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个人的死 3(1/2)
甲斐佳子被送到了筑地第三医院。吉敷和小谷赶到医院,问清楚病房在哪儿之后,两人肩并肩在夜深人静的病房走廊里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了挂着“甲斐佳子”牌子的病室门口。
一个中年医生刚好从里边出来,上下打量了吉敷和小谷一番,问道:“警察?”
“对。”吉敷和小谷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最好不要打搅病人。”医生说。
“精神上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吧?”吉敷问。
“是的,身体也非常虚弱。”
“不管怎么说,丈夫就死在她眼前,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小谷小声说。
“还不只这些,”医生摇了摇头说,“她流产了。”
“啊?”两个警察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这种情况很少见。怀孕都三个月了,一般不会流产,可是……总之,现在她的身心都处于最坏的状态之中,需要你们给予充分的照顾。”
“咳——”吉敷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只简单地问几个问题也不行吗?”
“有可能的话,明天再问吧。明天上午您先打个电话过来问问,如果病人的身体状况有好转,坚持得了,我会同意你们过来的。”
“这么说,现在我们只能回去了?”
“作为医生,我希望你们这样做。”
“明白了。”吉敷说完,和小谷一起转身往回走。医生要回办公室,说顺便送送他们,就跟他们一起向出口走去。
快走到出口的时候,忽然听见电话铃声响。由于病房的楼道里很安静,电话铃声听得非常清楚。
“恕不远送。”医生向两位刑警鞠躬道别。
这时,值班室的门开了,值班护士急急忙忙地从后边跑过来,“有急诊!”
“知道了。”医生回答说。
“又是袋井居民公寓的!”
听护士这么说,走向出口的吉敷和小谷停下脚步,返回值班室,敲了敲门。
“请问,袋井居民公寓的患者叫什么名字?”
“啊,是个家庭主妇,叫矶田宪子。”
吉敷呆住了,像一根棍子似的戳在那里一动不动,心说这下可糟了,真不应该把矶田夫人一个人留在家里。
“矶田太太她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受伤了?”吉敷愣了半天才问值班的护士。
“受伤了,详细情况还不太清楚。”
“怎么受的伤?”
“好像是从五楼的阳台上跳下来了。”
吉敷语塞。
这是怎么搞的!吉敷心里堵得慌。矶田夫人的死,吉敷感到自己是有一定的责任的。甲斐留广摔死以后,他没觉得有什么,认为那是甲斐留广自作自受。但是,矶田宪子由于自责而跳楼,如果也死了,他吉敷的责任可就大了。不管怎么说,甲斐留广的死也是在他追逼之下造成的。
吉敷不想离开医院回家。他让小谷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急诊挂号处前的沙发上,等着送矶田太太的救护车到来。
楼道那头的门被撞开了。几个急救队员推着带轮子的担架进来,不时发出尖锐的金属撞击声。不用看,担架上躺着的就是矶田宪子。吉敷默默地看着急救队员推着矶田夫人从自己面前走过。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担架推进去的同时,手术室的灯亮了。
抢救人员动作都非常迅速,配合得井井有条。矶田宪子被推进手术室之前的那一瞬间,吉敷看见了她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脸。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正在手术”的红灯亮起,宣告了乱糟糟的声音的结束。楼道那头被担架撞开的门也慢慢关上,楼道里眨眼之间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吉敷回到沙发上,脱掉鞋子躺下来。
手术时间很长。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很快半夜十二点了,“正在手术”的红灯还在亮着,好像要一直亮下去似的。
将近凌晨一点的时候,医院急诊楼大门前来了一辆出租汽车,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白色高尔夫球衫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进来,跑到值班室的小窗户那里,探进头去,带着哭腔说自己叫矶田,问自己的老婆怎么样了。
“正在做手术呢。”年轻的值班护士回答说,“您先坐在那边的沙发上等一会儿吧。”
吉敷见矶田先生过来了,不好意思再躺着,就坐起来移动了一下位置。
矶田在沙发上坐下,垂着头,看着地板喘粗气。谢了顶的脑袋在荧光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吉敷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矶田打了个招呼:“您是矶田先生吗?”
矶田抬起头来:“是,您……”
“我是警视厅一科的吉敷。您来得可真够晚的。”
“啊,喝多了点儿,真没脸见人啊!”矶田说完连连叹气,浓浓的酒臭都喷到吉敷这边来了。矶田叹了一阵气,问道:“我老婆她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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