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彷徨的盔甲武士 4(1/2)
第二天,十二月二十一日的下午,小田切一回到位于钏路市的家中,就看到了警方人员。警方说事关三矢高级公寓的事件,希望小田切和他们走一趟。小田切惊讶地和警方人员一同来到一号楼的河野住处时,发现昨天晚上的其他同伴也都来了。
三矢高级公寓前面,停了好几辆轮胎上卷着铁链的警车,警车上的红色警示器还在转动。钏路警局的刑警告诉他们:有两个女人在一号楼五楼的加纳通子的屋里被杀死了。
“被杀的是加纳通子吗?”管理员河野立即问道。
但是刑警摇头说:“不是。”
“那么,谁被杀了?”
“是二号楼的藤仓次郎的太太,和三号楼藤仓一郎的太太。”刑警回答。
小田切等五人跪坐在刚才睡觉的榻榻米房间里,听着警方说明情况。
“藤仓兄弟的太太?”管理员河野发出怪异的声音,他好像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看来,在学生们被叫来之前,警方并没有对他说什么。
“你认识她们?”钏路警局的刑警问道,河野用力地点了点头。
“当然认识了。她们都是这里的住户,我是管理员,当然都认识了。”
刑警也点头说:“她们的名字分别是……藤仓一郎的太太叫藤仓市子,藤仓次郎的太太叫藤仓房子。对吧?”
“没错。”
“你和她们熟吗?”
“我吗?这个嘛,也不算特别熟,只是碰到的时候都会闲话家常一下。她们现在在上面的五○三室,也就是加纳小姐的房间里吗?”河野难以置信地问。刑警又点点头。
“她们死了?”
“对,死了。”
“但是……”河野双手抱胸,疑惑地说,“昨天下午六点左右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并没有看见藤仓市子和藤仓房子经过那里去楼上啊。”河野指着面向走廊的窗户。
“你可能漏看了吧。”刑警很干脆地说。
“不会,不可能漏看。”
“可是,刚才你说你自己做了晚饭。她们可能是在你准备晚餐的时候,从那里经过的。”
“没有。她们没有在那个时候经过那里。我身为一号楼的管理员,有责任在身,所以面对走廊的门经常是开着的,只要一听到些微的脚步声,我就会立刻注意窗户外走廊的情形。面对走廊的窗户装着透明的玻璃,而且窗帘是全部拉开的,所以,只要有人经过,就不可能逃过我的视线。”
“也许是有意避过你的视线,躲躲藏藏地进来的。”
“就算想偷偷摸摸地进来,也会被我发现的。小孩子故意以蹲着走的姿势从窗户下面经过时,我都会立刻察觉。因为那扇门已经很旧了,不管是开还是关,都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我的耳力还不错。”
“那么,会不会从别的入口进来呢?”
“别的入口?哪里?与外面相通的出入口只有这里。还有,一楼的每一户住户家面对外面的窗户都装有铁格子窗,所以不可能从窗户进入这栋公寓里。”
河野非常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刑警不禁露出苦笑,说:“按照你的说法,藤仓市子和藤仓房子根本就不可能进入这栋公寓的五楼。”刑警笑了一笑,又说,“可是,事实上她们确实在上面的房间里,所以,还是你漏看了吧!”
“我不可能漏看。”河野的脸色都变了,他非常坚持自己的想法,“每个从那里经过的人,我都会确认一下。我有这样的习惯。”
“好了,好了。”刑警摆摆手,以手势制止河野继续说下去,并换了一个话题,“她们可能是昨天中午的时候进来的。对了,她们的先生都姓藤仓,他们是兄弟吗?”
“是的,藤仓一郎和藤仓次郎是兄弟。”
“市子和房子分别是这对兄弟的妻子?”
“是的。”
“他们是怎样的人?”
“你是问他们的职业吗?”
“没错。”
“弟弟藤仓次郎是摄影家,拍了很多钏路湿原上的鹤的照片。”
“哦?光拍鹤的照片能生活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哥哥藤仓一郎在钏路市内经营一家小酒馆,弟弟次郎好像也在那里帮忙。”
“原来如此。小酒馆的店名呢?”
“好像叫‘白色’吧!”
“白色吗?在钏路市的哪个地区呢?”
“嗯……我想是在若松町的八丁目那一带吧。藤仓次郎曾在那里办过摄影展,我去过一次。就在车站的后面,离车站很近。出了车站,很容易就能找到。”
“藤仓次郎经常办摄影展吗?”
“好像隔一阵就会办一次展览。”
“可以说说藤仓兄弟的妻子——市子和房子吗?”
“嗯。”
“她们两个人的感情不好吗?”
“不,没有听说过她们感情不好的事,她们还经常一起去买东西。怎么了?”
“没什么。那么,她们和加纳通子的交情呢?”
“加纳小姐和市子与房子吗?应该是很普通的交情吧。”
“没有听说过她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没有听说过。对了,加纳小姐现在怎么样?她在上面的屋子里吗?”
