯卡把电灯全关掉,将橘黄色的射灯对准我。我的脸扭曲变形,表情很恐怖,瞪着眼睛,浑身抖动。我一会儿高声叫喊,一会儿低声喘息,用手指蘸果酱吃,一边喝酒一边大笑,还翻着白眼念着咒语。
我高声背诵着吉姆·摩利逊的诗句:
“当音乐终止时,音乐终止时,所有灯光都熄灭,兄弟生存在海底,我的妹妹遭杀害,当音乐终止时,所有灯光都熄灭,所有灯光都熄灭。”
我的唾液像白色的软糖一样堆在舌头上,我拼命地抓挠自己的胸脯,腰部和脚尖都粘乎乎的。我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下子瘫软无力。
我抚摸着坐在奥斯卡身旁的黑女人的脸蛋,这个女人的腿很长,脚指甲上涂着银色的指甲油。
沙布洛带来的肥胖的白种女人,欲火熊熊地盯着我,铃子被杰克逊在手背上注射了海洛因,疼得脸都扭歪了。黑女人似乎已经醉了,把我扶起来,她自己也站起来,和我跳舞。达赫姆又往香炉里扔了一些迷幻药。紫色的烟雾升起来,阿开蹲在香炉旁吸着烟雾。黑女人的体臭和汗味一齐朝我扑来,我几乎被熏得晕过去。那气味就像内脏发酵似的难闻。她个子比我高,腰也粗壮,手脚却很细,一笑露出一然白牙。她脱光了衣服,发白的乳房高耸着,
她身体轻轻颤动着,双手捧着我的脸,将舌头伸进我的嘴里。她的腰部紧紧贴着我,将她的手伸向我的腹部。她的舌头来回舔着我的牙床,我被黑女人的气味熏得直想呕吐。
阿开爬过来搂住我,对我说着“真够硬的呀。”我的嘴角流出了一团粘液,此时,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汗津津的黑女人来回舔着一丝不挂的我。她盯着我的眼睛,用火腿肠味的舌头吸着我大腿的肉,她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张着大嘴笑个不停。
在我旁边,其它的人都在地上趴着,扭动着;颤抖着,呻吟着。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而缓慢地鼓动着。其余器官都已溶化了似的。
黑女人骑在我身上,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起她的屁股来。她脸朝上仰着,象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的投标枪的选手一样喘着粗气,长长的胳膊紧紧抱住我的臀部,剧烈的疼痛使我叫出声来。我想要推开她,可是黑女人的身体仿佛涂了润滑油的钢铁一样,清腻而坚硬。痛感一直传导到身体的中心,下半身产生了一种被揉搓的快感。这快感升到了我的头部。脚尖烧灼般燥热,肩头开始颤抖,我想喊叫,可是喉咙好像被土著人用血和油煮出来的汤堵上了似的,直想吐。黑女人大口喘着气,笑着,点了一根又长又黑的烟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