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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千分之一的幸运 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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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所以他们都说非常恐怖。”牛越苦笑着说。

“会不会是重复曝光造成的?”吉敷说。

“你说的重复曝光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甲胄立在黑色背景的上方,先让底片曝光一次,之后再用这张底片拍摄众人的合照照片。这样拍出来的照片,盔甲武士就会像幽灵一样,朦朦胧胧地站在众人的背后了……”

“利用类似手法,确实可以制作出有那种效果的照片。但是,我们已经请教过专家了,专家说这不是利用重复曝光完成的照片。如果是那样制作出来的照片,幽灵的影像会重叠到前面的人物上;可是这张照片上的武士幽灵,和前面的人物分离得清清楚楚,是确实站在后面,而不是重叠在一起的样子。”

“的确。”

“还有就是焦点的问题。这张照片用了最小光圈,所以焦点的深度很清楚,也就是说,前面的人物和人物后面的焦点相当吻合。因为是以前面的人物为焦点拍摄的照片,所以人物后面的盔甲武士就会比较模糊。这是合理的,表示盔甲武士实际上就站在那里,而不是重复曝光制作出来的合成照片。”

“用‘实际上就站在那里’来形容,不会奇怪吗?小田切不是说拍照的时候‘那里’什么也没有吗?”吉敷说。

“总之,这张照片不是玩弄手法制作出来的。”牛越说,“可是,假使这是利用手法制作出来的照片,那么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就让人完全不解了,不是吗?对凶手而言,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吉敷歪着头,想了想牛越说的话,然后才说:“没有吧?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要利用义经的北方传说中两个女子互刺自杀的情节,来表示这起命案是幽灵作祟……”

“或许凶手的目的就是这样。但是,如果事实如此,那么照片就确实是动过手脚的东西了。”

“嗯……”吉敷仔细思索了之后,说,“这个小田切,他说他一直在看北边的窗户?”

“是的。”

“当他在拍照,眼睛看着照相机的取景窗内时,也留意了北边的窗户,当时那里也是什么人也没有?”

“是的。”

吉敷叹了一口气,然后不禁失笑。他一边笑一边说:“这到底是什么案子呀?真是怪谈,根本说不出个道理。这已经超出刑警可以处理的范围了。”

“我有同感。但是,虽说如此,搜查本部也不能没有行动呀!”牛越也开玩笑地说道,只不过说得有气无力。

“夏天的时候,八月五日那天,这个三矢公寓也发生了一件无法解释的案子吧?”

“没错。”

“那个案子到现在也还没有解决吗?”

牛越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说:“还没有破案。”

“那个命案和这次的命案之间有什么关联吧?”

“不知道呀。吉敷兄认为呢?”

“我认为有关联,只是不晓得是怎样的关联。”

“嗯,是吧。”

会不会是死了儿子的母亲心怀复仇之念所实施的报复行为?吉敷心里暗暗想着,但是因为这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所以不便说出口。慢着!他突然想到:八月那个奇怪的命案中,死了儿子的母亲不是正好住在一号楼的二楼吗?一想到这一点,吉敷立刻问了牛越。

“没错,她是住在那里。”牛越回答。

“她现在还住在一号楼的二楼吗?”

“她还住在那里。不过,这位小池典子根本不认识藤仓市子或藤仓房子。”

“哦?是吗?你的意思是小池典子不可能帮助藤仓市子和藤仓房子进入一号楼?”

“是的。”

“是吗?”吉敷这么回答后,稍微想了一下,心里作了某个决定,说,“牛越兄,我可以在这里做一些调查吗?”

吉敷的话似乎让牛越有些讶异,但是他还是说:“可以呀!但是,你会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呢?”

“我的休假到四号为止,所以四号那天我就必须搭飞机回东京。”

“四号吗?那么还有两天。你尽管在这里调查吧。我也想请你帮忙呢。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下其他刑警?”

“不用了。”吉敷反射性地回答,摇着手制止,“不用介绍其他人给我认识了,我希望牛越兄以私人的形式帮助我就可以了。这样我的行动会比较方便些。”

“哦,是吗?”

“可以给我一张嫌犯加纳通子的照片和相关者的住址吗?”这就是吉敷的目标。

牛越说:“好啊!”然后打开抽屉。

他拿给吉敷的,是一张通子的小照片,好像是以通子的店丹顶为背景拍摄的。通子站在玻璃橱柜的后面,柜子里并排摆着大概是通子创作出来的作品。越看这张照片,吉敷越觉得心酸。吉敷拿出笔记本,若无其事地把照片夹到里面。

“那是藤仓次郎拍摄的照片,我们从他那里拿来的。”

“是吗?”吉敷回答,然后又问,“牛越兄认为这个女人是凶手吗?”

牛越没有立即回答,思索再三之后,才点着头说:“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了吧?”

吉敷也点点头,说:“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关于这一点,可以说没有任何线索和情报。”

“嗯。”

吉敷陷入思考中,犹豫着要不要问牛越某些问题。隔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谨慎地问:“这个加纳通子以前住在东京,结过婚,你听说了吗?”