“不,她不见了。她好像在北大路开了一间店?”
“是的。她的店名叫丹顶,是镀金工艺品店。”
“她好像也不在店里,有可能是逃走了。你知道加纳小姐的行踪吗?昨天看到她了吗?”
“昨天下午六点以后,我就没再看到她了。”
“六点以后?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看到她的?”
“啊,我说得不够清楚,我的意思是,昨天她出去上班以后,就没有再见到她了。我说六点以后,是因为那是我回到管理员室的时间。六点以后我一直在这里,所以我的意思是,六点以后并没有看到加纳小姐进入一号楼,也没有看到她出去。”
“嗯,那么她可能是在六点以前进出这里的。”
“是吧。那段时间我不在这里。”
“她早上出门上班时,你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还打了招呼。”
“那是几点左右?”
“九点左右。”
“她一向都是在那个时间出门的吗?”
“是的。”
“对了,昨天晚上你几点钟睡觉的?”
“昨天晚上我和这几个人一起打麻将,还因为夜鸣石的哭声引起一阵骚动,搞得十分紧张,很晚才睡。睡觉的时候大概已经两三点钟了。”
“你说夜鸣石的哭声,那是怎么回事?”在刑警的询问下,河野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刑警笑了笑,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说:“石头也会哭呀?”
“刑警先生,你刚才说加纳小姐有逃走的可能性。那么,你的意思是加纳小姐可能是杀人凶手,她杀死了藤仓市子和房子两个人吗?”河野问。
“不,事情现在还不能这样说。”刑警虽然口头上非常谨慎地回答了河野的问题,但他的内心里一定是那样认为的吧。
“两位藤仓太大是怎么死的呢?”
“凶器是一把生鱼片刀和一把厚刃刀。看情形是互刺而死的,都是在心脏上一刀毙命。”
“她们两个人是互刺心脏而死的……不是自杀的吗?”一直默默地听着刑警与河野谈话的小田切,突然插嘴发问。
“不是。”刑警简短地回答了小田切的问题,接着又说,“两把刀子都是加纳通子的东西,刀柄上还有加纳通子的指纹。”
河野睁大眼睛,呆住了,一副“怎么会有这种事”的表情。他无法想象加纳通子会和那种事有关。可是,要怎么跟警方说自己的想法呢?他很犹豫。
学生们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他们觉得害怕,因为夜鸣石驱之不散的传说,好像又要出来作祟了,然而无法对警方说出他们此刻心里的想法。
“可是,加纳小姐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河野有点胆怯地说。
“平常的样子是靠不住的。”刑警冷漠地说,“出事的那两人没有自杀的理由,也没有留下遗书。”
“那间房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吗?家具没有被打乱吗?”辻也提出问题了。但是一听到辻的问题,那刑警明显地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房间里到处都是血吗?以后整理起来就麻烦了。”河野以管理员的身份询问。
刑警终于开口说:“不,没有流什么血。伤口被凶器堵住,所以出血量很少,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争斗的痕迹。”
“死亡时间大致是什么时候呢?”辻战战兢兢地发问。
“昨天晚上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之间。”刑警厌烦地回答。
此时,一位原本站在外面说话的刑警,进来召唤在管理员室和河野他们谈话的刑警。那个刑警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果然是那样!”辻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语气很激动,“昨天晚上听到女人的惨叫声时,还不到一点吧?”
“女人的惨叫声?那不是夜鸣石的哭泣声吗?”片冈说。
“不是!昨天晚上除了夜鸣石的声音外,不是还有一个像人类哀鸣时发出来的声音吗?”
“啊,对,是有那样的声音。”小田切回答。
“当时不是有人说那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没错,没错。”
“原来那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从上面传下来的。”
“看来那就是刀子互刺的瞬间,女人发出的惨叫声。”
“难道真的像传说的那样,发生事情了?”
“传说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事实好像就是那样。传说听到夜鸣石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声音时,就会有事情发生。”
“河野先生。”刚刚出去的刑警回到屋内,呼唤河野的名字。门口站了三四个二号楼和三号楼的住户,刑警们站在走廊上。“刚才你说昨天傍晚六点以后,你一直都在这个房间里;那个时间以后,谁出入过一号楼,你一个也没有看漏?”
“我是那么说过。”河野很肯定地回答。
“你还说六点以后并没有看到藤仓市子和藤仓房子进入一号楼,是吗?”
“没错。她们绝对没有经过这里。所以,如果她们死在上面的五楼,一定是白天的时候就待在加纳小姐的房间里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情况。”
“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中年刑警一脸困惑地说,“可是,事情实在很奇怪。刚才我们请来住在二号楼藤仓次郎家对面和住在三号楼藤仓一郎家对面的人。他们说昨天晚上九点左右,次郎的太太曾经出现在自家门前附近。”
“在二号楼五楼的藤仓家对面吗?”河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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