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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的死者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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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周五下午开始,天色就越来越奇怪了。晚上果然下起了雨,半夜雨势愈发强烈,风也很大。电视的天气预报说有强台风要登陆。

整夜狂风暴雨肆虐,在周六下午达到了最高峰。今年我跟台风还真有缘,今天晚上的聚会大概无法参加了。即使我和puff冒着台风出门,这样的天气电车可能也已经停运。

周五晚上开始我一直在puff租住的房子留宿。我跟他说:“今天还是别去了。”但是他却非常兴奋,说:“不,还是去吧。”于是我只好打电话过去问问看。

puff住的地方没有电话,我和puff两个人穿着雨衣打着廉价的雨伞冒雨出门。经常光顾的快餐店因为台风的关系要提早关门,我们再三请求才终于让我们进去吃饭。我用店里的公用电话打给bird ca。

电话中先是传出老年男性的声音,我问是否有叫阿赤的人在,马上电话就被转给他接听。

“这样的天气还办么?”我问。

他回答说“照常,你们快点来吧”。

豪雨击打着只留下一点缝隙的防雨窗,其间还夹杂着狂风猛烈拍打铁皮的响声,令我很难听清楚阿赤在说什么。昏暗的店中充斥着风雨的声音,我有些胆怯了。这种天气特意乘电车跑去浅草桥那么远的地方,简直是发疯了,而且电车开不开还不知道呢。

但是阿赤怂恿说:“今天会是最棒的一天,你们绝对要来。”于是我说着“有电车的话就去”,挂掉了电话。

去高元寺车站的路上,我们都被浇成了落汤鸡。黄昏的街道一片寂静,不见车辆和行人,只看见报纸和招牌被狂风刮得到处乱飞。

没想到电车还在运行,到达浅草桥时是傍晚七点左右,车站只有一个检票口还开着,唯一一个工作人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我用手帕擦了擦淋湿了的公用电话,再次给bird ca打电话,问清楚从这里怎么过去。

沿着神田川往前走,停靠在岸边的船屋剧烈地摇晃着。不久我们便走到神田川与隅田川的交汇处,隅田川简直就像海一般广阔。黑色的水波翻滚,残暴的风声呼啸。被风翻弄的雨水像白色的雾气笼罩在水面上,隐约渗出遥远对岸的微弱灯光。

两条河交汇地点附近,有一栋非常高的公寓楼,那就是t ho。我们进入玄关,在问询处见到了这座大楼的管理人。

bird ca在十一层,也就是这栋楼的顶层举办。我们乘电梯上到十一层,十一层的走廊只有栏杆,所以风雨都毫无遮挡地吹入,我们下了电梯不得不再次撑开雨伞。

上到顶层我才明白t hoe的主办人糸井居住的一一〇六号室是在十一层的最顶头,以t字来说就是左边的肩头那里。

站在走廊尽头的一一〇六号室前,可以看到下面是因台风而水量暴增的隅田川。在十一层听到的风声,比下面的更加凄厉。

按下门铃后立刻就有人来开门,门缝间出现的是阿赤的脸,里面传出谈笑的声音。

“进来吧!”阿赤说。

我们将伞插在伞架上,进了房间。房间很温暖,art de [1] 风格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男女正在说笑,暖炉中一个古董瓦斯炉在燃烧。

阿赤关上了门,风声立刻远了,好像之前的风雨都是骗人的一样,房间似乎有完备的隔音效果。昏黄的灯光下,只听到人们谈笑的声音。对于刚刚才从台风中突围的我和puff来说,这里简直是另一番天地。

“不用换鞋了。”阿赤说。我们便脱下雨衣放在鞋柜上,这时一个貌似女主人的五十多岁的妇人走了出来,递给我们毛巾。

“这是糸井先生的太太。”阿赤向我们介绍,我们也跟她打了招呼。

我们浑身都快冻僵了,房间里的暖炉让我们的身体暖和起来。因为衣服都湿了,也不好意思坐到沙发上,便在吧台的椅子上坐下来。正如我的预想,房间中流淌着查理·帕克低沉的旋律。

图二 t ho的俯瞰图

我们面前是一排乐器。有鼓、低音大提琴、中音萨克斯、小号、竖型钢琴,还有吉他。吉他是gibn335,黑色的les paul。不知道为什么,鼓上面写着“toilet”。

乐器后面的窗帘拉上了大半,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为了隔音而装了双层。窗外是阳台,正对着隅田川。

这个公寓很大,我们所在的房间大约有十张榻榻米的面积,此外还有好几个房间,似乎是四室一厅。

“巧,来介绍一下吧。”阿赤说。坐在沙发上的那些人也全都看过来。

“他叫巧,玩电贝司和中音萨克斯。”

阿赤向大家介绍我,我站起来低头行礼。

“而这位样子很恐怖的人呢,他是——”

“他叫puff,是打鼓的。”我说。

“他们是爵士乐四重奏‘seventh rg’的成员,在吉祥寺很有知名度,演奏的爵士乐很不错。”

因为我没有跟他提起多少乐队的事情,他就随便介绍了一下。

“那我来向你们介绍我们的成员吧,这位好像塞隆尼斯·孟克、戴帽子的是糸井玄尔先生,横滨‘钢丝锯齿’的老板,也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大家都叫他孟克先生,会弹一点贝斯。”

“哪里哪里,我不会弹。”孟克先生谦虚着。他身材瘦长,年纪有六十左右。晒成茶色的脸上留着胡子,长得很有型。

“旁边的是太太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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