“听说是这样。”牛越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知道她的丈夫是个怎样的人吗?”

“不清楚。钏路市没有加纳通子的户口资料。”

“没有她的户口资料?”

“对,加纳通子好像没有把户籍迁到钏路市。听说她以前住在东京,但是离婚以后户籍从东京迁了出来,之后就不晓得移到哪里去了,所以调查不到她以前的事情。”

是这样的吗?吉敷心里想着。

“加纳通子也没有和住在此地结识的朋友谈起在东京时的那段婚姻生活,因此,大家都不知道她在东京时是怎么样的人,过得是怎样的婚姻生活。”

吉敷听到这些话后,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很奇怪。他不明白通子的用意。吉敷此时很想说出夕鹤九号列车上的命案,但是又觉得还是再独自思考一番后再说比较好。

吉敷想:死在a卧铺车厢的女人,会不会是藤仓兄弟的大姐令子呢?如果是,那么藤仓兄弟就有嫌疑了。这绝对是为了领取保险金而犯下的杀人案。令子一定以某种形式和这件事有关联。

但是,夕鹤九号上的死者会不会是藤仓令子的这个推测,目前还不能说出来。如果现在就把这个推测告诉牛越,势必引来青森警局和钏路警局的进一步调查行动,双方也有可能会展开共同的调查。若要顾虑通子的立场,就得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该把这个推测告诉牛越。

通子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呢?吉敷非常担心她。如果藤仓兄弟果真以保险金为目的,做出杀人的事,那么,通子为什么要提供自己的住处,让自己的房子成为命案的现场呢?他实在想不通。

从种种关系来看,这样的假设还算合理。藤仓兄弟在通子的房间杀死了妻子们,只要通子逃走了,当然就会被怀疑。接着,只要再杀死逃亡中的通子——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藤仓兄弟的杀人行为就不会被揭露了。于是,他们把杀死通子的任务交给大姐令子,可是,令子却在夕鹤九号上杀人时反被杀死。

可是,通子为什么要牺牲自己,配合那样的计划呢?吉敷无法解释这一点,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命案现场的屋主不见了,大家一定都会认为屋主是凶手。通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然而,吉敷的这个推测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其一是藤仓兄弟有不在场证明,其二是要怎么解释盔甲武士和夜鸣石的怪谈?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也必须有合理的解释才行啊!

再来看藤仓令子。她在钏路市经营出租公寓,过着还算安定的生活,她犯得着为了两个弟弟想得到保险金的危险计划而牺牲自己稳定的生活吗?

“藤仓令子呢?她有杀害市子和房子的可能性吗?”

吉敷的心里另有一个计划。

“不,没有吧。她没有动机。首先,我想她并不认识加纳通子,没有理由选择加纳通子家作为杀人的地点。此外,一个女人能够一次杀害两人吗?”牛越说。

那么通子不也一样吗?吉敷的内心激烈地反驳着。为什么要把一个纤弱的女人视为杀人凶手呢?可是,他只是心里这么想,并没有说出口。

“有藤仓令子的照片吗?听说她失踪了,所以现在想见她也见不到吧。已经报告为失踪人口了吗?”吉敷的口气有些坚持。如果有照片的话,就可以知道那具在青森警局看到的女尸是不是藤仓令子了。

“还没有登记失踪。至于照片,虽然有,但那是很久以前的照片,好像是二十出头时拍的……”牛越说着,又去开抽屉。

“她好像很讨厌拍照。不少独身女性都这样吧。”牛越一边说,一边拿出两张圆角老照片。吉敷伸长了脖子去看。

照片里是一个瘦瘦的年轻女子。她鼻翼有肉,下巴丰满,而且是双眼皮,正是躺在青森警局棺木中的那个女子年轻时的照片。吉敷微微点头之后,把照片还给了牛越。

“总之,目前钏路警局的看法,就是认为加纳通子是嫌疑犯。”牛越说完这句话后,便默默地看着吉敷,然后用力地点了两三下头。

“她一个女人,能够应付两个心存杀意的女人,并且反将她们杀死吗?”对于吉敷的这个说法,牛越什么也没有说。

“从屋子里的家具来看,也没有打斗过的凌乱痕迹。”

牛越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点头。吉敷又说:“加纳通子平日表现出来的性格,是会杀人的样子吗?”

“不,没有人有这样的看法,都说她是很温和的人。不过,在店里对待客人,温和是基本的态度吧。大家对藤仓市子与藤仓房子的看法也相同。所以,应该无法用平日的表现来衡量她们会不会犯罪吧?”

“所以就认为加纳通子是嫌疑犯吗?”

牛越又点了两三下头,然后说:“除了她之外,想不到别的人了。”

牛越邀吉敷一起吃午饭,但是吉敷拒绝了。他借了两张影印的图后,就离开了钏路警局。他不想一边吃饭,一边和人谈论通子杀死两个女人这样的话题。他想一个人慢慢地思考可以拯救通子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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